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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梦山庄的园中种植着各色花朵,托紫嫣红,煞是迷人。园中有个小亭子,典雅秀致,供人休息贷花。
“玄哥哥、程叔,来赏块新出炉的蛋糕吧!”上官羽梦端着奶油蛋糕,走进小亭,拿给玄子寒和程叔品尝。
“少爷,羽梦小姐,我先下去看看各米行的情况。”程叔找个理由,想要离开。
这十多天来,上官羽梦每日都会做蛋糕或点心给玄子寒品尝,连带的程叔也不能幸免,更何况程叔打赌输给她,只能不甘不愿地履行赌约。
本来嘛,点心味道独特细腻,能日日吃到是件高兴的事。可是上官羽梦每次都会拿来十人份的点心分给他们,玄子寒倒无所谓,吃多少她都不会逼他,相较之下,程叔就可怜多了,日日吃到反胃,见到点心就吐。其他奴仆还羡慕程叔好运,能天天吃到上官小姐亲手做的美味甜点,可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哩!
“程叔,不用急,米行的事一会儿再做,先吃蛋糕吧。”玄子寒淡淡地阻止了程叔离去的身影,脸上的表情有些邪恶。
这是近墨者黑吗!
程叔忍住想哭的欲望,慢慢地转身往回走,希望能突然出现什么意外阻止他的悲惨命运,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天空依然万里无云、阳光明媚,他只得第十三次臣服于不可逃避的命运,独自吃掉整整一大个蛋糕。
“玄哥哥,听说你要去洛阳作生意,带我去好不好?”上官羽梦摇着玄子寒的手臂,撒娇道。
她常做点心分给下人,和下人们一起聊天,厨房忙不过来时还会跑去帮忙,渐渐地就和山庄里的下人熟悉了,关系也越来越好。仆人们把她当朋友,有什么小道消息,都会争相告诉她,使她成为玄梦山庄的消息灵通人士。
“梦儿,这次玄哥哥是去作生意,带你一个姑娘家不方便,乖乖地在家等我,好吗?”玄子寒柔声道。
“是啊!”程叔边“痛苦”地吃着蛋糕,边附和道:“于理来讲,羽梦小姐已经及笄,抛头露面、出外走动,实在有失体统。羽梦小姐想要什么,可以请少爷带回来便是。”
上官羽梦一再坚持让程叔叫她的名字,但程叔认为主仆有别,折衷之下,便唤她“羽梦小姐”倒也亲切。
其实这些天来,程叔对她已不再像从前那样冷漠不关心,只是个性中根深柢固的迂腐死板,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的食古不化、顽固守旧。
上官羽梦不高兴地瞪了程叔一眼,红润的双颊鼓得老高。
她可怜兮兮地瞅着玄子寒,央求地道:“玄哥哥,带我去啦,人家好想看看牡丹花!我保证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好不好嘛,带我去啦!”
“梦儿,这次去洛阳可能会有危险,所以不能带你同行。以后我一定带你去洛阳好好游玩一番,好吗?”玄子寒温柔但坚定地拒绝道。
根据他得到的情报,最近有人买通了杀手,想要取他的项上人头。如果是他独自一人,区区几个杀手,他并不放在心上,但若把她带在身边,谁知那群心狠手辣的杀手会对她做些什么?
他不愿让她冒任何危险,不愿再一次经历那种失去她的痛苦。
“是啊,这些日子羽梦小姐正好可以学学织绣和琴艺,作为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应该样样精通。”程叔帮着劝道。
上官羽梦常拉着玄子寒陪她下棋,程叔知道她棋艺不错,不过其他技能就没见她展示过了。在程叔看来,一个千金小姐除了要能做得一手好菜、会下棋,还要精通其他才艺,如此才能称篇大家闺秀。
上官羽梦见两人都如此坚决,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动几下,红润的唇角掀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好——吧!”她佯装屈服地说道,跺踩莲足,气鼓鼓地转身走了。
不让她去,她不会自己想办法吗?还有为什么此次前行会有危险呢?
半个时辰后——
寻梦阁内,上官羽梦把一张小纸条绑在喜鹊鸽“乖乖”的腿上,打开窗子,放出了白鸽。
想让她不去?门都没有!
翌日一早,玄子寒和程叔出发上路,上官羽梦并没有来送行,旁人皆以为她还在生气,倒也见怪不怪。
玄子寒在程叔的坚持下,带了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随从。天刚蒙蒙亮,一行人就出发了。
船行进了约有半个时辰,玄子寒坐在船舱中,翻着账目,突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心头一凛,沉声喝道:“梦儿,还不出来吗?”
“玄哥哥!”上官羽梦笑嘻嘻地从货箱里跳出来,撒娇地勾着他的颈子,装出粉无辜的表情,娇声问道:“玄哥哥是怎么发现我的?”
玄子寒拉下她的胳膊,无奈地回答:“你身上的香气,你独有的香气。”
上官羽梦皱了下小鼻子,闻闻身上的味道,疑惑地道:“怎么会?为什么我闻不出来?我身上也没有香包呀。”
玄子寒忍不住叹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体香,或浓或淡,她身上有着一种清新彷如春花初绽的清香,他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常楼搂抱抱,要是闻不出就怪了。
不想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绕,他不自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沉声问道:“梦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玄哥哥,你是不是头疼?来,我帮你揉一揉,很快就不疼了,我很在行的耶!”上官羽梦试图转移话题,举起小手,贴心地道。
“梦儿,不要转移话题,对付程叔的那一套不要用在我身上。”玄子寒面无表情。“这次真的很危险,我不希望你受伤,知道吗?”
“玄哥哥,我会乖乖地不惹事、保护好自己的。”上官羽梦郑重其事地保证道。
她接到喜鹊鸽“乖乖”带来的回信儿,明白了他在担心什么。
虽然清楚他武功高强,可明知有危险却让他一人独行,她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她央求一名往船上送粮米的仆人,深夜里掩护她在船上躲好,等待玄子寒的到来。
本想等船到洛阳后她再现身,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她了。
“保护自己?你会武功吗?”玄子家一看她下盘不稳,就知道她毫无内功。“如果有杀手前来,我自顾不暇,你如何保护自己?”
“玄哥哥”上官羽梦獗起红艳泼的小嘴,欲言又止。
她是不会武功,但身上可戴着师兄话她打造的种种暗器,像腕上的手镯就可以发出细如牛毛的毒针,一次可以对付五个身手高强的大汉。可,如果这么告诉他,恐怕会惹得他又来追问她十年来的遭遇吧?
“算了,等船到岸,我让程叔和两名护卫保护你坐船回去。梦儿,乖乖在家里等我,知道吗?”玄子寒脸色凝重。
现在掉头回去是不可能了,他作了一个对她最好的决定。
“喔。”上官羽梦轻声应道,低下头,以至于他错过了她眼中一闪即逝的狡黠光芒。
反正到时她再使出八爪章鱼的绝技缠着他,直到他让她留下来。
“梦儿,我保证日后定会带你来洛阳观赏牡丹,好吗?”玄子寒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误以为她是伤心难过,心疼又不忍。
她佯装委屈地点头,靠进他怀里。“玄哥哥,等会儿到岸,我就要回去了。现在,玄哥哥就陪我下下棋,好吗?”
“可以,只是船上没有棋子。”
“呵呵,这个我早准备好了。”上官羽梦从带着的包包里拿出棋子和棋盘,笑咪咪地放在桌上。一个时辰后——
“吃!”玄子寒拿掉被包围的白子,不疾不徐地说道。
棋盘上几乎都已是黑子的天下。
“天啊,怎么又是这样?”上官羽梦沮丧地喃喃自语,小嘴嘟得老高,皱了皱小鼻子。
不行,照这样下去,她输定了!她一定要想个法子改变这种情况。
她大眼骨碌碌一转,鬼灵精似地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她坐到玄子寒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好。
“梦儿,你怎么坐在这里?”玄子寒身体紧绷,声音有些低哑。她身上若隐若无的香味不断诱惑着他,柔弱无骨的身体,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身材平板的女孩,足以勾起他的欲望。
“这里很舒服啊!”上官羽梦像小猫似的赖在他怀里,用头摩挲着他的脖子,惬意地舒了口气。
明的不成,她来暗的总可以吧?洗雪前耻的机会来了!难得他们有机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不趁机和他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吃吃他的豆腐,怎么对得起自己呢?更何况嘿嘿嘿,还可以一举两得、一石二鸟。
“梦儿,别动了。”玄子寒沙哑道。
他简直如坐针毡,身体的每一寸都敏感地感觉到软玉在怀,而她竟还在他怀中扭动不停,弄得他根本就无法集中注意力下棋。
他不是柳下惠,是个正常的男人,有男性的欲望和需求。
“玄哥哥,怎么了?”上官羽梦身体更是紧紧地贴向他,满意地听到他倒抽一口气。
她笑靥中藏着狡黠,无意识、很不小心地碰离了他的黑子。
“啊,吃了。”上官羽梦好计得逞,拿走被她吃掉的黑子,一扫适才的阴霾,眉开眼笑地道:“玄哥哥,我的棋艺有进步吧?好遗憾,这次你要输了。”
“是吗?”玄子寒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玩味地反问道。
他在她惊愕的目光下,轻轻把他的黑子移回原处,又拿回她吃下的棋子,恢复原状,淡淡解释道:“梦儿,你刚才‘不小心’碰到我的棋子了。”
美人计失败,上官羽梦心中懊恼。她娇媚的眨眨眼,再接再厉,露出一朵媚笑,双手轻轻搂住他的颈,媚惑的大眼妩媚地看着他,想把他迷得意乱情迷。
玄子寒似笑非笑,向来紧抿的唇角危险地扬起。
他一把搂住她的柳腰,声音低沉而沙哑:“梦儿,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上官羽梦巧笑倩兮,轻摇螓首。
他拉下她的头,缓缓吻上她的唇。
空气中燃烧着炙热的温度,她手足无措,生涩地回应,理智和冷静早就溜到十万八千里外,心儿怦怦乱跳,眼睛睁得大大地,心慌意乱。
虽然她一直知道她是喜欢他的,也打定主意要诱惑地,但毕竟现实和幻想有一定的差距。若不算她七岁时唇对唇地给昏迷不醒的他喂水,这是她这辈子和上辈子第一次真正的接吻,住她平时如何胆大妄为,这时也变得羞涩而不安。
他深深地吻着她,以他从未展现过的热情,唇瓣紧紧吸吮着她的,舌尖也霸道地与她纠缠,诱惑她张开嘴。
她闭上眼,随着他的动作生涩地回吻着,小手插进他浓密的黑发里,拉下他的头,深深陶醉其中。她的身体在他的身下轻轻摆动,挑起他埋藏在体内二十多年的热情。
激情在船舱内不断升温。他的手缓缓下移,沿着她优美的曲线向下,钻进她的衣衫,把她柔若无骨的身体用力技向他的胸膛,而她下面的柔软更轻抵在他的欲望之上
“少爷,请用午膳啊”程叔推开门,正看到二人亲密的动作,惊得打翻了盘中的饭菜。
玄子寒立刻放开她,深深吸了口气,眼神格外明亮,而他的欲望仍未消褪。
上官羽梦舔舔嘴唇,回味着他的味道,唇边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得意笑容。看来他对她也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被程叔看到,毁了她清纯可人的形象。
她脑筋飞快地转动,不如将计就计,就把他们的关系转明吧!
“羽梦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刚刚你们”程叔讶异地瞪着二人,吓得不轻。
原本应该留在山庄的人出现在这里,而原本冷静自持、从不留恋美色的少爷竟和她热情地拥吻,程叔还真以为是自已老眼昏花、没看清楚哩!
“程叔,我和子寒就是你刚刚看到的那样了。”上官羽梦用长长的睫毛掩住眼中的慧黠与狡诈,似哀似怨地瞥了玄子寒一眼,声音柔情似水。
“子寒?”玄子寒轻柔地重复。
“子寒?”程叔怪叫,压下了玄子寒的声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质疑地又重复了一遍。“羽梦小姐,你叫少爷什么?”
“以我和子寒现在的关系,我想叫‘玄哥哥’不太合适了吧?”上官羽梦露出个羞怯的笑容,不自觉地咬着红润得似要滴出蜜汁的唇瓣。
“少爷?”程叔满腹疑问,也顾不得主仆有别,提高声音问道:“你和羽梦小姐做了什么?”
“如程叔所看到的。”玄子寒目光锐利,面无表情,冷静地回答。“梦儿偷偷溜上来了。程叔,等一会儿船靠岸,你带两个人护送她回去。”
“子寒,你要这个时候连我离开?”上官羽梦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少爷,你不能逃避责任。”程叔仗义执言道。
“程叔,我想现在的危险情形你比我更明白,不是吗?”玄子寒淡淡地提醒,不再在这个话题打转,指指地上那一片狼藉“叫人来清理一下,顺便也请底下的人再做一份午膳。”
程叔点点头,叫人把一切收拾干净。然后他在房内找个地方坐下来,决定留下监督二人。
上官羽梦懊恼地看着程叔这个超级大电灯泡,也没了心思下棋,觉得他真是碍眼极了,却又无可奈何。
“吃!”玄子寒突然说道。
“什么?吃什么?”上官羽梦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抬起头,错愕地问道。饭菜都被程叔打翻了,吃什么呀?
“下棋。”玄子寒把她的白子拿掉,浅笑着看着她失望懊悔的表情。
不甘心呀,她竟然又、输、了!
两岸柳枝低垂在水面上,山色郁郁葱葱,风景秀丽。
岸边,上官羽梦像无尾熊般缠在玄子寒身边,揪着他的袖子,大眼可怜兮兮地眨呀眨的,不肯离去。
“程叔,你送梦儿坐船回去吧。”玄子寒对程叔吩咐,试图忽略心下一闪而过的不忍。
“羽梦小姐,走吧。”程叔劝道。“留在这里,随时都会有危险,少爷也是为你着想。”
彷佛为了应验程叔所言不虚,只见远方几个小黑点闪动,扬起一片黄士。
玄子寒也注意到不远处的十来名黑衣人,心里顿时一惊,迅速把上官羽梦拉到身后。护卫自动圉成一个半圆,护住程叔和上官羽梦。
转眼间,黑衣人已来到面前,洒出一片白色粉末。
“闭气!”玄子寒高声提醒众人,同时运功轻挥衣袖,把那片粉末送回黑衣杀手的方向。
“是谁要你们来杀我的?”玄子寒一双冰眸似利刃般刺向黑衣人,沉着又冷静。他不曾与人结怨,究竟是谁想取他性命?
“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些!”为首的黑衣人作了个手势,杀手们立即分成两组,分别向玄子寒和上官羽梦攻去。
玄子寒不愿伤人,仅用右手制住杀手的穴道;程叔和上官羽梦这边则凶险多了,黑衣人看准上官羽梦是玄子寒的弱点,意图劫持她作人质,攻势愈发凶猛。
“啊——”一名杀手持剑攻向上官羽梦,她不禁发出惊叫。
本来她可以使用腕间的手镯射出暗器,但为了掩藏身分,只得表现得如寻常柔弱女子,闭眼尖叫。
玄子寒反身击毙那名杀手,动了杀机。
她是他小心珍爱的宝贝,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不能!
不复先前的慈悲、犹豫,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脚下轻点,弹起地上的石子,射向黑衣人。
十几名黑衣人皆应声倒地,正中死穴。
“少爷”程叔从没见过玄子寒脸色这么可怕,担心地唤道。
玄子寒紧紧搂着上官羽梦,大手轻拍她的背,不停地柔声说道:“梦儿,不要怕,没事了”
他担忧地安抚怀中的小人儿,心神不宁。刚刚他又感受到那种熟悉的心痛,他宁可舍掉自己的生命,只求她能好好活着。
“子寒,我不怕。”上官羽梦闷闷地道。有他在身边,她本来就没怕过嘛!
“你已经安全了”玄子寒继续喃喃道。
“是啊,我们安全了。”她漆黑的大眼滴溜溜乱转,想到了留在这里的好法子,只要
“子寒,你会永远保护我,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对吗?”
“对。”他许诺。
上官羽梦露出小脑袋,唇角扬起一个奸诈的微笑“那我就可以留下来了?”
“对”当他发现他说了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板着脸瞪向她。
在他为她担心得七上八下时,她竟然还想算计他!
上官羽梦暗地里吐吐小粉舌,很快,又换上一个无邪的笑容,甜滋滋地道:“杀手已经被消灭了,现在我们是安全的嘛!”
“少爷,如今杀手已知道羽梦小姐是你的弱点,如果让羽梦小姐独自回山庄也不安全,不如就让她留下吧。”程叔为她说话。别看有时他对她很严苛,其实他心里是很疼她的。
程叔和上官羽梦一齐望向玄子寒。
玄子寒叹口气,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道:“好吧,不过仍要小心,外出要带护卫,知道吗?”
上官羽梦眉开眼笑,有如春花初绽,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过,显然她高兴得太早了。
“羽梦小姐,你已及笄,和少爷男女有别,以后的日子我要好好教导你大家闺秀的礼仪。”程叔突然宣布。
上官羽梦愣在当场,双眼如铜铃般瞪大。
天啊,让她死了吧!
花开已是春红尽,陌上东风荡旅尘。
黄值种妃云鬓美,红栖谷枝舞裙新。
殷殷情着簪花露,婀娜姿迷四海宝。
缘账清魂凝傲骨,繁华业里葆天真——
牡丹颂
洛阳牡丹甲天下,宋代,牡丹栽培中心移至洛阳,栽培技术更加系统、完善。洛阳牡丹的规模是空前的,洛阳人爱花、种花,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几株牡丹花。
玄梦山庄在洛阳的别馆内,种满了各类品种的牡丹,托紫嫣红,美不胜收。
“啊,好美!子寒,没想到这里种了这么多美丽的牡丹!”上官羽梦瞪大围限,看着满园的牡丹,不敢置信地赞叹。
她在这朵花儿前看看,一下子又跑到那朵花面前,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她满心的喜悦。
玄子寒含笑地瞅着在花间舞动的小人儿,脸上浮现一抹宠溺的笑容,觉得花虽美,但她的人更美。
突然,她眼前一亮,指着面前的牡丹叫道:“咦,这种花的花瓣上竟然有两种颜色耶!”
那是一株蔷薇花形的牡丹,瓣片上有艳紫红和粉红两种颜色。
“这花是‘洛阳锦’,又名‘花二乔’,它的花瓣不仅双色,一株上还常有两种叶型。”程叔解释,指着其中的两片叶子又说道:“羽梦小姐,你看,这片叶面粗糙,那片就光滑平展多了。”
上官羽梦皱皱小鼻子,悻悻地道:“程叔,你可以去忙你的了,不必跟着我们。”
能和心上人花前百一下,赏花谈情,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可身边多了一个超级大电灯泡,就怎么也浓情蜜意不起来了。她看向玄子寒,他则回她一个调侃的笑容,她更是气得双颊鼓得老高。程叔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一本正经地答道:“羽梦小姐,女子和男子在花园独处,不成体统,请小姐见谅。”
“子寒,你和程叔来洛阳是来作生意的吧?”上官羽梦对着玄子寒挤眉弄眼,暗示他以此为借口让程叔离开。
“一天时间,不急。”玄子寒装作没有看出她的暗示,气定神闲地瞅着她气鼓鼓的表情。
“是吗?”上官羽梦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动几下,露出个小狐狸般的笑容,拉着玄子寒的手,快乐地道:“既然子寒休息一天没有关系,那我们就好好‘玩玩’吧!”
说着,她就拉着他向她的卧房走去。
“羽梦小姐,羽梦小姐你们要干什么?”程叔惊呼,却又拦不住他们。
上官羽梦把玄子寒拉进屋内,砰的一声,当着程叔的面把门关上,锁好。
“程叔,女儿家的闺房,不得任意闯入,这个道理你懂吧?”她笑咪咪地说完,便不再理会在门外大呼小叫的程叔。
她唇角掀起一抹诡谲的笑意,回首望向玄子寒“这样就没人打扰了。”
他沉默着,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写满了疑问。
“子寒在船上时,你为什么吻我?是不是你也有些喜欢我?”她走到他的面前,捧起他的脸,问出藏在心中很久的疑问。
“我以为你知道,我吻你因为是你。”玄子寒眼中闪现令人心醉的柔情,含蓄地回答她的问题,但已足够说明他的意思。
上官羽梦满意地一笑,靠进他的怀里。
他勾起她粉颊上的一缕秀发,大手顺势滑进她如乌丝般的黑发中,轻轻把她拉近。
她的脸离他越来越近,直到彼此的鼻尖几乎可以碰在一起,呼吸相对,空气仿佛要燃烧起来。
她的脑袋仿若停摆了,整个身体都被他的男性气息包围着,胸前的柔软压着他硬实的胸膛,心跳贴着心跳,脑袋晕陶陶的。
这时,她心里闪过一个名字,那个疙瘩,梗得她不大舒服。
“你曾想过要迎娶韩三小姐吗?”她是吃醋的,这个问题不问不行。
“韩老爷子曾暗示过。”玄子寒指的是对他恩同再造的韩义山。
“那你呢?你想吗?”她追问,不允许他逃避话题。
他的唇擦过她的鼻尖,非常喜欢她现在的表情,逗弄道:“十年前,我就被你绑住了,不是吗?”
“你喜欢她、吻过她吗?”她不想表现得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但仍控制不住地噘着小嘴,固执地继续追问。
她想知道,他拒绝了韩三小姐是为了信守诺言,还是真的对自己有一点点的情意?
“没有。”玄子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双目温柔含情地看着她。
他不曾喜欢韩三小姐,所以在韩义山暗示两家联姻之时,巧妙地拒绝了。
上官羽梦轻叹,知道他只对她有感觉,这就够了。总有一天,她会让他说出那三个字的。
她以诱惑的姿态用粉舌轻舔干涩的唇瓣,同时也润湿了他的。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什么,但速度快得让她来不及看清。
他一手抓住她的腰,另一手固定在她的脑后,眼中闪着澎湃的柔情,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她见齿轻咬着他的唇,邀他与之缠绵。小手则不安分地在他的胸膛摸索,颈部后仰,留给他更多探索的空间。他湿润的双唇向下游移,攻向她柔软的突起
冰凉的感觉让上官羽梦有一些清醒,她一把推开玄子寒,他胸膛不住的上下起伏,眼中写满激情、疑问和不敢置信。
她娇媚地眨眨眼,笑出一朵媚花,打开房门,拉着他的手跑了出去。
“我们走吧,趁现在程叔不在。”她对着他笑嚷:“我们去约会!”
可怜的程叔在叫人拿着木头来撞开门时,里头已是人去楼空。
洛阳虽不若长安繁华,但比起其他城镇也毫不逊色,熙来攘往的大街上,小贩的叫嚷声不绝于耳,伴着妇女的讨价还价声,十分热闹。
一对年轻男女走在街头,男的俊逸儒雅,玉树临风;女的娇俏可爱,笑容甜美,格外引人注目。
只见上官羽梦清灵的大眼骨碌碌地四处张望,将一切繁荣尽收眼底,稍稍满足她被挑起的好奇心。
“约会?”玄子寒诧异地问道。
“是啊,就是像这样,一对男女在街上独处的意思。”上官羽梦打马虎眼,不是很清楚地解释道。玄子寒皱起眉,怪异的感觉在心中升起。记得她七岁时,不经意间也曾说过这类奇怪的词语,他知道这不是洛阳的方言,那么是
“呀,面人儿,我想要!”她兴奋地指着远处捏面人儿的小贩。
他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个头疼的问题,住她拉着向前走去。
上官羽梦开心地接过玄子寒买给她的面人儿,小心翼翼地拿着,就怕把它给碰坏了。
这时身边走过两名老妇人,只听得其中一个说道:“你知道吗?听说那个上官府又闹鬼了!”
“是啊,听说有人看见那鬼魂就是上官老爷呢!因为上官老爷死后,他的妻妾们偷跑的偷跑、改嫁的改嫁,还偷走了上官家大量的金银珠宝。有个留在府里的侍妾受不了寂寞,和长工私通被发现了,还闹到官府里去了呢!”另一个妇人总结道:“所以啊,人们都说是上官老爷死的不安宁,才会府里闹鬼。”
“唉,那么大的一间房子,卖了出去,却也没人住得长,可惜了”两妇人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梦儿,别难过。”玄子寒柔声安慰道。再怎么说,那上官老爷也是梦儿的爹。
“子寒,我没事。”上官羽梦对他一笑,她早已猜到以上官宣的挥霍无度,上官府没落是必然的结果。
玄子寒搂过她的肩,默默的给她安慰。
上官羽梦感动的一笑,靠进他怀里,说道:“走吧,我们去逛集市吧!”
半个时辰后——
上官羽梦把玩着手中的木偶,格格娇笑“真是好玩耶!”
玄子寒心中一动,问道:“梦儿,从前没见过?”
“是啊。”上官羽梦点点头。“以前在山上,根本没机会下山见这么多好玩的东西。可惜这次很快就要回去了。”
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木偶上,根本没发觉自己说了什么。
山上?玄子寒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了悟。看来这十年,她并不是像她说的住在小村子里,而是住在山上。
“以后想逛集市,多的是时间。”他柔声安慰道。
“真的?”上官羽梦小脸一亮,拉着他的手问道。
“不过,要有程叔跟着。”玄子寒正一本正经地道。
“啊?不会吧?”她长呼短叹地哀叫着,蓦地瞟见他调笑的表情,恍然大悟。“子寒,你好诈!”
或许真的是近墨者黑吧?
郊外的荒园,远离闹市,有一座废弃不用的破旧院子,空荡荡的,从房子造型依稀可以辨认昔日此院的辉煌景象。屋内地上铺着干草,四周满蜘蛛网,屋顶的瓦片大半都毁损了,一张木床已被虫蛀得差不多。
相传此屋闹鬼,白天本就少有人来,夜间更是不见半个人影。
但,黑暗中那个猥琐的身影,难道是鬼不成?
“主人,他们来到洛阳,就住在别馆里。”猥琐的身影开口,对着黑漆漆的屋内说道。
屋内里传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之后是阴森森的声音:“上次失败的那帮人已经‘处理’完了?”
“是的,主人。”猥琐的身影恭敬地答道。
“很好!”破屋内再次传来阴沉沉的声音。
一阵沉默后,屋内的人又说话了:“这次我不允许再失败了!‘西域双煞’请来了?”
“是的,主人。”猥琐的身影躬身答道。“一切就等主人下令了。”
“好,那就动手吧!等了这么多年,我已经等不及了。”屋内又是一阵刺耳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