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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险山堡大战进行的同时,距离两百里外的东宁卫也接到了来自凤凰城的求救信。
由于皇太极大军行踪严格的保密,东宁卫守将并没有告诉凤凰城守将皇太极就在东宁卫。这也是皇太极故意为之,他虽然抓了毛文龙,迫降了毛文龙手下的将领,但他认为毛文龙不过是小卒子过河而已,更大的则是辽东都督府。
正在皇太极思索的时候,范文程进来禀报。
“启禀大汗,毛文龙自尽了!”
皇太极猛然间转身,厉声问道:“怎么回事?不是严令防止他自尽的吗?”
范文程回答道:“耿仲明探监,二人大吵了一架,随后耿仲明离开不久,毛文龙便自尽了。”
皇太极眉宇间闪过一丝厉色,旋即问道:“是耿仲明做的!”
范文程点点头,道:“大汗要迫降毛文龙,那将至耿仲明和孔有德于何地?他们二人背叛了毛文龙,如果毛文龙活着,大汗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更好,全了毛文龙忠烈,也让孔有德和耿仲明二人放心,也令投降过来的其他部将们死心塌地。”
皇太极淡淡一笑,道:“你都这样说了,本汗还有什么好说的!传令厚葬毛文龙,善待他的后人。”
“大汗英明!”
范文程接着说道:“孔有德赶在辽东军反应过来之前,抢先控制住了海州卫和盖州卫。”
皇太极点点头,问:“他有没有向复州卫进兵?”
范文程摇摇头,回答道:“辽东都督府虽然没有来得及取得盖州卫,但是他们显然有所防备,复州卫已经戒严,孔有德见没有机会偷袭,因此没有采取行动。”
皇太极想了想,突然说道:“毛文龙所部投降,明廷很快就会知道,他们一定有所行动。通知孔有德,让他将盖州卫的一切军事物资和老百姓全部后迁到海州卫,防止辽东军突袭。”
范文程笑了笑,道:“大汗有所不知,毛文龙的盖州卫除了军队外,就只有少量的将兵的家属,根本没有老百姓,更谈不上什么财富了。”
皇太极为之愕然。
原来,毛文龙虽然占据了盖州卫,但是老百姓已经对毛文龙的军队失去了信心。而辽东都督府治下的金州卫和复州卫,巨炮坚城给老百姓以安全感,且辽东都督府免税三年,因此老百姓大部分都集中在金州卫,少量在复州卫,盖州卫除了商人来往之外,根本没人过去。
“那可有火器?”
与其说皇太极关心孔有德会带回来多少人口财富,到不如说皇太极关心的是毛文龙控制的火器。如今皇太极兵强马壮,只要有了火器攻城,那么将会事半功倍。
“孔有德已经报上来了!”范文程回答道:“三千斤龙威大炮二十门,千斤虎威大炮五十门,弹子两千发,火药一千五百斤。这些已经起运,不日将抵达东宁。”
皇太极闻言相当的高兴,说道:“有了这批火器,咱们就可以直接架炮攻城了。只要摧毁了明军的城墙,我看他们还怎么跟咱们打?”
范文程说道:“大汗,虽然咱们火器有了,但是还不足以全面开战。”
皇太极有些不悦的道:“为何?你不是说只要我们有了强大的火器之后,明军便不堪一击了吗?”
“那是以前!”范文程苦笑了一下,道:“如今明军也开始发展骑兵,补充火器的弱点,辽西袁崇焕已经组建了三万人的关宁铁骑,我们的火器现在很难靠近明军的城池。”
计划赶不上变化,古来有之,皇太极只能抱怨时不待我了。
范文程笑道:“此次大汗运筹帷幄,一举消除毛文龙的威胁不说,更得到了毛文龙手下两万部众和大批的火器,如此一来,假以时日,我军定然能够仿造出更强更多的火器,大汗定鼎中原指日可待。”
皇太极淡淡的笑了笑,对于攻伐大明,皇太极想过,但是从来没有当作主要任务。对于皇太极来说,他认为最大的战略目的不是定鼎中原,而是让大明承认后金独立,划界为疆。
忽然间,皇太极想起了凤凰城的急报。
“你说邓浩楠会不会老实的呆着?”
范文程想了想,问道:“大汗是担心那批攻击凤凰城的朝鲜军队?”
皇太极点点头,回答道:“本汗总感觉这批骚扰部队来的蹊跷,他们竟然可以躲过鸭绿江边六万大军的哨探,这说明辽东军采取什么行动,古鲁思辖布他们都一无所知。”
范文程问道:“您的意思是攻击凤凰城的朝鲜军队是辽东军故意为之!”
皇太极转过身来,紧紧的看着范文程,道:“假如是辽东军派过去的,那么他们的意图是什么?”
范文程想了想,回答道:“朝鲜军队被我们打怕了,能够深入腹地攻击凤凰城,这说明他们背后有辽东军撑腰。既然背后有辽东军,那么他们这些朝鲜军就是诱饵。”
“是炮灰!”
皇太极直截了当的说道:“以古鲁思辖布他们的贪婪,根本不会发现其中的危险,必定乘机打牙祭,吃掉这股不知死活的朝鲜军队。”
“古鲁思辖布他们有严令在身,不可能全部去攻击朝鲜军队,定然留一半人马防守鸭绿江。”
范文程突然道:“糟了!一旦古鲁思辖布他们分兵,势必被辽东军各个击破的!大汗赶快命令古鲁思辖布他们不得妄动!”
“来不及了!”皇太极挥挥手,叹口气道:“这个该死的邓浩楠,他是不会干瞅着我们占便宜的,他是要吃掉蒙军四旗和汉军左右二营,以平衡失去毛文龙而带来的不利局面。”
范文程皱眉道:“这样看来,邓浩楠才是这次博弈的幕后主使!”
“是啊!”皇太极冷冷的道:“他是在看着我们相互掐架,然后从中渔利。一方面装可怜,请求明廷出兵增援,牵制我们以缓解朝鲜压力。袁崇焕和毛文龙不出兵,他就送他们军饷。结果袁崇焕没上当,毛文龙却傻乎乎的断送了自己,而我们自以为消灭了毛文龙而高兴,实则是邓浩楠借我们的手铲除异己,一统辽东而已。”
范文程突然间感觉到皇太极的智商并不低,只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装嫩,到了真格的时候,就能够看出一代雄主的智慧了。
“那古鲁思辖布他们怎么办?不容有失啊!”
皇太极冷笑道:“邓浩楠想要吃掉我的六万大军,先得有一副好牙口才行!”
范文程近前一步,问道:“大汗已有对策了!”
皇太极微微一笑,很是深沉的说道:“本汗亲统十万大军火速增援,如果古鲁思辖布他们没有被打垮,那么咱们前后夹击,一举消灭辽东军。”
“那若是古鲁思辖布他们已经被打垮了呢?”
“那样更好!”
“……”
范文程突然愣住,不明白皇太极的意思。
只听皇太极笑道:“本汗料定辽东军定然出动黑甲精骑出来练兵,检验一下骑着西洋战马,全副武装的重骑兵的战力怎么样!一旦让他们打垮了古鲁思辖布他们的六万大军,你说他们会不会隆重庆祝?”
范文程恍然大悟,兴奋的道:“他们若是全歼了古鲁思辖布他们的六万大军,定然成为骄兵,且疏于防范。大汗十万精锐骑兵,突袭情况下,全歼辽东军两万重骑兵完全可能。以四万蒙军骑兵和两万汉军为代价,换得辽东军两万重骑兵,这是相当换算的!”
“消灭邓浩楠两万重骑兵,可保辽沈大地五年的平静!”
“大汗英明!”
皇太极长长的吸了口气,命令道:“事不宜迟,传令下去,大军只带三天干粮,立即开拔!本汗要在下雪前消灭这支耀武扬威的黑甲精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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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镇江堡蒙军大营三里外,辽东军黑甲精骑列阵以待。西边的小山坡上,辽东军骑炮兵三团的一百门大炮已经部署完毕,炮口瞄向蒙军营寨,炮弹已经上膛,只要一声令下,立刻就可以轰垮蒙军的营寨。
为了掩盖骑兵靠近发出的声音,辽东军特意让江防舰队在鸭绿江上不断的炮击,吸引蒙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江边。这样一来,黑夜中,蒙军无法发现已经到了他们后方的辽东军。
按照计划,单把率领一万蒙军骑兵返回蒙军大营,劝说古鲁思辖布等人投降。为了保险起见,詹曾勇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毕竟单把把一万骑兵带回了蒙军大营,保不准他会反水。
蒙军营寨外,哨兵见到大批骑兵靠近顿时敲起了警钟,所有蒙军骑兵进入了战斗状态。不料,等到了近前才发现是镶白旗的旗主单把回来了。
于是警报解除,蒙军和汉军全体将士都狠狠的骂了一通,然后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然而,单把的一万骑兵进了营寨后,可是没有休息,而是枕戈待旦的等候命令。这一切虽然训练的士兵看的清楚,但是任谁都不会想到自己人会反水,因此都没有过问,更没有上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