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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瓷器也称乌金,东汉时即有黑瓷,元、明黑多。3g华夏景德镇御窑厂遗址曾出土明永乐黑瓷片,说明永乐时景德镇官窑又恢复了黑生产。”闻着辛辣刺鼻的土烟味道,季凡禁不住邹了下眉头,向身旁的许传尧介绍道。
“听你这么说,莫非它是大明年间的东西?”许传尧满脸兴奋地说道。
“许少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清康熙时开始盛行黑瓷,其胎质洁白,色乌黑明亮,多以金彩装饰,这种瓷器外销比例很大。光绪、民国及现代景德镇均有大量仿品传世。这件大罐从胎质、色、形制等方面来分析,应该是清早期的物件,尤其是罐身的书款,具有典型的清代风格。
收藏大家许之衡先生在饮流斋说瓷中曾提到:“瓷皿有款,肇始于宋。这种唐楷书体规范整律,明晰易识,只讲实用性而不讲审美性,讲究‘方、光、乌’的四平八稳,助长柔媚之风,很有清朝时代特征。”季凡冲着许传点头示意可以将它买下来。
经过季凡仔细鉴定,确实是出自清早期的东西,许传尧底气十足地对于明光问道:“于大爷,东西我们已经瞧过了,看上去感觉还行,你老给开价吧!”
“这罐子是我家祖上传下来,放在我家也有些年头了,当然错不了。”于明光说道“你两位要是想买的话,最低这个数。”他冲着许传伸出四个手指。
“四万?”
“不是四万,是四十万。”于明光在炕沿边敲了敲烟锅里的烟灰摇了摇头说道。
四十万?这次出来淘宝,许传尧带了十多万的现金,可以说是有备而来。3g华夏饶是他早有准备。听到于明光这个报价也不由吓了一跳“大爷,你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太高了,你看五万块怎么样?”他试探性地问道。
“五万块?差的太多了。”于明光不为所动地说道“头几天,有人找到门来给我十万块我都没卖。”
许传尧听他这口气,连忙把季凡叫到一旁“老弟,这老头挺难缠啊!我就带了十万块,恐怕不够啊!”“钱不成问题。我这儿还有十万块可以借给你。这东西不错,即使是二十万也值。”季凡给他打气道。
“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许传尧高兴地拍着季凡肩膀说道:“那我再去试试看。”
许传尧使出水磨功夫,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总算以二十万元成交,他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于大爷,你说这大罐原来是庙里用来盛放灯油地器具,它又是怎么到你家里来的?”大罐倒是开门到代的不假,可是这罐上非常罕见的仁庙款不明来历却让季凡感到十分困惑。
于明光一脸兴奋地说道:“你问起这罐子的来历,那可有些年头了。这事还得从我爷爷说起。当年我爷爷是个祖居此地的农民,在这黑龙山脚下守着一块菜地。勉强维持生计。
这黑龙山山上有座天龙寺,当时香火鼎盛,方圆百里的百姓都来此处烧香礼佛,寺院内光僧侣就接近百人。这寺院负责做饭的香积厨里有个种菜的和尚名叫清风,因为同样是种菜的缘故,平时和我爷爷很谈得来,没事地时候经常到山下坐客,有时也邀请我爷爷到他寺院内菜地观瞧,在一起彼此探讨一下种菜的心得。时间长了以后,他常常将寺院里吃不完的青菜托我爷爷帮他拿到山下去换些油、盐、粮食之类物品。3g华夏
到了民国时期。我们这一带匪患不止,民不聊生。东光县城的保安团以维护本地地方治安,登记寺内文物之名,强行将寺院内几百年流传下来的金佛、牙板、名人字画等洗掠一空。接下来几年连年战乱不止。再加上总有土匪上山滋扰,天龙寺毁坏严重,大多数和尚去投奔其他寺庙。山上只剩下主持空明大师和清风等几个和尚留守在寺院里维持香火、主持法事。
一天。清风和尚突然深夜来访,他轻声叫开我爷爷家的门,神色紧张地说道:“今天山上来了一伙土匪强行霸占了寺院,看来我们以后恐怕没有好日子过了。”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几年来你为寺院出了不少力,也帮了我们不少忙,这些空明大师都记在心里呢!他特地让
只大罐送给你,也算是了却对你的亏欠之情。”说罐交给了我爷爷,并当场告诉他说,这大罐是山上平时用来装香油的,他是当年为参加五台山开光法会特意定制的器物,一共只做了二十件,如今只剩下这最后一件了。你好好保存着,也算是留下纪念。我爷爷听他言外已有绝别之意,就劝他不要回山上了。可他最后还是谢绝了我爷爷的好意,连夜回到了寺院。
第二天,天龙寺方向火光冲天,浓烟四起,我爷爷见事情不妙,怕有什么不测,就偷偷将那只大罐埋在了屋后地菜园子里,自已出去躲藏了一阵,等到风声过了,这才回到家里。向别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伙土匪不知从哪里得到小道消息,说天龙寺里有一只大罐,里面装着满满一下子大洋。土匪们为了追查大罐和那一罐子根本就不存在的光洋,对主持空明大师和清风和尚等人是严刑拷打,他们在一无所获后,一气之下竟然放火活活烧死了空明大师和清风和尚等人。
想到这件大罐竟然是天龙寺地僧人用生命换来的,我爷爷对此一直深深自责。直到临终前他才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父亲,并再三叮嘱父亲,已经有很多人为保护它付出了生命,因此要等到太平年月才能把它取出来。爷爷去世后,父亲把它从地下取出来,它这才重见天日。这大罐放在我家,就用来盛放鸡蛋。
文化大革命时“破四旧、立四新”蔚然成风,一天,我正在山上放羊,母亲哭着找到我说,你快回家看看去,你爸爸被公社红卫兵抓走了。我一听当时来火了,他们凭什么乱抓人,我去找他们评理去。可是我却被母亲拉住了,她说人家已经给你爸定了罪名,说他是什么破四旧的绊脚石和封、资、修的卫道士,限咱们家三天之内交出那只大罐。等我赶回家的时候,父亲伤痕累累地躺在炕上泪流满面,他把我叫到跟前压低嗓音对我说,那个大罐让我埋在老地方了,我如果把它交出去,倒是可以保证自己平安,可那样子的话,对不起为了保护它而献出自己生命的天龙寺的僧人。我已经做好了就抓的准备,绝不会连累你们的。
父亲叮嘱我以后地第二天,他果然被关进了牛棚,直到文化大革命结束,他才被放出来。这时局势已经平稳了,可他还是阻止我把它从地里挖出来,他说这大罐本来是当大官的寓意,本想保佑你将来当大官的,可是它不但没给我们家带来什么好运,相反为了它我们家连招磨难,实在是不祥之物,依我看以后有机会的话,你还是将它卖了比较好。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卖它地原因。”
“想不到这小小的瓷罐经历竟如此坎坷。”许传尧感慨万千地说道。
“老弟,你说这大罐能值多少钱?”许传尧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一边开车,一边盘算起了发财经。
“这种仁庙款地瓷器倒是非常少见,我保守估计它至少能值三、四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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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掉二十万的成本,这大罐最少能赚十万块,这一笔可真没赚。”许传兴奋地喊道:“老弟,你给老包打个电话,晚上把他约出来,咱们几个在一起好好喝一顿。”
“你钱还没拿到手,来不来就先庆祝上了,当心打眼买了件高仿,到时候你恐怕连哭都哭不出来。”季凡开玩笑地打趣道。
“有你这个鉴定专家掌眼,我还能买假货。”许传尧笑嘻嘻地说道。
“这只黑大罐你打算怎么处理?”季凡问道。
“你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我当然听你的了。”
“这全品相清三代的瓷器,依我看还是交给拍卖行拍卖好了,这样价格更高些。”季凡想了想说道。
“成,就听你的。”
“我朋友马超群就是华信拍卖行的老板,你这件黑大罐就委托他们拍卖行好了。”
“我全听你的,明天我就到典当行去找你。”许传尧说道:“今天晚上你可不许玩赖,咱们必须得喝个痛快。”
回到龙江市,二人拉上老包找了家火锅店一顿海喝,季凡带着醉意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