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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正南时代第71章
莫正南此时的变化，吕浩却不知道。可是，吕浩又急于想知道，他和莫正南之间的问题在哪里，这个问题在吕浩内心打了一个结，一个让吕浩怎么也不知道如何去解的结。
这天吕浩本来能跟莫正南谈得很好，英正南都想拉开架势跟他认真谈一次了，误解藏得太深不好，有些关系一旦出现夹生，就再也熟不了。英正南不想要这个结果，不管怎么，吕浩都是他的人，他的亲信，他的左右臂，这一点，他不想改变，跟吕浩建立起来的关系也不能去毁掉。有些东西虽然不能直，但可以用其他方式委婉地表达出来，莫正南相信吕浩的悟性，很多话别人可能听不明白，听不出话里话外藏着的意思，吕浩却能。
莫正南最欣赏的就是吕浩这一点。可是吕浩这天却不合时宜地提出了钱富华，而且要求莫正南过问此事。英正南都明着阻止不要谈这个话题，他对吕浩：“不就是一次群众上访嘛，吕浩，你又不是没遇到过，让他们处理就行了。这样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到工作的进展，就让别人去做吧。”
吕浩竟毫无心灵感应地对着莫正南：“寸白不只是上访那么简单，我看琉州的事现在越来越怪了，等哪一天把琉州整个市卖了，书记都不会知道吧。”“吕浩！”英正南厉声打断吕浩，严辞制止吕浩：“别的事都能谈，这件事不能，我希望你牢记一点，有些事不是你这个副秘书长过问的！”莫正南一脸冷若冰霜。可如果吕浩这个时候醒悟过来，还不至于彻底弄僵，可他没，反而越发失态地：“书记，是吗？看来现在禁区是越来越多了，好吧，不了，我找别的地方去。”吕浩竟然忘了老板就是老板，而且他平时明明是怕老板的，明明是唯老板的就是圣令的，今天却冒然地了这么一句话。
“敢？！”莫正南几乎摆出家长作风了，吕浩仍然没吃他这套，起身，冲英正南恭恭敬敬弯了弯身子，：“书记，实在对不住，我现在是越来越招人烦了，耽搁了书记的宝贵时间，我真是抱歉。”着，吕浩就往外走。
莫正南气得要骂娘了，遇过一根筋的，没遇过一根筋插出脑子外的。看着吕浩愤世嫉俗的样子，莫正南.忽然很后怕地想，这个年轻人，不会真的捅马蜂窝吧？他是不是把吕浩宠坏了？对他太好了？还是让他参与自己的隐私太多了？吕浩现在怎么就敢在他面前犯晖呢？这么想的时候，英正南没有阻止吕浩，他想冷吕浩一段，让吕浩清楚自己是谁，让他明白年轻与冲动就是魔鬼。
吕浩生气地离开了莫正南的办公室，他把欧阳兰的话忘得一千二净，他确实是生气啊，莫正南真的知道卖地的事情，而且也真的知道钱富华的事情，可他偏偏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老板为什么突然就不信任自己了呢？这让吕浩极为不央。
吕浩还真就按莫正南怕的那个方向去做了。当天晚上，他把邓散新和叫来，让他们分头做两件事，一是迅速查清钱富华手中材料的来源，特别要查清是谁向钱富华提供了那么机密的东西，他相信这件事能做到。二是设法通知钱富华，让他千万别妥协，别被那些人吓住。他吕浩这次就算豁出去，也要为邱家湾村民喊一次冤。
吕浩布置完这件事后，就去了省城，他不信整个江南成了个别人的天下，找不到他真话的地方！再了，朱天佑书记对他印象不错，他想找朱天佑书记好好谈谈，要不，内心这么大的结，解不开啊。解不开的结，让吕浩怎么继续往下做工作呢？
遗憾的是，吕浩这次去的不是时候，到了省城，跟朱天佑书记的秘书打电话，才知道，朱天佑书记去了北京，得一周后才能回来。吕浩的步子困住了，不得不从省城又回到了琉州。
而在琉州，邓散新和正在不打折扣地执行吕浩交付的任务呢。两人早就等吕浩下指示了，这段日子，他们看的，听的，还有从饭桌上拣来的，都是些让人心灰意冷的消息。工作干得窝囊不，还得睁着眼晴装瞎。别人可以瞎，他们真是瞎不了。来也怪，太多的人在官场摸打滚爬一阵子后，性格没了，刚烈没了变得越来越温顺，越来越听话，越来越像个官场中人。而邓散新和，却怎么也打磨不掉身上的棱角，褪不净身上那些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大约也是他们能跟吕浩合得来的缘故吧。三个臭脾气，倒惺惺相惜地拧成一股绳。他们真还不负厚望，把吕浩那番话带进了钱富华耳朵里。他们这一次满以为拧成一股绳后，就可以扭转已经成为定局的局面，包括吕浩，以为等到一周后，朱天佑书记回到江南后，他就可以解开自己的心结。
吕浩在这中间给欧阳兰打了电话，欧阳兰竟然还要过几天才能到琉州来，一来是孩子的问题，二来还有杰克先生没看够古迹，还希望多留几天。只是这个理由让吕浩产生了怀疑，因为朱天佑书记在北京，欧阳兰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吧？再了，朱天佑书记现在北京保一周的时候，这么久，他们会不见面吗？这些，吕浩只能去猜测，欧阳兰不，他也不能去问。而他现在和老板之间产生了互相的不相信，老板也没有给他打一个电话，他现在年轻气盛，而且一身的正义一样，自然也不会去向英正南低头。
可是，天变就变，琉州前些天还艳阳高照，转眼j'61，就下起瓢泼大.而。一连三天的暴雨，下得人心里湿流流的，感觉要发霉一样。因为城市下水的问题，琉州街头四处积水，很多街道早已被积水淹没，不少商铺灌了水，不得不停业。市内小学已经放假，中学生也不得不靠一些特殊的交通工具才能到达学校。市里为安全起见，通知各中学，自己掌握情况，可以随时决定放假。
城市公共交通一半已经瘫痪，很多地方成了汪洋，车子根本过不去。另一半，也处在勉强通车的状况。市里开始紧急救急，应对突然而至的混乱局面。吕浩被紧急从邱家湾召回，担任生活保障应急小组组长，负责统筹安排暴雨期间全市居民的生活资料供应。
这天吕浩刚从一家超市回到办公室，邓散新和叶小青风尘仆仆赶来了，吕浩以为他们是跑来支援他，想主动请战，就想给他们安排工作。情况紧急，能调动的力量都已调动起来，但仍显人手不够。一场雨，就弄得全市惊慌，顾头顾不了尾，这种局面让市里一班人非常尴尬，李惠玲已经在电视里向全市人民检讨了，承认政府这方面准备不足，应对措施不周全。这个时候，吕浩自然不敢懈怠。越是老板对他有想法的时候，他越要用行动，用自己干工作的踏实去证明给老板看，这是吕浩想的。谁知邓散新一见吕浩，开口就：“秘书长，出事了。”吕浩擦了把脸，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裤角上还沽满泥水，忙着给他找裤子、皮鞋。等一会他还要到市委那边去开会，汇报情况，接受新的任务。反正念桃还在北京，吕浩的办公室就变成了半个家，也懒得回家，索性就在办公室睡
听了邓散新的话，吕浩漫不经心地：“还有啥事比这雨大，你瞅瞅这老天爷，考验我们呢。”完，目光往叶小青脸上瞅了瞅。
邓散新对雨没兴趣，情急地又道：“秘书长，真的出事了。”
叶小青也：“秘书长，我们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
“什么情况？”吕浩这才看出二位脸色不对劲，尤其叶小青，脸几乎是苍白着的。
“那个，那个钱富华出事了。”叶小青近乎是咬着牙。
“出事？能出什么事？”吕浩脸上表情动了几动，目光诧异地望住叶小青。
“死了，刚才我们去过医院。”叶小青的脸越来越白了。
“什么？！”吕浩一下子从持子上跳了起来。
“是突发性疾病，目前消息已被封锁，就连他家人都还不知道。”邓散新接过叶小青的话补充了一句。
吕浩-征住了，一场大雨，让他忘了钱富华，也忘了心里还装着这么一档子事。这阵一听，脸色顿时苍白，不，惨白！一大串疑问跳出来，又被他强行压下去。再浮上来，再让他压下去。最后思维定格在突发性疾病几个字上，目光充满疑惑地看住邓散新和叶小青，一时不知该些啥。
“秘书长，这是阴谋，有人怕了，故意”邓散新面色显得很难看。“散新，你别乱讲，我问你们，消息是谁通知你俩的？”吕浩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在瞬间崩溃。
“信访局于副局长，之前我跟他叮嘱过，一定要盯紧钱富华，尤其注意他的安全。”邓散新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回了一句吕浩的问话。
“于多林？”吕浩脑子里闪出一张脸，这个时候，每一个提供信.息的人，他都必须认真去思考。
“是。”邓散新生怕吕浩会多想，紧着又解释：“市长请放心，我跟多林多年的关系了，上次往里面传话，就是靠他的帮助。”
“传什么话？”吕浩突然问了句，一下就把邓散新问得不出话来。官场上很多事是很微妙的，领导有可能给你交付工作，也有可能给你安排一些离奇的事儿，但你一定要记住，有些事是只能做不能的，哪怕领导早上刚跟你交待过，下午你就得把它忘了。不是忘了工作，而是要忘掉这事是领导交付的。叶小青急忙替邓散新打圆场：“什么也没传，就是邓主任放心不下老钱，带我去看了看。”
叶小青不得不这样去做了，她很清楚现在这个社会，是生容易、活容易，好好地生活却不容易。她尽管在官场没什么大的奢求，但是，她也不想看到身边的人出了这样那样的事故。而且她很清楚真话上级不高兴，假话群众不答应，和朋友.点知心话，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给出卖了，所以话也难。但是，人生活在人群中，尤其生活在官场上，又不能不话呀？所以要学会.点“痞话”“痞话”能够促进团结和谐。官场是名利场，各种利益纠葛不断、斗争不休，谁都想殊在别人的头上，谁都想“作威作福”然而“帽子”有限，只能给几个少数人，所以就产生了争夺。夺取却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谙媚、构陷、金钱、美色，只要是人能想到的手段，现实中都能找到实例加以佐证。所以官场上话就需万分小心。东长西短、左是右非的话是绝不能的，那么就点“笑话”“痞话”、玩笑的话、不正经的话，既是愉悦自己、也能逗乐他人，既消磨了共处的时间，又消除了彼此的尴尬，你好我好大家好，呵呵一笑，其乐融融，团结和谐的氛围让人心旷神怡。
对于官场中的话方式，叶小青是懂的。虽然，她不会去“痞话”但是她却认可“痞话”的存在，只有“痞话”才能够融洽上下级的关系。领导同志点“痞话”可以显示自己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不总是那么盛气凌人，不总是威严十足，是和普通人一样也有男欢女爱、儿女情长的，于是就会在下级和群众面前产生共鸣，拉近与基层群众距离，给人感觉是亲和、随和，没架子。而下级在上级面前点“痞话”既避免了在领导面前无话可的尴尬，又避免了在领导面前不小心的“飞短流长”如果领导对下属的“痞话”显得高兴而讨论附和，更让下属觉得领导“可亲可近”进而产生投靠的感觉，从而成为领导的人了。如今人们交往广泛，应酬颇多，总是正经话、生意经，岂不是让把人给活活累死？所以在饭桌上、茶楼里、大家你一段，我讲一条，共同分享，快乐无比。穿插其中谈点生意，沟通点信.息，岂不是两得其所？
当然“痞话”不能不分场合、对象，痞话不断，淫话连珠，一味追求低俗下流，那就有失官员体统了。更不能用痞话进行人身攻击、制造谣言，挑起事端，造成领导班子不团结，家庭生活不和谐。在社会上混，尤其在官场上混，一定要学会.点“瘩话”要得出口，上得台面，要得含而不露、黄而不色、色而不淫、淫而不乱。这些知识，叶小青全知道，当然了，对她来都是理论性的知识，而真正遇到了这样的场合，她还是应付不了。现在，她替邓散新圆场，是囚为，她所面对的人是吕浩，是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一个是她的上司，一个是她的排闻男友，无论是哪一个，她都舍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