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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道薄薄门板,呓语似的呢哝歌声辗转递进耳里,间或男子特有的低沉轻笑,来官胸臆、震动喉头的那种,笑。
却让她的秀丽眉峰一拢再拢。
直到錾金的细管戳进门缝,直到饱满红唇含上冰冷管口送出一道长气,直到那扰人心神的歌声止息
她的眉心方才舒展、勒出一道得意。
还有回春子呢,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的。
青葱似的指间夹着一只琉璃细管,管口一点蔻丹红,只要送进那道门后,任你如何妙手回春哪!
“三妹,人跑了。”
“吵什么,我要杀了回春子——你说什么。”
穆后霜街进白絮飞身后已然大开的房门内,方才布下的萦水香香味犹在,预料中应该骨若化水软瘫在床的那两人却已不见踪迹!
窗户!正想赶到窗边查看究竟,两堵人墙却恰恰塞满窗子的横幅,让她啥也看不见。
“姜重玄,你让开!”
“啊,一、二、三、四,四个人,应该是那里没错。”
二十的月光仍盛,加上姜重玄眼力原就较一般人好,因此还能在子夜时分望见风宁?一行奔走的方向。
“既然知道了那就走吧,方才不见大哥,我想他或许已经等在那里。”
白絮飞语毕便是纵身跃下,姜重玄随之跟进。
只剩下完全搞不清状况的穆后霜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等我!”
风宁?他们的目的地并不远,不过是官道旁的一座林子。
早先在用膳之时,杜绍怀便料定了穆后霜必然会使出她那第一百零一条计——夜袭,可他们没打算把时间耗在这里,也不愿和这一挂难缠的对手正面冲突,毕竟若是闹起轩然大波,他们也讨不了好去。
将计就计——先由风宁琛觑空将座骑牵到附近林子里拴好,陆松筠则调了一剂梨馥露让大家服下,短时间内可抵挡各类迷香。
也是赌上了穆后霜不会对杜绍怀痛下杀手,否则若真要和朱雀堂硬碰硬,陆松筠哪敢如此轻慢。
一切就如同一开始所预期的,在时间茬内他们已远离客栈,只要上马疾行,至少也能暂时摆脱那几名少堂主的紧迫盯人
失算!
风宁?穿林掠风的俐落身段在靠近座骑时生生煞住,害得跟在后头的风宁琛险些儿就要让挺直的鼻梁和宽阔的背脊相见欢。
“大哥你做甚突然”
冰刀般的寒光削断未竟语尾,风宁琛总算知道让兄长猝然止步的原因为何——伫立在众人眼前的青衣男子身形沉稳,右手拈握三尺秋水像拈握一道冰冷月光。
“冰蟾剑?”杜绍怀的清冷语声划破寂然氛围,明明是初秋微凉,短短三字却森寒如同冬雪飘飞。
春风不识寒梅冷,此番竟是初见。
这就是,道上的寒梅公子吗?
“少堂主可也忒慎重,冰蟾剑向不轻易出鞘,拿来迎接我等,怕是太过纡尊降贵罢?”
怎么这么挑衅?风宁?凝起眉:倒像我会说的话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季檀乐似乎也微微吃惊,印象中这不是和他较量谁比较惜言如金的寒梅呀。眼光瞟过寒梅身旁的高大男子,方才他们还携手并行呢,想来对寒梅而言,这人该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是他改变了寒梅吗?
他们的亲昵着实令人生疑
不过眼下可不是伤这种脑筋的时候。
坦然直视杜绍怀的冰冷瞳眸,他认真道:“我无意与你为难。”
这下可换风宁琛瞪大了眼睛:“无意为难?你们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不小,拿了把剑在这里守株待兔还无意为难咧!”
季檀乐不是擅长解释的料子。
他只能以行动代替口头可以分辩的一切——
喂过月光的剑刀一闪,削往杜绍怀肩头的势子却是虚招!
锋芒在杜绍怀的身前画了一道烁亮弧线,而后触上急急来救的一抹霞光!
“宁?!”事态完全出乎意料,他的目标怎会是风宁?
白梅出鞘,剑鸣有凛冽的味道。
然而迎接他白梅剑的,却不是拥有潋滥月色的冰蟾刀。
“一个打一个,这样比较公平嘛!”
白絮飞微笑着出现,右手蝴蝶箫架住白梅剑的凌厉,但也只有他的兵器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在强撑好汉。
“二哥你太贼了!原来你就是想跟寒梅打才跑那么快!”
哇哇大叫中,姜重玄的短枪也和风宁琛的流云剑铿锵斗上。
而已经把回春子视为宿敌的穆后霜自然不落人后,淬上剧毒的鸳鸯刀圆转如意,陆松筠一把醉红剑则巧游若灵蛇,刀剑相击间还会有缕缕白烟窜起。
但这都不是杜绍怀所关心的。眼前屡走险招的蝴蝶箫根本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唯一看得见的只有流霞与冰蟾的愈斗愈烈——
杜绍怀在这头心急如焚,风宁?在那头也确是险象环生,季檀乐的冰蟾剑如影随形,他只能堪堪相抵,却苦无机会转守为攻。
“宁?,踏乾位!”
混乱中他听见杜绍怀的声音,身体比意识更快的动作,是一段时间以来共同练剑的反射。
霞光流闪,季檀乐硬是被逼了个措手不及,衣袖竟被戳穿一孔。
“巽位!”
依言踏去,流霞黏上一锋冷月,刹时攻守逆转,剑芒起落间,风宁?已能和季檀乐斗个不相上下!
“你!”
白絮飞见状不禁大为懊恼,这人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嘛!打架不专心也就罢了,只是出言提点竟还能让大哥吃亏,他的实力
冷汗涔涔,就连素日不离身的蝴蝶箫也非常不识相的看准了时机背叛他,蓦地一滑。“你也该罢手了吧?”
颈边有白梅剑散发的阵阵寒气,他还能说不吗?
见白絮飞已无抵抗之意,杜绍怀便也干脆的撇下他,专注观视风宁?的状况,准备随时出手相助。
谁知风宁?战到酣畅,气走全身,行到“刺”字诀时一剑递出,却见季檀乐倏然收定身,眼看流霞的最前端就要戮进对手心口,风宁?竟突生一丝犹豫。
只是一瞬的差池,却是遂了季檀的意!
这是一场豪赌,筹码是自己的命。
他深知寒梅并非辣手之人,因此他愿意赌,赌这人是否会和寒梅一样。
而他也确实赢了。
当杜绍怀看出不对就要扑前去救时,季檀乐却以更迅速的手法横削流霞的中段,一震之下,流霞剑脱出了风宁?的掌握,冰蟾剑直指风宁?心窝。
“没想到你有这样的实力。”
就在风宁?脑中闪过此命休矣、杜绍怀挟着满身杀气急急逼上的时候,季檀讲了今夜第二句话,还相当顺手地,回剑入鞘。
这下他们可是不无惊诧,风宁?更是拢起眉道:“我有没有听错,你这是在称赞我吗?”
“我大哥不是说了,他无意为难你们?”尽管颓丧依旧,但身为季檀乐的代理发言人,白絮飞还是十分恪尽职守:“他纯粹只是想试试这位呃,请问贵姓大名啊?”
“风宁?。”虽然目前的情况十足诡异,但他还是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对了,反正大哥就是想试试你的实力罢了,没有旁的意思。”
“为什么?”挑起了眉,杜绍怀仍是一身戒备。
“这很难解释耶!”白絮飞状似苦恼地搔了搔头,又觉得还在打的那四人实在有够吵:“二妹!四弟!可以停手了吧!”
“谁理你!”
男女合音远远传来,白絮飞闻言一愣,喃喃自语:“奇迹出现了他们两个居然有意见相同的时候!”
也罢,就让他们自个儿打去罢。这里还有两个人杀气腾腾的在等着他的说明呢。
“让我这么说好了。我们几个的确都是四玉门各堂的少堂主没错,但讲句老实话,四玉门可不是什么万众一心的地方,单是我们四个,心就都不在四玉门”
“哈哈,这话要是让咱们爹娘或门主听去了,怕不落个杀无赦的罪名喔。”自嘲似的笑笑,西斜的皎白月色照进眼里,还嫌几分黯淡。
“听说最初的四玉门不是这样的,听说是门主变了,听说他是为了那本劳什子的傲梅谱总之有很多的听说,但四玉门再怎样都回不到从前那样坦荡荡的意气风发,再怎样都难以服众。”
“那你们?”句子是未竟的疑窦,因为连风宁?自己都不晓得该要怎么接续这个问句。
“过去的事我们不清楚,然而现在门主的恩怨似乎全系于一人,就是寒梅你。至于我们,再怎么说也是门下人,又是少堂主,除了听命行事还能怎的?可是我们对你从未怀过恶意,这点还希望你能相信。”
对照他们过去的态度,杜绍怀倒的确能接受他们“不怀恶意”的说法,季檀乐一上来就冲着风宁?,那比冲着他来更令他感到难以原谅!
因此即使褪去了戾气,兴师问罪的态势却少不了:“既然没有企图,那你们又何必拐弯抹角地来试我们的实力?”
没有回答杜绍怀的问题,白絮飞倒是碎碎地先埋怨起来了:“大哥,都是你,干嘛那么心急的动手,也不等我来说清楚。喏,这下我们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是因为”好不容易季檀乐终于准备开口,结果四个字之后又是一段不短的沉默,就在白絮飞尴尬地想找些什么来接下他的话尾时,他却又突如其来的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因为我要知道,你们在真正面对四玉门时会是怎样的情形。如果不让你们以为我有敌意,想来你们也不会让我探到底。”
“知道我们的实力,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沉吟好半晌,白絮飞才答道:“我们想知道,你们攻进四玉门会不会有胜算。现在看来倒是有的大哥在咱们门里的武学造诣可以占第三把交椅,而你”蝴蝶箫指向风宁?“居然几乎和大哥打成平手。不过你心太软,到四玉门里就真是你死我亡,不狠一点会死得很难看。”
“还有他们——”
大家一同望向数尺外的战场,穆后霜已完全败在醉红剑下,正一脸不甘的瞪着陆松筠;而姜重玄和风宁琛则尚未罢手,只是这种平分秋色的打法,一时半刻恐怕也难以结束。
白絮飞叹了口气,刹那间风宁?和杜绍怀竟同时嗅到他身上那一股苍凉。
孤寂的苍照。
悄悄伸过手去,风宁?紧握住杜绍怀的手。
他还想这样牵着他一辈子。
“门主似乎料定了你会来,所以在最近下令要各门派不得为难你,而且你还有这群朋友,要平安杀至最后见到门主应该不是难事。”
“那你们会回去吗?”风宁?忍不住问道。
“当然得回去。”白絮飞说着,还拍了拍身旁季檀乐的肩:“无论如何,我们也有我们的身份,不过下次见面的时候唉,能避则避,我可没兴趣再和你们兵戎相见。”
该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留在此地也没什么意思
白絮飞转过身去,直直走向还在奋战中的姜重玄和风宁琛,手中蝴蝶箫觑准了短枪和长剑相接的空隙便是一插,劲力一吐——
“哇呀!二哥你干嘛啊!”兵器脱手,虎口也被震得发麻,姜重玄一边甩手一边跳脚,对白絮飞相当不满。
“你们打了大半夜,不嫌累啊。”
果然,太阳已在不知不觉中露了半个脸。
“我已经把话都和他们说清楚了,可以走人啦。”
目送着四色身影渐行渐远,原本预期的重大威胁居然如此和平收场,再加上方才白絮飞的一席内心话,此刻杜绍怀的感觉只能用五味杂陈来形容。
“你信得过他吗?”
沉缓的问句在耳边轻轻响起,他仿佛听见,又恍若未闻
信得过吗?信了如何?这表示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阻碍会少去一道,还是实力不容小觊的一道;不信又如何?原就做好要与整个四玉门为敌的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抱着这样的决心或许才是好的,江湖,没有侥幸啊。
收拾起无绪的心思,他悠然一笑,侧头望定了情人的眼:“信不信都无所谓,毕竟这是江湖,朝不保夕你懂吧?”
“懂。我只是在想,如果他们所言属实,日后或许还有机会成为朋友也不一定。认真说起来,除了那泼辣女人,其它三个的人品气度倒是不错的。”
“朋友吗?”眯了风宁?一眼,杜绍怀摇头笑道:“你想得也未免太遥远了,与其做这个猜测,不如先想想要是他们仍是敌人的话该怎么办!”
见杜绍怀似乎恢复了日常神采,风宁?松了一口气。这些天来,杜绍怀陷入沉思的情况愈来愈频繁,每每像是进入封闭的世界,让他触碰不到、让他心慌
“不过刚刚真是好险哪!”放下了心,才有机会忆起先前的凶险:“万一那季檀乐真想置我于死地,那后果”
“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冷静地打断风宁?的自言自语,他比任何人更不愿去想象那个后果。
“我只是说万一呀,你不知道,他那剑向我刺来的时候,我”
“大哥!”大哥是突然变笨了吗?看着杜绍怀突然变得又重又急的脚步,陆松筠不禁在心里拼命叹气,绍怀是最不愿意见到他受伤害的人啊,他却偏生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不是存心要揪着人家的痛处踩、存心要绍怀着恼吗——
“还知道要追上去应该还有得救。”风宁琛在陆松筠身边喃喃念着,一边回身解了四匹座骑的马缰,递两条到陆松筠手里:“看这样子,还是得先回客栈吧,休息休息也好,方才那一架打得我筋骨酸痛,好娘子,得烦你替我揉揉了”
“绍怀!等一下,别走那么快呀!”
暗暗恼着自己的粗心大意口无遮拦,风宁?现在满心里只在忖度该怎么给杜绍怀赔不是才好,半走半跑间便全没注意脚下盘根错节的地势,那可是步步危机呀——
冷不防地被绊了一下,风宁?轻噫一声,却发现鞋尖插进缝细一时难以抽出,眼看就要直直往前栽去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不知何时,杜绍怀已揪住他的臂膀,让他免去灰头土脸的尴尬,而且那声调
虽然是闷闷的,但没有让人打寒噤的冷酷!
风宁?直起身来,右手顺势一把拥住杜绍怀,左手下意识地去捏握他的右手,未料得竟是一片湿凉。
“对不起”那冷汗,是为了我吧?有生以来第一次,风宁?觉得自己蠢到无以复加,明知他的忌讳,自己还“对不起。”
把头深埋在杜绍怀的颈间,风宁?在心中默然起誓:若是还有下次,他就算拼着把对方杀到血流成河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因为他的痛,已不再是只有自己痛了啊短暂的沉默间,杜绍怀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悄悄拉开与风宁?的距离,眼光甫一相触又迅速避开,他只是轻道:“走罢。”
缠握的十指未曾松开,一路疾行无话,但风宁?胸中似乎仍有些什么梗着,因为就在那眼神交会的一瞬间、在他以长睫覆去清亮瞳眸之前,他隐约窥见,有一丝他所不熟悉的潮黑,在他眼底涌动。
回到客栈,天色仍是蒙蒙亮,洞开的房门与窗似乎也没人发现,依旧保持着他们离去时的样貌,方才在遥远林间的激斗,倒是完全没打扰到这里的和平。
一进房间,杜绍怀便抽了手,带上门、掩上窗,解下白梅剑,随手就悬在床头。而在这期间,他也从未向风宁?望上一眼,最后甚至就自顾自地坐在床沿独自出神,压根儿没去注意风宁?额上已慢慢渗出的豆大汗珠。
突然不吭声,是不是表示他还在生气?风宁?苦恼地勒了勒自己鬓边的长发,一边走向杜绍怀,在他身前慢慢蹲下,让自己能从仰望的角度中捕捉他的眼。
“绍怀你要我说几次对不起都可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说那种话了,还有,我也不会让别人再有机会拿着剑那样对我”啊!糟!怎么又讲了?看到杜绍怀脸上一闪而逝的阴影,风宁?巴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你”没让风宁?自责太久,杜绍怀慢慢地将双手放上他的肩头,身子也随着手臂的滑动而渐渐倾近那一袭白衣,最后当他能够紧紧圈抱住他的肩背、脸颊贴着他的颈项时,他彷若失神地轻声自语:“抱我。”
那一刻,风宁?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见风宁?竟然全无反应,背脊更像石化般突地僵直,原本忐忑的心情,不知为何,倒是释然了。
仍是圈着他宽阔的肩,额抵上额,清澈的眼底有一抹深邃黑潮,常常都是抿着的、但吻起来很柔软的唇开开阖阖,几乎是蹭着他的唇在说话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还是”略略苍白的脸忽现薄红:“你不想要我?”
勾引!这绝对是勾引!
最后一句话像扯断他脑中掌管理智的弦线,他怎么可能不想要他!多少相拥而眠的夜里,他都得望着怀中那张恬和睡颜,然后苦苦压抑自己的欲望,因为他要守护他、不能伤他但他也非常、非常想要他!
重重吻上那两瓣不安份的唇,他立起身,两手撑着床沿——因为他怕自己一碰到他的衣服,就会先把它撕了——
杜绍怀仰头承接他浓烈温柔的深吻,舌与舌纠缠时他在心底轻笑,就是这样了吧自己,终于也有了一个属于与被属于的地方,无论日后如何,这地方,不会变。
“绍怀”长吻结束于他呢喃的叹息,他习惯性地伸手顺着他颊边的发,低问:“你确定?在这个时候?”
“也就剩这个时候了,不是吗?”微微笑意在唇边勾起,带子一点无奈,却有更多安心:“何况现在喊停,想来你也会很为难吧?”
“那”探往他腰间系带时,他还有最后一个、也是藏了最久的问题:“无所谓吗?对你的功夫”
“别老是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啦。”倒向床榻前,他很认真的保证:“没问题的!”
然后,小小斗室归于寂静——除了衣物落地的唏嗦声响,及一两声难以自抑的低吟之外。
辗转细密的吻从唇畔点吮至颊侧,蜿蜒迤逦,一路啄过修长颈项及拥有优美线条的锁骨,而温暖厚实的双掌,也极尽挑逗地摩挲过他匀称结实的胸膛、不带一点赘肉的紧致下腹,炽烈情焰挟着欲火,仿佛要将两人焚烧殆尽
在两具躯体终于合而为一时,错落逸出的喘息就昭示了他们之间的牵绊——
“绍怀”
趴伏在风宁?已然汗湿的胸前,意料外的体力消耗让他也不禁微喘,激烈缠绵后的身躯仍旧布着潮红,但胸臆间充盈的安稳踏实,却是前所未有。
长臂圈搂着与自己相同硕长的身子,心满意足之余,风宁?仍不忘低声间道:“会不会不舒服?”
“还好。”稍稍挺起身体,将脸靠上熟悉的肩窝后,他才发现一个方才虽没注意、现在想起却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不过,你是不是有经验啊?不然怎么会这么呃”这么熟练?
“别胡思乱想,我连女人都没有过,怎么可能会有男人?”这般回答,连一向落落大方的他都要不好意思起来。真是伤脑筋,绍怀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总不好老实告诉他
“难不成是本能?”
“大概是吧”与其要在这件事上多费唇舌,不如拿来做更有意义的事。趁着他还是一脸半信半疑,风宁?干脆地吻住他,投入另一场缝络缠腻。
总不能告诉他,早在家里的时候,他就曾为了这在脑海中出现过千百次的画面而不耻下问,硬把欧阳凌熙从风宁琰身边“借”走,也好在欧阳凌熙是大方开朗的性子,虽然被问及这种事难免窘迫,但也是他了解风宁?的心意,于是两人辟室密谈许久,倒有点像是经验传承
不过这件事,大概会是他们俩对自己爱人的唯一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