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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半夜的觉也没法儿睡了,谁知道睡着睡着会不会突然醒过来看到一张苍白的脸、血红的眼睛贴着我们的鼻子,看见倒是也没啥害怕的,就是突然来个猛不防,再把人吓出个好歹来那就不值当了。
反正前半夜我们俩也睡了一会儿,实在不行到天亮以后再睡。
我和陆飞俩人睁着眼睛盯着电视机,一会儿就跑下去看看,说来也奇怪了,那张脸消失之后就什么东西也没了,我们俩反复看了好几次都没再见有什么东西趴在门口。
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和陆飞撑不住了,一觉睡到二拿他们打电话来。
这一宿来回折腾的我也够呛,接到二拿电话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二拿在电话里说他们已经起来了,让我们过去一起吃个早餐,然后大拿要开车带我们去找掮客疤瘌。
我在电话里应了一声,大概是我的声音太疲惫,二拿听出来了,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见面再解释,然后就挂了电话。
起来后我和陆飞各自洗漱了一下,收拾收拾东西到楼下去退房,退房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昨天晚上吃大排档的时候那对男女,我们出门的时候他们俩也正好出门。
这俩人还是昨天的装束,男的带着帽子,女的低着头。
陆飞刻意跟他们擦肩而过,等走出来一段距离之后,陆飞跟我说:“昨天晚上那东西跟这俩人有关系,我闻到味道了。”
我立刻往后看,刚才出门的时候他们俩跟在我们后边,但是这会儿已经不见人了,酒店门口空空如也,我又环视了一下四周,也没见有人。
现在这意思很明显了,这俩人很可能一直盯着我们呢。
我让陆飞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现在大白天的他们也不敢怎么样,现在对方故意让我们知道他们存在,但是又不摆明意图,我们也吃不准到底怎么回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制万变。
说完这段话,陆飞笑着我看:“哟,没想到你都懂兵法了?”
我知道他这是拿我开玩笑,故意顺着杆子往上爬:“那是啊,也不看看哥是谁?”
结果是我迎来了陆飞鄙夷的眼神。
到酒店的时候,二拿他们四个已经在大厅等我们了,大拿说旁边就有吃早饭的地方,他已经给疤瘌那边打过电话了,我们吃完饭就直接过去。
说完之后大拿看我和陆飞脸色不太好:“你们俩怎么了?昨儿晚上没休息好?”
我脑门儿都大了:“别提了,边走边说吧。”
从酒店出来之后,凌雪也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陆飞俩人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说,凌雪顿时抽了口冷气:“昨天晚上我打电话的时候还问你有没有事,你说没有,难道真让我做梦梦到了?”
凌月眉心却沉了:“看来当真有高手。”
我看凌月表情不妙:“怎么说?什么高手?”
“入梦,你们知道吗?”凌月说:“你们昨夜遇到的那件事出现在凌雪的梦里,这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让凌雪梦到的。”
凌月的一番话说的我脊背发麻:“还有这种本事?还能控制人家的梦?”
二拿:“可以做得到的,磁场的影响,普通的小鬼都能做到。施法者把自己的意识传给小鬼,以小鬼作为媒介影响一个人的磁场再通过小鬼的意识影响到做梦人的思维和精神,就能产生变梦的效果。”
我有点不大相信,这得多大本事的人?
会是谁呢?难道是早晨我们俩出来的时候,碰到的那对男女?
知道我们几个可能一进入川地就被盯上了,大家情绪都不太高,吃饭的时候也都没怎么说话,吃不准对方的目的,这让我们都没有什么安全感。
匆匆吃完饭之后,大拿开车带我们去见疤瘌。
掮客疤瘌有三十来岁左右,人如其名,此人光头,左半边脑袋上有个碗大的疤瘌,他自己说是早年在道儿上混的时候被仇家砍的,当时颅骨差点儿没碎,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剃了光头,这疤瘌也就一直跟着他,从那件事之后他就金盆洗手做起了掮客的行当,借着自己以前在道儿上还算是有点名声,所以这一行做的也算顺风顺水,这么多年来也赚了点小钱。
我们见面的地方是在一条古街,这条街的建筑都是明清式的两层小楼,中间是一条青石板路,两旁是门面。
“这条街叫鼓楼街,两排做买卖的基本上都是老字号,面儿上看着是卖点儿小古董玩意儿,还有卖茶叶的,但实际上这里头还有门道,白天来的是游客,到了晚上来的人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你们来一趟也不易,武兄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了,让我无论如何也招待好你们,这么着我的事儿不着急,几位先喝口茶,晚上让你们见识见识咱这鼓楼街的道道儿。”
这番话是坐在我对面的疤瘌说的,这么冷的天,疤瘌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唐装,这人身高体胖,方字大脸两道黑剑一般的眉毛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善茬,俩眼睛跟铜铃似的多多少少显露出油滑的光,下面穿着一件唐装裤,脚上是一双布鞋。我一看那布鞋就知道这人估计也有点小钱,内联升的布鞋。
手上盘着一串沉香珠,看样子也是有年头了,脖子里还挂着一串老蜜蜡。
这人不简单,我虽然不会看面相,但是见得人多了也能看出个**分,从面相上看这人不是什么善类。不过是我老爹牵的线,我心里还是比较放心的,人家这么说,我当然得客气客气:“您太客气了,我们几个这次来好多地方都要麻烦您。”
疤瘌那阔口哈哈一笑:“你是李叶吧?也算是我的侄子,都是道儿上走过的人,有事就说话,别怕麻烦我。”
一听这个,大拿立刻就道:“还真有点事要麻烦您。”
“哦?”疤瘌虎眉一皱:“看你这表情不像是什么好事,有人在几位头上动土?”
我赶紧插了一句:“那倒没有,一点小事,昨天晚上下火车在路边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跟几个人起了个点冲突,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这句话我不动声色的给大拿使了个眼色,大拿立刻会意:“哦哦哦,你看我,这点小事还麻烦你,我们自己处理吧。”
我料定大拿这话一说,疤瘌无论如何也会继续追问怎么回事。
果然疤瘌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这说的是哪里话,你们来之前武兄交代过,在别的地方我可管不着,但是到了川地那也算是我的地盘,我也不敢说我疤瘌在川地有多大多大的影响,但是咳嗽一声那还是要刮一股风出去的,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们要是不说,那就是瞧不起我疤瘌!”
我和大拿这一唱一和,二拿他们几个也迷糊了过来。
凌雪赶紧说:“我们几个小辈哪里敢呢,就是觉得这是小事儿,不值当麻烦您,是这么回事,我们昨天晚上不是刚到嘛,下了火车之后就找了个地方吃饭,李叶他们几个男的喝了点酒,可能起来的时候没注意,拉凳子的时候力气大了一点,就碰到了我们旁边桌上的人,结果差点儿没动起手来。”
疤瘌这么一听反倒笑起来:“我当多大点事,这几个人长得什么样?”
我冲凌雪使了个眼色,凌雪说:“一共五个人,四男一女,其中还有一个穿袈裟的,手里盘着一串不知道什么珠子,那女的看起来有三四十岁,这几个人都不怎么笑。”
疤瘌眉头皱着认真听凌雪说完后,一拍桌子:“行,这样的好找,我让人去查。”
这事儿说完之后疤瘌说自己有事儿得离开一下,这茶楼是他亲戚的,已经打过招呼了,让我们随便吃点东西,中午他过来为我们接风,到时候再说他亲戚的事情。
把疤瘌送出门后,二拿才问我怎么不实话实说。
我嘿嘿一笑,抿了口茶:“这事儿就不能明说,这疤瘌虽然跟我老爹有点交情,但是咱们也吃不准深浅,那几个人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来头,万一跟疤瘌有牵扯,咱们这么一说兴许就坏事了。”
二拿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没想到你小子还这么滑头。”
我赶紧拱手:“客气,客气。”
在茶楼里呆着喝茶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坐了一会儿,凌雪就提议到外边转一圈,这地方不是古董买卖多吗?这一般古董多的地方还真能淘到好东西,说不定还能淘换个法器什么的。
提起来法器这事儿,我旋即想到了青冥剑,之前着急回村子,我让秦云裳暂时帮我保管,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把青冥剑弄过来了。
下楼的时候我给秦云裳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我对她说我现在在川地,问她方便不方便把青冥剑弄过来。
没想到她一听说我在川地,立刻就道:“哟,你现在在川地啊,这么巧,我也在,我爷爷来川地看一个老朋友,非得让我跟他一起来,我本来还想着挺好玩儿呢,结果来了之后他们几个老头子天天喝茶,我又坐不住,正巧找不到人陪我玩儿呢,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