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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声才起,西面乱石嶙峋的山坡上,突然走出两个中等身材、白发虬髯、服装怪异的老人,左边一个陷目巨口,面呈焦黑之色,虽然年事已高,但却威风凛凛,右侧一人,脸色红润,相貌清奇。
在两人身后跟着“大漠双龙”这时“漠野金龙”周应龙正扶着“凌云玉龙”文天风,行动十分缓慢,显然“凌云玉龙”文天风的伤势仍很沉重。
两个怪老人在“瑶台牧女”带来中原的三个老婆婆身侧停身。
黑脸怪老人神色凝重的道:“穴道虽已解开,伤势却未见起色,此人功力之高委实出人意料之外,今日之局,我等就是胜得了他,只怕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就在两人对话之际,突听有人高声道:“来了。”
两个怪老人才始抬头,只见场中不知何时已飘落一个俊美出尘的白衣少年,少年右手抓着“瑶台牧女”神色镇定安闲,如入无人之境。
黑脸老者心中暗自慎忖道:“单凭这份胆识,就非一般武林人可比,此人确是天生奇才,只可惜他用心太躁,在羽毛未丰之际,就想独自担此大任。”
此时,少年对面三个老道士中间一人沉声道:“梅瑶麟,江湖传言你信誉卓绝,从不失信于人,今日看来,确实不假,此刻恰是三更天。”
梅瑶麟上下略一打量三人,心头不由暗自一沉,思忖道:
“昆仑三仙也来了,想不到他们竟然也听命那万象公子的指挥了,今夜之战,只怕真个要凶多吉少了。”
心里如是想,口中却淡淡地道:“梅某与三位道长毫无瓜葛,想必三位也是受了万象公子的指示要把梅某留在此地了!”
昆仑三仙脸色同时一变,梅瑶麟的话实说得太重了一点,因为三人此来目的,并非受了“万象公子”指示,而是为了武当山四个老道士的事而来的,其本意也无非是想化解两家的仇怨而已。
三仙脸色一变后,中间的清平道人冷喝道:“梅瑶麟,你能替自己的话负责吗?”
梅瑶麟淡然一笑道:“我既敢说出,当然能担当。”
右侧出尘道人冷哼道:“那么你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吗?”
梅瑶麟冷冷地扫了三个老道士一眼道:“三位既有出世之想,就不该参与江湖纷争,俗语说得好,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梅瑶麟也并非嗜杀如命之徒。”语气甚是诚恳,是他出道江湖以来,第-次说如此慎重的话。
左侧离恨道人沉声道:“再说清楚一点。”
梅瑶麟俊脸突然一变,冷冷的长笑一声道:“哈哈三位既以世外人自居,又是出家向道之人,难道会连梅某人这么几句浅显的话都听不出来吗?哈哈梅瑶麟今天对三位已吐露了在下不愿说的话,三位如果还认为不够,何妨问问请三位来此的人?”言辞激动无比,似乎他已到无法控制其内心愤恨
的地步了。
“瑶台牧女”轻轻拉了拉他的手,关怀的低声柔语道:
“麟,平静些,你已经受伤了,今夜我们需要用智慧脱出重围。”关怀中充满了痛惜之意,令人心动。
梅瑶麟感激地望了她一眼,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并不真的孤独,也并非世间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但是,他却没有答应,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陷身在重围之中了,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我存则敌亡,敌存则我亡,并无他途可走,也没有软弱低头的必要。
清平道人脸色一整,道:“或许你真有理由那么做,但人世间的事,原本就如空梦一场,事过境迁,何苦斤斤计较,假使梅公子肯卖给我三人这个面子的话,贫道等倒想请梅公子放人一条生路。”
此言出自昆仑三仙之口,确实令人吃惊。
因为谁都知道,无论什么事一向都是江湖中人求他们,从来没有他们求人的事,在群雄想,今夜之局,只怕要就此化解开了。
但是出人意料之外的,梅瑶麟闻言俊脸一变,突然长笑一声道:“人生既然如此,三位就不该再踏入这梦幻之境,更不该自降身份,求告于一个后生晚辈,哈哈”笑声中似有无限讽刺之意。
昆仑三仙面色登时大变,当着这么多人,以他们的身份确实有些下不了台。
出尘道人忍不住冷嘿一声道:“嘿,梅瑶麟,你知道们为什么对你说这些话吗?”
梅瑶麟幼年乃是富家子弟,又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子,自小娇生惯养,乃属必然之事,再者他个性亦属刚烈之人,先天后天,俱都曾稍微改过他的性格,使他遇事便有宁折不弯的作用,当下冷然大笑:“当然不是怕了在下,不过在下也想实言相告各位,别在梅瑶麟面前卖辈份,夸名望,梅某不吃这一套,在下要杀之人,决无平白放过之理,三位有什么了不起的手段,尽管拿出来好了。”
“瑶台牧女”把娇躯向梅瑶麟肩上靠了靠,她不想再说什么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找到的是一个真正有骨气的人。
黑脸老者扫了身侧同伴一眼,低声喟然道:“刚易折,柔易弯,此人虽是天纵奇才,只可惜今夜就要夭折于此了。”
清奇老者点头道:“老夫也觉得可惜,如果唉”
凌云玉龙一听两个师父竟然不记恨梅瑶麟骂他们之言,反而对他惋惜起来,不由心中暗恨不已,插口道:“此人狂妄无比,连两位师傅都不放在眼里,这种人留于世上,必成祸害,弟子倒希望他早死一日。”声音相当在似乎想叫大家都听到。
两个老者脸上怒色同现。
黑脸老者冷声叱道:“此地哪有你多嘴的余地,哼,年轻人不知轻重,你师兄弟二人,如有此人一半勇气,也不枉为师的一番苦心了。”
凌云玉龙俊脸一红,心中虽然连师傅都恨上了,但却不敢多言,只得唯唯退了下来。
恰在此时,众人身后乱石中走出了一个肩抗药锄,身着麻衣,面色苍白,双目阴森森的老者。
这时,昆仑三仙已到达忍耐不住的地步了,只听得出尘道人冷然狂笑一声,说道:“好好,贫道总算不虚此行,得会此等旷世奇才,梅瑶麟,老夫有那资格与你赌上一赌吗?”言辞甚是阴森。
梅瑶麟冷然一笑道:“赌场原无资格之分,尊驾要赌什么,尽管说好了。”
出尘道人目中寒光一闪,道:“赌武当四子的解毒之药,你以为如何?”
梅瑶麟大笑道:“假使在下胜了呢?”
出尘道人冷笑道:“要赌贫道身上什么东西,你尽管出口,贫道绝无第二句话。”
梅瑶麟星目中突然透出阴森无比的寒芒,沉声道:“尊驾胜了,梅某不但拿不出解药,还要把项上首级相送,但是,梅某年轻力壮,不能以少欺老,所以假使梅某胜了,不取尊驾身带任何东西,只要尊驾项上人头也就够了。”言辞平静,但却有斩钉截铁的力量。
昆仑三仙面色同时大变。
“好狂妄的小辈,咱们一言为定。”
梅瑶麟轻轻松开“瑶台牧女”的玉手,扭头平淡的道:“你觉得我这么做太没道理是吗?”
“瑶台牧女”信任的点头:“我知道一定有道理,虽然我现在还不知事情真象,但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哪怕是在九泉之下。”
梅瑶麟俊脸一变,木然地笑道:“妹妹,假使我现在说我爱你,你会听我的话吗?”
“瑶台牧女”聪慧绝伦,由梅瑶麟简短而有力的言辞中,她已体会出一件可怕的事情可能马上就要发生了。
她痴痴地望着梅瑶麟道:“只要不与你分开,什么我都听你的。”
梅瑶麟爱怜的摇摇头,道:“那我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假使可能的话,我只希望你在做任何一件重大的决定之前,好生平静的想一想。”话落转脸从容的向出尘道人走去。
似乎是一种心理自然的趋势,四周罗列的群雄开始向四周散开了,又围了上来。各人找好各人适当的位置,不是为了打斗,而是想看看江湖上谈之色变的神秘四人,究竟有何惊天动地的武功。
出尘道人走上几步,冷笑道:“遗言交待完了吗?”
梅瑶麟笑道:“尊驾目前尚未与在下较量,鹿死谁手尚属未定之天,梅某倒认为你我都应该交待几句才是。”
出尘道人厉笑道:“贫道自知不用。”话落从背上撤下一柄寒光闪闪的古剑。
四周人们的心房开始激烈的跳动了,虽然他们都知道用不着自己出手,但却想知道自己心中猜测的胜利者对不对。
梅瑶麟右手缓缓反握于剑柄之上,阴沉沉的道:“那就是说尊驾有必胜的信心了?”
声落右腕突然一翻,但见袭人肌肤的寒光闪处,他手中已多了一柄斑斓长剑,剑尖斜指左上方,寒气*人。
出尘道人一见那柄剑,心头不由微微一震,凝神提气,沉声道:“进招吧。”
梅瑶麟冷森森的道:“你会后悔的。”
梅瑶麟星目中蓦地杀机一闪,清叱一声道:“现在你就知道了。”
声落,上斜的剑尖猛然一闪,一道长虹直贯出尘道人的前胸,乍看起来,犹如“长虹贯日”般。
出尘道人一见梅瑶麟剑势身法,心头不由一震,手中长剑本能的推出一招“千山飞雪”此招也是快捷绝伦。
招出但见剑花点点,恰似高空飘降下来的雪片,飘忽弥漫,无隙可躲,昆仑三仙确非浪得虚名之辈。
哪知出尘道人的招式才出,梅瑶麟匹练似虹突然在此一刹那之间爆裂,好像一篷括天盖地的巨网,网没了漫天的剑花。
昆仑三仙见状不由同时大惊。
出尘道人是当事之人,心中虽然惊骇,却不能不马上应变,只听他大喝一声:“哼,来得好。”
身子在喝声中猛然暴退八尺,右手却在退避之际,连攻出八招之多,左拦右阻,横冲直闯,状至匆忙,在无形之中已把先机失去。
梅瑶麟第二招仍未能伤到出尘道人,心中也确有些惊异,这可说是他出道以来仅遇的敌手。当下不再犹疑了,龙剑一震,连环攻了出来,一招快似一招,使出尘道人始终没有扭转局势的机会。
眨眼之间,两人已走了四十几招,出尘道人虽然功力不凡,但此时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清平道人与离恨道人,两人四道精目中,此时全都射出不安的光芒,额角上也开始浮现汗珠了。
但是,当着这许多武林人物,他们却厚不起脸皮来同时出手。
突然,一个和气中透着诡诈的声音道:“小哥儿,你身上带着严重的内伤是不?”
“凌云玉龙”文天风闻言一怔,只见身后三尺左右处,正站着一个麻衣老者,不由剑眉一皱道:“尊驾是谁?”
黑脸老者一回头,心中不由一喜,忙道:“风儿不得无理,此人是江湖医名久著的‘麻衣药仙’,还不快快见过。”
话落一顿,拱手道:“葛兄一向可好?”
“凌云玉龙”连忙恭身施礼,道:“晚辈见过老前辈。”
麻衣药仙葛长虹心中暗自冷笑一声,脸上却毫无异样,忙道:“小哥儿免礼,我与令师虽然都谈不上交往深厚,但却慕名已久,假使两位兄台看得起葛某人的话,老夫倒想尽一点点棉力。”
清奇老者笑道:“只是我兄弟从未帮过葛兄一点忙,如此劳累葛兄,于心难安。”
“麻衣药仙”葛长虹笑道:“今后求两位的事还多,何必过谦。”
话落拉起凌云玉龙文天风的手,道:“走吧,我们到那边去。”迳自拉着凌云玉龙向乱石中走去。
此时,斗场中形势更加紧张,对出尘道人来说则是更加恶劣了,他的招式已有些凌乱,显然已成苦撑状态了。
武当四子中的三人,个个面现恐怖不安之色。
当然,他们不是真个为了关心出尘道人的生死问题,而是出尘道人一死,则他们本身所中的毒便无人能解了。
清平道人、离恨道人此时已不能自主的举步向场中走去,右手也不由自主的扑在剑柄上。
就在这时,突听梅瑶麟冷叱一声:“倒下。”
声落身子突然凌空而起,此际,恰是出尘道人一招“雪瑞万片”使完,尚未换招的一刹那。
出尘道人闻声抬头,不由为之大惊失色,此时欲挥剑出招已经不可能了,心念电转,突然仰天向后倒去,身子一着地,手中长剑盘空向空中架来。
就在这时,突听两声暴叱道:“梅瑶麟不可伤他。”
随着话声,两道寒森森的剑芒已从左右两边射了过来,速度之快,只不过是出尘道人倒地的一刹那而已。
梅瑶麟闻声一惊,剑尖一偏,方想左右拦击,就在这时,突然他闷哼了一声,身子突然凌空从空中掉了下来。
这时,清平道人与离恨道人的剑尖已距他左右胁不满半寸之处了,只要他们把手向前一送,则
蓦地,清平道人与高恨道人双双大喝一声,硬生生的把剑撤了回去,两人交换了个方位,落于地上。
这时梅瑶麟也落到地上,他连打了几个跌,几乎扑倒。
“瑶台牧女”见状芳心一震,飞身扑到他身侧,扶住他道:
“麟,你怎么了?”话声充满了焦急与不安。
梅瑶麟抬起苍白的俊脸,向身后望了一眼,但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就在此时,地上的出尘道人突然一跃而起,长剑急化“长虹贯日’,刺向梅瑶麟。
清平道人脸上一变,沉声喝道:“二弟,住手。”
出尘道人闻言急忙停住,望着清平道人出神。
“瑶台牧女”气道:“上啊,最好是你们三人齐上,假什么慈悲呢?方才你们不是三人联手了吗?”
梅瑶麟轻手在她的衣服拉了一把,淡淡笑道:“妹,不要与他们计较了,假使论英雄,讲信义的话,他们还算得上是英雄好汉。”
话落一顿,沉声道:“三位请吧。”
地灵道人闻言大急,脱口道:“谁胜了?”
清平道人深深的凝视了梅瑶麟一眼,道:“他胜了。”
梅瑶麟冷漠的一笑道:“原本就是如此。”
“原先不是,因你有足以自卫的武功。”
出尘道人一惊,脱口道:“什么?你俩伤了他了?”言下大有惋惜之意。
离恨道人道:“我们如能一招伤了他,你也不至于落败了,梅瑶麟,假使你今日不死,我们昆仑三仙自会去找你的,因为你是唯一堪称具有英雄肝胆、侠义心肠的人。”话落朝其他两人一使眼色,离君山而去。
就在这时,武当四子中的三人已纵身围了上来。
梅瑶麟冷冷的扫了三人一眼,阴森森的道:“现在是三位逞威风的时候了。”
地灵子扫了四周一眼,冷声道:“贫道等原非乘人之危之辈,无奈今夜时辰已到,不能不取解药,如果梅施主自知功力不敌,希望你识时务把解药拿出来,武当之仇,我们以后可以再找机会。”
言下故示大方,此人居心之阴险的确非人能及。
梅瑶麟吃力的向前迈上一步,提气长笑一声道:“哈哈假使三位记忆力不差的话,当还不至于忘记在下当日在武当山上所说的话。”
四子对梅瑶麟心中仍存有畏惧之意,虽然明知道他此时已受了很重的暗伤,却仍没有必胜的把握。
玄灵子冷冷一笑道:“梅瑶麟,别忘了那时的你与现在的你大不相同。”
梅瑶麟大笑一声道:“无论在哪一种情形之下,在下相信如果要对付三位还不至于发生问题的,三位如果为了性命,想出手一试,现在正是机会。”
这一来,三人可又被弄得下不了台了,地灵子翻腕拔出背上宝剑,冷喝道:“姓梅的,你确狂妄得可恨。”
其他两人一见二哥拔出了长剑,也跟着相继拔剑在手,三人六道目光紧盯在梅瑶麟脸上,神色之间,仍似有着无比的不安。
“瑶台牧女”霍然从袖中撤出长鞭,冷声娇叱道:“哪个敢动手,就先吃你家姑娘一鞭。”杏眼圆睁,煞气凛然。
两位老者与归凤国前来的人,见状个个心中自是惊奇不已,他们知道“瑶台牧女”是被梅瑶麟掳去的,但是,此刻她为会什么反而会向着他呢?
梅瑶麟望了“瑶台牧女”一眼,笑道:“妹妹先退下,我曾说过,接获青萍的人,我一定要他死在我手中。”
“瑶台牧女”急道:“但是”
梅瑶麟大笑道:“哈哈梅瑶麟只要能站着,就不会向任何人低头,马上就有你出力护我的机会了,退下去。”
“瑶台牧女”凄然一笑,道:“我会永远跟在你在一起的,不管地下或是人间。”
声落,只见地灵子已缓缓举剑指向梅瑶麟胸口。
其他两人也各把长剑提了起来,方向是梅瑶麟左右双胁。
方才平静的气氛,至此突然又紧张了起来。
梅瑶麟脸上浮出一丝阴森的煞气,龙剑斜指右下方,也许他背上中的那枚怪暗器太过于歹毒,因此他此时提剑的右手都有些颤抖了。
这时,招化“龙现青云”由中间分向左右,直取玄灵子与灵灵子,速度虽然不快,但方位变化却却异奥异常。
也许是心理上原本就存了畏怯之意,所以梅瑶麟剑势一出,首先闪避的就是地灵子,因为最先指着他。
地灵子退出三尺之外,才发现那剑招不是对他发的,老脸不由为之一红,冷喝声中,一招“灵蛇出洞”急如闪电般的反卷上来。
此时玄灵子与灵灵子相继出招,只听“叮当”一阵轻响,两人的长剑已分别与梅瑶麟的龙剑接触了,一阵火花闪避,梅瑶麟竟然退了两步,剑尖无力的向下一沉,额角上也跟着浮现了涔涔冷汗。
恰在此时,地灵子一招“灵蛇出洞”也已攻到。
梅瑶麟无力的举剑向上一迎,只听“当”的一声,他长剑几乎脱手,人也再度退了三步。
由此一试,武当三个老道登时信心大增。
灵灵子冷然狂笑道:“哈哈梅瑶麟,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嘛,哈哈”笑声狂妄得意之极,也许由于过度的兴奋,使他忘了三人方才假慈悲的面孔了。
梅瑶麟星目中泛起千重杀机,阴森的一笑道:“三位别忘了,梅瑶麟还没有死,你们得意得太早了。”
玄灵子冷笑一声道:“大概不会超过十招了。”话落长剑一顺,当先攻出一招“剑气冲霄”由下斜上,点刺梅瑶麟咽喉,快捷绝伦。
在同时,地灵子,灵灵子也一左一右,各攻出一招“飞瀑怒潮”方位则是梅瑶麟的左右两胁,出手更是阴毒无比。
“海天一乞”精目中不由浮出冲天怒火,切齿自语道:“好个无耻老杂毛。”声落人也不自主的向前走上了两步。
突然,他身后一个老乞丐沉声道:“帮主,须知丐帮还无法脱出人手而独立。”
这时,斗场中已发生了变化,三人同出的一招,梅瑶麟确实没有躲过,他左右两胁已分别挨了一剑,但却仍然不肯服输。
“瑶台牧女”颤抖的望着打斗中的梅瑶麟,芳心暗忖道:
“麟,也许我们人不能在人世间结为夫妻了,但是,不会再有任何力量能把我们从另一个世界里拆开的。”
不知是过度的悲伤,还是她神志已有些昏迷了,她那小小的樱唇上竟然浮现出一丝令人费解的笑意。
地灵子阴声冷笑道:“梅瑶麟,我们才走了五招啊。”
梅瑶麟没有笑话,龙剑仍自左右拦架着,他心中却在暗暗祈祷道:“愿上天助我,使我能展出这一招,那管只是一半也好。”随着那奇异的心念,他开始提聚全身残余的功力。
此时,三子正自攻得得意之际,哪会留意到这些,更不可能想到那将死之人会不是他梅瑶麟了。
灵灵子得意地阴笑道:“梅瑶麟,第六招你已支持过去了。”
就在他话声才落之际,突听梅瑶麟大喝一声道:“纳命来吧。”
随着一声猛喝,他软弱的身子好像突然又硬朗了起来,颤抖不定的剑身也突然暴射出万道寒芒,盘天盖地,罩向三人。
不知是过度的吃惊,还是心中突然产生了寒电,三个老道士竟然手忙脚乱起来,不知要如何应付了。
一声沉重的叹息,从遥远的地方方才传出,便被三声惨号淹没了,除了一个人——个外表毫不起眼的书生听见以外,谁也没有听到那声叹息。
武当三个老道士,在周围群雄的惊呼中,飞跌出三丈以外,方向虽然不同,死法却完全一样。每人胸口都被刺穿了,鲜血正自如注而出。
梅瑶麟此时已落在地上,不,应该说他是跌在地上了,他本已苍白的俊脸,此时更苍白了,鲜红的血从他嘴角上不停的溢出来。
“瑶台牧女”飞身扑到,玉膝跪地,把梅瑶麟抱入怀中,应手急揉着他的胸口,流泪泣声道:“麟,瑶麟,只有坚强才是英雄,普天之下,只有你能占有我整个的心。”
这时,群雄惊异的望着地上的梅瑶麟,这一切,确实完全出乎他们意料之中,有些人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有没有毛病。
不过,却有一个人例外。
此人远远的立身群雄之外,书生打扮,自配一柄青钢剑,眉目清秀,年约二十七八,只听他喃喃自语道:“我早就知道那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会走上这条路的,不过,嘿嘿,阁下只怕也难逃今夜杀身之祸了。”
梅瑶麟凝神注视着她良久,缓缓伸出那双颤抖的左臂,替她掠掠颧前的乱发,黯然一笑道:“任何的事情,很少有能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今夜是第一桩,但这第一桩却便是丧失了性命。”
“瑶台牧女”流泪摇头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离,对吗?瑶麟。”她的嘴角上仍挂着那丝令人迷茫的笑意,在这种愁云惨雾的情况倍觉凄凉。
“瑶台牧女”凄楚的粉脸突然变得一紧,吃惊似的道:“你,你从来没有珍视过我的感情?”
梅瑶麟笑道:“我珍视它只怕并不下于你自己,但是,到现在为止,你还不知我为什么会这突然出现武林,而且,要做那件任何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事是吗?你不知道,我相信天下没有几个知道的人,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要死的原因。”
“瑶台牧女”由梅瑶麟那沉重的语气中,似乎体会到了些什么,她眨动了一下那双明亮的阵子,道:“我现在可以知道了吗?”
梅瑶麟淡然笑道:“你知道我生平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别*我,别*我此刻说出那个字来。”
“瑶台牧女”温驯地点点头,玉臂抱着他默默不语。
他们俩侃侃而谈,状似置于无人之境,周围群雄却个个呆头愣脑的,还没有定神转过念来。
一阵冷风吹过,坡地茅草的白穗倒向一边,沙沙之声,更增加了夜的凄凉,沉寂。
蓦地,群雄中有人大喝道:“姓梅的,武林中一向传着你的魔鬼形迹,令人闻名胆寒,我‘飞天豹子’刁横不才,今夜想接你几招试试。”
声落,人群中突然飞出一个中等身材,满脸麻子的汉子,神色蛮横,就似天下唯他独尊一般呢。
此人话声一落,群雄中登时又跃出了十几个人,个个争先恐后,撤刀扬剑,好似生怕别人占了先似的。
梅瑶麟寞然的看了周围那些刀剑一眼,冷森不屑的道:“杀了我梅瑶麟,一夜之间,诸位就可以名扬四海了,这确是诸位一个扬名立万儿的好机会。”
群雄被他说出心意,不由个个脸生红霞。但是心中虽然惭愧,却抵不住那名扬四海的诱惑,一柄柄刀剑,稍微一缓后,再度慢慢伸了过来。
就在此时,山坡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道:“别伤那女的,她是归凤国郡主。”
“瑶台牧女”闻声知人,粉脸登时一变,右手鞭一场,冷声娇叱道:“你们如想杀梅瑶麟,就得先从我下手,你们别想得逞。”
梅瑶麟一笑道:“他倒很钟情于你呢。”
“瑶台牧女”娇声道:“但我心中却只有你。”
群雄一怔“飞天豹子”突然大喝道:“姑娘如果真有殉情之心,何不自绝于此,也省得今后无端引起贵国与中原武林道上各位朋友之间的误会。”
“瑶台牧女”心头一动,梅瑶麟急道:“别听他的。”
“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话落,缓缓扬起了左手,准备自碎天灵。
蓦地,远处传来一声震耳的大笑道:“天地之间,真可说是什么恶人都有,居然还有人劝人自杀的,哈哈少见,少见。”
声音语调如同一般人在说话,但那雄浑的音色,却震得人耳膜生痛。
十几个人闻声霍然扭头,目光到处,只见二十丈外的一块大石上,此时正岸然站着一个身着白袍,白髯过腹的老人,月光之下,只见他圆脸含笑,细目生光,形如苍松,貌似古月,令人肃然生敬。
不知名的书生一见此人,他那从来没表情的脸上竟也突然一紧,心中暗忖道:“九环剑,九环剑,这老家伙居然还活在人间。”
“飞天豹子”刁横不认得此人,听他把自己骂成恶人,不由冷喝一声道:“哼,他妈的你是什么东西,敢骂你家大爷。”
老人一笑道:“仅只这一句话,君山便成了你的葬身之地。”声音虽然不带火气,但却森严无比,令人心生寒。
群雄中有人抢口道:“阁下莫非已听到我们的话了?”
白袍老者缓步从石上走下来,淡然的道:“没听到我也不会下来放他们了”
“放他们?”群雄中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
白袍老者阴冷的道:“怎么,各位吃惊了吗?”
群雄几乎是同一时间内问道:“阁下报个万儿怎样?”
白袍老者精目中精光突然一闪,冷森森的道:“不用报了,你们那个要想知道老夫的名号,就只管拿着家伙往老夫身上扎就是,还怕不知道吗?”
“飞天豹子”上下打量白袍老人许久,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当下胆子不由一壮,手中七节鞭一挥,招化“银龙行空”盘头向白袍老者扫去。
只听“飞天豹子”大叫一声“啊九环”剑字尚未出口,一道血柱已由他项上冲天而起,一个尸体缓缓倒了下去。
群雄个个脸上变色,望着安然执着长剑的老者出神,假使要不是他自己先说过要知道他名号的人出手,只怕他们都不会相信“飞天豹子”是他杀的呢。
白袍老者冷森森的扫了四周一眼,道:“哪位还想知道老夫是谁?”
“海天一乞”突然眼珠一转,大笑道:“九环剑,九环剑,丐帮的人,快退。”声落当先率领丐帮的人离去。
接着“瑶台牧女”带来的人也跟着离去了。
那“凌云玉龙”文天风虽然不愿意走,但后来听到师傅说要约见梅瑶麟,心中突然又高兴了起来,欣然同往。
“海天一乞”先声夺人,群雄闻声,心中早已有些害怕了,此时见他们一走,谁也不敢停留相继离坪而去,这时,坪上就只剩下清秀书生与梅瑶麟、“瑶台牧女”及白袍老人了。
白袍老人心头一动,暗忖道:“老夫没猜错,果然是你。”
书生笑道:“小生只是为了想说一句话,所以才冒死留在这里。”
白袍老者冷笑一声道;“不知什么话,值得你连生命也不顾了?”
书生缓步走上来,沉声道:“小生天生禀赋不够,难练上乘武功,但却生性好动,喜欢凑热闹,所以,武林中无论什么大场面,几乎全都有小生在场,但是走遍天下,却未见过一个真正的英雄人物,而今”
白袍老者接道:“今天你见到了是吗?”
书生眸子深处,掠过一丝阴毒光芒,笑道:“是的,今天小生见到了,这位兄台从容不迫视死如归,放眼当今武林,小生还是第一次看到。”神色之间,甚是郑重,似非虚言。
梅瑶麟冷冷的扫了书生一眼,道:“在下并不认识尊驾,这些赞美之言,尊驾不觉得太轻易相赠了吗?”
书生长笑一声道:“哈哈你我都是武林中人,相何必曾相识,是吗?”
白袍老者突然意味深长的大笑道:“哈哈唯有英雄才能识英雄,你要告诉老夫的难道就是这么几句话吗?”一双精眸霍然凝视在书生脸上。
书生毫无惧色的坦然一笑道:“还不止此,前辈九环剑乃属今日江湖二奇之一,但是前辈空有一身武功,却无传人,百年之后身归黄泉,岂不埋没了武林一种绝技。”
老者冷笑一声道:“莫非你要老夫传你?”
书生道:“小生早已说过,天生禀赋不够,乃是想请前辈传功于此人。”
白袍老者心念电转,忖道:“大奸大恶之人,其言辞行动果然与常人不哼,你以为老夫不认识你是谁吗?”
转念间,冷冷的道:“伸过手来我看看。”
书生坦然一笑,伸出右掌来,左掌却暗中把功力凝于掌心,以备万一。
白袍老者抓起他的门脉,突觉那气血流动,时停时续,似乎随时都可截住,心中不由暗惊,右掌凝聚的功力缓缓散掉,心中暗忖道:“此人功力果然已达不可思议之境了。”
忖罢缓缓松开左手,道:“哈哈你白费心机了。”
书生闻言心头一惊,以为行藏已看破,暗中把功力凝于双掌,道:“小生费过什么心机呢?”
白袍老人阴森森的一笑道:“老夫生平不传门人,你这话不是白费心机是什么?”语气坚决无比。
书生暗中把功力散掉,故意装做惋惜似的道:“小生以为前辈敢好多考虑一下。”
白袍老人脸上突然杀机一闪道:“凭你也想改变老夫的志向吗?”
心念转动只不过是瞬间的事,当下忙陪笑道:“不敢,小生只是一个建议而已,前辈既有自己的高见,小生岂敢相强,不过,此人伤得甚重,前辈可否医治一下?”
“瑶台牧女”粉脸上透出感激之色,梅瑶麟却冷冷的笑道:“阁下居心,的确令人难测。”
白袍老人此时却神色一缓,探手入怀,掏出一粒龙眼大小的药丸抛给“瑶台牧女”道:“好吧,小子,算你运气,老夫不愿未死之前,中原有人如此张狂,你最好从此消声匿迹,否则,嘿嘿。”
书生心头一动,心中暗喜道:“想不到我又多了一个帮手。”
忖罢忙道:“小生多谢前辈教人之德,告辞了。”话落一纵,消失于夜幕中了。
梅瑶麟冷冷的对“瑶台牧女”道:“还给他。”
“瑶台牧女”黛眉一皱,不安的叫道:“瑶麟,你”白袍老人冷笑道:“老夫要救之人,无人敢拒绝,小子,你要是自己无力服,那就拿来让老夫替你装进去好了。”言语霸道无比。
梅瑶麟剑眉猛然一竖,伸手拿过药丸,剥去封胆,也不管它是什么味道,塞进口中吞下,说道:“梅瑶麟希望有那么一天,也让你服下梅某的一颗。”
白袍老者心头一震,忖道:“果然倔强得可以。”
转念,道:“哈哈小子,只怕你永远没有那一天了。”
声落,提身向左一跳,寻着“漠海双龙”消失的方向追去。但见白影一闪,已消失于夜幕中了。
“瑶台牧女”温柔的轻声道:“瑶麟,快运功试试。”
梅瑶麟叹息一声,没有再多话,闭目调息起来。
“瑶台牧女”仍然那么温柔地抱着他,由那声叹息中,她体会得出,这外表淡漠的人儿又多了一重心事。
斗转星移,月落日浮,大自然似乎永远也不会忘了它们接时运转的任务,夜,已消失了。
梅瑶麟缓缓睁开了星目,他俊脸又恢复了先前的红润“瑶台牧女”关心的道:“你觉得好点了吗?”
梅瑶麟这才发觉自己仍在她怀抱之中,玉脸不由一红,脱口道:“全好了,你一夜没睡?”
“我睡不着,啊,对了,你看,你背上钉着的是枚什么东西?”话落伸出玉手,只见她手心上托着一枚细如人发,但却是中空的三分长的小针。
梅瑶麟俊脸上神色一变,冷笑道:“你总算没整死我。”
“谁?瑶麟,你说谁?”
梅瑶麟拉着“瑶台牧女”的小手,一跃而起,道:“万象公子,一直杂在人群之中,方才那枚针就是他的独门暗器,名叫断魂刺,针心中空蕴毒,见血毒散,谁也不知道他用的是毒器。”
“瑶台牧女”粉脸上惊色一现道:“幸亏那九环剑药能怯毒,也幸亏那位不知名的公子相助哩。”
梅瑶麟俊脸上寒气一闪:“妹,别忘了,那最出力助你之人,他很可能就是蓄意要杀你的人。”
“瑶台牧女”不以为然的道:“你总是那么不相信人。”
梅瑶麟看了地上尸首一眼,突然在“瑶台牧女”粉颊上亲了一口,道:“将来你会明白了。”话落拉起她的小手,急奔而去。
空中只留下一声令人荡气回肠的娇羞细语道:“你坏死了。”
青山在朝辉中映露,轻雾在山风中飘荡,清晨的景色虽然迷人,但除了那些忙碌早起农夫之外,有几个人能品尝到呢?
梅瑶麟望望身侧的“瑶台牧女”低声道:“你敢去摩天岭吗?”
“瑶台牧女”甜蜜的笑道:“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哪里也敢去。”
“瑶台牧女”话声才落,突听坡顶上一声沉喝道:“梅少侠可否上来一谈?”
梅瑶麟抬头见那说话之人,竟是“漠野金龙”周应龙,不由一怔,道:“尊驾有何指教?”
“漠野金龙”神色凝重的道:“家师与师弟并不在此,小弟是奉令在此等候梅兄的。”
“瑶台牧女”黛眉一皱,道:“等他做什么?”
“漠野金龙”道:“两位恩师说有要事与梅瑶麟与郡主相商。”
“瑶台牧女”怀疑的道:“此话当真?”
梅瑶麟淡然道:“他们在那里,我们去吧。”
“瑶台牧女”急道:“瑶麟,才出虎穴,难道”
梅瑶麟笑道:“那里并非龙潭,走吧。”
“漠野金龙’道:“家师他们在云海崖上。”
梅瑶麟心中一动,暗忖道:“好个天险所在。”
转念间笑道:“想是事体重大,怕人知道,那里断崖高峰,易守难攻,确实是个好地方。”
“瀵野金龙”功力与梅瑶麟相差了很多,但是,由他带路,梅瑶麟却又不能先走,等他们登上峰顶,已是旭日登山了。
此峰高不超过两百丈,自然难达云表,但这“云海峰”之名,却是无中生有,原来,近水地带多雾,雾气弥漫地面,在高处看来则似云海一片,是以此峰有云海峰之名。
三人才上峰顶,只见“漠海双杰”已起身迎了上来,黑脸老者抱拳为礼道:“老夫称‘旋风掌’余常胜,这是老夫拜兄‘凌风雕”岳子华,我二人在此等候公子多时了。”言辞之间甚是恭敬。
梅瑶麟心中一阵疑惑,忙抱拳还礼道:“不敢当,在下梅瑶麟,不知两位召在下来此,有何见教?”
“凌风雕”岳子华笑道:“公子贵恙想是那九环剑医好的吧?请这边坐,此处不是谈话之地呢。”
话后转对“瑶台牧女”道:“郡主劳累了。”
四人在一块圆石周围坐下,只见石上摆着两人烤好的山鸡,一个红酒葫芦,及四双才挖好的石酒杯,但却不见文天风。
余常胜一指石上东西,道:“梅公子与郡主一夜劳顿,想来肚子也该饿了,山野中没有什么东西奉告,就以这点野味,聊表我二人寸心吧。”
话落,把葫芦中的酒,把各人面前石杯斟酒,然后端杯一饮而尽,道:“梅公子请尽此一杯,老夫有重事相托。”
梅瑶麟哂然一笑,端杯欲饮,突听“瑶台牧女”开声道:“不知何事?”说话间,轻轻碰了梅瑶麟一下。
梅瑶麟会意一笑,但却仍把那一杯酒饮了下去,只觉酒味酣甜,并没有什么异样感觉。
岳子华端杯朝“瑶台牧女”一照,一饮而尽“瑶台牧女”见心上人都喝了,自己也不再犹豫,举杯一饮而尽。
岳子华沉声一叹,道:“唉,公子并非归凤国中的人,不知为什么一定要救皇后与公主?”
梅瑶麟心头一震,忙道:“就是这件事吗?”语锋甚是冷涩。
余常胜忙道:“梅公子不要误会,我俩想倾吐心中所思,所以不得不想知道此举的动机。”
梅瑶麟淡然道:“在下现在能告诉各位的,只是在下是出于不得已的。”
岳子华道:“我们相信公子就是了。”话落,动手去劈鸡腿。
梅瑶麟与“瑶台牧女”也确实有些饿了,当下也各拿下一条,边吃边谈起来。
梅瑶麟问道:“两位欲商量的不知是何事?”
余常胜沉重的叹息一声,惭愧的道:“我俩身为归凤国子民,不但不能替国主分扰,反而为大势所迫,不得不来守洞中被封的皇后公主,使我主公美梦永难得圆,想来心中真有无比的惭愧,但是我自知功力有限,决非中原武林同道之敌,所以心中虽叹,却也徒负奈何。自从今夜得会公子,我俩心中便产生了同一个念头”
“瑶台牧女”接口道:“什么念头?”
岳子华沉声道:“我们想偷偷放开摩天巅归凤国守护的一面,让公子进去,只要皇后公主一救出来,我们就可以全力以赴,保护公主。”
此时,梅瑶麟俊脸突然一变,阴冷的道:“两位言出由衷吗?”
“漠海双杰”脸色同时一变“旋风掌”道:“梅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梅瑶麟冷笑一声道:“在下确有救贵国皇后与公主之意,此事武林皆知,在下也不用隐瞒,只是我担心有人出卖那一对苦难的母女。”
“漠海双杰”闻言同时大怒,霍然起身,冷冷一笑道:“姓梅的,天地之间,你相信哪一个呢?”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梅瑶麟俊脸再度一变,叹息一声道:“两位请坐,假使梅某直言两位不见怪的话,我们已被人出卖了。”
“漠海双杰”与“瑶台牧女”闻言同时大惊,脱口道:“何以见得?”
梅瑶麟突然答非所问的道:“这酒不知是哪一位的?”
“旋风掌”脸色一变,冷然一笑道:“酒葫芦是老夫的。”
“在下问的是酒。”
“旋风掌”余常胜冷笑道:“酒是我徒儿文天风去买来的。”
“瑶台牧女”已经会意,粉脸登时变得紧张无比,梅瑶麟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在扬子江畔在下不该因一念之慈,而放他一命。”
“凌云雕”岳子华闻言冷声道:“梅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梅瑶麟星目寒光一闪,冷冷的道:“两位何不运功试试?”
“漠海双杰”闻言心中-动,一齐运功,哪知却提不起真气来,不由脸色同时惨变齐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旋风掌”余常胜大喝一声道:“风儿,过来。”
只听石传来一声冷笑,道:“师傅唤我有何吩咐。”
话落石后缓步走出脸色阴沉的“凌云玉龙’文天风,也扫了梅瑶麟一眼,阴声笑道:“是的,当初你确实不该放我,因为在下决不会放过你的。”
由这句话中“漠海双杰”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旋风掌”余常胜霍然站起来,大声道:“孽障,还不快拿解药来。”
文天风毫无惧色的坦然失笑道:“解药倒是有,不过,只有一粒,是给郡主的。”话落果然从怀中拿出一粒绿色的药丸来。
“旋风掌”余常胜怒极叱道:“你,你想造反?”
“凌云玉龙”冷笑一声道:“你不用发狠,现在你已与普通人一样,说得好听一点嘛,我文天风或可看在师徒份上,放你俩一条活命,要不然,哼。”这句话,直把“漠海双杰”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梅瑶麟冷漠的一笑道:“叛国欺师,文天风,你的人格原来如此低贱,在下佩服那万象公子的眼力。”
“凌风雕”岳子华突然叫道:“龙儿,应龙,你出来。”
“凌云玉龙”文天风冷冷一笑道:“我师兄早就睡着了。”
话落迳自举步走到“瑶台牧女”身侧,把药丸送到她面前,诚恳的道:“郡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始终没有忘记你,这是“麻衣药王”葛长虹的独门解药。”
“瑶台牧女”伸手接过,突然挥手把药丸抛下断崖,冷声道:“谢谢你了,文公子从今以后,你我同国之情已绝,你是归凤国的叛徒,本郡主今天如能不死,他日相逢,就是你的死期。”
“凌云玉龙”文天风满以为生死关头上“瑶台牧女”必会回转意,那知事情竟然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希望一灭,立时由爱转恨,星目中血丝密布,阴毒无比的道:“你,你虽然不爱我,但是我却爱你,在你临死之前,我要看看你丰满的肉体,然后,嘿嘿”一声冷笑过处,举步向“瑶台牧女”与
梅瑶麟*去。
梅瑶麟试着提了好几次气,但却始终提不起来,心中不由暗叹一声,紧接着“瑶台牧女”颤抖着娇躯向后退去。
“凌云玉龙”文天风疯狂般的大笑道:“哈哈姓梅的,一时三刻之内,毒尚不至于发作,我想叫你看看我俩云雨之情,哈哈”两人向后急速的退着“瑶台牧女”一个软弱的娇躯更紧紧的偎进了梅瑶麟怀中,好像生怕别人把她拉走一般。
这时,断崖已距他俩不满五尺了,同时“凌云玉龙”文天风也距两人不满五尺了,以此时的形势推断,就是“瑶台牧女”想保全清白的女儿身,也不可能了,因此时“凌云玉龙”文天风的速度远快他们十倍以上。
就在此时,听两声暴喝道:“孽障,你找死。”“漠海双杰”笨重迟钝的身体己向”凌云玉龙”文天风扑到。
也许“漠海双杰”平日的威严在“凌云玉龙”心中已生了根,此时,他虽然明知他武功已失,但闻声却仍不自由的横身向左侧跃出一丈多远,回手一掌,向两人扫去,只听“轰然”一声“漠诲双杰”竟被打出一丈多远,跌倒在地,老半天爬不起来。
“凌云玉龙”冷哼一声道:“不知死活。”
突然,他心中一动,一转头,只见梅瑶麟与“瑶台牧女”此时已退到崖边了,不由大惊,喝道:“哪里走。”一式“苍鹰搏兔”已向两人扑去。
梅瑶麟黯然一叹道:“罢了。”双足一顿,就在“凌云玉龙”扑到之际,他与“瑶台牧女”已向崖下落去了。
“凌云五龙”文天风怅然立于崖顶,沉思良久,突然狠声道:“哼,你死了我也不放你清白的。”声落断然回身,预备下崖,转头只见“漠海双杰”刚从地上爬起来,正朝自己走来。
一见两人,他心中顿时大怒,冷喝道:“不是你们这两个老狗,小爷早达到目的了。哼。”“旋风掌”恨极狂笑道:“哈哈好好,老夫虽然瞎了眼,传了你这个贼子,但托天之福,那贼心未能得逞,保全了郡主清自之身,贼子,老夫死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凌云玉龙”此时已近疯狂之境,闻言狂笑一声,道:“小爷生平就不怕鬼,有种死了你们来找我,哈哈”声落突然飞身一掌,凌空向“漠海双杰”拍去。
可怜两人此时手无缚鸡之力,双双惨哼一声,天灵碎裂而死去。
就在此时,石后转出了“麻衣药王”葛长虹,只听他得意的笑道:“干得好,他日成功这时,你是功臣之一,公子决不会薄对你的,走吧,我们下去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死了。”话落,拉着“凌云玉龙”向崖下走去。
再说梅瑶麟与“瑶白牧女”两人一跳下断崖,就知死多生少,一时之间,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
只听两耳风声越来越急,上涌的气流令人窒息,百多丈的距离,哪会有多久,突然崖壁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老婆子,东西来了。”
声落两人只觉下冲之势一缓,紧紧相拥的身子已被人硬生生的拉了开来“瑶台牧女”心中大急,娇呼道:“我要麟哥。”
这时,身子已经落地,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你急什么,难道我老婆子还会要他不成?”
另一个声音接道:“你就是真要他,我也不答应。”
“老不死的,你少讨便宜。”
梅瑶麟一抬眼,不由一怔,道:“什么?是你?”
原来托着他的竟然是“九环剑”同时“瑶台牧女”也已看清那抱她之人,竟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
“九环剑”笑道:“怎么?你莫非想送我一颗药丸?”
梅瑶麟俊脸一红,挣扎了一下,想翻落地上,但却一点作用也没有“九环剑”吃吃笑道:“怎么?力不从心吗?”
梅瑶鳞俊脸更红,冷冷的道:“尊驾此时折辱我梅瑶麟,不嫌太丢人了吗?”
“九环剑”脸上嬉笑之色一闪而逝,冷笑道:“梅瑶麟,以你一身的功力,确实足以傲视武林。但是,你可曾平心静气的想过,一日夜来,败你之人可曾有哪个武功高过于你的?”
老太婆此时突然闻声道:“老不死的,你看看要尸首的大概下来了,你我快动手吧,否则误事,老娘可要你负责。”
“九环剑”心头一动,道:“你嫌我多管闲事,这下却又怕误事,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鬼心眼?”
想可这么想,嘴上可以不敢说出,闻言忙道:“有理,快。”话落伸手点了梅瑶麟的睡穴。
不大工夫,洞内飞出两个相拥的人来,衣着与梅瑶麟、“瑶台牧女”一般无二,只是僵如死,一动不动。
两人头下脚上,碰的一声撞在地上石上,登时跌得胶浆迸流,面目全非,就在这时,东边石后走出“麻衣药王”与“凌云玉龙”他俩察看了一阵“麻衣药王”葛长虹惋惜的道:“我们来晚了一步,龙剑不知被谁拿去了。”
“凌云玉龙”文天风一声不响,抱起“瑶台牧女”的尸体,径自离去。
石洞中,此时“九环剑”与那老太婆,正自一边一个替梅瑶麟与“瑶合牧女”穿衣服,只听“九环剑”道:“喂,婆娘,你可是想收个徒儿?”
老太婆道:“难道你不想?”
“九环剑”无可奈何的苦笑-声,道:“此人功力几乎比我还高,我怎么收他呢?何况,他的傲性极高,我可没有那份能耐。”
这时,他们已替两人穿好衣服,接着,又替两人口中放进解药,老太婆不信的道:“老不死的,你别骗人了。”
“九环剑”正色道:“骗人,嘿,你只从万象书生处心积虚想除他这一点,难道还看不出来么?试想,当今江湖上,连我们号称二奇的人,他都不放在眼里,此子能耐可想而知。”
老太婆迷茫的道:“那你找他做什么?”
“九环剑”拉下背上长剑,道:“你可知道我剑上的九个古环,并非此剑原有之物。”
老太婆立时明白过来,脱口道:“那么他身佩的,是那柄龙剑了?”
“九环剑”拉出梅瑶麟身佩的长剑,只见那护手之上,果然有九个圆孔“九环剑”把自己剑上“九环”解下,一一扣上,竟然一点不差。
老太婆看了一阵,突然若有所思的道:“物归原主也好,不过,不管你收不收他,此女我可要定了。”话落伸手解了“瑶台牧女”的穴道。
“九环剑”伸手解开梅瑶麟的穴道,梅瑶麟翻身坐起,一见怀中“瑶台牧女”不由一怔,道:“你们替她换了衣服了。”话落低头一看,只见自己也换了,不由迷茫的抬眼注定“九环剑”出神。
“九环剑”会意的一笑,然后正色道:“万象如知道你梅瑶麟一日不死,则江湖上找你之人也一日不绝。”
梅瑶麟冷然道:“在下并不怕他们。”
“九环剑”正色沉声道:“更可怕的是你一日不死,将促使万象公子把公主娶过来。”
梅瑶麟道:“娶她?”
“九环剑”沉声道:“万象公子之所以等待这么久,乃是因为他另有所图,如果他知道武林已有人能与之抗衡,他岂肯甘冒失去美人的危险?”
“瑶台牧女“芳心一动,道:“美人?”
老太婆接口笑道:“谁也没有见过她,不过,江湖传言是如此。”
梅瑶麟沉思一阵,突然起身长揖,道:“所以前辈替在下安排了下金蝉脱壳之计,是吗?”
“九环剑”凝神着他激动的俊脸,突然,他发现他眸子深处隐藏着一种深沉的扰抑,他沉重的道:“你可以不要去。”
梅瑶麟摇摇头,道:“我必须去,一个为人子的人,应该舍身解脱父母的危难。”
“她并非你母。”
“九环剑”苦笑道:“你是不是诚心要救她们?”
梅瑶麟正色道:“是出自内心的,因为双亲敬她。”
话落拾起龙剑,突然,他发现那九双古环,俊脸不由一动,抬眼注定“九环剑”道:“这是你的。”
“它们原是该在龙剑上的。”
梅瑶麟把剑插入鞘中,道:“在下此刻必须用此剑,但是,如果它不离开我手中的话,我相信有一天龙剑会归到前辈手中。”
“九环剑”精目中忽然掠过一丝奇光,沉声道:“江湖传言,梅瑶麟不轻易许诺于人,是以老夫不希望听到你说这句话。”
梅瑶麟笑了笑,道:“但我已说出来了。”话落抬眼望了老太婆一眼,抱拳为礼道:“假使在下猜得不错,前辈该是‘血凰夫人’了。”
“难得你能认得老身,这样也好,老身正有一件大事要与你同这位姑娘商量呢?”
老太婆虽然生性豪放,此时却也有些难以启齿,因为如果“瑶台牧女”不答应,她脸上实在挂不住“九环剑”见状打个哈哈,道:“她想把她那两下三脚猫的把式,传给这位姑娘。”
梅瑶麟忙笑道:“在下相信她一定很高兴。”
话落轻轻一推“瑶台牧女”道:“妹妹,这位前辈就是中原盛名久著的二奇之一,还不快见过。”
“瑶台牧女”粉脸上并无喜色,幽幽的道:“那你陪不陪我呢?”
梅瑶麟为难的道:“我需要马上赶到摩天岭,反正你学好武功时总有一天我们会相会的,何必计较这些呢?”
“瑶台牧女”断然摇头道;“那我不学了。”
老太婆见状心中大急,不加思索的脱口道:“这样好,我也陪你上摩天岭怎样?一路上,我们边走边教,该可以了吧?”
“瑶台牧女”这才喜形于色的倒身下拜,行了拜师之礼,道:“小女子云凤玲拜见恩师。”
老太婆喜得裂嘴笑道:“乖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梅瑶麟至此才知道“瑶台牧女”的名字,他放心似的看了二奇一眼,道:“梅瑶麟告辞了。”
“瑶台牧女”闻言惊道:“麟哥,你不与我们一起?”
“九环剑”郑重的道:“万象公子,阴险无伦,此计能否瞒过他,尚难预料,如果你们再走在一处,老夫相信,无论你们如何乔装也决难瞒得过他的耳目。所以,分道而行,乃是势在必行的事。”
梅瑶麟也道:“事实确是如此,反正不出几天,我们就可相会于摩天巅了。”
“瑶台牧女”云凤玲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了,决无再挽回之理,芳心虽然万分难舍,却又不能不忍耐一时,当下流泪道:“你如果先到那里,一定要等我们啊,路上凡事忍耐点,不必与他们计较,唉,你一个人走,我我实在有些难放心。”
梅瑶麟黯然一笑,突然抬头断然道:“玲妹,我走了,你的话我记住就是,珍重。”
梅瑶麟落下洞口,看了那穿着自己衣服的尸体一眼,心中暗自冷笑一声,认准方向,向前急奔而去。
这一天,梅瑶麟转过几条街,突然发现身后跟着两个行动怪异的老者,他心中暗自冷哼一声,忖道:“你们已跟随了小爷七天了,别以为姓梅的真的怕了你们,此处山野行人稀少,两位就葬身异乡吧。”心念转动间,然转身走入一条巷中,双足急纵,跃上屋顶,飞身向关外飞去。
两个怪异老者一转进巷已不见梅瑶麟,心中大急,忙登上屋顶,四周一望,见梅瑶麟正向关外奔去,彼此招呼一声,飞身追了下去。
梅瑶麟跃下城墙,回头见两个老者尚未追来,急忙脚下一加劲,飞入林中隐于一株大树后。
不大工夫,两个怪异老者已来到林前,他们彼此互看了一眼,左面一人道:“我看那小子准是公子怀疑未死的梅瑶麟。”
右侧那人摇头道:“我看不可能,听说梅瑶麟从来没躲避过敌人!”
左侧那人冷笑一声,道:“要不然他为什么一路上不停的在摩天巅方向奔走呢?”
右侧老者不安的道:“不知怎么搞的,我此时突然心神觉得非常不宁,我看我们还是少管闲事,快到摩天巅去办正经事要紧。”
另一人笑道:“你大概是被梅瑶麟骇破胆了,我们如果就此一走,岂不是白费劲了吗?”
“反正是顺路,我们犯不着多管这闲事,走吧。”话落一拉同伴就要动身。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冷森森的声音:“不知两位要办什么大事?”
两个老者闻身猛然回身,动作完全是练武人的一种自然反应,两人是并肩而行,回身也自然是同时,四道目光也同时触到了一个目标。
只见在两人身前约三丈外的林边,此时正站着一个锦衣少年,他俊美绝伦,目光中还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机。
西北风,仍然刺肤扎骨的吹着,但此刻两个老者把这些全忘了-
阵沉默,少年突然跨上两步,轻笑一声道:“以两位之见,在下是吗?”
两个老者本能的相互对看了一眼,右侧一人故示镇定的冷笑一声,道:“此人是老夫拜弟‘擒龙手’宋子豪”
锦衣少年未等“震天掌”何布青把话说完,已抢先朗声笑道:“哈哈原来是两位鼎鼎大名的江湖前辈,在下劳两位伴行一路,不下千里,真是何幸如之,何幸如之,哈哈”轻蔑而狂妄的长笑声一落,俊脸突然一整,道:“不过,在下问的是在下可是两位要追踪的人?”
“擒龙手”宋子豪为人阴沉多智,闻言心中闪电忖道:“他果然是公子怀疑未死的梅瑶麟,武当四老尚非此人之敌,我俩武功尚差他们半筹,如今双处此旷野之中,万一打起来,势必只有死路一条,我不如”
“擒龙手”宋子豪思忖未完“震天掌”何布青已开口道:“如照外貌,阁下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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