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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黑袍扯动间裸露的大片胸膛,语调悠缓:“你好骚啊。”“日复一日,不曾改变。”寂枫笑意慵懒,拿这话当夸奖。洛辞和寂枫也算不打不相识。
两三年前他去银豹,看见寂枫把慕云澍推在墙边,一拳砸过去,当时寂枫一手软尺,一手捂着自己可能骨折了的鼻子,整个人都惊呆了,后来他才知道寂枫算是慕云澍的合作伙伴。
慕云澍电影里出现的一些极具性感风格的服装,多出自寂枫的工作室。慕云澍达到了增色添彩的效果,寂枫达到了代言宣传的目的,两者着实互惠互利。寂枫没什么恶意,只是身为设计师,有些奇葩而已。这点倒像和慕云澍是同类人。偶尔几人出来凑局喝酒,也蛮聊得来。
渐渐成了朋友。四人推杯换盏,酒意和暖气烘红了脸,安逸得很,也不叙旧,只是天南海北地聊,由于职业不同,走过的路也不一样,各自说着经历,当真颇有意思。夜色入深,街道安静。裹紧大衣出门,沈魅歌埋在围巾里的下巴惊讶地扬起:“哎?你们看!”
前面是一群穿着制服的少年少女,不难看出,是夏娃中的款式,还有女孩梳着和宿淼一样的马尾,拿长丝带系着。真是不嫌冷。
“cosplay?”寂枫饶有兴趣,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慕云澍“你那个小朋友呢,不带出来玩吗?”“他忙。”慕云澍把脸埋进竖起的衣领,不曾察觉简单的两个字多么引人揣摩。
倒是她心里惊起一阵冷意,寂枫知道了。代表那个人也知道了。沈魅歌执意要带寂枫去见见她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小朋友”两人打车走了。留下慕云澍和洛辞。
也不着急,走得不紧不慢。慕云澍穿着高跟鞋,步子一深一浅。洛辞看了眼,蹲下身来“上来。”她趴到男人宽厚的背上。
洛辞背着慕云澍,沿着路灯缓慢地走。暖黄色的光炼乳一般,均匀地涂在柏油路面上,反而显得格外空荡。只偶尔有车如幽灵般在身边无声地滑过。天上地下,似乎就剩他们两个。
灯光也将洛辞雪白的大衣领打黄,尝起来似乎是甜的。慕云束迷蒙着双眼,这样想。于是低头就去咬他肩上的衣料。她的脸颊和长发贴在他温热的颈边,他似乎能感到肩膀那里有一小点被濡湿了。
“别咬,衣服脏。”他的声音融进月色里,有些模糊。慕云澍听着。嗤笑了一声,雾气凝在眼眸里。“放我下来吧。”
“怎么了?”“放我下来,在前面台阶那里。”洛辞便在一溜台阶前停了脚步,台阶往上,是一个写字楼,此时已是一片黑幕,只有零星几面窗亮着灯,像一盘残棋。慕云曦跳下他的背,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蹲下。
洛辞诧异了一下,低头看她,才发现鞋带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她在帮他系,她起身,带着些醉意,给他一个清浅的笑容。
刹那间,洛辞的心好像一块被泡进柠檬水的海绵,又酸又涨。十五岁那年离家出走,洛辞在桥洞里找到蜷成流浪狗的她。少年小心翼翼给她穿上自己的外套,红着眼眶背她回家。像之前很多次一样,像今天一样。
依稀记得那日经过街道,音像店门口有音响,音质微劣,有些年代感。少年长成了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可以把所有冷风挡住,他问:“我可以亲一亲你吗?”慕云澍沉默。
洛辞轻轻把她抱到台阶上,正好与他同高,扶着她的后脑吻了下去,慎重缓慢,随时可以被推开,但是没有。清早慕云澍醒来,感觉后脑勺像坠了个铅块,她痛苦地捂住头,正好叶椿进来。
“昨晚是不是喝了很多?”“没喝多少,可能是天冷,有点感冒。”慕云澍一开口瓮声瓮气。叶椿在床上支好小木桌,把早餐盘端到她面前。
看着安静捧着蔬果汁啜饮的女人,黑眸里氤氲风暴:“你抵抗力多弱,自己不清楚吗?不爱惜身体,昨天下雪还穿那么薄。”
她想到昨晚,和洛辞不知哪根筋搭错,寒风中漫步,现在就是心虚。面对叶椿,一会儿看他像一个喋喋不休的老父亲,自己是不爱穿秋裤的熊孩子。
一会儿又看他像个妻子,自己是偷情回来的丈夫,她寻思自己没救了。叶椿转身去厨房,把生姜和红枣洗净切片,放点红糖,给她煮了碗驱寒姜汤。
慕云澍慢悠悠地晃过来,从背后环住少年的腰,手指不老实地按他衣服下的腹肌,她讨厌姜味,但当叶椿把温度适宜的瓷碗端过来后,还是乖乖喝了。
她因为这种诡异的养生感而新奇“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有枸杞,你要吗?”叶椿挺认真地说。女人瞪大眼睛,不能接受:“我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慕云澍内心os:虽然偶尔会说自己老了,但我坚信我还很年轻。洛白和慕云曦买了幢郊外别墅做婚房,邀慕云澍去做客。
两人一位是钢琴家,一位是小提琴家,除了演出,平时都是与世隔绝,不问俗事,倒是绝配。婚房也选在这么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风景极好,正值响晴,天空湛蓝,空气干净。松柏色泽苍翠。
在萧索冬日里连成一片生机。穿过白色栅栏,按响门铃时,慕云澍心里闪过不可与人言的羡艳。慕云曦来开门,看见他们笑容温婉。“云澍小叶。”叶椿自然地递给她花捧,是慕云澍亲自挑的香水百合“姐姐,你好。”
一进门,慕云澍便看见卧在落地窗旁的地板上,沐浴阳光的虎斑猫。十几年过去,小猫崽已变得老态龙钟,眯着竖瞳,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寸寸。”慕云曦蹲下身摸它,老猫像是认出了人,侧头蹭她的小腿。洛白推着轮椅,隔她一米远。
“寸寸还是亲你的,它不喜欢让人碰,但每次都会冲你撒娇。”慕云曦说:“那些年的小鱼干是白喂的吗?我甚至怀疑过。
在寸寸的眼里,我就是一条行走的大号鱼干。”洛白笑,暖阳在他长睫上跳跃,琥珀色的眼瞳干净剔透。慕云澍错开视线,低头继续撸猫。叶椿进厨房帮保姆洗菜,慕云曦忙道:“小叶,去沙发坐着。这些怎么好劳烦你?”听见这边的动静,慕云澍在客厅扬声道:“姐,别跟他客气,叶椿厨艺好着呢。”
结果就是被慕云曦扔过来两头蒜。
“你也别闲着。不会做饭就扒蒜。”慕云澍提过垃圾桶,把蒜递给洛白一头,悄声道:“看见没有,姐夫,我姐看起来温柔,其实有时候凶着呢。”
洛白长指灵活,白皙堪与蒜瓣媲美,他笑意未散,却被她一声姐夫叫得有些怔神。门铃又响了。慕云澍走过去,看见小液晶屏里的两个人,眸色沉下来。是慕家夫妇。看见开门的慕云澍,举止端重的慕方正咳了两声,透出久为上位者的威严气势。慕夫人眼神微微惊讶,面色却端庄平稳:“云澍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