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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山城外围的遭遇战在距离城市八里的一个小村庄里开始了。
日本骑兵一个连,确切地说是一个中队的编制,在稍微迟疑以后,就发起了迅猛地攻击。最前锋的山田规生曹长挥舞着马刀,第一个向前冲去,战马长嘶一声,四蹄腾空而起,以罕见的速度,矫健的姿态,践踏起干硬路面上无数的浮灰,烟雾骤然而起,成为他背后的辉映,远远望去,宛如天神降临。
军曹的马刀,高高地扬起,在阳光下闪着雪亮的,银色的灿烂光泽,偶尔对应了阳光,闪过一片耀眼的光彩,动人心弦。
“冲锋!冲锋!冲锋!”山田在冲锋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高声地命令部署。枣红色的日本马和西洋马的杂交混新品种,不仅在身材的高大健美上格外突出,就是耐力和爆发力上,也非同寻常。显示出日本人在西学东渐的道路上已经走得非常遥远。
此村就叫八里桥。
十七名士兵,一听到军曹那带着嘶哑底子的浑厚男中音愤慨张扬地嘶吼起来,立即纷纷扬扬地从侦察戒备状态改为攻击冲锋状态,同时,为了增加声势,震撼敌人,他们的嘴里都愤声怒喝:“班哉!班哉!”意思是万岁。只有在最激动最亢奋的时候才会不由自主地发出。
精锐的秋山好古骑兵旅的前锋某中队尖兵,在一刹那间就跃起在平整的村外原野上,宽阔的视野和平坦的地面,成为骑兵作战最理想的处所。
中国士兵还没有完全隐蔽好,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将步枪的狙击保险打开,就看到了低空中一道蜿蜒欺负的虹。十几匹日本枣红马的绚丽多姿令人费解。
中国军队第二军孙武师团的某侦察兵排,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以后,立刻从马上跳下来,暂时组成了一道依托于村外围墙壁的散兵线。
韩国的农村和中国的农村几乎相同,都有防范外面侵扰的寨墙,目标或者是野兽,或者是匪徒。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你,往那边去些!还有你,那边!”中国军的侦察排长,自信满满地吩咐士兵向两翼扩张防线,虽然他眼睛的余光已经将日本骑兵的冲锋气势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他有能够击溃敌人的把握。
所有的侦察兵都是老兵组成的,富有作战经验,最起码对武器装备非常熟练,对战场的实际战斗形势有过亲身体验,紧张是属于新兵蛋子的。
“嗯!”一手抓牢了冲锋枪的铁托,一手扬起来,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随即握紧拳头。
“嗯!”士兵们以同样的姿势回应。
这是他们的默契,阅历中以血以火以生以死结成的战斗联系,只需要一声,一手势就可完成。那意思是说,按照我们平时的训练,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干了吗?答案是,知道了!完全准备就绪!
中国侦察兵也都是军中的精锐,身手敏捷,击发迅速准确,战术意识清晰。身上往往有徒手空拳杀死敌人的功勋。所以,面对遭遇战,毫无慌张,刚才犹豫的只是,用骑兵对攻还是冲锋枪横扫。
中国军队的装备无疑是一流的。脖子上挂着冲锋枪,战马上还挂着狙击步枪,身上也有手榴弹等近战凶猛火力,还有腰间插着的匕首等格斗凶器,甚至,在这各排级别的队伍里,还有一挺新式的,刚从奉天兵工厂下线,不需要笨重枪筒,那种水冷式马克沁外套,崭新轻捷的轻型机枪,在试射的时候,一下子就让官兵们目瞪口呆,继而爱不释手。
只是为了强调速度,他们只安排一匹马驮着一挺新式轻机枪和数千发子弹,没有携带迫击炮。
这种装备,对付日本军队已经绰绰有余了,如果战后反思的话。他们简直是拿大炮来打蚊子。
无意之中,中国军队在战略上的张狂骄傲,盲目乐观,却被战术上的,具体的细节工作冲消了所有的浮夸,勇敢有了依托,才成为真正的勇敢而不是莽撞。
孙武师团长对平壤周围的守备是非常认真负责的,毕竟,在庞大的韩国西面核心地带,由区区两万余人的部队就建立一个牢固的军事防线,在他看来有些滑稽,根本就是力不从心。所以他异常小心,即使他的任务只是督促韩国人缴纳完赔款。
他最担心的是,日本人聚集在汉城的鸭绿江兵团会突然袭击,他从来不高估日本人的政治道德,向来,日本人在历史上都是无耻而且歹毒的,对于日本和满清帝国的战争,毫无疑问是日本不断地出手,偷袭清军的牙山大营,海军运输线,还有卑鄙地袭击商船。对俄罗斯的1904---1905年的战争,也是其偷袭开始的,旅顺被偷袭,朝鲜海面的俄国分舰队遭到袭击,在数十年后,几乎导致日本亡国灭种的太平洋战争里,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先偷袭美国的珍珠港口,从战争史上看,日本完全一副无耻的强盗和猥琐的贼寇嘴脸。
正因为对日本高层的野心很有经验,孙武师团长在争取奉天军援,加强战备等方面才做得格外小心谨慎,认真负责,栗云龙也很理解他的心思,所以,大笔一挥,就尽量地满足之。
在大半年的时间里,孙武师团的实力得到了巩固。损失的兵员被迅速补充,武器弹药得到了第一时间的更新充实,弹药充足,军官们受到严厉的训示,特别是侦察部队,建立了一整套的预防机制,孙武作为一名老侦察兵的警觉和戒备,完美地成为整体师团侦察部队的基因底质。
一个师团,就放出了两千余名侦察兵,分成若干股,戒备漫长的东面战线。兵力显得空疏,就用武力迫使很多的朝鲜人,这些尚未被驱赶的朝鲜人,成为中国军队的眼线,当然,孙武并不是完全要留置他们,而是暂时的。
也有毗漏和遗憾,实际上,韩国民众对于中国新军,认同之情远比日军要好得多。采取残酷的洗劫政策,是把韩国人都推到了日本人那一边,直到数年后,对待韩国的南部和东部治理问题上,他们才更正了问题。
排长陈报国很年轻,但是经验很老辣,身体稳稳地沉淀在围墙的砖面和夯土上,虽然将不错的迷彩服装弄得肯定要肮脏,但是,射击的部位和角度都相当好,他的眼睛瞄着正在旷野里迅速奔波辛苦的日本骑兵部队,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日本人不停滞下来侦察而是直接铆足了劲儿就冲。
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他斜着眼睛看了看其他士兵,大家都前腿半跪,后腿长蹬,倚靠在围墙上,进入了完全的战斗状态。
日本军队在面前迅速移动,放大,再大。
遭遇和认清对方时,相距只有三百米,日本骑兵高大的战马在晴朗的天空下格外显眼,因为背光的原因,日本人看到了村里的中国军队,也是非常清楚。
陈报国排长刚才犹豫的原因是,他很渴望的骑兵对战不能实行,因为局势不利,骑兵战对于光线条件的要求非常苛刻,现在是上午,阳光从东南斜上方射来,正好照着中国军队的眼睛,战马也不例外,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这样的自然条件几乎是致命的。
山田曹长连想都没想,只要确定了中国人就直接进攻,因为秋山旅团长给予下面军官,特别是前锋尖兵的任务是,消灭一切遭遇的中国人,坚决保证骑兵部队的行动秘密性。采取突击的战术,保证不使敌人一个漏网。
日军骑兵大队计划在平山才分兵。因为他们猜测,这里距离平壤还有很远,不可能有中国军队的踪影,无意中的疏忽使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班哉!”这是山田规生曹长声音最凄厉最绵长的一句话,也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雪亮的马刀在中午的明媚阳光中显得格外光辉灿烂,鲜艳夺目,战马的冲锋也在一百米后进入了训练时养成的最佳速度频率,在这时,如果遭遇了中国骑兵,这种气势和凌厉的锋芒,一定能够取得不可阻挡的胜利。
日军的马蹄,在飞快地践踏着地面,也在空中不时婉转优美地升腾,枣红色的皮毛,铁黑色的蹄子和新打的马掌,健壮而不肥沃的体态,都给人非常的美感,以至于,同样是骑兵,油然而生英雄相惜意味的陈排长的抠动扳机的时候,都有了些迟疑和怜悯。
“嘟嘟嘟嘟。。。。。。”或者说再沉闷一些,是噗噗噗噗的声音。也许从冲锋枪的枪管出发时,还清脆些,但是,到了目标地以后,就立刻变得非常沉实了。
所有的侦察兵都爱惜地,不约而同地瞄准了日本骑兵那不断起伏着的,因为冲锋的兴奋而涨红了脸的下面,虽然有战马的脑袋不断地阻挡间隔,还是不能遏制冲锋枪的瞄准欲望。侦察兵也是骑兵,希望能够保存下这么漂亮的马。
当然很困难。那么强的速度,那么快的人马一体,日军骑兵熟练地将身体压低,就在距离村五十米的瞬间,日军骑兵强悍地动作,将身体全部压到了马的平行位置,脑袋低到贴着马颈,这使非常好的战术。同时,日兵的战刀从斜面横拉,准备在战马冲进村子里以后,直接将旁边的中国军队拉开。
骁勇的日军骑兵在战马的侧面,几乎看到了中国侦察兵那乌溜溜的眼睛和里面绽开的毒辣的光芒。
“班。。。。。。”一名士兵还没有喊完,就在一个巨大的风力推撞下,斜着角度飞出了战马,在空中远远地翻腾着,然后,无声无息地栽进一面草丛里。
他是死亡的第一名日军。
开枪的是一个年轻士兵,在排长之前就动作了,因为,一只蜜蜂忽然很不识相地来到了他的身边,围绕着他的脑袋进行花朵辩析,他一晃脑袋,试图告诉蜜蜂这个天大的误会,结果,被当成了攻击的信号被蜜蜂接受并且应战了。剧烈的疼痛,使他浑身肌肉一阵过激。
“打!”说这话,多半是为了增加声势,发泄心中莫名的兴奋和焦虑,甚至还有说不清楚的紧张,恐惧,也只有在高声呐喊的时候,人的热血才能奔流起来,忘掉一切理性和人类泛滥的同情心。
野蛮的,野兽般的呼声响起时。山田规生曹长的战马和他自己都被一阵风吹到了,那阵风的猛烈与强大,使他不免于和战马一起,向前继续冲击数步以后,在战马痛苦的前蹄腾空中,沉重地摔倒在草地上。
一些乱生的荆棘很无耻地纠缠上来,使他的腿被牵扯住,再也无法移动。
曹长的胸膛上有些麻木,僵硬,还很潮湿,手一摸,水淋淋的一片,放在眼前,是鲜艳夺目的红色液体。下意识地用手往里面一按,居然是一个空洞,疼痛感在这时才渐渐苏醒了似的,开始泛滥。
“哦!”完全是被动,毫无意义地吼着,他试图爬起来,但是,失败了,他的双臂还能移动,但是,整个身体无比艰难,生涩,他抬头看了看面前不到四十米的中国侦察兵,那些敌人,可是,在疼痛的地方,那个空洞之处,好象有一个妖魔鬼怪的吸盘对准了他,将他所有的力气迅速吸附去了,完全是传奇小说里的梦幻,在短短的十数秒钟里,他的身体力量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时,在地上挣扎的战马狠狠地扬起左后腿,试图起来逃生,可惜,没有踩到足够有力的地面,而是以曹长为支持点,于是,曹长的脸上冒出了一团微弱的血花。
眼前那只马蹄迅速放大,随即,曹长的眼前就是一片黑色的铁幕。从此,再也没有拉开。
“曹长!”一名同样受伤的士兵看着他们敬爱的长官,忍不住哭泣道。
他和曹长几乎同时被强劲的风尘卷下来,可是,他被击中的位置要比曹长好一些,因为有战马脖子的救命之恩,他的右肩膀被打碎了。一股强大的金属流冲过那里,所有的肌肉,棉布,皮肤,还有骨头,都象纸张一样微不足道。
鲜血涂满了士兵的脸,他痛苦地嚎叫着,翻滚着,虽然他也是一名坚强的士兵,但是,身体的被动自然反应与勇敢无关。
陈排长的冲锋枪瞄准了一名日本士兵,还有和他斜后面的一个家伙,尽管他们的距离拉得不小,可是,从排长这面看去。几乎是一条直线。
一梭子打出去,再一梭子,冲锋枪的鸣叫声特别干净,到底是新枪,就枪口喷射出来的火焰余烟也格外清香。
“好了!”排长得意洋洋地吹着枪口的硝烟,满意地注视着前面正在倾倒的两名日本骑兵。
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扫射,十七名日本骑兵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无一人能够漏网。
短短的几秒钟,中国军队就结束了战斗,将枪放下,开始观察和欣赏自己的战斗成果。
陈排长稍微思考了下,“去,这是日军的前锋,大队还没有到,来人,你们,对,你们两个立刻转回去报告,迅速报告,就说日本军队开始进攻,规模还不清楚,但是,一定要军长做好准备!对!你小子再给老子重复一遍,好!你们去吧!你们,上,把日本人的马给老子拉过来!”
比较谨慎地分配着任务,两名中国骑兵在村中的围墙后面跃起,抄到一片房屋背面,找了自己的战马,箭一般地射向西方,而其他几名战士则跃上了围墙,噗嗵跳下,迅速来到了村前的战地上。
十七名日本士兵,象十七条巨大的虫子,在地面上翻滚挣扎,还有六匹马也倒在地上,血流满地。其余的四匹马因为别着日军士兵的腿和身体,正在挣扎摆脱,另外七匹战马,已经在平野上愤怒地,惊恐地跳跃着,没有方向性的战马,只能称之为盘旋。
士兵冲上去,先俘获完好无损的战马,但是,受到了惊吓的战马已经丧失了理性,四下里乱跳乱蹦,很难给人近身。不过,侦察兵骑手出身,还是很有办法的,他们的身上就带着绳套,往往瞄准一匹马远远地一抖,就象玩杂技,套出了战马的脖颈,然后开始拉。
更多的士兵冲出了隐蔽地点,陈排长有些担心,急忙命令其他士兵警戒,三十三名士兵,现在还有三十一名留在战地上,九名冲到前面抢马,二十二名警戒,刚才的战斗,没有一人受伤。损耗的是每人一梭到两梭的子弹。
又两名士兵跳出了围墙,来到了阵地上,他们的任务是收集日本人身上的物品,以备回去以后,军官们的研究判断。所以,他们搜查得很仔细。
日本士兵都没有死透,只有军曹先生因为子弹打在胸膛上,又被自己的马赏了一脚肘子肉吃,昏过去了。
阵地上,两名中国侦察兵有些恐惧。胆战心惊地用冲锋枪指着日本人。
“八噶!”日本伤兵痛苦地咒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