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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老资格的坦克军官,中国新军三巨头之一的欧阳风,无论在威望上还是实际指挥才能上,以及巧妙的工作实施组织上,都是非常出色的,专业的参谋系统培训和十数年的历练,他已经不仅仅是一名军中的秘书长,而是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在此次北线突击战的二十天最紧张的时局里,他的表现令人称道。
十一月初,朝鲜半岛上已经冷了,西伯利亚寒流今年来得格外早,气候的转换远远地超出了人们的预料,就在上一个月末,也就是大战方殷的时候,蒙古高原上的高压驱使着冷气流的南侵,千岛寒流也滚滚而来,使朝鲜半岛和其他地方一起,迅速由偶尔的霜降之凉,转为刺骨之冷,大雪,就在人们不经意间,纷纷扬扬,缥缥缈缈,从灰铅色的云幕上洒落下来。
一九零四年的这一场大雪,来得更早一些。
中国部队,紧急运输冬装,穿着普通夏季衣服的士兵,可给冻惨了,从六月里就开始了战争,一直绵延地拖了下来,经过秋天,因为紧张的战斗,秋装只发了一部分,所以,天气,给部队造成了严重的困难。
“你穿上吧!”号称朝鲜半岛上的最高指挥官,世界最精锐部队的实际统帅,欧阳风参谋长在栗云龙回到奉天以后,统管了全部的事务,政委呢,也参与了一部分事务,但是,更多的心思却是怎样对外宣传,毕竟,在战役的胜利结束以后,对外各个方面的情况考虑,怎样才最有利,是一个大问题,需要智慧和耐心。
“参谋长,不行啊,您也很冷的。”警卫队长,少校军官王垒急忙抓住衣服,狠狠地往这边推。
“你罗里罗嗦什么贱毛病!快拿上,你看,我在屋子里办公,走来走去的,一身热汗呢,你们在外面执勤,用得着。”
对士兵的关心,是欧阳得到了大家,最起码是卫队官兵爱戴的一个重要原因。
冬装只赶运到几千套,仅仅在汉城一带的中国官兵就有两个师团,六万以上,所以,杯水车薪的意味,大家都深有体会。
“不行,参谋长,我不能拿您的衣服!”卫队长说着就坚决地逃了。
“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客人了!”欧阳无奈地说。
他主要考虑的事情是,怎样决定下一步的策略,原来确定,在休整两个月以后,趁着日军大败之后的崩溃格局,以重兵迅速攻击之,干脆一鼓作气,打进日本,看看时间,当是在来年的一月份,要实现这样的目标,仅仅在军事物资上的供应和囤积,就是天文数字,所以,军队的绝大部分运输量,都拨给了弹药和燃料。
“如果能够在朝鲜半岛上通火车,运输就方便多了。”完全以汽车和马车来运输,川流不息地干活儿,也很难实现目标,进攻日本的本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日本不是一般的弱小国家,更有德国和英国的撑腰,根据情报显示,他们已经在飞机和坦克的研制上实现了自主,这很危险,几个月就能够生产出几百辆,甚至上千辆的坦克,几百架的飞机,是一个什么概念啊?
困难太多了,两千多辆中国汽车兵,一千辆汽车,两千辆马车,来来往往,繁忙着,辛苦着,可是,物资的供应还是这么紧张。
欧阳参谋长忽然决定去巡视下清川,因为,中国军队将两个机场修建起来了,最前沿的飞机场,虽然日军已经东逃,但是,中国军队在总的行动之前,在忙碌于战役善后处理的时候,逐渐将空军东移,已经是不易。两百三十架战机转场到了清川,不知道这里有多大的问题,下面的汇报在细心的参谋长看来,总觉得不踏实。
没有乘车,七十余人的马队,在朝鲜半岛坚硬冰凉的冬季土地上飞驰,铁蹄践踏起纷飞的灰尘,因为潮湿和冰冻,地面已经成为钢铁之坚,当一名警卫员因为不小心摔倒的时候,立刻就遭遇了重创。
“快起来,快起来,赶紧看看,伤骨头了没有!”
骑兵从马上摔下来受伤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没事儿,有惊无险。
“你小子,没事玩杂技啊?”大家哈哈大笑。
出汉城东六十里,一片荒凉,因为战略转移,几乎朝鲜南部和中部的朝鲜居民都迁移光了,虽然是中国军队强制性的,但是有朝鲜国王的命令,有军队的协助,谁想保住性命的,知趣的就赶紧滚,虽然也有大约四分之一的人留了下来,偷偷摸摸地隐藏了,可是,在日军驻扎以后的扰乱下,部分被征用为小夫苦力,部分逃窜,当战役结束时,就有大约十万朝鲜人从日本的军中解救,于是,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急了,尽管战役胜利,这些人却马后炮地向西面平壤地带转移搬家,骑兵所过,鸡犬无声,寒月斜照东天,清晨尚未大明的时候,银装素裹的朝鲜平原上,朦胧迷离,有着韩国影视女星的病态美。
大家说说笑笑,终于再骑上战马,
忽然,大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狼嚎。
先是医生,接着是数声,然后,一大片的狼嚎。
那种凄凉,压抑的狼嚎,是大家较少听到的,虽然也有士兵猎户出身,可是,能倾听到这么一大片的狼群,还是奇怪:“我的娘,怎么这么多啊。”
冷月无声,余辉将凌晨的雪地辉映得十分阴凉和含糊,前面的地表,有纷纷的移动。
“真是狼群?”有士兵疑问。
“不会吧?这么多?”
“不是狼群那是什么?”
不由自主的,很多人的心里都怯懦了。
要真的是狼群的话,大家也不怕,人人一挺冲锋枪,子弹保管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七十五人,连同参谋总长大人的手枪,再加上七十余把军刀,威力不大也不小,对付日本大部队自然是小意思,可是,对付没有脑汁的狼兽来,还是绰绰有余的,恐怕很多士兵都是这样想的。
“前面到底是什么?”几个士兵忽然觉得了不对,要知道,狼群什么样子?在当时,单独的和少数的群狼,是朝鲜半岛上,也是中国境内常有的事情。
“不知道。”
望远镜子里,参谋总长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不见狼群,却有一群雪白的绵羊在前面迅速地移动着,奔跑着。可惜啊,望远镜子里居然看不清。
虽然看不清,他却能够感到,这种声音不是寻常,而且,越来越多的声音,不再是狼声,而是人的呼喊,由远而近。
难道是猎户追逐狼群?
“撤退!”参谋长的决定及时而明智,在不知情的环境里,自保是第一位的。
七十余名骑兵迅速地向西撤退,一直奔出了十余里,这才隐蔽到了一处树林里,然后静悄悄地等待着所谓狼群。
果然是狼群,在前面疯狂地跑动,不久,后面就有无数的人出现了。骑兵,大约一百多名骑兵在后面追逐着狼群,不久就开枪射击,将狼群不时地击毙若干。
“他们是什么人呢?”
“自己人吧!”
一问之下,果然是中国新军的官兵,因为冬装未到,寒冷非常,这些有秋衣的官兵就出来打猎,获取皮毛给士兵暖和,因为追逐距离甚远,大家虽然穿着不厚的夹衣,确实满头大汗。
“你们这群狼羔子,可吓着我们了!”卫队长王垒恨恨地吼道。
两下分别,参谋长的骑兵队继续东进,等到快天明时,已经再出三十里。
忽然,在前面的小村子里,发现了袅袅的青烟,官兵们顿时欢呼起来,沿途上的凄凉几乎就是无人区,现在有人,肯定是中国新军的沿途通讯兵,可以吃点东西,喝点水了。
他们几乎没有做任何的侦察,反正后半夜的奔驰实在浪费了精力,再说,日军已经全面溃退,被俘获,整朝鲜都是中国新军的天下,还怕什么?再不能闹出遇见自己人打猎就逃跑十多里的笑话了。
骑兵风驰电掣地闯到了村子口的时候,忽然,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当时,就有十几名骑兵战士被打落。
中国官兵都蒙了。
“我们自己人。”
“你们爹媳妇的,快停手!”
警备部队一面呼喊一面迅速撤退,不过,对面的枪声却不停,而且,不止一杆枪。
十几名骑兵又被打得栽落马下,好几个士兵的身体已经被密集的子弹打得惨不忍睹,破得不能够再破。
“疯了!”
警备部队气得七窍生烟,大声地吼叫,希望对面的军队停止射击,可是,从村子里忽然涌出了大批的人潮,那模样却很古怪,一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睛,操着步枪,棍棒,还有机枪,冲锋枪,朝着他们杀来。
欧阳参谋总长一时间觉得自己再次穿越了,来到了一个传说中的僵尸世界。这些人申请的凶恶和中国军队怎么一样?
“糟糕,是敌人!敌人!”
在中国警备部队被打掉了一半以后,他们才发现了危险,不是他们太大意,而是事情太蹊跷了。
剩余的中国警备部队急忙反抗,可是,经不起对方人多势众,转眼之间,就被又打死打伤十几人,于是,最后的十几名官兵,簇拥着欧阳风,落荒而逃。
在地上,还未彻底牺牲的中国士兵,用猛烈的射击阻止了敌人的前进,争取了时间。大约十三四个中国伤兵,打完了几个弹夹,将敌人的数量极大地削弱了。但是,最后,他们仍然不免于被敌人的潮流淹没。
疯狂溃退的欧阳风分队,其内心世界也是疯狂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啊,这不是日本人吗?”
“我们的部队呢?敌人是从哪里来的?”
后面,有敌人的追赶,敌人也有骑兵。虽然数量不多,可是,猛然间看着,怎么也有一百多个吧?看看形势危急,十数名官兵留了下来,坚守在一片高坡上,天色在黎明之前,最是黑暗,连月光也暗淡了许多,“我不走,大家一起走!”
“参谋长,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虽然这样经典,狗血的场面和句子人人讨而厌之,可是,在当时的情景里,是唯一的选择,也确实刹那间就让欧阳风的眼睛湿润了。
卫队长王垒还在:“参谋长,请救兵来,我们等着您!”
“好!”
再不走,这些官兵的牺牲就没有了价值了。
欧阳风策马狂奔,朝着西面的道路疾驰而去,箭一样地消逝了,而在原地上,被敌人包围的十几名官兵,在混乱和黑暗的战斗中,全部牺牲。
不久,欧阳风撞见了那百十名追逐打猎的中国骑兵,又惊又喜,询问之下,才知道,东面是一个战俘营,关押着五千多日军。
“什么日军战俘?为什么日军都跑出来向我们开枪?”想到警卫队的危险,欧阳风的眼睛都红了。
“拿枪?开枪?”
“是啊。”
“不好,一定是倭瓜暴乱了。”
士兵告诉欧阳风,在那个大军营,本是日本人的驻扎地,一个旅团部,在战斗结束以后,因为后方往前线紧急运输弹药燃料粮食等物资,所以,羁押在各个战俘营的日军都没有能够及时的向奉天运输,尤其实在汉城以东的地区,大约三十八万日军战俘,包括伤病员,都无法向西面转移,临时安置在大量的旧日军兵营里。由中国军队看守。
“你们多少人?”
“一个营啊。”
“怎么就你们几个?一个营的兵难道都被敌人给吃掉了?”欧阳风这时突然感到左腿很痛,一看,流血了,子弹已经穿透了肌肉,现在才知道疼,一疼就发了狠:“你们干什么吃的?连狗屁战俘都看不住?去,找你们的营长,把日本战俘从新给我弄住。”
“是!”
“别去了,”冷静下来的参谋长急忙派遣人员,去附近寻找其他不断,赶来镇压日军的叛乱。并且让一些人到最近的地方去,用电话联系空军支援。“还有坦克!估计日军全部暴动,数量非常之大,而且,已经掌握了很多的武器,十分危险。”
欧阳风后悔没有及时地将这些战俘处理好,及时地转运走,毕竟,日本战俘是中国新军梦寐以求的劳动力啊。可是,大战之后,一切都太忙碌了,士兵也极为疲劳,运输和转移的工作,实在难以迅速达成。
日军追来了!
一百多匹战马,在平原上奔驰,后面,是浅黄颜色的步兵,潮水一样汹涌澎湃,呐喊着,冲锋着。
“糟糕,倭瓜吃了我们的粮食,又抢了我们的枪,现在打我们来了。”
肯定是这样的,要不,日本人肚子里饿得不行,哪有力气反抗,还追击?
“立刻转移,转移,不要和敌人硬碰硬,敌人已经疯狂了!”
“是啊,快走。敌人那么多!一个个都不怕死的。”
中国军队一百余人,迅速向西撤退,一连奔跑了半个小时,才停了脚步,然后鸣枪示警,贺西面的一个镇子里的驻军遭遇接洽。
三百名步兵,十几门六零炮,还有三辆坦克,使惶惶不安的败军和败军之将感到了莫大的安慰,和随之而来的耻辱,今天,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新军朝鲜战场的最高指挥官,居然被一群造反的日本战俘给撵得兔子一样乱窜,还差一点儿把命都丢了,一百多人的骑兵部队望风而逃,最精锐的警卫部队七十余人没有在战争中牺牲,却被日本战俘给弄死了,你说丢人不丢人?
欧阳风的脸色,变得铁青,铁青,简直是可怕极了。
好不容易在朝鲜战场上打下来的威风,今天凌晨被日本战俘们给闹得渣都不剩!要不是警卫死战,王垒等人牺牲,他欧阳风还能够站着说话吗?
越想越气的欧阳风那才是恼羞成怒。当即仔细询问了前面的战俘营的情况,得出了结论,日军战俘是因为生活条件极为艰苦,怨恨愤怒积蓄,这才在中国军队大部分出外打猎的看守薄弱环节,突然发难暴乱的。
说到中国军队的打猎,骑兵也很无奈:“参谋长,我们的衣服没有,粮食不足,还要给这些破倭瓜吃,自己都吃不饱呢,怎么好好招待他们?”
欧阳风估计,至少在日军战俘的暴乱中,上百名看守都牺牲了,加上自己的亲信卫队,两个连以上了!
“老子就不信,一百万的日本倭瓜都叫老子给撇翻了,偏偏几千个俘虏兵就整治不了?走,给老子出击!消灭鬼子去!”
在三辆坦克的前导下,四百余名中国军队倾巢出动,向东面讨伐,东出二十余里的时候,遭遇了一股日兵,双方发生了激战,日军的武器当然是中国新军的武器,还有被缴获还没有运输走的日军步枪。日军人人都有武器,打得很疯狂,火力几乎和中国步兵骑兵相当,于是,三辆坦克就成为战斗的决定因素。
三辆坦克对准日军进行轰击,然后冲进敌军的人群。
轰!几个日本士兵居然将手榴弹捅到了最前面一辆坦克的履带下面,将之炸瘫痪了!
日本人在艰苦的战俘营里,才醒悟过来,生不如死就是这滋味,所谓,这时的反抗,才是最激烈的。
欧阳风珍惜官兵的生命安全,又担心坦克这么宝贝,被日军手里的中国武器给击毁了,就下令坦克作为火力点,对敌射击,不要贴近。
日军终于被击退,残留下一百多个顽抗的士兵。
中国官兵拥挤上前,不彻底消灭敌人,绝对不会罢休。
中国官兵们也恼羞成怒了。
“打,狠狠地打!”不需要欧阳风说,就是他说也未必管用,中国官兵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心生慈念,给日本人以生路,日本人却不珍惜,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虽然说在战役的初期,中国军队根本顾不得,所以,不要战俘,到了中后期,才下了严格的命令,绝对禁止滥杀战俘,这才有了六十三万日军的小命能够保全。
一个小时以后,步兵98团和骑兵23团先后赶到。又有坦克营三十余辆坦克的先头部队赶到,中国新军的势力空前强大了,集结起四千余人的兵力,向东进攻,不久,和日军再次相遇,两军发生了激烈战斗,日军拼命抵抗。以血肉之躯体对抗中国坦克的进攻。死伤惨重仍然坚持。
坦克部队排列成一队,横过了日军的阵地,将大部的日军击毙,少部分的才逃跑。
中国军队终于站到了那个大兵营外,发现了牺牲的欧阳风参谋长的亲信警卫七十余人的尸体,可惜的是,许多人已经残缺不全了!
“怎么回事儿?”他抓来了几个日本战俘审问。
这几名战俘,有的很倔强,死不吭声,被中国官兵用枪给很快句砸成了西红柿,而有的则战战兢兢地吐露了真情:“我们的官兵实在是太饿了,”日本人寻找着合适的词汇,尽管明知道自己也要被整死,还是要千方百计地占领道义的制高点:“你们中国人不给我们吃的,明明是要活活地饿死我们呀!”
“你的意思,他们身上的肉,大部分的肉,都被你们吃了?”
“不知道!”
但是,日军战俘的眼神已经说明了结果。
“我叫你吃,我叫你吃,中国人自己都吃不饱,还要留下粮食喂养你们,我入你先人板板,日你爹媳妇的!敢造反?敢杀人?还敢吃人?反了天了!”
中国军队向后前围剿,追逐,很快恢复了兵营,又发现,在兵营里的中国看守二百余人,都被日本兵给整死了。
疏忽大意呀。
义愤填膺的中国军队在中午十点钟左右,调集了五十多架飞机助战,一个师团的重兵来搜索,到第三天,才将所有的暴乱日军俘虏,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