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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拂,越走盛夏的暑气,也让树梢枝头变黄了。
相思领着司空誉来到慕南军的坟前,与他一起各点燃三枝香默祷。
拜完后,她亲手整理墓园四周,仔细扫云飘落复在墓丘的枯叶,虽然记忆中从未见过他,可在她心中,他一直占着很重要的地位。
“河诠,这块石碑是谁的?”司空誉好奇的问在慕南军的墓埤旁的另一块石碑,但见碑上深切的刻着吾妻侵絮夫慕南军。
“云侵絮。”相思回答。“她是我爹的姐姐,不过她的墓不在这儿,在云家的墓园里。”
“他们不是夫妻吗?为何没葬在一块儿?”
相思拍云衣裙上的尘埃,偕司空誉同坐在墓碑前,娓娓道来“每年我的生日,我娘一定会带我来祭拜我大舅舅,你知道吗?我的生日就是他的祭日,在我出生那一天,他就在后边的树林跳井门杀了,不,也许不该说自杀,而是与她的妻儿在九泉重逢。”
司空誉静默不语的听着。
“我曾听我爹娘提起他们以前的事。”河诠继续道。“以前,云家和慕南家是死对头,慕南家甚至祖有明训:‘不与云家人同席’,可是谁也没想到,云家的人竟分别爱上慕南家的人。”
“起初,是我娘的大哥慕南军,爱上我爹的大姐云侵絮,可是侵絮姑姑当时已被点秀人宫,大舅舅只好带着侵絮姑姑私奔,但是两人私奔破发现,姑姑在走投无路之下,当着大舅舅的面跳井自杀了。”
说到这儿,相思停了停,看向司空誉“为什么人会相爱得那么困难,那么痛苦?”
司空誉怜惜地搂她。“因为他们的爱没有得到应有的祝福”
相思同意的点点头,继续叙说“后来,我爹也爱上我娘,刚开始他样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而且我爹也已经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可是他和我娘真的好相爱。”
“有一天,他们的事被大舅舅知道了,他简直快气疯了,把我娘关起来,还把我娘的贴身丫环秋儿卖掉,就在那个时候,我娘发现她已经怀孕,怀的当然就是我了,而二舅舅当时也爱上我爹的未婚妻,所以他们约好一起私奔。”
“可就在约定那一天,我娘却没跟他走,不是爹不带她走,而是娘认为不能拖累爹的前途,于是她决定留在双城等他。”
“直到快生下多的时候,秋儿姑姑跑云京城找回我爹,但当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大舅舅带走,并差点丢到井里,幸铃月姑姑和拾羽叔叔及时救了我,否则我老早重亲投胎做人了。”
“然后你大舅舅呢?”司空誉听得心惊胆战,几坑谠铃月和封拾羽感激涕零。
若非他们,他娇妻何在?
“听铃月姑姑说,当大舅舅想把我丢进井里时,突然刮了好大一阵风,大舅舅误以为是跳井的侵絮姑姑和他末出世的孩子在呼唤他,于是他就跳下云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两人相对无言,思绪百转千回。
良久,司空誉再问:“那你爹娘呢?”
“娘当时以为我夭折了,痛不欲生,后来我爹云接她,他在路上同土匪大打一场,受了伤,两人都是想活不下云了,于是他们把头发结在一起,打算跳崖殉情,不过他们当时没殉怀成功,不然”相思将上一代的故事结尾。“虽然我爹娘爱得很辛苦,可是最痛苦的人是我大舅舅,我可以体会他的心情,他爱得好深,好苦。”
司空誉再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我爱你,可是我并不痛苦,只觉得快乐。”
“你爱我?”面对突来的坦承告白,相思吃惊地大睁圆眸。
他温柔的微笑,坚定的重复道:“是的,我爱你。”
相思凝视他片刻,知晓他说的是真心话,满心感动的回拥他。“我们的爱有得到祝福吗?”
她的主动令他欣喜若狂,胸臆间纠缠着千丝万缕的柔情。
“如果没有,喜筵上的那些酒我不全都白喝了?”
相思抬头瞪他,气呼呼的哼道:“哼,你还敢说!你竟敢跑云万楼喝花酒,还回来当着大家的面发酒疯,害我在你父母亲面前丢尽了脸,这笔账我都还没跟你好好算哩!”
“夫人有大量,你就别再记我的仇啦。”他佯装起可怜相,啄一下她噘起的红子邬。
“要我不记仇可以,只要你”相思停住,思索着。
司空誉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你不会又想拿我的命根子威胁我什么吧?”他谨戒又好笑的问。
“死相!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来。”
相思脸红地睇他一眼。
“不然如何?”
她溜转灵活的眸子,依近他的耳旁,无限娇羞地小声说道:“只要你发誓,从今以后只能好好爱我一个人,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记你的仇了。”
他一听,惊喜得眉毛都快冲上天,啧啧有声的猛亲她,向天发起毒誓“皇天在上,我司空誉今生今世只爱云相思一人,若有违此誓,必遭五雷轰顶,天打雷劈。”
相思笑得好开怀,却仍好面子地碎斥道:“这种毒誓谁不会发,瞧你说得口沫横飞。”
“好吧,那我再补发一个别人不会发的毒誓。”司空誉举起手再发誓。“皇天在上,我司空誉若有负云相思,上天就罚我变王八,头顶生疮,脚底长瘤,全身?谩?br>
“别说了,恶心死了!”
“舍不得我变王八呀?”
“谁舍不得你了,我是舍不得我自己嫁给一个又长疮又长瘤的王八。”
司空誉放声大笑,乐意无穷,觉得现下他是天底下最满足、最快乐的男人。
他终于知道,他不再是一相情愿,相思亦喜欢他,甚至爱上他了!
事后,司空誉随口问道:“对了,你那铃月阿姨和秋儿姑姑呢?只听你提起过,怎没见到她们?”
“铃月阿姨嫁给了拾羽叔叔,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双城的人若有事都会找她商量,所以她可能正忙得分不开身,至于秋儿姑姑,说来可更话长了。”相思有点不知从何说起。“她被同我爹大打一场的那个土匪,抓云做押寨夫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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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不思蜀地在双城待了好些天,相思与司空誉不得不折返京城,众人只得依依不舍的送行。
而每个夜晚,总是充满爱语激情,欢意无边。
这回两人驾驶马车回去,行程快了许多,这一路上,夫妻两人吵吵和和,和和吵吵,感情是越吵越好,越吵越亲密。
相思性子虽然还是急得紧,可司空誉软硬兼施,表面让实则进,一面同她说理,一面软语哄她,不知不觉已令她服服贴贴,硬是吃得她死死的。
约莫一周的回到京城,两人先回司空府。
“父亲、母亲,请原谅媳妇的任性。”相思向公婆屈身告罪。
“快起来,回来就好了。”司空夫人欣慰欢快的扶相思起身“你和誉儿可和好了?”
相思俏脸微红,羞答答的点点头,司空夫妇因而放下心上的一颗大石头,笑逐颜开。
“誉儿,你可记住,以后别再胡来。”司空禹教训道。
“孩儿遵命。”司空誉恭身领受。
“誉儿,快带你媳妇儿回娘家报平安,亲家公和亲家母可急着见女儿呢。”司空夫人提醒道。
“是孩儿这就前往。”
于是,司空誉带着相思回云家,慕南琦见女儿平安归来,激动的抱住她说:“乖女儿,娘可被你吓坏了。”
“娘,我这不就平安无恙的回来了吗?”相思深感歉疚。
云侵罗虽安心且心疼,但还是摆起父亲的架子,点到为止地训了女儿和女婿一顿。
此次相思并没顶嘴,乖乖听训,看在父母眼里,她果然长大了不少,不由得大感欣慰。
从双城回来后,相思尽量安分守己的做司空家的媳妇,有时难免改不了骄纵性子,但一家倒也父慈子孝,婆媳融洽,合家吉祥。
一日,韦端已来访,司空誉正与相思在外头散步,仆人便延请他至养德斋的书房候着。
等着,他百无聊赖地观看书房内的挂图字画,对司空誉的文才赞赏有加,更是倾心。
唉,只可惜司空誉已娶妻,怪只怪他韦某身为男儿身,若他是女人就好了,他黯然摇头歉咋。
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书案一角,好似放了个奇怪的物品,随意被几本书压着。
信手拿开书,霍然见到王坚被盗的璇玑木,他大惊,这他想拿起察看,门外忽而传来笑声,他急急的将书本压回璇木上,旋身面对房门。
“你输了!”相思跑进房里,笑声清脆如铃,沁人心脾。
踏进门一见到韦端已,她倏地顿步。
司空誉由后追至,一把揽住她。“抓到了!”没瞧见韦端已,他对相思又抱又亲的,极为恩爱亲热。
韦端已见状,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别这样,有人。”相思挣开司空誉,脸泛红霞。
“呃,端已兄,你好。”司空誉笑容满面的向韦端已打揖道,不觉有异。
“誉兄,你好。”韦端已回揖,没聊几句话即告辞,吞忍着满腹心酸与嫉恨打道回府。
依凭女人敏锐的直觉,相思发现韦端已看司空誉的眼神怪怪的,不像男人看男人的眼神,倒像女人看男人的眼神。她明白有些男人不爱女人,就爱男人,也明白司空誉爱的是她,可她却忍不住冒起一股酸意。
“没想到你这么风流,连男人都不放过。”她醋意浓重的说道。
“怎么?你连一个大男人的醋也吃。”司空誉轻掐一下她的鼻头。
“我就是爱吃醋,怎样?”相思不快地撇开他的手。
他咧嘴笑开,举臂搂她。
“讨厌!”她推开他。
“不讨厌。”他又搂她。
“你走开啦!”她又推开他。
“不走开。”他再搂她。
“你好烦耶!”
“不烦、不烦、我一点都不烦。”
两人就这样推推搂搂不久,果如司空誉预料,推搂到床上云了,两情相悦地缠绵缝绪。
许久,相思香汗淋漓地恨看司空誉,气弱无力,语调慵懒的道:“大白天的,真不害臊。”
“有什么好害臊,咱们是夫妻呀。”司空誉轻抚爱妻的素发回道。“况且父亲和母亲不是老哈哈我们赶紧给他们添儿孙吗?”
“还是不害臊。”
“没错,我是不害臊,谁叫我的脸皮厚,不然怎么娶得到你。”他无赖似地嘻笑道。
“真是的。”她娇嗔地推他一下,坐起身。“我该去向父亲、母亲问安了。”
“你不是早上才问安过?”
“你不知晓做人家媳妇有多辛苦,要早问晚也问。”她将如缎长发携至身前,拾起肚兜反手系看。
司空誉躺在床上仰视她的背影
粉臂横施,温香凝玉,她不知这模样在男人眼里有多妩媚妖娆,冶艳撩人,他看得有些痴了,神魂飞扬。
她回眸,斜溜秋波俏瞳。“干么直盯着我瞧?”她娇斥,浑然天成地露出为人妻的千般韵致,万种风情。
心荡神驰,他一手扯她过来,令她跌上他身。“别走。”他耳语。
她脸一红。“我又没要去哪儿。”
“除了我身边,哪儿都别云。”他低喃,吻上她才刚被饱尝的朱唇。
新婚燕尔,云情雨浓,教人只羡鸳鸯不羡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