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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题目与篱笆女人狗无一丝关联,之所以选择这个题目,并不是为了赚取噱头,吸引眼球,而是自己确确实实有那么一段生活,并不可抗拒地融入了那个环境。
秦岭,似一尊侧卧的睡佛,一屁股坐开了长江和黄河水系,并伸伸懒腰,舒展手脚,将两条奔涌的巨龙蹬开,蹬得眼泪滔滔,蹬得滚滚东流,却自顾一味呵护着怀里的长安古都,孕育着数朝的皇子皇孙。偏颇的心突突地骚动着,骚动中,秦皇的百万军团滚滚而来,在丁丁当当的兵器声里,化作了一片片怒目的陶俑;骚动中,安禄山的胡骑也来了,吵吵嚷嚷,像跑龙套的小丑,在历史的舞台上只添了个笑料
都是那骚动的心啊,污浊了那蜿蜒东去的黄河,杀戮中的血恨情仇,都化作泥沙裹挟而下。俱往矣,青山绿水依旧,蓝天白云蔚然。
在秦岭南麓的脚丫趾缝中,有一山溪跳跃而出,跌撞奔突几十里,汇入乾佑河,融入了汉江。
溪滩两侧峭壁如削,几代山民倚山择势,开山填土,临溪而居,独享这难得的幽静,固守着心灵的纯朴。
有一天,一阵喧闹过后,溪滩上建起了一座院落“篱笆”围院,犬吠声声,新栽的几株花草,遮不住骚动中的欲望,这就是我们要固守的地方:一座炸药库。
人们的欲望膨胀后,产生出巨大的能量,把秦岭的腹部穿了无数个洞,钢龙铁流,南北交织,川涌不息,这个炸药库就是为穿山钻洞而设,为柞小高速公路而建。
篱笆山鸡狗中没有女人,战争让女人走开,足球让女人走开,孤独也会让女人走开,因为女人是耐不住寂寞的,女人是水,水是流动的,虽有静如止水,但也有死水微澜;女人是花,花是娇艳的,是为蜂蝶而绽放,是为结果而孕育。寂寞孤独的女人是暗淡的,没了女人,也就没了人为的矫情,没了多情的眼泪,没了做作的演戏,也就断了人的欲望,只剩下一谷幽静。
“篱笆”是铁篱笆,是高高围墙上面的铁丝网;狗是狼狗,尖耳粗尾,血盆大口,两眼绿光;山鸡是跳跃于山崖的红腹锦鸡,光亮的羽毛,鲜艳的长尾,昂首挺胸,趾高气扬;人是能耐住寂寞、耐住风雨、耐住离愁、老实巴交的工程人。
有了这些,也便有了故事。
那山鸡每天清晨都边梳理那光鲜的羽毛,边啾啾地叫,奇怪,徒有一身好皮囊,叫声却如此嘶哑难听,但又傲气十足,站在尖尖的岩石上,像站在一个刚拉开绿色帷幕的天然大舞台,自我表演,自我欣赏着。
狼狗也叫了,双耳尖竖,一蹿一蹿地叫,抖得脖颈上的铁链哗啦啦直响,像走动的监狱里的囚犯,渴望释放了的自由。
人走出小屋,打开铁篱笆下那扇沉重的铁门,在吱呀呀的声响里,一天便又被开启了。狗的尾巴摇动了,却是僵硬的,像一个正直的人迫不得已拍出的马屁,既不流畅又不圆滑。山鸡在山顶咯咯地笑着,抖抖羽毛,追逐起一群秃尾巴的母鸡。
人随手扔出一个干馒头,便自顾整理起院里的杂草来,那狗扑过去,一下叼起那馒头,用后面的獠牙夸张地啃起来,涎水滴滴答答地流着,津津有味。
晨曦里,流荡着的空气甜丝丝的
拉炸药的人来了,一阵喧闹,一身臭汗,狼狗声嘶力竭的嚎叫和着汽车排出的污浊搅成一团。等那铁门咣当一声关上时,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检查的人也来了,指东划西,吆五喝六,身边的随从唯唯诺诺,都俯首聆听着。山头看热闹的山鸡又笑了,并尾巴一翘一翘地扇动起翅膀来,仿佛在喊:丢呀!丢呀!
检查的人望望那得意忘形的山鸡,眉头紧皱了起来,随从更加生气,从地上抓起一块山石,深仇大恨似得大吼一声,便往山上砸去,可惜,可惜,相去甚远,山鸡笑得更欢。
哗啦一声,随着一声咆哮,狼狗挣断了铁链,扑到了扔石头的随从,继而又扑到了皱眉头的人
几天后,狼狗被就地正法。
又几天后,一声枪响,那山鸡便从此消声了,只有几根羽毛粘在树丫间,随风飘荡了好几天。
那人走了,永远地回老家守着女人与孩子了。又一个工程人来了,同样每天关启着那扇铁门
一切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