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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骆霜华交待完毕,江心月已经和花弄影飞奔而去。水晶殿里的战斗还没有停息,不断有人倒下,有人受伤。萧燕燕带领军队奔上山来,正欲阻止双方的杀戮,江心月恰好冲进水晶殿,高举着“碧雪神针”叫道:“叶雪莹已经伏法,所有人都给我住手。”
支持叶雪莹的宫女及心腹,一见江心月举着“碧雪神针”,便知道大势已去,哪里还有斗志,纷纷抛下了武器。支持江心月的宫女,立刻上前将他们制住。只听江心月义正严词地道:“元凶伏法,罪不及他人。只要你们遵守宫规,听从调遣,过去的是是非非,都可以既往不咎。”
萧燕燕拍手道:“师姐不但长得美丽,更是文韬武略德才兼备。寒月宫这场浩劫,虽然动摇了根基,可谓元气大伤。不过小妹相信,在师姐的领导下,寒月宫一定可以走出低谷,重塑辉煌,成为武林的泰山北斗。”
江心月对萧燕燕还是心存感激的,若非人家关键时刻保持中立,自己绝难成事。只见她上前握住萧燕燕的手笑道:“若非萧师妹大义凛然,师姐绝难肃清叛逆。我看今日之头功,非萧师妹莫属。”萧燕燕微微一笑,正待回答,却被一个声音打断道:“哼!欺师灭祖的叛徒。”
萧燕燕扭头一看,原来是叶雪莹的心腹,三圣女之一的“雪花圣女”乔佩琴。伤势未愈的萧道宁见有人辱及萧燕燕,当下咆哮道:“大胆婢女,焉敢放肆。”当即两个耳光甩去,打得乔佩琴两颊红肿,嘴角流血。
“冰凌圣女”卢佩瑜淡淡道:“算了吧佩琴,咱们都成了阶下囚,又何必自取其辱呢!”那“寒霜圣女”林佩玉跟着道:“咱们当初跟着叶宫主造反,早该想到会有今日了。就算萧师妹不插手,咱们自己酿的苦酒也得自己喝。”
江心月正色道:“三位师姐德高望重,乃我寒月宫的臂助。虽然一时糊涂,受叶雪莹蛊惑,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但是小月相信,只要三位师姐肯认个错,做个表率,大家都会原谅你们的。而且我可以保证,寒月宫三圣女的位子,依旧是你们的。”
三圣女闻言大吃一惊,呆呆地看着江心月道:“小月,你这话可当真?”江心月高举“碧雪神针”,庄严肃穆道:“掌门信物至高无上,我江心月今日若有半句假话,愿受冰锥刺骨之刑。”此言一出,众宫女无不凛然,纷纷拜倒在地。
隐在后殿的骆霜华见江心月处置有方,欣慰道:“这孩子终于长大了,我终于可以放心地把寒月宫交给她喽!”常笑天笑道:“那你这位昔日的‘冰凌圣女’又将何去何从呢?”骆霜华淡淡道:“如果有人愿意陪本圣女浪迹天涯,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我也乐得奉陪。”
常笑天心领神会,当下逗趣道:“看来天下间,也只有黑子那家伙乐意奉陪了。”骆霜华瞟了眼情郎,心中似有说不出的感慨。常笑天抚着骆霜华的手,柔声道:“等这里安顿下来,咱们就寻一处世外桃源,过那相夫教子,男耕女织的自在生活。”骆霜华将头枕在情郎肩头,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情。
再说那鸠摩净和普舍,两人如丧家之犬般逃进水晶殿,却因后殿甬道密织,不辩南北,竟然跑到了“天桥绝道”附近。身后蒋誉和曾晢等人步步紧逼,将两人逼上了绝道。
鸠摩净虽然吞服了独门灵药,却根本没时间运功疗伤。这绝道又是紧贴万丈深渊开凿而成,如无过人的胆量和极高的轻功,想上困仙崖简直是难如登天。鸠摩净见自己走上了绝路,愤怒地责备普舍道:“都是你带的路,现在叫咱们往哪里走?”
普舍委屈道:“大师兄,这可怨不得我啊!咱们才来没两天,我那知道怎么走。”曾晢和蒋誉堵在铁门旁,见两人进退维谷,相互埋怨,不由冷笑道:“这还不简单。山下便是通往西方极乐之路,你俩不妨跳下去看看自己的造化,兴许有佛主庇佑,还能逃出升天呢!”
鸠摩净杰杰怪笑道:“本佛爷要下去,也得找两位朋友陪伴才行。”只见他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竟出其不意地一把抓起普舍,跟着举过头顶,哈哈大笑道:“你去陪三师弟吧!”鸠摩净将普舍掷向蒋誉和曾晢,跟着冲了过去,抛出法轮直袭两人脚踝。
蒋誉和曾晢未料到鸠摩竟会有此一招,眼见普舍鬼叫着撞来,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两人此刻都站在铁门外,身边不足两尺便是万丈绝壑。而鸠摩净的法轮又是贴着崖壁飞来的,分明是想阻断两人退回铁门的去路,用心可谓歹毒之极。
“大师兄你……”普舍眼看自己就要撞到曾晢,不由大叫起来。蒋誉来不及应付冲来的鸠摩净,只好一手抓住铁门的把手,一手提起曾晢的后领,猛地往左一带。曾晢哪里会晓得鸠摩净这般狠毒,为了自己逃命,竟牺牲师弟来做掩护。他眼见普舍撞来,深知如果碰上,势必会同落深渊,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曾晢自以为必死无疑,领子却忽然一紧,就这么被蒋誉抓着往左而去。普舍正好一头撞来,曾晢本能地举起双手,使了招“推窗望月”,就那么一掌将普舍推到了悬崖外。只听一声绝望凄厉的惨叫传来,普舍便消失在了云雾弥漫的绝壑之中。
鸠摩净跟着杀到,一脚踢在曾晢大腿外侧,将他也踢离了悬崖。蒋誉要躲避法轮,根本没办法替曾晢挡这一脚。而曾晢又要应付撞来的普舍,那里还躲得过鸠摩净踢来的脚。就这么两下一交错,便让鸠摩净抓住空隙,抢进铁门之中。
曾晢身悬半空,直感到耳边阴风怒吼,如一头猛兽般,拽着自己往绝壑中落去。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就连腿上的疼痛都忘了。蒋誉差点被曾晢带离悬崖,情急之中使了个千斤坠,脚根死死钉在山崖上,跟着右手一使劲,将曾晢从鬼门关里拖了回来,直接摔进了铁门内。
这场不大不小的变故,早将蒋誉和曾晢吓得魂飞天外,冷汗涔涔而下。也就是经此一役后,两人结成八拜之交,做了过命的兄弟。
鸠摩净在逃离天桥绝道后,连续放倒了几名拦截的宫女,一路七拐八弯,正巧来到叶雪莹的房间外。也是他命不该绝,竟然发现房中壁柜大开,里面隐有一道暗门。鸠摩净大喜过望,当下冲入房中,启开暗门逃了出去。
萧燕燕在萧道宁的陪同下,进了罗什的房间。罗什刚好疗伤完毕,见有人来探望,忙穿鞋下床迎接道:“不知小姐大驾,小生有失远迎。”萧燕燕嫣然笑道:“先生救了小妹一命,到是小妹失礼在先,还没谢过先生呢!”她说着,竟盈盈拜了下去。
罗什慌忙还礼道:“若非小生之故,小姐也不会被那妖僧擒获,受尽惊吓,还无辜死了那么多忠心的仆人。小生诚惶诚恐,岂敢担待。”
萧燕燕眼含秋波,两颊生晕,一眨不眨地端详着眼前男子,把罗什看得颇为尴尬,不由挪开了目光。似乎觉察到有些无礼,萧燕燕忙一敛目光,失笑道:“嗨!你看我是为什么来着。哦!对了。小妹想请先生到中京家中做客,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罗什知道盛情难却,忙应道:“待此地事了,小生一定上中京拜访令尊令堂。”萧燕燕淡淡一笑道:“回中原正好要路过中京,先生自然会去。其实小妹是想说……这个,嗯!想请先生留在中京。以你的才华和武艺,小妹自会为先生谋个高官厚禄,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多谢小姐美意。”罗什作揖致谢,接着道:“小生一介草莽,此番前来中土,尚有……”忽听门外有人接口道:“罗什大哥此来中土是为了家族兴衰,恐怕不便久留。师妹的一番盛情,师姐代他心领了。”江心月一边说着话,一边步入房间,冲着罗什笑眯眯道:“罗什大哥,我说的对吧?”
罗什尴尬地一笑,颔首道:“请小姐见谅,小生实有难言之隐。”萧燕燕落落大方,爽快地笑道:“既然先生有苦衷,小妹也不便强求。呵呵!你们聊吧!我要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得跟大伙告别了。”她说着一欠身,便即姗姗而去。
萧燕燕离去后,花弄影俏皮地拍了拍罗什,眨眼道:“喂!我说罗什大哥,萧姑娘好像对你有意思哦!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呀!枉费了人家小姑娘的一片心意。”罗什古铜色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下意识地瞧着江心月,尴尬道:“小月……我。你是知道的,我心里……”
“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何况那个猫儿不爱腥呀!你就别假惺惺装好人了,反正天下男人都是一般黑。”江心月喋喋不休地将罗什数落了一番,心里还自不痛快,于是又拿起罗什送给她的守护神,扔到了床上,这才负气而去。
罗什被弄得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来。花弄影掩嘴一笑,跟着道:“真是木鱼脑袋,还不赶紧去追呀!”罗什这才幡然醒悟,急忙追了出来。
江心月跑到山阴处的悬崖上,假惺惺地抹着眼泪装委屈。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罗什跟来,不由气急败坏地跺着莲足轻骂道:“真是个木头脑袋,一点也不懂女儿家的心思。笨死了,蠢死了……”她一面骂,一面踢着脚下的青草。
“我还以为只有那不解风情的笨蛋罗什,才会得罪我们美丽善良的宫主大人。没想到连这小小的青草,也有绊脚的时候,真是该罚。”罗什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江心月身后,含笑打趣道。
江心月满面羞红,低埋螓首,抚弄着绶带道:“人家得不得罪我,要你管呀!讨厌。”罗什伸手握住江心月双肩,柔声道:“都那么久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我说过,此来中土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无论将来沧桑巨变,又或天涯相隔,维摩罗什心中,都只有小月一人。”
罗什平实的一番话,深深地感动了江心月。她埋首在罗什怀中,柔情似水地道:“说这些挠心挠肺的话干嘛!我又没怪你。”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心灵的契合。也不知过了多久,江心月望着远处宛如珍珠般璀璨的天池,幽幽道:“罗什大哥,你看天池多美啊!”
“它就像一颗冰清玉洁的明珠,明艳动人,而你就是我心里的另一颗明珠。”江心月甜甜一笑道:“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罗什抚着江心月的秀发,柔声道:“你问吧!只要我能答得上来,一定告诉你。”
江心月幽幽道:“王大哥和乐姐姐,爱得那么轰轰烈烈,感天动地。永清哥哥和婷姐姐,也是真真切切,生死不渝。可我总觉得咱们两个好像太平淡了一点,缺少那种荡气回肠的激情,也缺少那种生死相随的浪漫。你觉得呢?”
罗什微笑道:“小月,你难道不觉得这种平平淡淡,才更加真实贴切吗?我就喜欢这份平淡,至少它不会让你感觉苦,感觉累。我想,我们只有在平淡中去编织梦想,才能在生活中去创造更多的幸福浪漫。”
“我懂了。”江心月闻言甜甜地一笑,双靥如绽放的花蕾。罗什心生陶醉,在其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江心月双目微合,享受着这份温情,不再有任何的疑问。
夕阳拖着金色的余辉,普照着大地,微风卷起满山的芬芳,伴随着欢快的鸟语,载歌载舞,使得神女峰上下一派生机盎然。
入夜,萧燕燕来到江心月房间,说道:“掌宫师姐,小妹深夜造访,有事相求。”江心月嗔道:“人家还没正式当上宫主呢!妹妹别这么叫。你若有事就说,不说我可要睡觉了。”
萧燕燕忙赔不是道:“好好好,小妹知错了还不行吗!只是明日就有人来接小妹回家了,所以今夜无论如何,小妹都要求姐姐带我去一趟困仙崖。”
江心月一耸黛眉,讶然道:“你要见叶雪莹?”萧燕燕颔首道:“不错。毕竟师徒一场,总想在走前看看她老人家。”江心月稍一迟疑,便答应道:“好,我这点愿望还是可以满足你的。咱们走吧!”萧燕燕谢过江心月,两人遂朝困仙崖而去。
两人走在路上,萧燕燕忽然问道:“叶雪莹这么害你母女,你真的不会杀她吗?”江心月毫不犹豫道:“想,怎么不想。光废了她的武功,也太便宜这个贱人了。似她这等恶妇,死不足惜。”她说着又话锋一转道:“不过师伯说的也在理,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要把心胸放宽一点。留她叶雪莹一命,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萧燕燕不置可否地道:“可象她这种心胸狭隘的人,因妒生恨,最是可怕,即便废了武功,只要能留下一条活命,也不得不防患于未然。”江心月眉头一皱,似在琢磨萧燕燕的话。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来到了天桥绝道的入口。江心月见铁门外阴风嘶吼,“呜呜”地响个不停,忙嘱咐萧燕燕道:“你要当心点,外面风很大。”萧燕燕自知危险,于是笑道:“有师姐在旁边,燕燕还有什么可的怕。”
江心月笑而不语,率先踏上了绝道。萧燕燕紧拽着江心月的手,跟着走了上去。由于夜里风大,卷起一股股气流,滞缓了两人的行动。她们足足耗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完不足五十丈的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