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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花洞主走了,那青年却走向陆念宗道:“朋友,光棍不挡财路,你与老苗子是什么关系?”
陆念宗道:“朋友,在下与老苗子不过一面之识,不知你朋友此问何意?”
青年冷笑道:“在下一时大意,上了阁下道,这并不证明阁下道行高超,你既要挡财路,那也可以,但得划下道来,咱们见见真章!”
陆念宗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朋友,不要紧,在下的意思,只想把老苗子打发走路,免得缠住阁下脱身不得,致于财路么?在下身上还有一粒,阁下拿去就是!”说完顺势-去!
青年伸手接住一看,面色数变,二话不说,转身而去。
古天凤一见,心中暗道:“他真是江湖全能,连扒手这一行,居然也神手其技!”
现身格格笑道:“陆兄,太高了,还是老苗子倒霉,可是这青年是何许人物?”
陆念宗笑道:“内地里还我不出这种人物,他能在老苗子身上动手脚,说起来自不简单,可惜他太傲了一点,今后你当心点,否则你身上的东西恐怕也会不翼而飞啊!”古天凤闻言一震,忖道:“他知道我身有东西,难道他发现我太阴玄秘啦!”
不自禁的,伸手摸摸身上。
陆念宗故装不见,朗声道:“走罢,耽误不少时间了。”
昆仑山脉,西起喀喇昆仑山隘,东讫叶鲁苏诺尔湖,全长千余里,昆仑派就在穆斯塔格山主峰下山麓,地近西端,鬼湖在主峰之东,约三百里的无生谷,又名不生谷,谷之四面为群峰环绕,四季多云,樵猎不到,猛兽成群,毒物遍地。
古天凤与陆念宗,也与常人十余倍的快速脚程,经两天两夜,来到一处森林中,辨别一下方位,坐下再吃点干粮。
左侧有泉声,古天凤道:“那面一定有山涧,我去洗洗手,你可不能来啊!”陆念宗笑道:“凡是你洗手啦、擦凉啦、整理头发呀,我都不会来看的,这叫作哑巴吃汤丸,心里有数,你放心去,我运站都不敢站。”
古天凤嘟着嘴,呸声道:“你噜苏什么,坏死了!”
可是,她去不到一杯茶久,忽然在那惊叫道:“念宗,快来看!”
陆念宗闻声急走,一到问道:“什么事?”
只见她指着溪边的叶堆道:“你看,一只这么大的老虎,居然死在这里,不知什么时候死的,似还没有臭哩!”
陆念宗和她走近一看,估计足有五、六百斤,探手一摸,尸体半硬,咦声道:“昨夜死的!”
古天凤道:“可能是中了猎户的箭,逃到这里死的,要不就是老死的?”
陆念宗摇头道:“我敢肯定,你说的都不是,谁也看不到老死的野兽,凡是野生动物,其老死时,连河流、湖泊中的鱼,自古有谁看到老死的,这只老虎如果是老死的,它在未死之前,必定找处最最古怪的隐秘地去,如说是猎户,那有两种证明不是,第一,这已是昆仑山最深最险之地,除了武林高手,猎户绝迹,第二,你查查虎尸,看看有无箭伤。”
古天凤不服气,伸手翻动虎尸,遍查全身,最后叫道:“有伤,在喉头!”
陆念宗俯身察看,摇头道:“这不是箭伤”
说到此,猛的跳起道:“不好,我们一到夜晚要当心!”
古天凤见他面色严肃,不禁诧异道:“有什么事要发生?”
陆念宗郑重道:“此处有山魈木客出现,这只老虎,昨夜被山魈所杀,而且已吸尽其血!”
古天凤吓声道:“山魈木客,我只听传言过,但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念宗叹声道:“天地间常有不可思议之事,我是不信鬼神的人,但又无法证明,比方山魈,木客吧!说起真不敢相信,但他偏偏就有,古人传说,山魈,木客之形成妖物,大多是千年以上古树,崎岖之地的怪石,还有就是千年没有人迹的山谷、森林、古庙、古坟等等,今晚我到要亲身见见。”
古天凤紧张道:“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三天前那批活死人?”
陆念宗道:“你问我,我问谁?我们都没有见过,不过,今晚能不能出现还成问题,可是这东西不但为害人畜,而且已能吸血,八成已成了气候!但放心,凭我们两个,它还无法逞能。”
古天凤问道:“我们在此不动啦?”
陆念宗道:“此物白天不敢出来,见不得阳光,晚上出来,其速如风,力大如牛,但这也是听说如此,我们还是向前进!”
古天凤一面行,一面问道:“一旦将它杀死,结果如何?是不是有尸体?”
陆念宗道:“传言为,是古木则死时变段木头,为不则变石,不一定就是了。”
他说完又对老黄道:“老黄,山魈能杀巨虎,你怕不怕?”
古天凤注意老黄,只见它大声吼叫,蛮神气的,陆念宗大笑道:“好,好,晚上先看你的,但当心牙齿啊,听说那东西没有肉啊!”古天凤道:“听起来,愈听愈可怕,没有想到,世间真有这种东西!这昆仑山中,真是危险重重。”
时间过得很快,日光在群峰里最易消失,尤其是森林中白天,转眼就大地冥冥,古天凤练成一身万人中无一能及的武功,可惜她仍然不脱女性的本质,那就是胆量不及男士,你教她临敌厮杀,那是毫不含糊,可是一听到鬼呀、妖呀、蛇啦,她就难免有点儿寒兮兮的。
陆念宗见她一面走,一面左张右望,前瞻后顾,不由轻笑道:“我的大女侠,何必紧张,还早哩!就算那话儿要出来,只怕也得三更左右呀!你连武林中一等一的魔头都敢拼,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古天凤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嘀嘀咕咕的!”
忽听暗中有人轻笑道:“最好退回去!”
陆念宗闻声,朗声道:“阁下何不出来一见!”
暗中人笑道:“你比我高明,我不敢靠近你!”
陆念宗哈哈笑道:“原来是你朋友,请教尊姓大名叫,上次尚未请教你就走了!”
暗中人原来就是扒老苗子五花洞主防毒珠之青年,只听他答道:“在下丁大化,本来要去中原,后来看到二位要由这条路上走,所以不得不跟下来。”
古天凤问道:“你要跟下来?为什么?”
丁大化道:“怕你们杀害我的朋友!”
陆念宗大笑道:“朋友,你把在下等看成杀人不问好歹的败类了,你放心,我们绝对不是那种人。”
丁大化冷笑道:“我早就听到你们商量了,只要我的朋友们一出现,你们非杀他不可。”
古天凤问道:“你朋友到底是谁,我们为什么见面就动手?”
陆念宗忽有所悟,大声道:“可是你那朋友已杀死一只老虎了。”
丁大化气道“你懂什么,那只虎已经咬死五个人了,是我命令他杀的!”
陆念宗更觉莫名其妙,急问道:“丁兄,难道你的朋友不为害人类?”
丁大化道:“那到不一定,从此到无生谷,本来有十个之多,但其中只有两个是凶的!后来被八个良性的围攻除掉了。”
陆念宗道:“朋友,它们能说话?也有灵性不成?”
丁大化道:“不能说话,良性的确有灵,等于家畜,它不吃东西,但能吸收灵水及一切流质之物!白日不出,喜爱阴暗,良性的只要人不犯它,它绝不主动害人。”
古天凤笑道:“你们如何成为朋友的?”
丁大化道:“很简单,你们也可与其成为朋友,那是三次相遇中,只要你不犯它,今后它还能保护你,比方我在这一带森林长大,自我八岁起,自结交它后,每到夜晚,它必在我睡觉的四周护卫,任何猛兽毒物,都不敢接近。”
陆念宗大笑道:“这真是奇闻,好!你放心,经你说明后,我们绝对不会杀它,不过我们到是希望看看它是什么样子。”
丁大化道:“最好不要遇见,它们各有形像不同,高的有一丈多高,矮的如山猪,瘦的如枯木,肥的像大象,不一而足,有狰狞可怖的,有如野人的,因其转化前的本质不同而各异,总之一句话,没有可以欣赏的,也因为如此,它们撞上功力绝高的武林人,莫不遭殃。”
陆念宗笑道:“多承指点,朋友,你话罢,下次再会。”
丁大化道:“我暂时不能走,你可是姓陆?”
陆念宗道:“在下正是,不知兄台不走的原因何在,难道还是不放心?”
丁大化道:“你这人不错,我要替你解决一件麻烦,你可知道,真鬼不害人,假鬼欲要你的命?”
古天凤啊声道:“活僵尸的手下又有一批追来了?”
丁大化哈哈笑道:“不错,这次来的都是三级品以上的,他们查出你们在各尔山镇杀死了他们三个师弟,已经来了一大批,不过这次他们来暗的,不过你们放心,我也通知我的朋友,叫它们以暗袭暗。”
陆念宗笑道:“这有意思,朋友,我先谢啦!”
丁大化忽然在暗中叫道:“陆兄,那位姑娘可是古女侠?我这粒防毒珠送给她!西南多奇毒,有此物在身,那就放心前进了。”
说完,只见由远处射来一物。
古天凤招手接住一看,确是老苗子的东西,立即道:“丁兄,我如何敢当?”
丁大化道:“别见外,你能跟陆兄单身行走,显见你们并非泛泛之交,送你一件东西,这是应该的,好,我走了,再会。”
陆念宗知道他已离去,不禁叹道:“此人纯洁可爱,不知是何来历?八岁在此森林长大,可能吗?而且与山魈木客为伍,真是奇闻?”
古天凤道:“我们此行,真是意外收获,现在我们走罢,快过初更啦!”
二人继续前进,及至半夜,陆念宗道:“找个地方休息一会,森林黑暗,最易迷失方位,可惜这儿全是原始森林,简直无处可以过夜,怎么办?”
古天凤道:“边走边看,总有地方可停!”
二人又走了十余里,结果还是没有走出森林,这原始森林,好象无穷无尽。
古天凤走着走着,问道:“陆兄,丁大化说的那事情还没有动静?三更快过去啦,难道?”
不错,森林中除了枭叫,连风都没有,陆念宗沉思一下道:“也许有某种变化?要不然的话,那些活死人在尚未接近我们就被山魈木客挡住了。”
二人想不出原因,但在这时突见前面树隙中立着一人,听其问道:“二位才来?”
陆念宗一看是丁大化,不由讶异道:“丁兄,你在这里!”
丁大化轻声道:“事情有变化,那批家伙没有向你们下手,但却超到前面去了。”
古天凤疑道:“难道想在前面布下鬼陷阱不成?”
丁大化道:“当时我也这样猜想,但根本不对,因为我在后面盯着八个活死人,他们到达森林井时,讵料那儿早有五批不同人物先到了,而这批活死人一到,各不招呼,也不说话,各成一组,烧火烤肉,各自作吃的。”
陆念宗大奇道:“那是搞什么鬼?难道专为等我去的?”
丁大化道:“不对,不对,后来经我仔细观察,连八个活死人这一批,共六批,但没有两批是同路人,不过我已察出他们有同一目的,在目的未现之前,他们绝对不会向别人找麻烦。”
陆念宗大惑不解,问道:“假使我们现在去,难道连那八个活死人也不理会?”
丁大化道:“我想有八成是如此,我们去试试,就算我判断错误,那我们也不怕他们,大不了猛拼一场。”
古天凤道:“好,我们去”
一顿又问道:“什么是森林井?”
丁大化道:“这片森林密密麻麻,长有三百里,宽度最大两百里,最小也有八、九十里,在这个全部范围之内,只十个空地,每个空地,大的有五亩,小的只百丈方圆,人称为森林井,又名树井。”
古天凤笑道:“原来如此,我们走,到要看看这几批人在捣什么鬼把戏?”
三人一犬,到达森林井的旁边,古天凤轻轻对者黄道:“你可不要出乱子啊?”
陆念宗笑道:“没有我的许可,它比人还乖,你放心。”
丁大化奇道:“这狗会格斗?”
古天凤笑道:“你那些朋友,只怕没有一个是它对手,它能独斗五、六个武林高手!”
陆念宗忽然禁声,悄悄的道:“我已识出几批人物了,在东面的十一人,是魔教人物,偏西的是法王手下,正北为苗洞青年,加上八个活死人这一批,还有一批对了,好象是海外来的,只有最后一批我看不出,不错,他们都不会联手,真怪,魔教与法王两方面,本来见不得面的,见面就动手,眼前的情形,好似各不相争一样?好,我们进去,也生火吃干粮。”
丁大化道:“我替你们准备好了,吃的喝的都有!”
到了天亮,各批人物没有招呼,一批一批的动身了,但很奇怪,先后虽然不同,然而方向却是一样,这时陆念宗豁然明白啦!立向古天凤道:“不好,都是去无生谷的!”
丁大化急问道:“去无生谷干什么?”
古天凤道:“寻一个人,不过我们是真正的求人家,而前面这几批恐怕不存善意!”
丁大化忽然默默无言,良久冷笑道:“他们作梦!”
陆念宗急问道:“丁兄,你说什么?”
丁大化道:“没有什么,我是说,无生谷根本没有人,他们只是白跑一场,不过我不明白,他们找寻这人作什么?”
陆念宗道:“这就很难说了,不过我们是求其指点一件重要事情!”
丁大化似不明白,点头道:“天下的奇谷这样多,他们为何独找此谷?”
古天凤道:“不是这座无生谷,一面是这谷中有个鬼湖之故啊!那个人是隐居在鬼湖某处之故。”
丁大化道:“那你们不要去了,这座鬼湖,没有人比我清楚,那儿真的没有人!”
陆念宗停止前进道:“丁兄的话,我绝对不疑,古姑娘,那就转天山吧?”
丁大化问道:“天山也有鬼湖?也住着一个你们要找的人?”
古天凤笑道:“人是一个,但鬼湖有五、六个,不知他在那个鬼湖,因此我们计划,要把所有鬼湖都找遍。”
丁大化似在想什么,良久才道:“你们到底要那隐士指点什么?”
陆念宗叹声道:“丁兄,我不把你当外人,说实在的,最近江湖出现了几个大魔头,他们都练成非常厉害的‘元神’,如果要破这种功夫,只有那位隐士才知道,这样你就明白了?”
丁大化啊声道:“只怕这是传闻吧?那隐士真的懂得破解吗?”
陆念宗道:“这不是传闻,那位老前辈确实懂得破解!”
丁大化不再说什么,但也不陪他们奔天山了,拱手道:“二位,此去天山,凭二位武功和脚程,大概走四天就到,天山我不熟,不陪了,再见啦!”
陆念宗道:“丁兄,后会有期,请!”
丁大化走了之后,古天凤向陆念宗道:“好在遇上这个人,不然去无生谷,又要浪费很多时间。”
古天凤到底是女人,女人总是比男人细心,她忽然向陆念宗道:“陆兄,那丁大化好象对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似的。”
陆念宗叹道:“初次相见,难免要提防一点,这也是人之常情。”
古天凤抬头看看问道:“我们不知要在什么时候走出森林?难道要走到天亮?”
陆念宗正待观察林梢星位,可是老黄却发出古怪嗡嗡之声!
古天凤觉出有异,急问陆念宗道:“陆兄,老黄怎么了,脊毛直竖!不对呀?”
老黄难得有这种情形,陆念宗道:“它有了不同寻常的发现,大家小心!”
二人走出约五、六丈,突然看到前面有个黑黑的,高大而阴森的怪物,竟就在四丈之内挡住去路,同时左右两侧也有!
古天凤吓声叫道:“那是什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陆念宗道:“这就是山魈!”
古天凤一拔身上太阴神剑,冷笑道:“不管它,动手?”
陆念宗急拦住道:“不可,这里还没有离开丁大化所说的范围,也许这就是他所说的朋友,我们有言在先,决不伤害它们,否则我们就是失信于人。”
古天凤道:“它们挡住去路,这怎么办,难道绕大圈子?”
陆念宗道:“情愿避开它们,多走一点路,你看,它们并没有向我们扑来呀!”
忽听有人哈哈笑道:“不必绕路,我叫它们离开就是了。”
说完,接着听到一种怪怪口哨声,同时那些怪物闻声而退,霎时不见了。
陆念宗已知是谁,朗声笑道:“丁兄,你这种测诚之法,未免太厉害一点,假设我和古姑娘是胆小之人,岂不是将我们吓死才怪。”
古天凤问道:“陆兄,他是用山魈来试探我们是否诚实呀!”
丁大化走出暗处,哈哈笑道:“陆大哥,真是对不起,小弟之所以出此下策,那也不得已呀!因为又想告诉一件你想知道的事,然而又怕遇上伪君子。”
古天凤见他行近,笑道:“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们?”
丁大化道:“你们要找之人,老实说,他就是三年前过世的家师!”
陆念宗惊讶道:“令师过世了,那那丁兄一定已得令师真传,但对小弟所说之事,不知?”
丁大化叹道:“实不相瞒,在下虽为家师自幼养大,因为生性鲁钝,能学的实在有限,陆兄所说之事,在下连听家师讲过都没有,不要说学到了,希望陆兄不要怀疑小弟隐瞒什么才好。”
陆念宗大失所望,叹道:“丁兄如要隐瞒,这次就不会再来相见了,小弟绝无怀疑之心,问题是那批魔头只怕再也无人能除了,这对武林是一大不幸之事。”
丁大化也感难过,叹声道:“陆兄也不必失望,武林中除了家师懂得之外,也许还有别人懂得,千万勿作绝望之想。”
这时天已大亮,古天凤问道:“陆兄,我们怎么办,天山也不必去了。”
丁大化道:“当然不必了,我们作伴回中原内地罢,只怕内地已被活死人搞得天翻地覆了。”
陆念宗道:“可恨元庭,既得大宋山河,又不把汉人看重,似活僵尸这种败类,元庭有责任保护老百姓,可是他们的勇士都拿来与武林为仇,真正可恶极了。”
古天凤见他咬牙切齿,居然面色数变,时又忧形于表,只见她岔开话题道:“我们既然要回内地,那就不必急赶路程,沿途一路察看,如有活死人出现某处,我们就顺便除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丁大化道:“这当然,在下是第一次进内地,人生地不熟,还要二位多多指点。”
陆念宗没有意见,他这时仍被失意所烦恼。
当他们到达四川岷江汶川城时,又是过三天了,三人刚落店,陆念宗就看到古天凤的两个丫头,不禁很奇怪,立向古天凤道:“古姑娘,你的使女为何在此地出现?”
古天凤急问道:“在那里?”
陆念宗道:“刚才看到她们从店门外经过,向街的西面去了,你现在去追还不会太远,一定能看到。”
古天凤道:“我把她们放在襄阳,说过不见不散,她们竟敢擅自离开。”
陆念宗道:“那一定有要事,你快去追,免得错过?”
古天凤道:“二位请用饭,不必等我。”说完立即出店。
古天凤这一去,却使陆念宗和丁大化足足等了大半天也不见回来,于是只好在店中过夜,然而到次日,仍旧未回,陆念宗立向丁大化道:“她一定有事情,我们不等了。”
丁大化笑道:“没有女孩子在一块,我们随便多了,好,我们动身罢!”
出了汶川城,丁大化问道:“我们向什么方向走?”
陆念宗道:“向东奔剑门关,我先探问一位朋友,问问他这一带有无活死人出现。”
丁大化道:“那朋友叫什么,一定也是武林人?”
陆念宗道:“是个樵夫,也是孝子,武功虽高,但因其老母故,从不走入江湖,以采樵度日,奉养其母,他名叫‘寒山樵子’王香。”
寒山樵子住在剑门关外的剑门山下,是数间茅屋,四周幽雅,风景绝佳,陆念宗和丁大化二人于日落前才赶到,可是一进茅屋,到处都蛛网满布,那是有人住过的样子,陆念宗皱眉道:“难道是搬家了。”
丁大化道:“我们由附近邻家打听一下就明白了。”
二人走出茅屋,左右一望,只百丈外的林边,也有几户,于是行去打听,但奇怪,竟也一连几家都是空屋,唯独有一家,里面住的是个老人,年约七十开外,丁大化行近问道:“老丈,请问这儿有个姓王的樵夫,近来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老人有点重听,问了三次才道:“你说王香呀!他快死了,现住郭村。”
陆念宗闻言大惊,大声道:“老人家,他人很强壮,怎么会快死了,得的什么病?”
又要连问数次,只见老人叹处道:“是被鬼打伤的!”
提起鬼字,丁大化就想到活死人,追问道:“老丈,这里有很多空屋,也是怕鬼才搬走的。”这次声音特大。
老人点头道:“有三家是这样的,另外两家可不同,一家的媳妇被鬼害死了,一家的女儿失踪啦!王香的义妹也是如此,因此王香入山去找,可是回来就生病了。”
陆念宗立即一拉丁大化道:“又是活僵尸作怪,我们快找郭村,不知王大哥怎么样了。”
二人打听结果,找到王香是被人救到一间空屋中,这时只剩下一口气了,丁大化一看摇头道:“看这种情形,是尸掌所伤,只怕没有救了,一身都发了黑,村民都不管他了。”
陆念宗急急道:“丁兄快找水来。”
交他一粒丹药道:“运功力,将它逼入喉中!”
当丁大化接过丹去取水时,陆念宗手指如电,一连点了王香三十六道大穴。
丁大化取水已到,运功于掌,一手挫开下额,纳入丹药,运功逼入。
陆念宗叫他扶住王香,自己运起玄功,不一会,王香全身臭气难闻,直至出尽,陆念宗才收手道:“快使他躺下,这尸毒太厉害。”
王香躺下后,陆念宗另外交与丁大化一粒紫色丹药道:“是这培元金丹,你照原样喂下!他的元气大伤,无此不能如常。”
二人就在王香身边守到中午,只见王香大叫一声跳起,但他一见陆念宗,立即道:“贤弟,是你救了我!”
接着又泪流满面道:“家母被活僵尸害死了!”
陆念宗道:“大哥,我已猜想得到,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令义妹的下落如何?”
王香叹道:“死在剑门山上,那儿来了十一个,其实十几个活僵尸我也不在乎,凭我自己的功力,足可对付一半,加上你教我的三招,他们更加招架不住,然而,最后他们拿出看家本领,以尸掌围攻,因此我就败下山来。”
陆念宗道:“尸毒功确是厉害,那怕没有毒,就是那种腥臭,你再好的功力,也无法忍受。”
王香看到丁大化,问道:“这位是?”
陆念宗道:“这丁大化兄,是我新交的好朋友,今后你多多亲近,相互照顾,王兄,今后你作何打算?”
王香道:“三年孝满,再找兄弟你!”
丁大化道:“好极了,我就陪王大哥在此守三年。”
王香道:“不敢当,丁兄弟,陆贤弟是位奇人,他须人用,你最好跟他走?”
陆念宗道:“闲话少说,我们火速赴剑门山,先替伯母和令义妹报了仇再说。”
王香道:“我要亲手报仇,贤弟,你的避毒丹一颗给我,凭你教我的三招,我非把他们杀尽不可。”
丁大化道:“提防他们还有生手到来。”
王香道:“不会有增加,在剑门山的十一个,是白骨洞活僵尸二级弟子,这批二级活死人,共有五十几个,经过这里,留下十一个,其余的都随一级向中部及北部去了,昨天我还能省人事,巧逢三个邪教人物,竟在我这屋外休息,听他们口气,好象说元庭高手死在活僵尸手下已不下数人了。”陆念宗道:“好罢,你是个孝子,如果不让你了却心愿,只怕你一辈子也不心安!”
说着,他突然在王香肩上一拍,又道:“那我们三年后再见。”
王香经他那样一拍,猛感一股内劲由肩头通达全身!不由暗道:“好兄弟,你又在增加我的内功了,谢谢你,我永远记得你。”
三人分手后,陆念宗和丁大化继续向内地前进。
当二人走到午后不久,已经感到沿途情形有点不对劲,但不知是何原因?陆念宗渐渐察出,好象已走入敌人的四面监视之下,但又看不到半个人影。
在日落时,进了米仓山脉,陆念宗将情形告诉丁大化,同时指道:“前面有小镇,名叫鹫咀岩,试试看,有没麻烦?”
丁大化道:“我一点也没感觉,你都没有察出,八成不简单。”
进了一家客栈,定了房间,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倏忽之间出现了古天凤!
陆念宗愕然问道:“古姑娘,你是偶然经此?还是早知我们在此?”
古天凤一反过去轻松个性,立却回头向门外两个丫头道:“明镜、海棠,你们守在门外,一有动静,火速来报!”
两个丫头轻声道:“小姐放心!”
古天凤一拉陆念宗道:“我们到房中去谈。”
三人进了客房,古天凤急不及待的向陆念宗问道:“陆兄,你今天有什么感觉不对没有?”
陆念宗道:“有,总觉得一路上有无数只眼睛在监视,但始终看不出人影。”陆念宗知其问题有异。
古天凤叹声道:“那是法王的‘秘宗障法’作怪,到了黄昏,你会看到四面都有暗影飘浮,那是白骨僵尸的‘黄昏影’,入夜,你会听到处处有凄厉声音传来,那是罗-幽灵‘幽灵音’,你要特别当心。”
陆念宗诧异道:“这三方联手了,但为什么要对付我?”
古天凤道:“是罗-幽灵派人向法王说,蓝衣神龙可能就是你化装的。”
陆念宗哈哈笑道:“法王同意她的看法?”
古天凤道:“甚至出面与活僵尸暂时放弃敌对行动,一致对付你!”
陆念宗道:“他们三个亲自出马?”
“不,只是在暗中督阵,法王派出两位国师指挥一大批一流高手,罗-幽灵、血魔王、老妖巫,三人也在暗中操纵。”古天凤面带忧色。
陆念宗依然潇洒的笑道:“罗-幽灵方面又是五大邪教加总教主在前当先锋?”
古天凤郑重道:“听说还由罗-国调到一批防不胜的妖女高手。”
丁大化只听不开口,但这时插嘴道:“我知道,那是十三-女,个个妖艳动人,但却人人心如蛇蝎!武功出自罗-幽灵一手调教。”
古天凤咦声道:“你在昆仑森林,怎知罗-国事?”
丁大化道:“这是先师在生时说的!”
陆念宗笑道:“可惜我非‘登徒子’。”
古天凤道:“但你也就身入重围啊!还有更麻烦的哩!听说‘白骨王’活僵尸身边的八大护法是这面的主力。”
陆念宗又奇道:“活僵尸又名‘白骨王’?”
丁大化道:“那是他真正字号,其手下还尊其枯骨仙师哩,他的八大护法为‘古冢精’、‘收魅使’、‘集尸女’、‘夜半红颜’、‘迷魂仙姑’、‘十里香尸’、‘白骨魈’、‘凄凄冤鬼’,那比一级活死人又高强太多。”
陆念宗立向丁大化道:“丁兄,请你和古姑娘立即离开,绕道奔三峡,敌人找的是我一人,我看他们奈其我何。”
古天凤道:“你就不能避开这条路?”
陆念宗笑道:“我已代表中原武林,我如怕了他们,那中原武林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丁大化摇头道:“我们见面虽没有几天,但我绝对不在困难的时候离开你。”
陆念宗道:“丁兄,讲道义不是与朋友同死,我带老黄要与对方斗智,如果硬拼,当然我是欢迎你的。”
丁大化道:“我不离开,就是不离开,因为我对邪门内情知道比你多。”
陆念宗叹声道:“你是初到内地,我不能叫你涉险,既然丁兄意决,小弟还有什么话。”
回头向古天凤道:“你快点走,如果对方知道你来通消息,那会将你卷进来。”
古天凤以因某种原因,她不坚持同行,立即带领两个丫头离店而去。
陆念宗和丁大化吃了饭,稍微休息一会,却带着老黄上街。
在街上到处走动时,丁大化问道:“你在找什么?”
陆念宗笑道:“找刀剑店!”
丁大化咦声道:“你身上不是一把剑?”
陆念宗道:“此剑不能随便使用!除了到达生死关头。”
丁大化渐渐觉出这个朋友神秘莫测,他也不便追问,一指前面道:“那儿好几家!”陆念宗点头道:“这种地方不会有称手的东西,我们随便买一把应用吧!”
到了第一家,那只是卖农具和家用品,第二家,第三家依然没有,不过找到第四家买了一把生锈的单刀,另外,陆念宗买了一大袋小钢珠。
丁大化不知他买钢珠何用,估什约千把粒,笑问道:“这干什么用,作暗器太小了,打鸟又不了这样多?”
陆念宗笑道:“你能打重的暗器有多重?轻的又有多轻?”
丁大化笑道:“家师是暗器能手,无凤有十二两,子午针细如汗毛。”
陆念宗笑道:“令师确是此中高手,不过重暗器打百步,那是愈重愈显内力,轻暗器打十丈,愈轻愈显技巧,当然,这是包括百发百中,我从小练钢珠!其实我包里里还有不少,但那是精制的精钢所炼,得来不易,不愿随便使用,这一次敌人在暗中,明打机会少,暗器正好派上用场。”
丁大化疑问道:“那三批人的主要本领是有邪术,普通兵器和正常打斗难道也有效?”
陆念宗笑道:“一般武林人有这种错误想法,因之助长邪门的威力,邪术非实质东西,其效果不外扰乱正派心志,一个练武之人,最重要的清本守元,不受外力干扰,其内功才能发挥,一旦心神不宁,恐惧内生,自然被敌人趁虚而入,以目前我们的敌人来说,白骨王仗的是‘黄昏影’,她须要到黄昏及黑夜施其幻影,对方一旦恐惧、畏缩,那她的实力就趁虚而入了,罗-幽灵仗的是‘幽灵音’,每到深夜,怪声四起,音扰人惧,使人心志大乱,恐惧丛生,不打自乱,法王所仗的是‘秘宗障’,这种虽非完全邪术,但也所差无几,施展开来,使对手满眼都是敌人幻影,甚至方位失据;总之,在内功精深之人守神不乱,他也徒唤奈何。”
丁大化叹声道:“贤弟,你这番精深之论,真与家师所谈者如出一辙,在下佩服之至。”
陆念宗道:“丁兄过奖了,但今后所怕的也不可不防?”
丁大化急问道:“怕的是对方三个主脑人物联手硬干?”
陆念宗点头道:“不过这种情况少之又少就是!”丁大化道:“何以见得?”
陆念宗道:“他们之间,终必有一场决斗,那是各方都有无数高手死在对方手中,唯一只有罗-幽灵的人尚不知被白骨王活僵尸害过没有?”
天色不早,二人本来打算在店中过夜,现在既有麻烦,如在店中过夜,一旦对方发动,无疑连镇上百姓也遭池鱼之殃,于是陆念宗决心吃过晚餐动身。
他们刚出镇,突然看到四个老人一齐由侧面小路行出,陆念宗,不由诧然,忖道:“湖海四老为何在此地出现?”
正在嘀咕,忽听九九道长口念无量佛,首先向陆念宗笑道:“少施主,久违了。”
陆念宗拱手笑道:“四位前辈此来必有指教?”
老穷酸八方处士哈哈笑道:“少年人,无生谷空手而回!不曳气呀?”
陆念宗笑道:“晚生虽未找到‘鬼湖居士’老前辈,但却结识那位前辈的衣钵传人。”他指着丁大化。
丁大化立向四老为礼道:“四位前辈好!”百龄僧合十道:“阿弥陀佛,少施主,听说老施主已去世,少施主又未得到各类元神控制法,此事可真?”
丁大化点头道:“也许先师了解晚生天质愚鲁,功力太弱之故,毫无指点。”
敢死婆“玉面姥姥”道:“我不信,那种武林绝艺,历书子不会不传下来,你小子没有学到,我老婆子相信,也许令师是留有东西在无生谷,而你小子并不知道。”
陆念宗道:“四老就是为这个才来的?”
九九道人摇头道:“你这次的麻烦太大了,没有你想象的轻松。”
丁大化道:“前辈有何指点。”
八方处士郑重道:“对方决心除掉陆少侠,已摆下三道关口,就算你们过了前面两关,最后他们首脑人物亲自以五行阵出手,纵算你们得到元神控制法,那也只能一对一,现在他们以五对一。”
陆念宗笑道:“这是他们太看得起晚生了,这次晚生纵有什么不测,可是在武林千秋万世里,必定留传不朽,死有何惧。”
八方处士朗声大笑道:“好大的口气!”
百龄僧道:“阿弥陀佛,少施主,不要太自信,对方如不打硬仗,他们合作放出音杀,你又如何?你的宝剑恐无用武之地?”
陆念宗闻言一震,暗忖道:“这老僧真不简单,他似以知道我的降魔剑了!”
玉面姥姥见他不语,郑重道:“孩子,我们此来,决心助你一臂之力,虽不济事,多少壮壮你的声势呀!”
陆念宗立即拒绝道:“四位前辈好意,晚生心领,到时晚生如不能力敌,那就智取。”
他很明白,四老虽然名震武林,那也无法对抗法王和罗-幽灵,现又多了白骨王,再加上血魔王与罗斯神巫,这批人就算一对一,但也超越四老之上,他忽然想到铁头陀和铜拂道人,问道:“请问四位前辈,可知近来出现一僧一道两位老前辈?”
四人闻言,好似兴奋不已,九九道人急急道:“是什么样子?”
陆念宗笑道:“他们有个不雅的字号,一个叫花街和尚,一个叫柳巷道人!”
百龄僧向九九道人点头道:“原来他们两位尚在人世。”
九九道人高兴道:“陆少施主,你在那儿遇上他们的,他们已二十年未露面了。”
陆念宗笑道:“那是在隆中山东南一座谷内,是时正是血魔教围困一名女子,可是法王也插上一手,后来事情没有扩大罢了!”
他这一简单说出,四老似亦有耳闻。
玉面姥姥笑道:“这一次你去无生谷,也是经他们指点的?”
陆念宗点头道:“没有错。”
八方处士道:“小子,你的运气真好,别人找都找不到的人物,你都见到了,不过,这次你的麻烦太大,如能再见到一个人,他对你定有帮助,但不知他是否还活着哩!”
玉面姥姥笑道:“老穷酸,你是指老我们一辈的‘荒货郎’前辈?”
八方处士点头道:“他的‘波浪鼓’和当年假道士的‘摄鬼铃’有异曲同工之妙,此二人是老辈中音杀绝才,假道士传言已死,摄鬼铃下落不明,可是荒货郎并无死讯,也许还在人间。”
玉面姥姥摇头道:“事已摆在眼前,孩子这就要前进了,那里去找荒货郎。”
陆念宗道:“四位前辈,请不必替晚生提心。”
百龄僧道:“少施主,一路小心,以少施主天纵之才,必能逢凶化吉,问题是这位少施主”
丁大化道:“前辈,晚辈不在乎生死,对于邪门,晚辈见多了。”
二人送走四老后,即长身前进,陆念宗回头道:“丁兄,当你感到心神不宁时,立即以手牵住小弟衣服!”
丁大化道:“那会多消耗你的内功!”
陆念宗笑道:“不瞒丁兄,小弟早已打通任、督二脉,架成阴阳二桥,功力不虞溃乏!”
黄昏将届,二人难免有点提心吊胆,尤其是丁大化,知道这一次,也是第一次与江湖邪魔对手,甚至连江湖老辈都无法交付的大场面,他是既兴奋,又惶恐,只见他边行边左顾右盼。
陆念宗看在眼里,笑道:“丁兄,无须担心,现在还没进入山区哩!”
丁大化问道:“为何要走山路,我早就想问啦!这会让敌人更方便,走阳光大道,我们容易提防呀!”
陆念宗道:“这一点小弟事先也考虑过,但大道上日夜都有买卖,当然也有无数农民干夜货的,一旦对方发动,后果你想过没有?”
丁大化啊声道:“贤弟,你真设想周到,的确与众不同,无怪武林同辈也好,老辈也好,都对你尊重和爱护。”
陆念宗笑道:“这些虽小事,但我们身为正派之人,对弱小的顾虑,应该是大事了。”
丁大化口中在说话,两眼却未停,陆念宗道:“一有事情,老黄先就知道,你何必多操心?”
丁大化奇道:“真的,那我白担心了。”
陆念宗道:“二十丈内它闻得出,百丈内它看得到,敌人邢术瞒不了狗眼,现在各路邪门,大半已知它的厉害。”
说老黄,老黄真有反应,只见它张口咬住陆念宗衣服,口中发出嗡嗡声。
丁大化一见咦声道:“它在作什么?”
陆念宗道:“我习惯它的声音,那是说后面有人跟着我们了!”
丁大化急回头,可惜山路多树木,路也起伏不定,摇头道:“没有呀?”
陆念宗笑道:“有,是两个!”
他一拉丁大化,立即在山道旁的石头坐下来,也不藏躲。
过了一会,真的看到,那是两人,丁大化咦声道:“作买卖的?”
陆念宗笑道:“一个荒货郎,一个是划符念咒收惊的假道人!”
丁大化轻声道:“湖海四老的老书生说的难道是他们?”
陆念宗轻声笑道:“那是百多岁一个了,这两人合起不出七十岁!”
丁大化道:“那有问题,作生意的不走大道,欲走没有人家的山道,我们不得不防备!”
那两个生意人快行近了,陆念宗道:“没有事,他们虽然是武林人没有错,内功还是很高的人物,不过他们绝对不是邪门。”
二人停止不前,生意人也行近了,只见他们一个肩上担着荒货,这是南方人常见的买卖,货物包罗不少名堂,家庭用品,妇女用品,小到针线,大到锅碗,另外一个手持布帆,招子上写着“划符、收惊、驱鬼避邪”都是卅出头的年纪,二人见陆、丁两位,也不招呼,继续前进。
陆念宗起身,打手式,叫丁大化起身跟进。
可是他们前行,那两人却又停止了,也在道旁找石头坐下啦!
丁大化心中直嘀咕,忖道:“越看越不对劲,他们一定想要搞鬼?”
陆念宗忽有所悟,走进了,立向二人拱手道:“老板,我想买两件东西,不知有没有?”
荒货郎起身道:“要买什么,自己看罢!”
陆念宗道:“不必看,你只有一件,另一件在那位道长身上。”
道士也起身道:“贫道却不是卖荒货的?”
陆念宗哈哈笑道:“道长虽然不在三十六行,但却是三教九流中人,卖符水、驱鬼收惊,不也是作生意?”
假道人哈哈笑道:“说得好,朋友,你看上贫道何种货色?”
陆念宗道:“道长手中金钟和这老板手中波浪鼓!”
荒货郎闻言,面色数变,看看道人,问道:“你肯卖吗?”
假道人大笑道:“货卖识家,有何不可,当然卖!”
荒货郎也大笑道:“这是我们吃饭的家伙,卖掉了还能作生意?”
假道人笑道:“那只有改行了!”
他一顿向陆念宗道:“朋友,出个价吧!”
陆念宗大笑道:“前途有的是代价,二位要多少有多少,尽量拿!”
假道人点点头,立将手中金钟交与陆念宗道:“希望老弟好自用之,勿让千年古物错投其主。”
陆念宗双手接过道:“小弟将视同生命!”
荒货郎也将波浪鼓送过道:“此物与金钟同工,缓则重,轻则快,不响则危,亦须阁下珍视!”
说完,立与假道士飘然而去。
陆念宗来不及请问姓名,对方已消失黑暗里。
丁大化看得痴痴的,良久才叹口气道:“贤弟,他们他们”
陆念宗道:“他们无疑是四老所说的那两位前辈的弟子,此来一定是奉命到此!”
丁大化啊声道:“如果贤弟不悟,他们不再给你了。”
陆念宗笑道:“异人作事,即所为与众不同,我几乎失去机缘,现在我们可放胆前进了。”
丁大化问道:“贤弟,音杀故然要宝物,但也要练成音杀之功呀!不然有宝物也抗不住对方的源源如长江大河般音劲啊!”陆念宗道:“音杀本来是以最高内功杖音浪攻击敌人心神,摧毁敌人精气神,攻破对手内功,平常,小弟可以任何能发音的对象都运用,然而这次为对手围攻,如无宝物相助,普通东西,必一触即碎,那太危险了。”
丁大化叹声道:“难怪连四老都替你担心,我想四老不会离开的,他们一定会在暗中跟着。”
陆念宗道:“我最担心的是他们太接近,双方如真走上‘音杀’这一途,除非他们放松内劲,不想帮我,否则非常危险,到时你也记住,千万别提起内功!只心平气和的坐在我身边就行了。”
丁大化点头道:“我记下就是了,可是老黄怎么办?”
陆念宗道:“我的话它早听到,你不必替它担心!”
山路愈走愈崎岖,估计已到三更,可是没有丝毫动静,陆念宗轻声向老黄道:“跟在我身边干吗,向前打探一下呀!”
老黄闻言,四肢放开,轻巧的向前横出,丁大化看到,咦声道:“它的先天本来轻灵,居然也懂轻功!”
陆念宗笑道:“看它比小牛还大,夜晚干货,高手不如它,你还没有见过它的打斗,真是又狠又快!”
三更也到了,二人已进入山道深处,算算,估计离开吃饭的那座镇上,足有五十余里了,不过他们不似平常,走起来慢得多了。
敌人没有发动,一定有原因,是时间不到?或是放弃了?都不是,问题出在法王那一面,离陆念宗目前的距离,约有十里的一座山头,现在正是法王的位置,那是一株古樟树下,法王只带着两位喇嘛!但还有一位-面女子,似是争论什么?
能与法王争论的人物,真是不可思议,这老喇嘛连忽必烈都言听计从,谁还敢与他争吵?可目是这时是真的!
只听法王沉声道:“公主如果硬要阻止,本座只好拿出圣上所赐的‘金龙佩’请公主离开啦!”-
面女子娇声道:“你有‘金龙佩’,本宫却有母后的‘凤凰玉令符’,你可知道它的威力。”
法王大声道:“那是满朝文武不敢抗旨的东西,可是本座地位是超然的,公主如果硬阻止发动攻击,本座只有强行请公主离开了!”-
面女子娇声道:“好,咱们走着瞧,回京时大家算算帐!”-
面女子一气之下,拔身纵起,一闪不见。
紧接着,从西面林中走出两个人物,一为三十许美貌少妇,那正是罗-幽灵,另一人是个地位高的邪门,面如死灰,身如枯木,双目血红,状至可怖,无疑,那就是武林人人闻之寒心的白骨王活僵尸了。
只听他阴森森的道:“那丫头走了,真是难缠!”
法王笑道:“不怕她不走,不过耽误了很多时间!”
罗-幽灵冷声道:“是我的话早已宰了她,还与其噜苏什么?”
法王喃喃笑道:“你想与阴山圣母为仇?你能得到好处?”
罗-幽灵忽又娇声笑道:“原来你老秃子也有顾虑?”
白骨王插嘴道:“可以下令围攻了,说些废话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