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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仔细想了想也没道理啊,我看不到也正常,但是陆飞和二拿他们没道理看不到啊,难道说这交易还没开始?
空旷的大厅里只有我们几个人,泡茶小妹们已经下了班,只留下几个男服务员在收拾东西,大厅的灯光已经全部关了,取而代之的是烧着蜡烛的宫灯。
我越想越觉得疑惑,肩头砰了砰旁边正在擦桌子的小哥:“诶,不是说交易开始了吗,怎么没人呢?”
那小哥儿是典型的四川男人,个头不高,人也精瘦精瘦的,不过眼神里透着机灵劲儿,看样子最多也就是二十郎当岁的样子,小哥冲我嘿嘿一笑把抹布往桌子上一放,直起腰道:“几位还不知道呢吧?咱们这夜间的买卖是有规矩的,看见没有,再过一个时辰才开始呢。”
说话间小哥撸开袖口把手腕上的表往我跟前一递,意思是让我看表。
这会儿是晚上八点钟,再过一个时辰,那也就是说这晚上的买卖到十点钟才开始。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几个人不禁有点失望,刚才疤瘌说差不多要开始了,我还寻思下面人已经到了,谁知道这还有俩小时呢,看着几个小哥儿擦桌子的擦桌子,挪凳子的挪凳子,也没功夫跟我们继续聊天,我就冲陆飞他们摆了摆手:“走吧,还早着呢。”
这下来一趟我们几个的酒也醒了大半,上去之后疤瘌正在自酌自饮,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景玉的事,这疤瘌脸上也看不出神采来。
看见我们几个又回来了,疤瘌放下酒杯:“几位,瞧见了吗?”
二拿往椅子上一坐,语气里颇为失望:“还寻思真的开始了,下楼一看就几个服务员在。”
我看二拿脸色不对,生怕疤瘌有什么想法,赶紧砰了一下二拿的胳膊,插话道:“您明知道下面交易没开始,却让我们先一步下去看看,是让我们去看楼下的死人饭吧。”
其实我上来的时候也在琢磨这件事,这茶楼的规矩疤瘌不可能不清楚,他显然是想在交易开始之前让我们下去一趟,我心里隐约觉得疤瘌好像要告诉我们什么,但是他不好明说,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
但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做死人的买卖我倒是也第一次见,第一次听说,死人到这里来买什么?
疤瘌笑而不语,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他那双原本油滑的双眼竟然显得有点高深莫测:“说实话,做掮客这么长时间,你们那些道道儿我也明白一点,这么说吧,之前我也是不清楚白家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你们问起这条街的事,我就开始琢磨了,我觉得这白家的事情兴许跟这条街做的买卖有关,但是这些事儿我也不懂多少,兴许你们能看出这里头的关系来,这才让你们先下去做个心里准备。”
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个就明白了,原来这是想给我们打个预防针。
这么说疤瘌对这条街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您是本地人,比我们几个外地鸟了解情况,您倒是说说这条街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一手缓缓的敲着桌面看向陆飞,陆飞说道:“这死人买卖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做的,白景玉现在这病秧子身体指不定跟白三石年轻时候做过的一些事有关,袍哥会莫名其妙的想开这条街,这里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知道陆飞这是话里有话,他暗话里头说的就是这件事兴许跟我们也有关系。
别忘了,那几个盯着我们的人原来就是袍哥会的。
而且我还知道,这件事陆飞已经有主意了,他这话一说就代表白家这件事我们几个管定了。
疤瘌也不明白陆飞这话里的第二层意思,但是话面上的意思他是听出来了,也吓了一跳,不过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宗然是吃惊也没表现出多大的动静。
“这么说,白家的事情跟袍哥会有关?”疤瘌问。
看得出来提到袍哥会疤瘌还是有点发愁,陆飞也清楚像疤瘌这种人毕竟是做生意的,袍哥会不好惹,他这种人虽然见多识广,认识的人也不少,可是在袍哥会面前也不够看,陆飞也不想吓唬他,笑道:“也没那么严重,现在也还不好说,不过话说回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这件事想解决,我们还真得见见这位白三石,石爷。”
陆飞这是个双响炮,这白三石肯定认识袍哥会的人,我们一下火车就被袍哥会的盯上了,现在也吃不准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找不到个能在中间牵线的人,这白三石不是认识袍哥会的人吗?正巧遇到他儿子有事,我们能帮他处理他儿子这事,当然了,礼尚往来,我们能帮他儿子把事情摆平,那作为回报他得帮我们了解一些情况。
我心里清楚陆飞的套路,大拿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也明白陆飞这么做的目的,顺着陆飞的话说:“这事儿白家做的也不地道,这是有求于我们啊,白三石不管怎么说那也得出来露个面,出事的还是他宝贝儿子,现在弄的好像我们求着他似的。”
大拿这句话就是说给疤瘌听的,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告诉疤瘌,我们来可是你让我们来的,现在我们想帮白家,但是作为东家白三石也不露面,这是瞧不起我们还是怎么个意思?弄的好像我们上赶着要给他儿子瞧病似的。
这话说出来以后,疤瘌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哎哟,你看着事儿怪我,石爷这段时间忙,几位来的事情我就没说,也是我失误了,这样吧,等会儿交易开始石爷肯定要来,到时候我把石爷请上来,有什么话咱们就放在桌面上说怎么样?”
我心说有门儿!
看来我们来的时候疤瘌就没跟白三石说,只是告诉了白景玉。
我心里一琢磨就觉得疤瘌这人脑子太灵活,这白家这么大的家业,白三石又摊上这么个病秧子的儿子,这白景玉就是白家唯一的香火,要是疤瘌能把白景玉的病给看好,那对白家来说可是大恩,白三石少不了要给好处,疤瘌这显然是想先把事做了,才去请功。到时候还落一个一心为白家的好名声,但是没成想我们几个是另有谋算。
既然疤瘌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继续拂他的面子:“您太客气了,白家家大业大的,石爷忙点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这事儿到底是白家的事儿,论起来您虽然是白景玉的哥哥,到底白家当家的还是石爷,还是见一见的好。”
疤瘌那点心思这一下就暴露了出来,他也不敢再说什么,连连点头称是,但是我看见他额头上汗水都下来了。
说话的功夫时间也悄悄的流逝,我们喝了一会儿茶之后就听到楼下的服务员小哥儿高喝了一声。
“夜半三更,开门迎客!”
随着这一声高喝,我们听到楼下的开门声。
疤瘌也从酒桌上站了起来:“诸位,这就开始了,我到后边去请石爷,委屈诸位先下楼。”
我们几个人赶紧站起来客气,一行人就这么出了门,到门口疤瘌和我们左右分开,右边是回廊那边估计另有通道通往楼下,我们则是顺着往下走。
到了楼下一看,大厅八扇木门只开了一扇,此时大厅的桌子椅子上已经坐了几个人,还有那么两三个正从外边往里头进。
这些人都不像是什么城里人,从穿着来看大部分都是农村来的,年纪小的有个三十来岁,年纪大的有个五六十岁,这会儿已经是冬天了,这些人穿着也不太一样,有裹着棉袄的,也有穿的破破烂烂像乞丐的。
不过但凡进来的人似乎都很有默契,空出来那两台死人饭的桌子,都往旁边坐。
我们下来的时候也没引起几个人注意,唯独有一个刚进门的,穿着一身长衫脑袋上挽了个道髻,这人头发灰白,手里拿着一把诸葛亮似的羽毛扇,脚上一双破布鞋边上已经烂了,不过这人跟大厅里的这些不一样,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巍然正气,那眼神里透出来的是如鹰一般的锐利,我们下来的时候这人刚好进门。
但是听到我们几个的下楼人,此人立刻收回了已经跨在门槛上的一只脚,蓦然抬头看向我。
这人的眼神跟刀子似的,我跟他目光相对的一瞬间,我能感觉他的眼神能看到人的心底,好像一切事物在他的眼前都会立刻无所遁形一般。
这一刹那间我突然有点尴尬,不自然的冲他点了点头。
这人羽毛扇轻轻一挥,也冲我点了点头。
陆飞和凌月俩人也注意到他了,我们几个一边往下下,陆飞一边道:“没想到这地方还真是卧虎藏龙,进门的这位不简单。”
我微微点头,压低声音道:“看着眼神挺毒。”
大拿咳了一声揉了揉鼻子:“你们就没发现这气氛有点不对?都没人说话,还有那八扇门开了一扇,知道这叫什么吗?看到这八门角上刻的图案没有?这是奇门遁甲,八门之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