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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站着一个体态丰腴婀娜,娇躯玲珑凸现,身着黑纱晚装,亵衣隐约的中年美妇人。
她眉梢儿挑荡,桃花眼含春,竟是那位王夫人。
沈玉菁不愧奇女,刹时转趋平静,忙含笑站起,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王婶儿,您请坐。”
王夫人淡然一笑道:“彼此不外,别多礼,菁侄女儿,听说你失踪了,怎么你好好地坐在绣楼上作诗,还什么麒呀麟地直叫,害得你王婶担了好几天心,如今看来,我这心是白担了。”
沈玉菁道:“王婶,您请坐,容我详禀。”
说着,她就要去拉椅子。
王夫人抬手一拦,道:“不坐了,我还有事儿,就站着听你说吧!”
沈玉菁忙道:“那怎好意思?我身为晚辈,又怎敢失礼?您不常来,尤其没上过我的小楼,说什么您得坐坐喝杯茶。”
她又去拉椅子,这回王夫人没拦,笑道:“菁侄女儿,你这白意拖延时间,是不是在等你那什么麟呀?也真是,有了心上人也不跟王婶说一声,好让王婶替你高兴高兴,只是菁侄女儿,你可不像王婶,你是个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三更半夜地跟个男人在小楼里,那可不太好,得小心外面飞短流长说闲话呀!”
沈玉菁淡然笑道:“王婶,您误会了,但得问心无愧,何在乎世人之目指,您不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婿。”
“哎呀!”王夫人风情万种地眼波斜抛,笑道:“原来我们菁侄女有主儿了,真是,也不怕王婶生气,你爹也是,怎么不发张贴,宴宴客呀,这是喜事,大伙儿该热闹热闹”
沈玉菁道:“我爹不愿惊动亲朋”
王夫人道:“这是什么话呀”
话锋忽转,道:“菁侄女儿,他,哪儿的人呀?多大了,干什么的,长得俊不俊,一定很俊,一定很俊,是不,是不是?要不然我们菁侄女儿怎么看得上眼呀?王婶倒要瞧瞧是谁家儿郎有这么好的福气。”
说着,她坐了下去。一抬手,道:“来,菁侄女儿,坐近些,跟王婶聊聊他。”
沈玉菁的确聪明,忙道:“您坐,王婶,我就坐在这儿好了。”
她要往桌前坐。
孰料,王夫人倏探柔荑,一把拉住沈玉菁玉手,硬把沈玉菁拖了过去按在了身边,笑道:“真是,王婶又不是大男人,怕什么”
桃花眼凝注,啧啧说道:“嗯,瞧瞧,我们菁侄女儿几天不见,简直容光焕发,娇艳外透,出落得更美,更动人了,真是我见犹怜,所幸王婶也是个女人家,要不然真想和口水吞下你”沈玉菁心里小鹿儿乱撞,表面上却力持镇定,道:“王婶您夸奖,也开玩笑。”
“才不呢!”王夫人道:“王婶说的是心里的话,王婶也羡慕你,虽说王婶人长得也不差,可是岁月不饶人,年纪上总吃了亏,肉没你细,皮没你嫩,你像个吹弹欲破的水蜜桃,王婶就像,就像我也说不上来像什么?总之一句话,王婶在你这年纪的时候,身边的男人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轻叹一声,接道:“人生还不就是那么回事?能有几何?不及时行乐干什么,等到头发白了,脸成鸡皮老掉了牙,男人们就不会看你一眼,想乐也不能乐了,你说是不,菁侄女儿?”
沈玉菁脸上直发烫,淡淡地说道:“王婶,我不懂!”
“不懂?”王夫人吃吃笑道:“王婶比你懂事的早,也是个过来人,别跟王婶装,姑娘这么大了,什么不懂,要真不懂也没关系,马上就会懂了,菁侄女儿,要不王婶教教你?嗯?若学会了王婶这一套,准包你那个麒死心塌地,一辈子受用不尽呢!”
这让沈玉菁怎么接口?姑娘她既羞又气,心里暗暗埋怨个郎一去这么久还不回来。
沈玉菁不说话,王夫人却吃吃地又浪笑了:“哎呀,别害羞,还不是那回事!谁能免?谁能躲得过,谁又愿意免,谁又愿意躲呀,唉,姑娘家到底脸皮嫩,好吧,王婶不说了,免得你低着头害臊不说话,让王婶一个人说个没完,等过几天吧,过几天你会求王婶的”
顿了顿,接道:“姑娘,他,姓什么,叫什么呀?”
沈玉菁心里一转,当即说道:“王婶,他姓穆,叫奇!”
王夫人道:“他呀他的,多亲热,小两口如胶似漆羡煞了人,像王婶,却嫁了个糟老头子,唉,不提了,提起来就伤心,命薄嘛,有什么法子,他,多大了?”
沈玉菁道:“二十八了!”
王夫人道:“那正好,正合适,哪儿的人呀?”
沈玉菁道:“河南!”
王夫人道:“噢!挺远的,我还当是本地人呢,唉,你爹也是,怎么就你这么一个,也没儿子,怎么能嫁出去?这下好了,家里总有个年轻的”
一顿,笑问道:“姑娘,他,俊么?”
沈玉菁答得好,道:“您何不待会儿自己看?”
王夫人吃吃一笑,道:“好主意,姑娘,你当我不敢么?我怕什么?我是你的长辈呀,我所以坐了下来,就是为等着看看他,不过,瞧我这身打扮,恐怕不太好,对不对?”
沈玉菁没接口。
王夫人吃吃一笑,又道:“姑娘,是谁说的媒呀?”
沈玉菁微一摇头,道:“没人说媒,王婶!”
王夫人“哦”地一声道:“怎么?没人说媒”
忽地格格娇笑道:“王婶明白了,不是凭父母之命,媒约之言,而是情投意合,私订终身,是不是呀?”
沈玉菁只得点了点头。
王夫人道:“一见倾心钟情,这是缘份,姑娘,五百年前三生石上注定的,跟他怎么认识的?在哪儿邂逅了他?”
沈玉菁道:“在城外,有一天我到城外去”
王夫人突然一笑,道:“不对吧,姑娘,你身子一直很弱,什么时候出过门呀?”
沈玉菁神情一震,没能答上话来。
王夫人话锋一转,道:“姑娘,听说你失踪了,你爹也报了官,而你却好好的待在家里,这又是怎么回事呀?”
沈玉菁心里一紧,又没能答上话来。
王夫人笑道:“姑娘,是不是你的他救了你,你感恩图报,就把终身许给了他呀?”
此女高智,其实,也该只有这一种可能。
沈玉菁猛然一惊,脑际灵光电闪,心想,瞒既瞒不了,吓吓她也好,当即,她毅然点了头:“您说对了,王婶!”
王夫人脸色微变,笑道:“这么说,金观台那位住持也是他杀的了?”
沈玉菁又一点头,道:“是的,王婶,他的本领很大”
“本来就是!”王夫人强笑说道:“要不怎么杀得了那位道行高深的住持呀”
忽地站了起来,仍拉着沈玉菁的手不放,道:“姑娘,我这身打扮让男人瞧进眼里不太好,万一他要是见了我心里就忘了你,那就糟了,王婶的罪孽可就大了,我得回去换件衣裳再来,走,姑娘,送送我。”
沈玉菁见她站了起来,心里刚一喜,闻言心里又一紧,明知要糟,但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法子?
她那里心里想计,刚要说话。
王夫人脸色一变,倏地笑道:“糟了,你瞧,想躲他却躲不掉,你的他回来了”
沈玉菁当然听不见,心头猛跳,还在半信半疑,王夫人已然接着说道:“既然躲不掉干脆就坐下等他进来,让他瞧个够吧!”
拉着沈玉菁又坐了下去。
这时,门开了,金大龙当门而立。
王夫人两眼一亮,异采飞闪“哟”地一声道:“是你呀,沈俊”
金大龙淡然而笑,道:“很巧,我到你那儿去了,你却到我这儿来了。”
“真是!”王夫人毫无惊慌地娇笑说道:“我到你这儿来是为了找你,你到我那儿去又是为了什么呀?跟我的心意该不同吧!看见王成了么?他在我床上,说来也都怪你哎呀,不说了,真是羞煞人了,弄了半天你成了我的晚辈,让我的侄女儿抢了去”
转注沈玉菁,道:“姑娘,你真好福气,羡慕死王婶了,像这样的俊郎君哪儿去找呀,只是往后你得留神点儿,他可不老实,昨天在我房里把我的兜肚都扯破了,好险啊!”沈玉菁淡然说道:“王婶,我听他说过了。”
“是么?”王夫人笑道:“他还敢说呀?胆子不小”
转望金大龙,笑接道:“自己的房,进来坐呀,干什么站在那儿,还害臊哇?难道要我这个客人请么?”
金大龙道:“我正想跟你谈谈。”
进步跨进了门。
王夫人抬手一指,及时说道:“门边有张椅子,你就坐在那儿吧,离我远一点,别又扯我的衣裳,今晚这身衣裳可扯不得,懂么?”
金大龙没答理,当真拉过椅子在门边坐下。
他那里刚坐定,王夫人一笑又道:“看见了么?你的未婚娇妻跟我多亲热。”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看见了,你放心,在玉菁没脱离你掌握之前,我不会动你的。”
王夫人吃吃笑道:“你恐怕永远没有机会。”
金大龙道:“是么?”
王夫人道:“当然,我想在这儿再坐一会儿,然后我让你的未婚娇妻送我走,像这样,你能有机会么?”
金大龙淡然一笑,转了话锋,道:“金花娘”
王夫人吃一惊,道:“你知道我”
金大龙一点头,道:“滇边三洞洞主,我久仰!”
金花娘倏然笑道:“巴化文惨了。”
金大龙道:“是的,他死在你的房里。”
金花娘美目一转,道:“你是因为金观台的那位住持而找我,对么?”
金大龙点头说道;“不错!”
金花娘道:“你知道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么?”
金大龙道:“你是他的情妇。”
金花娘一点头,道:“不错,我承认,可是你既知我,就该知道我的为人跟事迹,跟一个男人厮混一阵,那实在算不得什么,也就是说,你犯不着把我也扯进去。”
金大龙道:“话是不错,可是他是霹雳宫猛霸王古华。”
金花娘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
金大龙道:“而你是声名狼藉的金花娘。”
金花娘笑道:“声名狼藉是我的私事,我嫁了人偷汉子也是我的私事,你何必管,又何苦?”
金大龙道:“古华诈财无数,败人名节,作孽太多。”
金花娘笑道:“该是那些女人愿意,这就叫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金大龙道:“我忝为武林侠义”
金花娘道:“世上这种丑恶秽事多得很,也都是周瑜打黄盖。”
金大龙道:“那我可以不管,也管不着。”
“是喽!”金花娘道:“同样的情形”
金大龙微,-摇头,道:“不同,古华假神之名诈财作孽,你以色相害人,欲霸占无知老人的财产,你两个复串通一气,狼狈为奸,这种事我不能袖手不管。”
金花娘狐媚一笑,道:“你说王老头儿?他愿意为我死”
金大龙道:“所以我说他无知。”
金花娘笑道:“你管的事未免太多了”
转望沈玉菁,道:“姑娘,你认为他该管么?让他管我?”
沈玉菁淡然说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婿!”
“哟!”金花娘放浪地笑道:“到底是小两口子,一张床上的人,姑娘,你也不怕我听来心跳肉麻么”
顿了顿,转望金大龙:“你,凡事都该为她想想,对么?”
金大龙道:“金花娘,我做事不只三思。”
金花娘“噢”地一声,道:“是么?”
金大龙未答,转移话锋问道:“巴化文告诉我,你跟古华邂逅很偶然,是么?”
金花娘点头说道:“是的,说来的确很偶然,其实那也是缘份。”
金大龙淡淡笑道:“的确,你跟他有缘,因为你两个有很多相似之处,自然是一度邂逅也就十分投缘了。”
金花娘格格娇笑说道:“你是说他是个好色的男人,而我是个淫荡的女人,对么?”
金大龙道:“你很有自知之明,也很了解古华。”
金花娘道:“这也许是天性,我这个人生来就不在乎,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男人,没有男人我活不了-天,当年在滇边那些人受过我好处的很多,可是我嫌他们脏,也嫌他们傻,他们野劲有余,温柔不足,没一个懂得风流情趣,日子一久,也就令人如同嚼蜡,索然无味了,从那以后,我就把眼光转移到中原武林,原以为这些人个个英雄豪杰,铮铮的汉子,谁知道我只看他们一眼,他们的骨头都软了,你说,这能怪我么?”
格格格地一阵得意娇笑。
金大龙静静听完,淡然说道:“那是在塞外!”
金花娘道:“什么?”
金大龙道:“巴化文说,你跟古华是在塞外邂逅的。”
金花娘凝目问道:“他这么说么?”
金大龙未置可否,微笑说道:“塞外是个好地方,玉门清晓,大漠飞沙,天山溶雪,金张,掖银武威,葡萄美酒,琵琶胡茄”
金花娘似乎有点神往,道:“你去过塞外?”
金大龙摇头说道:“向往已久,恨无缘一游。”
金花娘道:“我就不愿意到塞外去。”
金大龙道:“为什么?”
金花娘道:“不为什么!”
金大龙道:“怕那大漠风沙?”
金花娘道:“不,滇边并不比塞外好多少。”
金大龙道:“怕听琵琶胡茄?”
金花娘道:“我并不觉得那刺耳。”
金大龙道:“那为什么?”
金花娘道:“我说不上理由。”
金大龙笑道:“那就怪了,塞外是你跟古华的邂逅之处,按道理,那地方该最令你向往,最值得你回忆”
金花娘道:“那换你跟玉菁还差不多,你跟她是情是爱,而我跟古华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我要的是他的异禀,他要的是我的美貌、我的娇媚、我的身子,有什么值得向往与回忆的。”
金大龙摇头说道:“金花娘,我为你惋惜”
“谢谢你了!”金花娘狐媚一笑道:“我是天生的荡妇淫娃,下辈子还是。”
金大龙吸了一口气,道:“塞外地方很大,你跟古华是在何处邂逅?酒泉?张掖?武威?”
金花娘凝目说道:“你问这干什么?”
金大龙淡淡说道:“没什么,相对枯坐不是办法,总得找些话谈谈。”
金花娘笑了笑道:“一方面打发时间,一方面你想办法,最后造成我疏忽失神的机会?”
金大龙淡淡一笑,道:“就算你说对了吧!”
金花娘道:“你这个人很具心智。”
金大龙道:“夸奖,隐而不露,不着痕迹才是上智。”
金花娘道:“你是说,你算不得上智?”
金大龙道:“事实上你说我是上智就是上智,你说我是下愚就是下愚吧,金花娘,张掖是个好地方?”
金花娘道:“谁说在张掖?”
金大龙道:“那么是在武威?”
金花娘道:“谁又说是在武威?”
金大龙道:“那该是在酒泉了。”
金花娘微一摇头道:“也不是!”金大龙道:“塞外还有别的大而美好的地方?”
金花娘道:“有缘千里相会,无缘对面不见,两个人的邂逅,难道非在大而美好的地方?”
金大龙道:“固然不必”
金花娘道:“难道巴化文没告诉你?”
金大龙摇头说道:“他没有,倒是占华对我透露了一点。”
金花娘道:“他说在那里?”
金大龙道:“武威!”
金花娘道:“这是他说的?”
金大龙道:“是的!”
金花娘道:“你相信么?”
金大龙道:“这有什么好骗人的?”
金花娘美目一转,笑道:“他不会骗人,而你却骗人。”
金大龙错愕地道:“我骗人?”
金花娘道:“我很了解古华,他绝不会这么说。”
金大龙道:“为什么?”
金花娘道:“不为什么。”
金大龙道:“难道武威有什么不好?”
金花娘道:“要是不好,岂会被称为银武威?”
金大龙道:“那么,它会是古华伤心地?”
金花娘脸色微变,凝目说道:“你为什么老在这上面转来转去?”
金大龙道:“不是不在乎么?”
金花娘道:“我是说,你的话题为什么总不离古华跟我的邂逅处?”
金大龙道:“这有什么不对?我不是说了么?相对枯坐不是办法,总得找些话来说说”
“那么,古往今来,上下四方,什么不能谈?”
金大龙道:“这又为什么不能说?”
金花娘道:“很简单,我不愿意说。”
金大龙道:“那么,这样吧,古华既假神之名,据祠为窟,你我就谈点类似的,譬如观,庵,廊,寺”
金花娘脸色再变,一摇头,道:“我生平不信神,也跟这些地方无缘,更不愿谈。”
金大龙含笑说道:“谁说你跟这些地方无缘?”
金花娘突然拉着沈玉菁站了起来,道;“我倦了,想告辞了。”
金大龙跟着站了起来,道:“不再坐会儿了么?”
金花娘道:“谢谢你的好意,不了,如今,你退出去”
“可以!”金大龙道:“请让我跟玉菁说几句话。”
金花娘道:“怎么?还要话别?有人说看情人话别会害眼,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金大龙道:“假如你愿意,那是最好不过。”
金花娘倏然娇笑道:“你明知道我不愿意,那是最好不过。”
金大龙道:“那么你尽管听,我跟玉菁没有绵绵的情话”
随即转望沈玉菁,含笑说道:“玉菁,你看过三国?”
沈玉菁点了点头,道:“看过!”
金大龙道:“你知道三国中最奸诈的是谁?”
沈玉菁道:“我知道,曹阿瞒!”
金大龙道:“最懦弱的呢?”
沈玉菁道:“刘玄德。”
金大龙道:“你看过那段煮酒论英雄?”
沈玉菁道:“我看过。”
金大龙道:“天下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霍地转注金花娘,道:“金花娘,凉州罗什古刹中,侥幸未死的慕容奇在此。”
金花娘神情猛震,大惊失色,脱口惊呼,往后便退,不自觉地,她松了抓在沈玉菁皓腕上的那双玉手。
沈玉菁猛地一冲扑向了金大龙,及至金花娘发觉欲抓时。金大龙已跨步闪身,挡在了沈玉菁身前,笑道:“闻雷失箸,一震之威如此,看来人永难当天威。”
只听沈玉菁在背后说道:“奇,你让我佩服。”
金大龙笑道:“玉菁,那一半也得靠你的智慧”
金花娘脸色铁青,道:“你两个都够高明”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金花娘,你夸奖了,要是连这么点心智都没有,我还闯什么江湖,你说是么?”
金花娘没答应,媚眼儿凝注,道:“你说你是慕容奇?”
金大龙道:“是的,你信不信”?
金花娘摇头冷笑道:“我不信。”
金大龙道:“为什么不信?是因为你眼看着我被围攻致死?你也是那个围攻中的一个?
金花娘冷然说道:“这种血淋淋的事,你别往我头上扣!”
金大龙道:“那你为什么不信?”
金花娘道:“那是因为我不相信自己有这种福气。”
金大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花娘道;“落拓青衫七绝神魔宇内称最,能见着他,人人引为荣宠,这不是福气是什么?”
金大龙笑道:“你很会说话,也很会奉承人,我被你捧得有飘飘然之感,只恐怕你是口是心非,言不由衷,据我所知,人人视慕容奇为凶煞恶魔,尤其当年参与罗什古刹行凶那帮人,他们更视慕容奇为煞星,为眼中之钉。”
金花娘道:“那是他们,跟我无关。”
金大龙道:“那么你刚才为什么听说慕容奇之名而心惊?”
金花娘道:“当然心惊,这福得来太突然,能不心惊?”
金大龙道:“你不是不信么?何来福气之说?”
金花娘道:“可是你说你是,你该知道当我乍闻慕容奇之名时,我没有时间去考虑真假,心惊,这是第一个自然的反应。”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金花娘,你的确深具辩才”
金花娘忽地一敛怕人的神态,换上一副楚怜的娇态,柔声说道:“我说的是实话,不管你是不是慕容奇,我都要告诉你,我没有参与当年罗什古刹行凶,那种血淋淋的事跟我无关,要有错处,那便是我不该邂逅古华,更不该跟着他逃到中原来,其实,藉神诈财害人的是他,我跟他的关系仅仅是情夫情妇,你既然已经放了他,对别的,就该放手了。”
金大龙淡然笑道:“你没有帮他藉神诈财?”
金花娘摇头说道:“没有,绝没有。”
金大龙道:“那么,你嫁给王大户用心何在?”
金花娘道:“女人家总是要嫁人的,嫁人还得找个诚实可靠的,像我这种女人,这个年纪,一旦厌倦了武林,更需要有个归宿,可是年轻的人不要我,所以我只有嫁给了王大户。”
金大龙道:“你的确很会说话,以我看,你也是在谋财害命。”
金花娘道:“怎见得?”
金大龙道:“有人告诉我你对外勾三搭四,不守妇道,对内你用你的色相迷惑年轻的,王大户而不惜一切,王大户只要过了世,王家的家产,就是你的了。”
金花娘忙道:“你可别胡说,也别含血喷人”
金大龙摇头说道:“我无须诡辩,这是不是事实,我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金花娘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金大龙道:“很简单,不管我是不是慕容奇,我忝为武林一介,这些丑恶污秽的事我不能不管。”
金花娘道:“这么说来,半天的话我是白费唇舌白说了,今夜你是绝不肯放过我了?”
金大龙点头说道:“你是说着”
“了”字尚未出口,金花娘娇躯忽闪,扑向了身后的雕花长窗,她想破窗而遁,她身手不弱,闪身便到了窗前。
这时金大龙喝道:“不作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跑什么?”
只一跨步,人已到了金花娘身后,探掌如电,五指已搭上了金花娘的香肩。
金花娘未跑成,她吓得魂飞魄散娇躯一哆索,没回身,颤声娇笑说道:“哟,男女授受不亲,你也不怕我的菁侄女儿”
金大龙截口说道:“你放心,玉菁不是世俗的女子,更不是醋娘子。”
这一扳,扳出了麻烦。
金花娘香肩的衣衫一齐掉了下来,立时暴露出一大半颤抖的酥胸,那一块,欺雪赛霜,滑腻难以留手,简直像羊脂,沈玉菁娇靥一红,忙垂首闭目。
金花娘她媚眼儿微抛,风情万种,媚荡蚀骨“咭”地一笑,道:“瞧瞧,喜欢不喜欢,冤家,你也真忍心。”
娇躯一晃,整个儿向金大龙怀里倒去。
可惜,金大龙是个硬铮铮的汉子,他双眉一扬,道:“到了这时候你还敢施刁?”
左手往下一捞,抓上了金花娘下面伸手偷袭他小腹那双柔若无骨的腕脉,右掌一指点中了金花娘的昏穴上。
金花娘眉眼儿一闭,这回整个人当真地软了,往下便倒。
金大龙提着她的手臂把她按在了椅子上,道:“玉菁,请帮个忙。”
沈玉菁会意,走过来拉上了金花娘的衣衫,掩住了她那半老徐娘而却娇嫩不输去年轻女儿家的诱人酥胸,皱眉说道:“奇,她怎么是这个人?”
金大龙呈了一口气,道:“玉菁,你不是武林中人,要不然你对她绝不会陌生。”
沈玉菁余悸犹存地摇头说道:“没想到她会到这儿来,好险”
金大龙伸手握了握她的柔荑,道:“别怕,玉菁,一切都过去了。”
沈玉菁娇靥微酡,含着娇媚的笑意,摇头说道:“我不怕,现在就怕,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既然把自己许给了你,我就把自己的胆子壮大了。”
金大龙激动地紧了紧那只手,道:“玉菁,难为你了。”
沈玉菁道:“别这么说,这是我自愿的,跟你在一起,我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就怕你不在身边。”
金大龙暗暗一叹,道:“玉菁,再过一个时期,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长相厮守,永伴卿侧,这一辈子,甚至生生世世。
沈玉菁眼圈一红,扑簌簌垂落珠泪两行。
金大龙吃了一惊,忙道:“玉菁,你怎么了?”
沈玉菁带泪而笑,微摇螓首,道:“没什么,我太高兴了。”
金大龙长吁大气,道:“你这高兴够吓坏人。”
沈玉菁目光投向了金花娘,道:“奇,她怎么办?”
金大龙紧了紧手,道:“玉菁,擦擦泪,我有话要问她,只是你待会别心软,也别害怕,我不会怎么难为她的。”
沈玉菁眨动着美目道:“奇,你要”
金大龙微笑摇头,道;“玉菁,现在别问,待会儿自己看。”
沈玉菁点了点头,没再问。
金大龙道:“玉菁,你离她远些。”
他松了沈玉菁的手,沈玉菁退向他身后,继则伸手出指,制住了金花娘四肢的穴道,然后一掌拍醒了她。
金花娘一睁美目道:“算你狠,你该是见我第一个不动心的人。”
“是么?”金大龙淡然一笑道:“谢谢你,金花娘,如今我跟你说正经的”
金花娘犹媚笑说道:“谈什么正经的?我本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哪有正经的?”
金大龙道:“你该知道那由不得你,答我第一问,你跟古华用不同的方法谋财,目的何在?”
金花娘笑道:“这你都不懂,瞧你怪聪明的,怎么连这都不懂呀!有了足够的钱,我好跟他双宿双飞,做长久夫妻呀!”
金大龙淡然一笑,手往后一伸,道:“玉菁,把灯台拿来。
沈玉菁答应了一声,从桌上拿起灯台交在金大龙手里。
金花娘忙道:“冤家,你要干什么?”
这女人真是,事到如今,她嘴里还占便宜。
金大龙毫不在意,淡淡说道:“逼供,你懂么?”
金花娘尖声叫道:“逼供?冤家,你打算”
金大龙截口说道:“女人家看得重愈性命的是花容月貌的一张脸,其次是满头乌云满头青丝,尤是像你这靠风骚引诱男人的女人”
金花娘惊声说道:“冤家,你是要烧”
金大龙笑道:“难得你明白了。”
金花娘美目一转,忽地娇笑说道:“我不信你忍心烧毁我这张人见人爱的脸”
金大龙道:“你自己看吧!”
说着,他把灯台缓缓拿近。
虽然金大龙先打过了招呼,沈玉菁仍是连忙把脸转向一旁,金花娘,她娇靥上堆着媚荡甜笑,美目之中尽射蚀骨销魂的万种诱人风情,直盯着金大龙。
要是换上任何一个别的男人,他不但不忍心,而且会马上丢掉烛台疯狂起来。
然而,可惜,她碰上的是金大龙那宇内称奇称最的落拓青衫七绝神魔慕容奇。
金大龙视若无睹,手上没有顿一顿,烛台越来越近,突然滋地一声,金花娘的满头青丝被烧焦了一络,焦燎味立即弥漫了小楼。
沈玉菁跟金花娘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金花娘手脚不能动。她只有连忙转头,躲向一旁,花容为之失色,娇靥为之发白,她颤声说道:“你,你,真忍心”
金大龙笑道:“慕容奇本来就是心狠手辣的,他绝不懂怜香惜玉。”
金花娘咬牙说道:“你好狠”
金大龙道:“若是比较当年你们在罗什占刹对付我的手法,恐怕我如今这一手根本就不值一提。”
金花娘还想再说。
金大龙已然又道:“金花娘,对你,我没有什么心软下不了手的,也没有留情那一说,若等我烛台再靠近,那就是你的满头青丝,接下来就是你自以为花容月貌的脸。”
“好吧,慕容奇。”金花娘猛一点头,道:“我要是老老实实地答你每一问话呢?”
金大龙道:“你会保金一头青丝,一张脸,活着离开沈家。”
金花娘一喜,道:“真的?”
金大龙道:“慕容奇说话可有不算的?”
金花娘惊喜地道:“那么,我先谢谢你”金大龙道:“不必跟我客气。”
金花娘道:“你那第一问是”
金大龙道:“你跟古华分别谋财的目的何在?”
金花娘道:“我跟古华都是奉命行事”
金大龙道:“奉谁之命?”
金花娘道:“我说出来你一定不会相信。”
金大龙道:“何妨说说看。”
金花娘道:“就是我的那一口子,王大户。”
金大龙呆了一呆,道:“金花娘””
“她胡说,奇,”沈玉菁突然在背后说道:“爹认识王叔多少年”
“你瞧。”金花娘道:“我说你一定不信是不,当然,说给谁听谁也不会相信,其实只有我跟古华两人知道”
“奇。”沈玉菁道:“你别听她”
金花娘道:“沈姑娘,令尊认识他多少年了,可知道他姓什么?”
沈玉菁道:“宝鸡城谁不知道王叔姓王叫世铎。”
“错了,沈姑娘,”金花娘道:“实际上他姓汪而不姓王,叫毓贤而不叫世铎。”
沈玉菁叱道:“你胡说,你想诬攀王叔”
金花娘道:“听姑娘左一声王叔,右一声王叔,可见他掩饰得很高明,工作也做得很好。”
沈玉菁还待再说。
金大龙一抬手,拦住了她,望着金花娘道;“姓汪的他是”
金花娘道:“宝鸡分坛主。”
金大龙道:“宝鸡分坛?”
金花娘道:“据我所知,我们背后这-帮,在天下各处共有十处分坛,分布在十个省份,每一处分坛有一名坛主”
金大龙道:“分坛该是有什么护坛”
金花娘道:“他们现在犹在初创阶段,各地分坛只有一名坛主及替他想办法弄钱的人”
金大龙道:“弄钱干什么?”
金花娘道:“干什么都要银子,创一处分坛岂是容易的。”
金大龙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