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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街旁,听完我的分析,伟人沉吟道:“要说到推波助澜,该不是贺雯萱。因为我为了进占成都,曾将蓉城会周边相关事都调查过,尤其包括环路高科这在蓉城会领了个副主席虚衔的公司。贺雯萱少时被人拐卖,恰被高仁义救出火坑,因此对他死心塌地。高仁义为人功利,该不会因为主观信任而做出重大决定,所以我想该可以排除他身边的人。”我想起贺雯萱昨夜与许玫芳的对白,暗觉确是如此,思索道:“那就只有一个候选了”
伟人一拍大腿,道:“肯定是唐门!试想唐门如果做出与景家过节极深的姿态,有这么一个实力雄厚的帮手,高仁义心动加本身情势所逼下与之合作,便顺理成章了。很多时候人们更相信客观实力,尤其是他这种为利益可不顾一切的人。”
我原意在贺雯萱和唐门两者间徘徊,这时终肯定下来,遂道:“照这么推算那就是景思明预先勾结唐门合谋来害高仁义,但唐门为何要害环路高科呢?这对身在四川的帮派该没有足够强有力的吸引才对。”伟人却道:“你想得不够透彻。首先弄倒环路高科后可得到巨大的经济利益,我猜景思明许下了诸如分股这样的条件;其次唐门与义字门在黑道上的目标别无二致,那就是统一蜀中黑道,正好藉这次机会来成都捣事。”忽然神情一动,道“是了!唐门的目标不是义字门,而是蓉城会!若不和蓉城会这根深蒂固的本地组织融为一体,怎也不能快速霸占成都。而且唐门该并不知道我们在成都已展开活动才对。景思明的目标该是兼并环路高科,吸纳其可见资源后再划为名誉子公司,然后从其中分出若干干股给唐门——哈!他定是这么想的。”思索片刻再道“我敢肯定昨晚你们与唐门相遇只是意外,并非他们预先布置。”
我对此中事由自没有他清楚,冷静道:“那么我只要令环路高科全身而退便是对景氏最大的打击。不知为何,我特别想揍他一顿出气。”伟人笑拍我肩:“你是个重感情的人,当然不能容忍他这样不顾一切的手法,尤其牵涉到尊岳在内。嘿!事实上我也很想揍他出顿气。这家伙扇动唐门这么早出手,虽说确是把握到了形势,却影响了我工作的进度。算了,咱们兵分二路罢,你对付环路高科那边,我来收拾唐门——说到玩手段,唐家有哪个是成器的呢?”
我苦笑道:“不知道是你扯我下水,还是我引你进了麻烦,这次我想不黑也不行了。”伟人洒然道:“除了庸碌无为的人,谁敢说自己完全黑白分明呢?就像黑道的人不断想方设法挤入白道一样,正大光明的正经人也会有沾黑的时候。你不要把它分得太清,否则对自己不好——基本立场站稳就行了。”
我问清何善钧等人均未被人在现场找到后,猜测三人知机逃走,反正亦没想过怎样处置他们,索性不再去管。
午前与真如一起到医院后,我请廖母和她暂避,才说出自己最新的想法和决定,当然并不说出义字门,只说有朋友可以在黑道上帮忙。以廖父的镇定亦不由脸色微变,沉声道:“你敢确定这事是由思明做的吗?”我认真道:“至少有九成把握。”
廖父神色忽转轻松,哈哈笑道:“你早前问我是否答应过景思明时我就猜到这一点,不过要没有你的提醒,恐怕我还蒙在鼓里。生意场上人情世故早看得透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唯喏以应,问道:“那您是否现在回家呢?”留在医院的好处就是有警察,为免引来警方的注意,唐门该有所顾忌。
廖父不知是真的完全信任我,还是胸有成竹,并不以唐门为意,欣然道:“那就行了,该是回家的时候。”
中午仍在午餐的当儿,高仁文唇青脸白地来了。
我正待请他到客厅,廖父淡淡道:“我午饭不喜欢有人打扰。”高仁文知机地先向廖父道歉道:“廖伯伯请不要怪罪,仁文受奸人唆使,一时冲动做下错事,幸好并没有大碍。既然这样,您慢用,我可以先等等。”廖父不置可否,我忙扯高仁文到客厅静坐,老友般凑在他耳边低道:“廖伯伯肯只这么无关痛痒地让你多等会儿,而不是帮着景思明,已是最大限度的原谅,千万别想岔,这对你们绝无坏处。”他连声答应表示绝不介意时,我才暗笑着回饭厅,暗忖最初下手时你小子是否想到过这一刻呢?
足过了近一个小时,我才出来请等得不耐烦又不敢发作的高仁文到书房。后者见只我一人,说道:“廖伯伯呢?”我让他坐下,拍胸道:“他回公司了,这事情他着我全权处理,无论令兄有什么话都可直接对我说。”高仁文一震道:“真给你说中了小植!大哥听我转达你早上的话后立刻明白过来,说出消息是来自远天内部一个朋友,而事实表明那人并没有任何要帮环路高科的理由,可恨当时事逼人急,一时没能细想——这事情确是景家搞的鬼!”
我知消息来源涉及商业机密,他并没有说真话,只神秘地一笑:“不但如此,我还敢肯定让令兄做出错误决定的是唐明哲那老家伙或者他某个儿子。”高仁文不能置信地再震道:“这也给你猜着了!”我不着边际地道:“哪用猜呢?”旋微笑道“令兄不知道有什么话要带给小弟没有?”
高仁文点头道:“大哥说下午该能赶来,希望你跟他面对面地谈一谈环路高科和廖氏合作的可能。”
我心念电转,已知高仁义这家伙确是胆大包天,还在受人摆弄的当儿不但不似一般人般思撤退,还妄想跟廖氏合作摆景家一道,其手段也非小可;不过私心里确是觉得景思明该教训教训,当然表面上不会露出任何迹象,遂道:“就在你住处罢,他到时通知一声,我会去的。对了,顺便问一句,贺小姐回去了吗?”
高仁文愕然道:“她不是被你抓了吗?我还想请你放她一马的。”我一拍脑袋,想起之前曾骗他贺雯萱在我手上,此时只好随便找个藉口推脱。高仁文似乎心乱如麻,也没追究,匆匆离去。
我细思一遍,彻底排除高仁义仍在耍手段的可能。离开唐门后的环路高科在川只是无牙老虎一只,完全没有作为,但若能够和廖氏搭上关系,至少在西南这一块和远天斗的胜算就大多了。
商场确如战场,前一刻的仇人这一刻便可能是伙伴。
我本不想借助环路高科的力量来教训景思明,但廖父本身表现出不原与远天动干戈的意念,自是因为他与景远天以及其妻林婉约间难以分清的情感纠葛,我只好藉环路高科下手。
正是彼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
我从心底绝不相信景远天不知道儿子在做什么,至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这便已经不可饶恕,但廖父既不想直接报复,我也不能违背他心意。
午后侍候乃父到阳台小憩后,真如偷溜出来对我道:“明天得回校了。”我轻按她削肩,柔声道:“怕要旷两天课,我怕你有危险。”她闷闷不乐道:“要是没这么多坏人多好!放这么多天假我们还没一起出去过呢。”我笑着安慰道:“向好处想想罢!我带你出去还可以向别人炫耀,说我植某人有位美丽又动人的女友,可是你带我出去就只好被人笑话,因为我这副尊容可不能帮你挣半点儿面子所以说不出去也是好事,哈!”真如笑得扑到我肩上,半晌始能香息轻喘地在我耳边低语:“笑话你的人都是傻瓜,不知道你的美丽。”
我一时情动,搂住她纤腰不想说话。
愈与真如接触愈可感觉到她内在的精美和值得怜惜,虽然最初跟着我是由父命,但她却一直在从我身上发掘能吸引她的优点。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阿q精神,她将父命完美地诠释成幸福。若放到古代去,她绝对是安于天命的优秀女性典范——那在现实的中国同样最具吸引力。
构建一个中国式的幸福家庭,她是可望不可求的珍品。
享受了没片刻宁静的“二人世界”有人来访。
赫然竟是一身黑衫的柳落。
她早无复当初在家乡时的丰润,清瘦许多,却给她本就美丽的脸颊添上忧郁的动人气质。见我和真如一起出来开门,柳落平静的面容上不可控制地沉下少许。
真如识趣地入屋去。我带柳落到别墅旁的花园小坐,爱怜地细察她面颊,心里满是歉疚。
自为了伟人安全她与方征来同入学校后,虽然每日相见,我始终未与她多说过几句话,且更少见她的笑容。自然要哄女孩欢心我足可胜任,但却易带来后遗症——对方妍如是,对林芳如是,对柳落亦是如此。
不知有多少次,我和真如在一起时被她瞧见,每次她的神情变化都能让我歉疚增加一分——不只是为辜负她的感情,也因知她心里的痛苦。方、林两女至少因不在一班少见面而感觉好些,但她却是每日面面相对,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自比二女要多得多。
柳落微垂着头,目光停留在我脖子那一溜儿,始终不说话。
我干咳了声,正想直截了当地结束尴尬氛围,忽然心情一柔,道:“你很久没回家了是吗?”柳落轻嗯了声,低声道:“归元告诉你的吗?”我点头道:“最近两个月我和他一直在联系,他说小武很想你。”郑归元是方妍的亲生哥哥,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但自入大学后便再未见过面。小武则是郑归元所在散打队的教练之子,曾因柳落垂情我身而与我大动干戈。
柳落不再接话。
我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这方面的事,柔声道:“待我向林强帮你请个假,回家看看罢。”
柳落目光横移到一朵半谢的牵牛花上,幽幽道:“回去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吗?”我一愣,不知该说什么好。
柳落轻叹了口气,抬眼看我道:“强哥让我来告诉你,他带远哥离开蓉城会另找了地方,这是地址。”我接过纸条塞入衣袋内,默然不语。
她转身过去,道:“他还让我带你去个地方,说是有些东西你可能会有兴趣。”
<生命的法则第三卷高端进程第二十八章分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