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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叶文洁老师,您怎么……”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间穿过,仿佛银河洒落在了地上。我伸手去开灯,却被她阻止了。
“小周啊,黑着灯,才能更好的体会。”我感到她的身体跨坐在我身上。她很轻,腿上的肉软软地垂下,像一片羽毛,一碰就碎了。但我却觉得她重亿亿斤,两个文明的命运都压在我的腰间。
我想把她推开,却一点不敢用力,生怕将这位历史的证人碰伤。我大气不敢喘,小声地说:“叶老师,我是很尊重您的……”
她没有理会我的拒绝。是啊,像她这样的人,又是旁人如何影响得了?
在这黑暗中,她一颗颗解去胸前的扣子。她的动作很慢,仿佛这是一个仪式。
“小周,你有没有想过宇宙社会学。”她拉着我的手,摸索着她的身体。我能感受到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一颗,两颗……
“你看,星星都是一个个的点,宇宙中各个文明社会的复杂结构,其中的混沌和随机的因素,都被这样巨大的距离滤去了,那些文明在我们看来就是一个个拥有参数的点,这在数学上就比较容易处理了。”她弯下腰,身体贴在我胸上,好像在听我的心跳。
“你可以做纯理论的研究,先设定几条简单的不证自明的公理,再在这些公理的基础上推导出整个理论体系。”
我惊慌失措,无法思考,只能被动的应着她:“可是,宇宙社会学的公理是什么呢?”
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声音充满智慧,让我险些融化掉:“繁衍是文明的第一需要……”
02
“智子太太,你也不希望您的母星坐标被暴露吧。”
这位身着日式和服的仿真机器人跪坐在我身前,像以往几十年来面无表情。在她身上集结了相距几光年的两个世界的最高技术。她永远是那么的平静,拿着上位者的姿态。
我继续开口:“我的身上有一套生命监测系统。只要你不按我的指示做,我就会将两个文明的坐标公布给全宇宙。一个II型文明的使者屈服于我这个低等种族的小喽喽,想想就很有趣……”
面对我的威胁,她丝毫不惧,悄悄伸出左手抓住武士刀的刀鞘。
我敢肯定,她可以在一瞬间将我切成两半。
“执剑者阁下,您的威胁并不成立。现在的技术可以很轻易的在维持住你生命的同时,让你休克变成植物人。而且我想,你们星球上也有很多人在希望你这样。”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轻蔑地一笑,“我的前辈罗辑老师曾经骗过你们,你们一定对此做了充足的准备。不过我的生命监测装置不是戴在手上,而是在那里。”
我敞露着胸膛,站起来向前迈步,闯入了她身前的空间。她脸上的写着害怕,惶恐,威胁,右手已经握住刀把,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躲。
三体星的报告已经通过超光速通信发来,智子只用了20纳秒,便理解了现在的局面,这让她胆寒,倘若机器人也有胆的话。
威慑度99.69%我继续说道:“只要十分钟内我不能进入贤者模式,这个装置便不会发出暂停广播的信号。届时,远在太阳系某个角落的卫星会发射一道中微子束,通知歌者把这里银河系的这个荒凉角落压成一张薄饼。”我抓住她的手,替她抽出了那把武士刀。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已然有些颤抖。刀身轻轻划过我的胸膛,流出几滴鲜血。
“来啊,出刀啊。你我将成为两个世界最大的罪人,让两颗星球几十亿年才孕育出的生命为我们陪葬,一同死在这幅美丽的画中。那样的话,你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
“疯子,”她痛苦地大喊,“你们地球人都是疯子!!!”
我将生命检测装置甩到她脸上。她终于还是屈服,张开了嘴。我拽着她的头发,往靠自己的方向按了按,接触了警报。
“你看,只要换个思考方式,我们都能活下来。”
03
我与歌者一同坐在银河的河床上,弹弦唱歌。
我看到了我的爱恋 我飞到她的身边 我捧出给她的礼物 那是一小块凝固的时间 时间上有美丽的条纹 摸起来像浅海的泥一样柔软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在她的母世界,生存从来都是唯一的目的。像我这样有诗兴的低熵体不多的。
我将自身完全分解,敷在她的记忆里。
“我们一起去时间的尽头吧。”
“好。”我们一同坐上了光速飞船。我瞄准了一个熟悉的方向,将曲率引擎推到最满,一瞬间就达到了光速。
她把时间涂满全身 然后拉起我飞向存在的边缘 这是灵态的飞行 我们眼中的星星像幽灵 星星眼中的我们也像幽灵飞船穿过一条零光速的死线。两条轨迹相交,一瞬间就在我们身后扩散成了黑域,将一颗还在壮年的主序星系笼罩。
歌者看出了我的故意,问我怎么回事。
我向她坦白,我是一名穿进三体的读者。那个世界的地球还没毁灭,也不必面对宇宙间生存的勾心斗角,只用在婴儿摇篮般的蓝色星球里稳稳地生活。
“所以,你是在纪念那个世界?”
“嗯,我在替书友们做一件事。”我脑海里浮现一道身影。想到她的未来被我改变,我开心地笑了。
“我觉得1800万年时间太短了,想再多关她一段时间……”
04
“好你个周毅,竟然把心思打到程心姐姐身上了!”艾AA抱胸站在床前,气鼓鼓的,一条虚拟出来的马尾上下跳动,像要吃人的橘子。我和程心则坐在床边,受着她的审讯。
我反驳道,“艾AA,你小男友那么多我都没说什么,怎么我见其他女生就不行了?”
没曾想,一句调侃,竟把她戳急了:“我不care你见其他女生,但没让你碰程心姐姐!程心姐姐人美心善,你呢,呸呸呸!我当初就不该让你认识她。你肯定第一次见她好看,就起了坏心思!”
我历来辩不过她,她的嘴可比三体人的可见光传输效率都高,根本不给我回口的机会。
她又转头看向程心:“程心,周毅是个渣男,你怎么能应了他!他一定用了很下流的手段追你,是不是?”程心微微抬手,想要解释,又觉得说不出口:“其实……,是我主动认识他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听到此话,艾AA彻底炸开了,她四处发着脾气,骂我如何过分,又说程心背离了她,当初为了给程心的星环公司处理了多少事情,擦了多少屁股,结果竟然因为一个公元男人背叛了她。她又哭又闹,还踹了我好几脚,最后不动了,干脆蹲在地上哭。
我和程心看着这场面,感觉极度尴尬。我轻轻戳了一下程心,让她去安慰一下AA,自己则站起身绕到一边,做出一副委屈的认错的样子。或许是公元人的心有灵犀吧,程心理解了我的意思,将AA扶起坐到床上,抱着哄她。
AA哭着对程心说:“程心,你爱不爱我?”
“爱你,最爱你了。”
“那你是爱那个狗男人还是爱我。”
“额,还是爱你吧。”
“哇……呜呜呜……程心,你怎么能受那个渣男的骗,你不知道这个人多么衣冠禽兽……呜呜呜”我听着很不爽,什么叫衣冠禽兽?我周毅为人正直老实,哪玩得过你们未来纪元人?当初十万人yp的又不是我们……
程心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说:“你这么说他也不公平。我看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他蛮照顾你的呢。而且,当时威慑失效的时候,是他控制了智子,恢复了威慑。”艾AA抬起头:“不行,我不爽,我要报复他!”嗯?
她看向我,嘴角带着坏笑:“周毅,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啊,我当然喜欢。”
“那如果我背叛你,你是不是很伤心。”
“伤心就不会放你出去见小男友了……啊错了错了,伤心伤心,每次失去你我都难受抑郁的不行,机器人都治不好那种,我感觉我的心像被黑洞撕碎了……”
AA稍微满意了一些,又接着问道:“那你是不是也喜欢程心姐姐?说实话!不许撒谎。”
“喜,喜欢的吧。”
“那就这样!”艾AA眼睛一亮,“我要和程心姐姐当着你面做ài。你最爱的两个女人都抛弃了你,让你爱而不得,悲痛欲绝。怎么样?”AA一扭头,程心一愣神,就被AA吻了上去。
程心和我的脑子同时短路了:诶,不是,这怎么回事?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两人渐入佳境,像两颗要融合的星体一样,掉进彼此的引力井。
我不好意思直视这美景,扭头看向半空中,忽然意识到智子肯定也正在直播这一幕。
对三体人来说,地球人的心理活动就是个迷。然而我却有种欣慰了,只因我感到一种共鸣。三个人的心理竟然达成了一致:这样的惩罚,好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