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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瑶麟闻言先是一怔,突又醒悟过来,笑道:“玲,你知道这里住的除了少数几人以外,都是凭劳力换取三餐的人,清理这点积雪算不了什么?”
“撑天叟”寒天虹仰望着天边密布的乌云,脸上浮着奇异的笑意,沉声道:“公子,你只说对了一半,这里的人,除了高高在上几个人以外,全是用生命来换取三餐的人,十里石道,天虹记得曾葬送了三百零八条人命,公子,人,同样是人,唯一的分别,在于你是否具有那种决定别人生死的能力。”
“宇内双奇”闻言心头同时一震,他们相信这冷漠寡言的长人所说的决非虚言,但过去他们
却从未想到名震武林的“万松门”会是一个如此骇人的人间地狱“九环剑”忍不住脱口道:“想不到清名传遍武林的‘万松门’上是个人间屠场。”
梅瑶麟冷漠的笑了笑道:“晚辈相信江湖上有不少人知道内幕,但是,他们除了羡慕之外,没有其他他们认为该做的事,人间攀龙附凤,锦上添花的人太多了。”
“血凤夫人”感慨的沉叹一声道:“瑶麟,老身过去只以为你是愤世嫉俗,仇视正道,直到今天,老身才知道自己这五十年江湖岁月白过了。”
梅瑶麟淡然的笑了笑,星目中随着淡然的笑意,闪射出阴冷的寒芒,凝视着弯曲的白石峡道阴冷的道:“天虹,过去,万松门有力量决定别人的生死,现在,你相信谁有力量决定他们的生死?”
“撑天叟”寒天虹收回仰空而视的目光,坦诚的笑道:“公子,天虹是为了松门十年之恨而来的,公子是为了索债,公子青萍龙剑威震武林,天虹十年之恨,埋没达六十年,这些,都证明我们此来的决心。”
梅瑶麟淡然一笑道:“我们走吧!”
话落当先举步向峡道中走去“瑶台牧女”云凤玲一颗芳心已寄在梅瑶麟身上,梅瑶麟一动身,她也跟着起身。
“撑天叟”寒天虹急上两步,走在前面,道:“天虹带路!”
走在最后的是宇内双奇。
峡道曲折,由入口到第一弯约有百十丈距离,两侧冷落上毫无人踪,绕过第一处弯角“撑天叟”寒天虹突然停了下来,阴冷的沉声道:“两位在此等候多时了吧?”
梅瑶麟与“瑶台牧女”云凤玲就跟在“撑天叟”身后三尺处“撑天叟”寒天虹的话声才落两人也已赶到。
抬眼只见前面是一块十丈方圆的圆形白石地,东西两侧石岭被凿去许多,形同两道围墙,墙中,各建一座小巧的大理石宫形小屋,白墙绿瓦,精致绝伦,此处耗费的人力,显然不在少数。
此时,圆形广场上并肩站着两个发白如霜的老者,两人相貌十分相像,蚕眉鸡眼,唯一不同之处,是左侧老者白颊上有块拇指指头大小的红痣,一见过两人的长相,梅瑶麟突然记起师父所提及的少数武林前辈人物之中的“阴山双蛟”常氏兄弟。
恰在此时“九环剑”和“血凤夫人”也已赶到“九环剑”一见两人不由惊道:“阴山双蛟?”
颊上有红痣的老者,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寒天虹,我兄弟两人代表万松门欢迎你带了这许多人重投此处。”
“撑天叟”寒天虹阴沉的冷笑一声道:“常山虎,寒天虹以为你该后悔留在万松门达六十五年之久。”
常山虎偷眼打量了梅瑶麟一阵,脸上渐透轻蔑之色,冷笑一声道:“寒天虹,老夫要非留六
十五年之久,怎能再见故人归来,又怎得能见名动武林的龙剑青萍梅瑶麟,因此,老夫不但不觉得后悔,反觉幸运呢?”
梅瑶麟缓慢的跨上两步,并立在“撑天叟”寒天虹身侧,冷漠的扫了常氏兄弟一眼,道:“梅某相信你们主子一定关照过两位怎么接待我们。”
“阴山双蛟”脸色同时一紧,接着脸现怒色,右侧老者冷哼一声道:“万松门两位掌门人确实曾关照过我俩怎样接待各位,只是!现在我兄弟两人想改变改变接待之法。”
一听常山龙的语气,宇内双奇就知今日之局无法在口头上解决,他俩久走江湖,对武林中的
人物知道得很多。
两人闻言不由自主的心头一紧,各自暗中凝聚了功力,以备必要时一战。
梅瑶麟平静的冷笑一声,道:“不知两位怎么改变法?”
常山虎脸色一寒,侧脸向石屋中喝道:“来人呀!准备接管兵刃!”
喝声一落,两侧石屋中应声走出八个脸色困倦的锦衣汉子,列队齐步走到常氏兄弟两侧,垂手而立。
一见这八个锦衣汉子“撑天叟”寒天虹精目中立时涌出千重杀机,冷冷的说道:“你们从现在都自由了。”
“阴山双蛟”冷冷的扫了“撑天叟”一眼,冷笑道:“寒天虹,你的话说得太早了!”
“撑天叟”寒天虹猛然迈上一步,冷喝道:“老夫以为不早了,你们都走吧!”
八个锦衣汉子迷茫的望着“撑天叟”寒天虹,由他们眸子中透出的光芒,充份的表露出他们心中的迷惑,他们相信无人能瓦解万松门,因为,他们曾见过不少人葬身在这里,而此地,却只是万松门的第一关,也是最弱的一环,因此,他们觉得“撑天叟”寒天虹太不自量力。
梅瑶麟冷漠的笑了笑,道:“天虹,他们经年累月的日子都已挨过,也不急在一时了,咱们先看看这两位朋友怎样接待咱们。”
“撑天叟”寒天虹心中虽然愤恨难平,但却不敢违背梅瑶麟的意思,当下冷森森的扫了常氏兄弟一眼,退下一步。
常山龙脸色一整,沉声道:“松门第一关,解剑。”
梅瑶麟冷然一笑道:“你主子当初没叫你们这么做吧?”
常山虎冷喝道:“因为我兄弟要改变,这是松门门规,你梅瑶麟还不够资格违背。”
梅瑶麟泠冷一笑,缓步向前走去。
“瑶台牧女”云凤玲不安的轻声道:“麟,我陪你!”
梅瑶麟轻笑一声道:“凤玲,他们解下我的剑后,会输到你的。”
“九环剑”深知“阴山双蛟”的名望与功力,他虽知梅瑶麟此时的功力已非昔日可比,却仍不放心,当即接口道:“一个一个的解决,太费时间,常氏兄弟,名震遐迩,一次把我等的兵刃解下,量也花不了太多时间。”
“阴山双蛟”当然听得出“九环剑”弦外之音,他们虽知宇内双奇武功不比寻常,但却并未把两人放在眼里,由“九环剑”的话中,他俩更错会了意,以为梅瑶麟的功力,必然低于他俩。
常山虎得意的大笑一声道:“此言有理,你们一齐过来吧。”语气狂妄无比。
梅瑶麟回头看看宇内双奇,沉声道:“你们不必同上,梅瑶麟既敢闯他万松门,这第一关还过得去。”
话落霍然转过脸来,冷冷的道.“你们主子给两位留了一条生路,两位却自选了死途,龙剑就在梅某腰下,两位自己来取吧!”
话落人已停在“阴山双蛟”常氏兄弟身前二尺处,双臂平行张开,状至轻蔑。
“瑶台牧女”云凤玲见状大骇,脱口叫道:“麟!小心!”
“撑天叟”寒天虹阴冷的道:“你们放心,对他们,他不会像对待老夫那么仁慈的。”
他,明知“瑶台牧女”云凤玲所担心的是梅瑶麟为“阴山双蛟”所乘,但却故意文不对题的把话反过来说,也许,他认为不必再说许多。
“瑶台牧女”云凤玲那肯相信他的话,莲足一抬,就要上前“撑天叟”寒天虹心恨“万松
门”的人,只怕别人打扰,耽误时间,当即一横身,阻在“瑶台牧女”云凤玲身前,冷冷道:“他的武功老夫比他们了解得多,不许上前!”
“瑶台牧女”云凤玲娇叱道:“我不相信你。”随声侧身向右飘去。
“撑天叟”横身再度拦住,冷冷的道:“老夫以项上人头担保。”
“瑶台牧女”云凤玲急声道:“十个你也抵不过麟哥哥一命,让开!”声落玉手一翻,向“撑天叟”寒天虹胸前拍到。
“九环剑”夫妇,本就担心梅瑶麟不是“阴山双蛟”之敌,此刻一见“撑天叟”寒天虹阻拦云凤玲,自家先乱了起来,心中更急,双双冷喝道:“你们住手!”
话落同时扑了卜上来,他俩当然不会帮助“撑天叟”寒天虹,因为,他俩明白,唯有把“撑天叟”寒天虹击倒才能相助梅瑶麟,然而“撑天叟”寒天虹的功力,却非他三人三招两式所能解决的。
“阴山双蛟”见状心中暗喜,由“松门三杰”岳氏兄弟口中,他俩知道“撑天叟”寒天虹武功高深莫测,此时一见他被“宇内双奇”与“瑶台牧女”云凤玲栏住,那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常山龙朝常山虎一使眼色,回注梅瑶麟沉声道:“梅瑶麟,你知道老夫是先取剑还是先取人命?”
常山虎身子向左侧移出两步,扫眼瞥了打斗中的四人一眼,目中光芒十分冷沉。
梅瑶麟冷森的扫了常山虎一眼,冷森森的道:“剑与命都可以取,只要阁下有那份能力就行了。”
常山虎冷冷一笑,暗中聚功双掌之上,道:“梅瑶麟,老夫以为你该把双臂放下来了。”
梅瑶麟冷历的笑道:“阁下的命已操在梅某手里,梅某双臂放在任何部位都是一样。”话气平静得令人难以置信。
三尺的距离,几乎探手可及,梅瑶麟这种异于常人的平静与冷漠,使常山龙此时的信心动摇了,以他的江湖经验,他知道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梅瑶麟武功有限,想以超人的震定力来吓人,另一种,则是梅瑶麟的武功,已达动于念先之境了。
他,不相信梅瑶麟如此年龄能达到后者的境地,但却也不敢坚信决不可能,心念暗中一转,毒念立生,暗吸一口真气,故示冷静的道:“梅瑶麟,我阴山双蛟如果能被人吓死,只怕也活不到今天了。”
常山虎似已窥知大哥心意,趁此机会,猛然向前跨出两步。
梅瑶麟知道“撑天叟”寒天虹决不会伤害三人,但却担心常山虎乘四人之危,是以,常山虎身子一动,他不由自主的随之侧过脸来,冷笑道:“阁下想干什”
为了十拿九稳,常山龙等的就是这个空隙,一见梅瑶麟侧脸说话,双掌猛然一抬,闪电向梅瑶麟胸口抓到,掌出才大喝道:“老夫先要命。”
“阴山双蛟”早年成名武林,功力自非寻常人可比,两人相距只有三尺的距离,他又是招出才开声、速度之怏,可想而知。
梅瑶麟闻声胸前压力已到,单由那沉重令人窒息的气流,他判断得出,常山龙这一击足有千斤之力。
常山虎一见老大已得到机会,心知梅瑶麟决难逃过此劫,因为,他不相信梅瑶麟现在的年龄武功真会高到那令人不可思议的境界,当即放心的飞身向打斗中的四人扑去。
梅瑶麟表面上虽然平静,暗中早已凝聚了功力。
平伸的手臂迅捷的向前一圈,带起一道白虹,使人无法看清那只平伸的手臂是怎样回到胸前的,右臂却在左臂转动之时,隔空挥出了那招“佛点迷津”常山龙只见迷蒙的背影一闪,拍出的掌力,突然受到一股无形压力的阻挡,心头刚自一震,突又看到梅瑶麟斜挥出的右手。
此刻,他知道阻他掌力的仅只一只左手,这份功力与迅捷异乎常态的应变速度已足够他吃惊的了,但更令他骇异的是梅瑶麟右手挥出的招式,骇然惊叫一声,道:“玄武”
此刻,常山虎已扑到四人打斗的战圈外了,一闻老大惊骇的叫声,不由吃了一惊,身子一顿停住,还没来得及回头,耳中已传入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号,号声入耳,常山虎脸色登时大变,他听得出那是老大的声音。
一闻号声,打斗中的四人全部收了手,常山虎早已霍然转过身来,他,目光尚未清老大倒在何处,身前已掠下一道白影,一个冷酷的声云,道:“朋友,你的大限到了。”
“撑天叟”闻言转眼,触目脱口道:“佛点迷津!”
“九环剑”却惊呼道“瑶麟,不可”
一声惨号,截断了“九环剑”未说完的话,常山虎跌在八尺之外,胸口上喷出五根血柱。
“九环剑”与“血凤夫人”彼此愕然的对望着,他们脸上不只是意外,而是充满了惊讶,显然,他俩没想到成名武林达七十几年的“阴山双蛟”竟然败得如此快速,如此干脆,当然,更令
他们惊讶的是,梅瑶麟的武功究竟有多深,他俩已无法推测了。
“撑天叟”寒天虹仍是那么泠漠平静,他知道这是必然的后果,因此,他不让他们牵制了梅瑶麟。
“瑶台牧女”云凤玲怔怔的望着梅瑶麟,小嘴角上浮着紧张过后的慰笑意,不由自主的轻移着莲步向梅瑶麟走来,喃喃低语道:“麟,你知道我心中多么紧张吗?没想到,没想到事情过去的这么快。”
声落人已走到梅瑶麟身前,美眸不再闪避梅瑶麟那双明亮逼人的星眸,四目紧盯在一起。
梅瑶麟怜惜的轻摇了一下头,柔声道:“凤玲,你比过去更柔弱多了。”
“瑶台牧女”云凤玲终究抵不住那灼灼逼人的目光,缓缓垂下头来,娇柔的道:“是的,麟因为我曾失去你,不敢也没有勇气再重尝那孤单岁月的滋味。”
她粉脸上虽然仍挂看笑意,但那凄凉幽怨的语声,与那两颗闪烁在明眸中的莹莹泪珠,却令人触目闻声断肠。
梅瑶麟心中重重的震荡了一下,双手不由自主的抓住“瑶台牧女”云凤玲两只纤纤玉手,朱唇启动了数次,但却说不出一句能表达他心中所感受到的意念来。
“九环剑”重重的吁出了一口气,感慨的自语道:“七十年岁月何等悠长‘阴山双蛟’之名,是由日月累积而来的,但是,毁灭时却只不过是转眼之间而已。”
“撑天叟”寒天虹阴冷的扫了两具尸体一眼,冷冷的道:“因此老夫阻住了三位。”
“血凤夫人”抬眼看了这冷漠的长人一眼,平静的道:“你就准知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你就准知他一定胜过他们?”
“撑天叟”寒天虹阴冷的眸子中透出两道敬佩的光芒,转注在梅瑶麟身上,肯定的点了几下头,道:“老夫知道他不会放过他们,因为他已告诉了两人该走的路了,老夫更知道他必胜,因为,自玄武秘珍现世以来上
古以来尚无人有本领破解过!”
他语气仍是那么冷漠而没有感情,但听在宇内双奇耳中,却觉得有震人魂魄的威力,忍不住同时脱口道:“玄武秘珍,他得到了玄武秘珍?”
这种失常的表情,自双奇成名至今,从未流露过,也许“玄武秘珍”在武林同道的心目中,真有窒息夺魂的力量。
双奇的惊呼声,震醒了八个失魂落魄的锦衣汉子,他们收回了盯在“阴山双奇”常氏兄弟尸体上的目光,惊喊一声,转身向峡道内奔去,急急如丧家之犬。
“撑天叟”双眉一皱,沉声冷喝道:“你们站住!”
八个急奔中的汉子被他如雷的声音震得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地上,但却仍不停步。
“撑天叟”寒天虹见状大怒,冷喝一声,道:“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奴才,你们既无自尊之心,老夫善心白费了,看你们能逃上天去。”话落迈步欲追。
梅瑶麟闻声松开“瑶台牧女”的玉手,转身轻喝道:“天虹,让他们去吧!”
“撑天叟”寒天虹闻言收回跨出的脚步,幸幸的道:“人无自尊,形同禽兽,这种人留他何用?”
梅瑶麟淡然一笑道:“天下没有自尊心的不是绝对没有,但是,不知自由自在的人,在下却不相信真有,除非那些丧心病狂的人。”
“撑天叟”寒天虹一心只想把“万松门”所有被奴役的可怜虫放出,倒未深想许多,闻言不以为然的道:“这些畜牲就甘心当年做马。”
梅瑶麟淡然笑了笑,摇摇头道:“天虹,也许你错了,他们可能深信你我既进了万松门,就逃不过与他们同等的命运,他们看的比你我都远。”
双奇闻言一怔,四道目光重又凝注在梅瑶麟平静异常的俊脸上,当他杀人时,他们俩深信他完全是基于报复性的冲动,但由他此时所说的话,他们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因为,他看来是如
此的深入和清晰,决非是一个冲动的人所能达到的。
“撑天叟”寒天虹闻言霍然而醒,失声一笑道:“我倒忘了那松门双友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了,公子,咱们完全想错了。”
语气十分温和诚恳,如同换了个人。
梅瑶麟平静的笑道:“第二关的人可能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咱们走吧。”
“撑天叟”寒天虹点头道:“我们是该走了。”
话落举步当先而行,边走边道:“把守第二关的是‘苗疆双煞’巫化云、白海龙,他们武功比‘阴山双奇’常氏兄弟高不了许多,这第二关上,咱们也许遇不到什么麻烦,麻烦可能出在第三关上。”
梅瑶麟起步挽着“瑶台牧女”云凤玲同行,漠然一笑道:“守第三关的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吧?”
双奇此时也已起步上前面八个锦衣汉子已消失于转角处了。
“撑天叟”寒天虹沉思一会,凝重的道:“假如那个老家伙至今未死,年龄该有九十五岁了。”
梅瑶麟冷淡的一笑,道:“他一定有个震荡武林的名号,是吗?”
“撑天叟”寒天虹心头一震,沉声道:“短命阎罗彭心尘!”语气已不似先前那么轻松了。
双奇闻言心头同时一震,齐声道:“他还没死?”
“撑天叟”寒天虹冷声道:“老夫相信他不会这么快就死了。”
梅瑶麟轻松的一笑,道:“他欠了许多无法偿的债吗?”
“撑天叟”寒天虹闻言突然停住脚步,左脚向侧里一跨,霍然转过身来,双目诚恳的注在梅瑶麟的俊脸上,沉重的道:“只有公子能索取他所欠的。”
梅瑶麟见情先是一怔,接着心头一凛,停步道:“前三式你会!”
“撑天叟”寒天虹正容道:“天虹内力差公子太多,前三招在天虹手中施出,威力远不及公子之半,彭心尘则有九十年的功力。”
梅瑶麟平静的笑道:“你不觉得太看轻了自己吗?”
“撑天叟”正容道:“公子,在你面前,天虹不想自夸。”
梅瑶麟微微一怔,突然大笑道:“天虹,你看我梅瑶麟可能放过万松门的人吗?”
“撑天叟”寒天虹闻言一愕,跟着也大笑道:“哈哈公子,天虹倒把你此来万松门的本意忘了,走吧!”话落大步前行引路。
“九环剑”急行两步,走到梅瑶麟身侧,低声道:“瑶麟,你过去没有见过‘短命阎罗’彭心
尘其人吧?”
梅瑶麟闻言一怔“瑶台牧女”云凤玲只担心梅瑶麟的安危,忍不住转脸插口道:“老伯伯他的武功是不是很高?”
“九环剑”扫了梅瑶麟一眼,道:“‘短命阎罗’成名达七八十年,武功精奇自然难免,但
更值得注意的,却是他‘短命阎罗’四字得来不易。”
梅瑶麟此时才明白“九环剑”的语意,淡然的道:“伯伯的心胸太宽大了。”
“九环剑”语重心长的道:“瑶麟?你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梅瑶麟淡漠的摇摇头道:“伯伯,你错了,梅瑶麟心狠已震动武林,在我手下,不会有幸运逃命之人的,除非,梅瑶麟命丧在对手掌下。”
“瑶台牧女”闲言一震,脱口娇嗔道:“麟,谁叫你说这么难听的话?”
“九环剑”接口道:“瑶麟,你没见过他,他与你之间该谈不上什么仇怨吧?”
梅瑶麟冷漠的俊脸上,缓缓笼罩上一片杀机,冷酷的笑了笑,沉声道:“家叔家婶与世无争避居荒山,自耕自食,梅瑶麟襁褓之时,未懂人事,叔侄两代该不至于种仇怨于人吧!但是,他们得到什么后果,伯伯你知道么?成名的人,伯伯,他们赐给那些无名之辈的‘恩惠’太多了,那些不幸的人之所以不为世人所知,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扬名于世,因此,梅瑶麟要在有生之年,假这双沾满血腥的手,报答那些‘仁人君子’所赐给家叔与那些不幸者的一切。”
“九环剑”心头一震,脱口道:“瑶麟,你未见过他的人,怎能断定他的善恶。”
梅瑶麟一指前行的“撑天叟”寒天虹的背影道:“他是个不幸的人,他的话不会假。”
“九环剑”沉重的道:“瑶麟,你很相信他,我不便再多说什么,总之,你要记得,得饶人处且饶人,退后一步天地宽这句话。”
梅瑶麟淡然一笑道:“梅瑶麟不会忘记这句话的。”语气十分诚恳。
众人谈话之间,不觉已转过四个拐角,出去已有三里之遥,此时,前面的“撑天叟”寒天虹已走到第五个拐弯处了。
蓦地,峡道中传来一声清亮的声响“撑天叟”寒天虹一怔,突听峡道内传出一个雄厚的声音道:“苗疆双煞率众在此等候多时了。”
“撑天叟”寒天虹冷哼一声,回头对走上来的梅瑶麟道:“公子,老夫没说错。”
梅瑶麟冷然一笑,道:“咱们走吧!”
话落当先而行“瑶台牧女”云凤玲紧跟在梅瑶麟身侧,粉睑上神色平静无比,双奇跟在两人身后“撑天叟”寒天虹倒成了断后之人。
转过拐角,前面又是一处圆形广场,与第一关的形状完全一样,所不同的是,广场比第一关大了一倍以上,两侧高岭也高达二三十丈。
广场上站满了老老少少数不清的布衣汉子,个个横胸抱着一柄薄刃大刀,银光耀眼,但由他们目中的光芒,却可以一眼看出这些人俱不谙武功。
人群分成两半,中间留了一条狭小仅能容二人并肩而行的狭道。
人群之后,是两座高石台,台上左右伏着两个短袖半裤苗人打扮的八旬老者,浓眉环眼,狮鼻海口,
见可知不是中原人物。
左台上的人数较瘦较高,右台上的身体矮胖,两人右手中分别握着一根污油油长有三尺的竹筒身上没有其他武器。
一见梅瑶麟现身,矮胖老者立即开声道:“梅公子过关斩将,神威盖世,这批乌合之众,梅公子该不会放在眼里吧?”
梅瑶麟打量了四周一眼,冷冷的道:“这些人该不是万松门下弟子吧?”
瘦长老者阴笑一声道:“梅公子猜对了,他们都是志愿在万松门下以劳力换取代价的人。”
梅瑶麟目中冷芒一闪,阴沉的道:“如此看来,天下虽大,谋生却也不易,因此,这些人选了万松门,以头颅与热血来换取三餐,万松门好慈悲啊!”矮胖老者笑道:“梅公子过奖了,万松门虽无什么慈悲心肠,他们却甘心卖命,天下之大,该是无奇不有吧?”
“撑天叟”寒天虹闻言忍不住冷笑道:“巫化云,你的话说完了没有?”
矮胖老者巫化云扫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道:“寒天虹,你过去不也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吗?只是,嘿嘿,现在你好像比他们得意了,不过,老夫以为时间不会太长。”
“撑天叟”寒天虹浓眉一扬,阴森的道:“巫化云,你怎不走过来说。”
瘦长老者冷笑道:“各位横竖要走此处过,何不过来听?”
梅瑶麟冷冷的道:“两位该不是派他们在这里挨冻的吧?”
巫化云朝下扫了一眼,笑道:“各位当然看得出来他们都不会武功,就以你梅公子的手段来说,欲过此关,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提到他们。”
双奇闻言心中一震,暗忖道:“以一批不会武功之人,来对付心狠似虎的梅瑶麟,使他无法
下手,这种手段,端的狠毒已达极点。”
“瑶台牧女”云凤玲不由自主的仰起娇面怔怔的望着梅瑶麟出神。
梅瑶麟心头也是一震,但却未形之于色,冷漠的一笑道:“梅某相信两位此举必有含意在内的。”
巫化云冷笑道:“若有含意,也是为了公子好,梅公子此来目的,志在消灭万松门一派,万
松门老老少少不下千人、梅公子纵使武功高绝于无敌之下,只怕也要杀得心软手弱,因此,本派两位掌门人,下令聚集几人,先把梅公子的心练硬一点,以免到时手软!”
梅瑶麟心头一震,冷笑道:“怎样开始?”
双奇与“撑天叟”寒天虹一听梅瑶麟冷漠的语气,同时吃了一惊,忍不住齐声道:“这怎么使得?”
瘦长老者笑道:“各位还没动手就心软了吗?”
梅瑶麟剑眉一挑,冷笑道:“梅某问两位怎样开始?”
话落转身对三人道:“你们退下五尺,这里一切由我梅瑶麟担承好了。”语气十分坚决。
“苗疆双煞”一听梅瑶麟坚定的语气,心头也为之一沉“阴山双蛟”的死讯他俩已由八个锦衣汉子口中完全知道了。
如果梅瑶麟真个出手把这些人解决了,他俩也势必踏上“阴山双蛟”的后路。
彼此互看了一眼,瘦长的老者强自镇定的冷笑道:“梅公子要怎么开始。”
梅瑶麟此时收中也下分惶恐不安,他外表虽然冷酷得近似无情,但内心却把恩怨看得极重,这此人都是些不会武功的人,受人操纵的可怜虫,他杀他们,果然不必费多大手脚,但良心上却无法安定。
同样的,他也明白,自己如果稍为软弱一点,这一关势必无法通过,心念闪电一转,冷漠的道:“梅某这就动手,两位随时可以下令!”
话落垣然抬步向狭道内走去“瑶台牧女”云凤玲拉着梅瑶麟的小臂,梅瑶麟清晰的察觉她的手在颤抖着。
“撑天叟”寒天虹冷漠的脸上,浮出几根暴起的青筋,额上也浮现出颗颗豆大的汗珠,他知道这些人的处境,因为上六十年前,他也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同样的,他也了解梅瑶麟的个性,知道无法阻拦他。”
双奇心中暗自叹息着。
“苗疆双煞”额上也浮现了汗珠,随着梅瑶麟迈动的脚步,他俩的心弦一扣一扣的拉紧着。
本来,以他俩的名望,言出没有收回的道理,但是,目下却有此名望更重要的东西在威胁着他俩——两人的生命。
在两人犹豫不决的情况下,梅瑶麟已缓步走出了一半的距离,他俊脸上的神色,仍是那么平静。
“苗疆双煞”彼此互望了一眼,瘦长老者,缓缓举起右手握着的竹筒,眸中寒芒一闪,才想下令,突听巫化云笑道:“梅瑶麟,武林中人,个个都说你心狠手辣,老夫始终不信你会狠到那个程度,由你今日之举,老夫不得不相信了。”
梅瑶麟闻言心头一松,但却未流露出来,止步冷然的道:“闻名不如见面,两位何不下令亲眼看看?”
巫化云冷冷的道:“等各位登上万松门能回来时,老夫自然会下令。”
话落左手高举一挥,冷喝道:“撤下兵刃!”
一声暴应,众人横胸的薄刀全都垂了下来,耀眼的森森银光也跟着一闪而没,动作倒也整齐划一。
瘦长老者性情较烈,他见巫化云硬把说出的话吞了回来,心中甚是不满,薄眉一皱,冷声说道:“巫兄,我们就这么放他们过去吗?”
巫化云冷声一笑道:“白兄莫非还有什么比两位掌门人更好的卓见不成。”弦外之言无异是要松门双友去对付梅瑶麟等。
瘦长老者——白海龙性子虽烈,却也不是无知之辈,他见巫化云说话时毫无动手之意,心知凭自己一人之力,决非梅瑶合之敌,不由冷笑一声道:“这里的事全由巫兄主掌了,小弟无意见。”言下甚是不满。
巫化云白眉一扬,突又忍了下来,阴沉的一笑道:“你我近六十年的交情,还分什么你我,是吗?”
白海龙知道在口头上说不过巫化云,当即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此时,梅瑶麟与“瑶台牧女”云凤玲已走近人丛,停身在“苗疆双煞”站立的右台前一丈之外,抬眼注定巫化云冷森的道:“巫化云,你很识时务。”
巫化云冷冷一笑道:“梅公子掌劈‘阴山双蛟’,勇过第一关,我弟兄不才,却想讨教二招怎奈掌门人有令不能妄动,假如梅公子松门事了而无恙的话,万望从我兄弟两人这里经过。”
他先把奉命不能出手的话说在前头,使梅瑶麟不能出言索战,此人心计端的阴沉。
此时,那边“撑天叟”寒天虹与双奇也动身向这边走来。
梅瑶麟心思灵敏,那会听不出他话中用意之理,冷漠轻蔑的一笑道“所以梅某说你很识时务,巫化云,你二人最好跟到万松门总坛来,为你二人回头走,梅某觉得太不值得。”
白海龙闻言大怒,飞身从石台上跳了下来,一扬手中竹管,冷声道:“梅瑶麟,你不觉得自己太狂了吗?”
梅瑶麟存心要两人大打出手,冷漠轻蔑的一笑道:“梅某生性如此,莫非阁下想替梅瑶麟改改。”
这时“撑天叟”寒天虹与双奇却已到达,见状纷纷提气凝神戒备。
白海龙双目中毒光一闪,猛然踏出一步,阴森的冷笑一声,才想开口,突听巫化云叫道:“
‘苗疆双煞’言出必行,梅公子,你们走吧,咱们在万松门总坛相会。”
此言一出,白海龙又无法发作了,他气极怒笑道:“巫兄,你我相处了六十年,直到今天,兄弟才了解你的为人,各位请吧!”话落连退五步,让过一边。
梅瑶麟冷冷的道:“巫化云,你端的很识时务,梅某在万松门总坛等你。”话落举步向前行去。
巫化云阴沉的道:“愿我二人到达时,梅公子仍在。”
梅瑶麟冷冷一笑,道:“梅某决不使两位失望。”
声落人已走出五尺之外了“撑天叟”寒天虹与双奇相随而行,转过八尺外的一处拐角,第二关的广场已不复见。“九环剑”疾行两步,感慨的道:“瑶麟,我相信你不会真的杀害那些无辜之人,但你外表阴冷得使人难辨真假。”
梅瑶麟仰脸看看天上浮云,俊脸上的神情十分落寞,走了四五步的距离,才缓慢的应道:“也许我真会那么做,武林中人都相信我不在乎多杀几个。”话声孤寂淡漠,好似所谈的不是他本人。
“瑶台牧女”云凤玲体贴的仰起粉脸,柔声道:“麟,我们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是吗?”
“血凤夫人”和声道:“心正不怕鬼,管他们怎么说呢?”
梅瑶麟星眸中突然暴射出骇人的冷芒,低沉的道:“你们以为我会担心这些吗?错了,我不会改变我想做的事的,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双奇闻言,心头突然一沉。
第三关距第二关五里之遥,直走了盏茶的功夫,众人才到达入口,此处两侧的松岭已高达百丈了,进口奇狭不满八尺,两侧竖着两方高及丈许的石牌,右碑上写着:“短命阎罗镇此关”左碑上刻着:“进时容易去时难”口气之大,令人震怒。
一入进口,是一条直道,竟有两丈,长达三十多丈,石道两侧,每隔三尺距离放有一个厚有五寸一尺见方的金垫,垫上赫然放着一颗颗阴森森的骷髅,长有十四五丈,推算起来两侧该摆有
九十多颗。
此时,在骷髅狭道的尽头,俨然站着一个手持精钢杖,长发散披,面白眼红,阴森如鬼的矮胖老者,精光如电的眸子,紧盯在狭道尽头的梅瑶麟身上。
梅瑶麟星目在狭道中打了个转,见除了这阴森的老怪人以外,并无其他的人,淡然一笑道说道:“我们走吧!”话落坦然举步前行。
“瑶台牧女”云凤玲玉手紧抓着梅瑶麟的小臂,娇怯的低声道:“麟,那人怎么如此阴森可怕。”
梅瑶麟淡漠的笑了笑道:“凤玲,这里的布置与他的表情,主要目的就是要进关的人不战先怯,凤玲,你胆子怎么这么小?”语气甚是轻松。
“瑶台牧女”娇面一红,娇嗔的低声道:“人家那里说害怕了。”
“九环剑”低声关注道:“瑶麟,短命阎罗初出道时,便已声震武林,这些年来,当有更惊人的进境,他只怕用不着假外物怯敌。”
“撑天叟”寒天虹此时也一改平日冷漠之态,沉声道:“因此,天虹请公子除他。”
梅瑶麟心头微微一震,瞬即平复,淡然一笑道:“天虹,连你也胆怯了?”
“撑天叟”寒天虹向两侧那些骷髅扫了一眼,凝重的道:“公子,这些人生时并非完全不如此刻的天虹,而今,他们却都做了短命阎罗的摆饰之物。”
梅瑶麟心头又是一震,脱口笑道:“进时容易出时难,我们如果一败,数年之后,便也跟他们一样了。”语气仍是那么平静。
“撑天叟”寒天虹低声道.“公子只要小心,决不至于败在他手中。”
此时,众人已走出十丈左右了,走去前面的矮胖老者缓缓向后退去,用意何在,使人无法推测。
梅瑶麟心中暗自戒备着,缓步前行。
狭谷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气氛阴沉得令人窒息。
距离随着时间缩短,梅瑶麟双足才踏出距离骷髅三尺的距离,突听那白面红目的矮胖老者阴沉的喝道:“你俩就站在那里吧!”
梅瑶麟闻言一怔止步,回头向身后扫了一眼,突然明白过来,阴冷的一笑道:“骷髅与骷髅之间的距离恰好是三尺,在下两人此时所立的位置距未端的两颗骷髅该也是三尺吧?”
这时,梅瑶麟身后的三人全都停了下来。
矮胖老者冷森森的命令道:“那娃儿身后的一男一女再向前走出三尺,寒天虹,你到最前面来。”
双奇心头一震,但却未移动“撑天叟”寒天虹身不由己的向前跨出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
来,阴声道:“老夫高兴站在那里你管得着吗?”
矮胖老者白脸上寒光一内,冷喝道:“寒天虹,你在对谁说话。”
“撑天叟”寒天虹在万松门做了十几年奴仆,对此人了解甚深,当即暗自运气提功冷笑地说道:“彭心尘,你少在老夫面前买弄身份,寒某就是对你说话!”
“短命阎罗”彭心尘白脸猛的一变,突然大喝一声道:“凭你这奴才也配与老夫正面说话?与我躺下!”声落人已扑了出来,迅捷犹如划空惊电。
梅瑶麟没想到“短命阎罗”彭心尘年事近百,性子竟会如此暴烈,更没想到他如此矮胖的身子,会有如此快捷而令人无法扑捉的速度。
见状方自一怔“短命阎罗”彭心尘已扑到“撑天叟”寒天虹身前了,单掌一挥,直拍“撑天叟”寒天虹胸口,掌出划出一道刺耳的破空啸声。
“撑天叟”寒天虹早已有了准备,一见“短命阎罗”彭心尘动手,他一双巨灵掌也紧跟着迎拍上来。
电光石火的一闪间,两人已经接上三掌。
“轰然!”一声震山大响,地上已龟烈成无几细纹,气流回旋激流,吹得侧立众人,衣角猎猎作响。
“短命阎罗”彭心尘双肩幌了几幌,白无血色的胖脸浮出几条惊异的线纹“撑天叟”寒天虹的功力,显然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撑天叟”寒天虹连退四五步,脸色红如血,显然激动的真气,他一时之间已无法控制得住了。
梅瑶麟俊脸微微一变,双奇却为之骇然动容“撑天叟”寒天虹独斗松门三杰之二时的功力他俩曾经眼见过,松门三杰他俩都抵敌不过,而今“撑天叟”寒天虹却很明显的是败在“短命阎罗”掌下了,以他俩的功力,又怎能与“短命阎罗”相比呢?
各人心中闪动着不同的念头,时间却是在同一刹那间“短命阎罗”彭心尘一掌未能放倒“撑天叟”寒天虹,心中更怒,红眼中厉芒一闪,飞身大喝一声道:“好匹夫,你再接老匹一掌试试。”声落人已扑出,掌出比前时更猛。
“撑天叟”寒天虹生性孤傲,此时,他虽然尚未把涣散的真气凝聚起来,但既已动上手,却不甘示弱退却,冷喝一声道:“接你一掌又怎样?”话落就想出掌。
就在“撑天叟”寒天虹双掌才招起之际,突听梅瑶麟冷喝一声,道:“姓彭的,你得意的时代已过去了。”
身形如过空疾箭,一闪落在“撑天叟”寒天虹身前,一股威猛无伦的压力随着梅瑶麟降下的身子,拍向攻来的“短命阎罗”彭心尘。
“轰然!”一声震人心魄的大响,两人掌力已经接实,白石地上,登时现出三个尺方圆的龟裂深坑。
“短命阎罗”彭心尘不自主的退了三大步,单臂酸麻,几乎难举,红眼惊骇呆楞的注定面前的梅瑶麟,心中不停的自语道:“他年仅弱冠,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梅瑶麟双肩一幌,退下了半步,俊脸上冷漠之色依旧,好似没事人一般。
看看梅瑶麟从容的神态,双奇心中的疑虑完全消失了,两人的目光,自然转向对方,相对摇了摇头。
“九环剑”感慨的道:“你我都老了。”
“瑶台牧女”云凤玲小嘴角上挂着幸福傲然的笑意,也许,她为梅瑶麟的武功高绝比她自己武功高更幸福,因为,她需要他的保护。
梅瑶麟冷冽的道:“彭心尘,你如今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短命阎罗”彭心尘神色一整,狂傲之态更现,阴森的漫声道:“你就是梅瑶麟吗?”
梅瑶麟冷冷的点点头,道:“你这是明知故问。”
“短命阎罗”彭心尘阴沉的道:“老夫虽然觉得你像传说中的武林煞神梅瑶麟,但却不能不弄清楚,因为,老夫要用你记岁!如果连你的名字都弄错了,老夫岂不等于是连自己的岁数都弄不清?”
梅瑶麟闻言一怔,冷冷的道:“不知怎么个记法?”
“短命阎罗”彭心尘得意的向两侧排列的骷髅一指,残毒的狞声道:“就同他们一样,首列金垫之上,嘿嘿,梅瑶麟,你该觉得荣幸才对,因为,老夫每年杀多少人连自己也记不清楚了,而给老夫记岁的每年却只有一个,今年老夫选定了你。”
梅瑶麟剑眉一扬,阴沉的道:“阁下以为自己还能活多久?”
“短命阎罗”彭心尘阴冷的笑道:“阴阳相隔,老夫也不知道,只有烦你顺道轮回殿上去替
老夫查查看了!”
梅瑶麟冷冽的一笑道:“你的生死阎王决定不了,轮回殿上查不到。”
“短命阎罗”彭心尘闻言先是一怔,突然会过意来,冷笑一声道:“那么是决定在你梅瑶麟手中?”
梅瑶麟冷然点头,道:“姓彭的,你猜到了,你‘阎罗’二字的由来,是地上这些朋友赐给你的吧?”话落一指两侧罗列的骷髅。
“短命阎罗”彭心尘狞笑道:“梅瑶麟,你又猜对了。”
梅摇麟点头道:“嗯!但不知你要怎么报答他们?”
“短命阎罗”彭心尘闻言心头没来由的一震,冷冷问道:“莫非你想到了?”
梅瑶麟阴沉的道:“不错,但不知这些人共有几位?”
“短命阎罗”彭心尘冷笑道:“老夫今年九十八岁。”
梅瑶麟星目中冷芒一闪,沉声道:“那么是九十八位了,他们用血、用命,用头颅替你彭心尘建立起震天勤地的威望,而你彭心尘却只有一条命,因此——”
话落一顿,声音突转冷酷,缓声道:“因此,在下以为你的寿命该平均的分始他们,你,身上可以送的东西都该送给他们。”
“短命阎罗”彭心尘闻言目中杀机大炽,历声长笑道:“哈哈!梅瑶麟,你见得老夫身上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他们?”
梅瑶麟冷酷的注定“短命阎罗”彭心尘道:“四肢可分九十五段,耳鼻可送三个。”
“短命阎罗”彭心尘冷冷的笑道:“老夫双目你忘了。”
梅瑶麟冷漠的道:“梅瑶麟没忘记,因为,梅某要你亲眼看见经过的情形!”
“短命阎罗”彭心尘冷笑道:“你说完了吗?”
梅瑶麟右手反握在腰际龙剑剑柄上,残酷的道:“不错,梅某说完了,现在,梅某要开始做了,因为,你人间的寿命,只有半个时辰之久了。”
“短命阎罗”彭心发的心中早已气极,此时闻言,再也忍耐不住,仰天狂笑一声,道:“哈哈梅瑶麟,由以往的经验,老夫知道每一个人在死之前,总要得意一番的,因此,老夫没阻拦你得意的计划,现在,你得意的时间己过去了。”
梅瑶麟右臂猛然向外一伸,铮然一声龙吟,寒气侵人的龙剑已握在手中,剑尖斜斜上指,冷漠的道:“彭心尘,梅某先动你左手,使你右手可以用杖。”
由方才硬对了一掌,彭心尘知道梅瑶麟内功还高过自己许多,此时见他舍掌拔剑,心中大喜钢杖一抬,冷喝道:“梅瑶麟,老夫摆头颅的金台已准备好了,你下手吧。”
梅瑶麟轻蔑的笑道:“彭心尘,你还不配梅某先动手。”
“短命阎罗”彭心尘自视极高,生性也狂,闻言怒极狂笑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你纳头来吧!哈哈”笑声高昂,如金铁交呜,震人耳鼓,狂笑声中,人已扑了上来,精钢杖挥动之间,攻出十八杖之多。
但见根根杖影,闪动如带翅蛇群,伸缩盘绞,迷蒙一片,似网也似墙,如山也如林,四面八方笼罩,使人难辨虚实,自他出道至今,已不知有多少高不可一世的名人丧命此招之下了。
梅瑶麟口中虽然说得轻松,心中却始终不敢大意,见招左脚猛向后一撤,龙剑顺势一挥,一圈一绕,突然穿入杖影之中,快捷如电。
“短命阎罗”彭心尘冷哼一声,钢杖一带,改扫为点,但见漫天杖影一敛,突化成根根直刺出来的剑尖,恰好敌住梅瑶麟疾刺而到的龙剑,运杖之熟,变招之快,令人触目心惊。
梅摇麟心头一紧,龙剑招式再变,改点为削,突然化成漫天剑影劈砍而下“短命阎罗”彭心尘也跟着化点为扫。
两人这一急攻横扫、战圈立刻缩小了许多,杖风剑影混成一片,使人难辨敌我的方向。
“瑶台牧女”云凤玲才放宽了芳心上时又紧张了起来,由于看不清梅瑶麟身影,不由把希望寄到“撑天叟”寒天虹身上来了,焦虑的道:“寒前辈,你你说麟哥哥这场仗会不会胜利呢?”
“撑天叟”寒天虹心中也相当紧张,理智告诉他梅瑶麟必然胜利,但往日“短命阎罗”烙印在他心中的威严,残酷,却动摇着他的理智,闻言冷冷的扫了“瑶台牧女”云凤玲一眼,重又把目光集中在打斗的两人身上,并不答话。
“瑶台牧女”云凤玲见他闻言不答,芳心除了紧张之外,又蒙上一层委屈,但是,除了“撑天叟”寒天虹知道梅瑶麟的武功底细之外,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
“瑶台牧女”云凤玲忍住目中闪动着的泪珠,鼓起勇气、再度开声问道:“寒前辈!”
“撑天叟”寒天虹闻声霍然转过头来,他目中透射出的冷冽光芒,硬生生的把“瑶台牧女”云凤玲想说的话逼了回去。
闪动的泪珠终于滚下来了“瑶台牧女”云凤玲美目中渐渐闪射刚烈的光芒,伸手从袖中掏出长鞭。
“撑天叟”寒天虹见状一震,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瑶台牧女”云凤玲一摇长鞭,冷冷的道:“你明知故问。”
“撑天叟”寒天虹横步阻住她的去路,冷喝道:“你想去送死?”
“瑶台牧女”云凤玲霍然抬起娇面,美目中暴射出两道逼人的奇异光芒,冷森中充满了怨毒凛然震人,令人不敢逼视,她冷冷的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让开!”
“撑天叟”寒天虹心头一紧,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右脚,但又重新放了下来,平静而稍缓和的道:“该出手时我会出手的!”
“瑶台牧女”云凤玲冷冷的道:“那是你的事!”
“撑天叟”寒天虹坚定的道:“看在小主的分上,我不能让你去。”
“瑶台牧女”云凤玲狠声道:“你武功高过我云凤玲多多,但你除了能控制我身子以外,却控制不了我的命,也阻拦不了我陪伴麟哥哥!”
“撑天叟”寒天虹闻言老脸一变,脱口道:“你觉得值得为他舍命?”
“瑶台牧女”云凤玲冷冷的道:“不错,因为我云凤玲没有你那么聪明!”
“撑天叟”寒天虹心头猛然震荡了一下,一双精光闪闪的铜铃眼霍然盯视在“瑶台牧女”云凤玲嗔怒的粉脸上,良久,才奇异的问道:“这么说姑娘是真心对待我小主人?”
这句话使“瑶台牧女”云凤玲难以作答。
“瑶台牧女”云凤玲粉脸一红,怒叱道:“让开!”
“撑天叟”寒天虹冷漠的老脸上,寒气已失,温和的道:“困境识知己,姑娘,你不用为他担心!当今武林,单打独斗,不会有人是梅公子对手的。”
“瑶台牧女”云凤玲芳心一松,但却并未全信,冷声道:“你自己也没有信心。”
“撑天叟”寒天虹怆然一叹道:“姑娘,你知道我过去的经历的话,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没有
信心了,他在我心中的烙印太深,只要我面对着他,我便无法建立起自己的信念。”
“瑶台牧女”云凤玲闻言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但却仍不放心的道:“但我总是放心不下麟哥哥!”
“撑天叟”寒天虹低声道:“时间不会太”
他“久”字尚未出口,耳边突然传出一声惨哼,两人闻声不由同时吓了一跳,几乎在同一时间内,把目光移到斗场上。
腥红夺目的鲜血,混杂着段段白骨参差的手臂散落在白石地上,特别醒目刺眼,一见鲜血“撑天叟”寒天虹登时松了一口气,虽然,急促间,他还没看清跌坐地上的是那一个,但他相信
决不是梅瑶麟。
“瑶台牧女”云凤玲芳心一沉,右手机械的掩住了惊叫出声的小嘴,直到她看清了俨然而立
的梅瑶麟,一颗沉下的芳心才提了上来。
地上趺坐着左臂已断的“短命阎罗”彭心尘,断处血流如泉,他那张本已够白的胖脸上,更隐隐罩上一层青灰色,右手仍抓着铜杖,身子却不能动弹。
梅瑶麟落寞平静的站在他身剪二尺处,长剑剑尖上还在滴着血。
双奇麻木似的并立呆着,从闯关到现在,梅瑶麟只出手了两次,对手先后功力有着极远的差别,但却同样的先后伤在他手中。
他俩已无法猜测梅瑶麟的武功使到顶尖时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了。
梅瑶麟看了地上节节断臂一眼,冷酷的道:“彭心尘,你知道你的左臂分了几段?”
“短命阎罗”彭心尘确也堪称枭雄,闻言狂笑道:“大慨可以偿还二十三个人的血债,梅瑶麟,你要取另一臂与双腿就该解开老夫被制的穴道。”
梅瑶麟冷漠的一笑道:“梅某以为没有这个必要。”
“短命阎罗”彭心尘闻言心头一沉,脱口道:“梅瑶麟,据武林传言,你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
梅瑶麟冷冰冰的道:“彭心尘,你以为呢?”话落缓缓转身向来路上走去,在场的人,谁也猜不出他想干什么。
“短命阎罗”彭心尘冷笑道:“老夫相信那种传说,但老夫不知道你要怎么下手?”
“短命阎罗”话声才落,梅瑶麟突然飞身落在进口处,倏然转过身来,双袖一拂,忽的一声把两侧金垫上的骷髅全拂起来,一阵翻滚,全都落在“短命阎罗”彭心尘身前,整齐的排成数排个个面对着“短命阎罗”彭心尘,阴森一片,触目惊心。
“短命阎罗”彭心尘平时终日与这群骷髅为依,从未发现他们有什么可怕的地方,此刻功力一失,重新面对这群骷髅,他竟觉得心惊肉跳起来,恍惚中,清晰的看到了面前排列着一群平日
他记不清的带肉面孔。
梅瑶麟缓步向这边走来,阴冷的道:“彭心尘,你好好的想想吧,想想那一张张为你建立起
威望的面孔,想想这些朋友中有几个曾开罪于你过,想想有多少面孔你从未见过,但是,你,为了成名,为了荣耀自己,你,断送了他们日也断送了他们一家老小。”语声阴冷残酷,寒人心肺。
“短命阎罗”彭心尘白脸连变数变,脱口大叫道:“住口,姓梅的,老夫的命目下已操在你
手中了,不必讲道,放开老夫吧!”
梅瑶麟冷森一笑道:“姓彭的,武林中各位朋友对梅某恭维的话你还没有完全听明白,否则你会知道曾放过几个懂道理,知情理的人!”
“短命阎罗”彭心尘,冷笑道:“梅瑶麟,那你是在宣布老夫的罪状了?哼,你少费点心吧老夫是个至死不悟之人,你解开老夫的穴道吧。”
梅瑶麟止步停在“短命阎罗”彭心尘身前五尺处,冷酷的道:“在下凭什么要解开你的穴道呢?”
“短命阎罗”阴沉的狠声道:“老夫记得你要取的不只是一臂!”
梅瑶麟阴冷的笑道:“这样取不是更方便吗?”
此言一出,不但出乎“短命阎罗”彭心尘意料之外,更全非众人始料所及,因为,以梅瑶麟稳操胜算的武功,实在没有理由对一个丧失抵抗力的人下手。
梅瑶麟长剑缓缓举了起来,剑眉一扬,阴沉的笑道:“梅某原要你看到的。”话落飞身纵了上来。
一片耀眼的蒙蒙寒芒,卷起一片雪雨,隐约中,传来一片微弱的惨哼,与一声娇怯的惊呼了两声沉重的叹息。
双奇与“瑶台牧女”云凤玲全都忍不了的别过头去,看到这一切变化的。
只有“撑天叟”寒天虹,他冷漠的脸上涌上一抹惊骇之色。心念暗自转动道:“我被困山腹六十年,几乎没有一天不在思忖着,计划着用什么残酷手段的报复世人赐给我的一切,但是却从
未想到这种手段,也许小主说得不假,我寒天虹并不是世间最不幸的人。”
“短命阎罗”彭心尘仅馀的三肢已全被切成了节节段段,鲜血四溅,染遍了他身前白森森的骷髅,腥红中充满阴森之气“短命阎罗”彭心尘人已昏死了过去,但他穴道受制,不能动弹,
是以仍端坐未倒。
梅瑶麟俊脸上的肌肉轻微的搐动着,但是,当他想到了无故横死的叔婶时,立刻又平静了下来,左手一挥,拍醒昏迷了的“短命阎罗”彭心尘,道:“阁下看清楚了吗?”“短命闾罗”抬起涣散的目光,注定梅瑶麟,冷声道:“姓梅的,老夫此生得见你这等残酷
之人,可算没有白活,你还要什么,自己取吧!”
语声虽然微弱,但却坚决无比,此人心肠之狠,的确令人侧目。
梅瑶麟冷酷的道:“你知道梅某要什么?”
声落挥剑斩下了“短命阎罗”一鼻双耳,冷冷的道:“梅某要取的已全取完了,彭心尘,你生存的时间已不多,好好的再想想那些替你建立威望的人吧,也好好想想,有多少人依赖他们而活,你取的并不只是他们的命而已。”
由于失血过多,彭心尘双目涣散无神,他紧盯着身前的梅瑶麟,冷冷的道:“老夫永永不后悔”
“彭心尘,你很硬朗,算得上是条好汉。”话落移步向总坛的方向走去,道:“咱们该动身了。”
梅瑶麟话声才落,突听百丈松岭之上,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道:“那未死之人由谁来处理呢?”
梅瑶麟闻言心头为之一震,但却没有跟着众人抬头,目注前面,冷冷的道:“朋友,就由你来处理吧!”
松岭高达百丈,众人虽然仰脸上望,也看不到什么上时,那声音接道:“一事不烦二主,梅公子何不把他办完。”
梅瑶麟冷声道:“梅某已办完了。”
那声音大笑道:“哈哈梅公子的手段,果然没有虚传,我老要饭的总算是开了一次眼界了。”笑声满含煞气。
梅瑶麟闻言霍然抬起头来,注定发声处冷笑道:“朋友,你该不是见不得人吧?”
那声一音一变,阴沉的道:“你我万松门上相见,我老要饭的远不及狂老儿幸运,能早日相识梅公子,现在,既然为时已晚,也就不急在一时了,是吗?梅公子!”
梅瑶麟一听“狂老儿”三字,已知来人是谁,星目中中寒光如电一闪,阴沉的道:“绝丐,相见之时,梅某劝你先把自己立场决定好!”那声音狂笑道:“哈哈这个梅公子尽管放一万两千个心,我老要饭的这条穷命早就不想要了,再加之生平没做过半点好事,如能先尝尝阳世间酷刑,到阴间去也好做个比较,哈哈”双奇一听来人并不否认自己是“绝丐”心知梅瑶麟没有猜错,心中不由大急,同时脱口叫道:“老前辈请稍留贵步,晚辈有话禀告!”
“绝丐”冷声道:“正如梅公子所说的,你俩最好在到达万松门前,先想好自己的立场。”声如过空疾箭,越去越远终至不闻。
“九环剑”焦急的问道:“瑶麟,你什么时候连他们也得罪了?”语气含有责备之意。
梅瑶麟聪敏过人,由“九环剑”的语气,他听得出他心中的忧虑,然而,他能怎么解释呢?
淡然的笑了笑,说道:“我还没见过绝丐其人。”
“九环剑”脱口道:“但你方才所做的事他却见到了。”
梅瑶麟剑眉微微一皱,漠然笑道:“我正要这些自称侠义、沽名钓誉的人看看。”
“九环剑”霜眉一皱,沉声道:“瑶麟,你太偏激了!你不该忽略了他三人在武林中的地位得罪了他俩,你等于是开罪了整个中原武林同道!”
梅瑶麟星目中冷芒一闪,冷漠的道:“梅瑶麟在中原武林道上,除了敌人之外,没有朋友存在。”
“九环剑”闻言一怔,不满的道:“连我夫妇也不例外?”
缓缓的转过脸来,梅瑶麟诚恳的目光落在双奇身上,平静地道:“老伯伯,你要我再说什么呢?”
看看这落漠寡欢的少年“血凤夫人”潜意识似的体会到了什么?她怜惜的轻叹了一声,说道:“瑶麟,是什么力量迫使你这样做,这次不是偶然的,我看得出!你,并不是一个心残嗜杀之人,你有一颗与常人一样善良的心,告诉我们,什么力量在迫使你不顾一切的这么做?”
梅瑶麟淡漠地摇了摇头,平静的道:“过去的,我不愿意去重提,总有一天,伯母会知道的。”
“九环剑”脱口道:“要等那一天,除非我们现在就离开万松门。”
梅瑶麟星目中寒光一闪,目光中突然凝注在“九环剑”脸上,诚恳的道:“伯伯曾救过梅瑶麟一命,知恩不图报,不能算人,伯伯能相信梅瑶麟出自肺腑的几句话吗?”
“九环剑”心头一动,正容道:“我相信你,你说吧!”
梅瑶麟冷漠的道:“‘绝丐’此来乃是受了‘狂侠’之邀,因此‘狂侠’任天松必然在场,目下万松门已是卧虎藏龙之地,梅瑶麟恳请伯伯率同凤玲就此离去。”
“瑶台牧女”云凤玲闻言大惊,飞身扑到梅瑶麟身侧,探手紧抓着他的手臂,急声娇呼地说道:“我不要走,麟,别赶我,求求你。”语声颤抖,娇态惹人心怜。
“九环剑”霜眉再度扬了扬,沉声道“你没有制胜把握?”
梅瑶麟漠然一笑道:“梅瑶麟自信赔不了本。”
一直没开腔的“撑天叟”寒天虹此时也突然接口道:“天虹也亏不了本。”
“九环剑”脸色一变,突然大笑道:“哈哈如此说来,可能亏本的是我夫妇两人了?”
梅瑶麟俊脸一变,道:“伯伯怀疑梅瑶麟语出不诚?”
“九还剑”正容道:“瑶麟,你觉得我夫妇对你之心如何?”、
梅瑶麟沉声道:“梅瑶麟不擅辞令,在中原武林道上,梅瑶麟从未称呼过任何一人为前辈,只有两位例外。”
“九环剑”大笑道:“哈哈如此说来,你是真把我俩当成尊长看待了。”
梅瑶麟点头道:“是的!”
“九环剑”紧接着问道:“那么我俩的话你可听信?”
“血凤夫人”心喜这位小女儿,不愿“九环剑”与梅瑶麟闹翻了,至于生死,她倒未考虑到闻言脱口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枪?”
梅瑶麟淡然的笑道:“只要伯伯不阻挡梅瑶麟登万松门!”
“九环剑”扫了“血凤夫人”一眼,大笑道:“一言为定,我夫妇两人要你把我们亏的本一并捞回来。”
梅瑶麟闻言一怔“血凤夫人”接口道:“这还像句人话,瑶麟,咱们走吧。”
梅瑶麟犹疑不安的道:“伯伯”
“九环剑”脸色一沉,道:“瑶麟,你怎么突然又怕起事来了。”
“瑶台牧女”云凤玲生怕梅瑶麟逼她离去,闻言也娇声道:“麟,大家同心协力,生死一处还考虑什么吗?”
“血凤夫人”也道:“玲儿说得对,瑶麟,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了。”
梅瑶麟歉然的一笑道:“为了我梅瑶麟”
“九环剑”未等他把话说完,已抢口道:“梅瑶麟,你就以为我夫妇准会连累了你吗?”
“九环剑”此言一出,梅瑶麟也无法出言劝阻二人了,当下歉然的摇头苦笑道:“我们先走吧!”
话落转身起步“瑶台牧女”云凤玲仍然紧伴在他身侧,走在最后是双奇夫妇。
走过第三关的白石狭道,前面又是一处拐弯“撑天叟”寒天虹沉声道:“一转过此角,就是总坛地界了。”
梅瑶麟漠然一笑,急步转了过来,突然,他身侧的云凤玲惊叫了一声,道:“啊!你看!”
梅瑶麟闻言向前望去,也不由为之一怔。
前面呈现一道渐次高升的石道,砌成一阶阶高有尺许的石阶,两边松岭,形势也突然高拔险峻起来,此时,每阶石阶上对立着两个手持松柄长矛的健壮魁梧的汉子,躬身而立,依次上升,整齐庄严而隐透着煞气。
为数不下五百人,令人触目动容,是以“瑶台牧女”云凤玲初见之下,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在石阶之下,并肩站着岳鸣松、岳凤松兄弟两人,两人左右两侧,雁翅展开,分立着五个灰衣老者,个个眼透精光,脸色肃然。
这时,宇内双奇与“撑天叟”寒天虹也相继跟了上来。
梅瑶麟冷漠的笑了笑,道:“此处是由贤昆你把守吗?”
岳鸣松回到万松门后,心中越想越不服气,闻言冷然一笑,方待开口应是,突被岳凤松抢先开口道:“梅瑶麟,你在短短时间之内,连破万松门三关,兵临万松门阶下,确实堪称武林高人,家父本待亲自来迎,怎奈此时有贵客来访,不克分身,因此,派我兄弟两人前来迎接,公子请!”话落阴沉的笑,闪身让过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