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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是轩辕苏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并没有放松警惕,那些混子就算不敢打砸抢,但是要搅黄你的生意却有千百种方法,轩辕苏虽然也熟知其中奥妙,但是防备起来也着实让人头疼得紧,不过,幸好这样的情况一直没有发生。
业主李剑担忧的那些混子似乎给各部门一起出手的大动作给吓着了,轩辕苏他们每天从早到晚忙着,都没有见到他们来捣乱,这种情况让李剑夫妇俩渐渐地从惶惑中平静下来,看轩辕苏他们的神色就更加恭敬了。
装修花去了一个星期时间,轩辕苏和陈德斌找了市内最大的一个装修公司,与他们签了合同,李剑夫妻还自告奋勇地帮他们看场子,于是轩辕苏他们得以安心学习,只在休息时间过来看看。
路路续续地,药柜什么的东西一一摆好,轩辕苏和陈德斌将药店的空间布置成了三个部分,占据最大面积的自然是一排排的药柜,用玻璃墙隔开,到时候福寿堂自然会安排一个职业拣药师来拣药,另两个部分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个部分,那是坐堂的医生看病的地方,只不过用一张布帘将空间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些不是那么方便的病就得躲到布帘后边去看了。
福寿堂是一个非常传统的药店,要想在里头看到西医的东西是不可能的,这也节省了很多资金,至少不用去买什么ct啊,心电仪啊什么的设备,中医嘛,只需要望闻问切就足够了。
经过两个星期准备,福寿堂终于准备好,可以开业了,作为福寿堂目前的大老板,神医陈叙提前一天来到了南京,越过了南京福寿堂总部,来到了浦口的分部视察来了。
对于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大家是敬仰已久的,莫少奇更是焚香沐浴之后还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在轩辕苏的催促中来到了位于南大浦口校园西侧校门外的福寿堂的新分店。
“陈伯伯!”莫少奇见到了陈叙之后忍不住激动地叫了起来。
“小齐啊,你的爸爸妈妈还好吧?”陈叙没有一点儿架子,与想像中那个铁面神医一点儿也不一样,见到了莫少奇之后他显然还记得这个家伙,笑呵呵地说道:“小家伙有出息嘛,都已经读上了大学啦,还哭鼻子不?”
莫少奇低着头扭捏地说道:“陈伯伯,人家当时是害怕嘛,若不是您治好了我妈妈,我只怕还有得哭呢。”
陈叙呵呵笑道:“不怪我硬是拿走了你爸爸那十万块诊金?”
“当然不怪,您老医术通神,收点诊金也是应该的,如果是到平常医院去的话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而且没人敢说包治好呢。”莫少奇恭恭敬敬地说道。
“药医不死病,能治的我不会不治,不能治的你给我再高的诊金我也不会去治,而且同样是一样的病症,我收了你爸爸十万元诊金,但是,有些我收了千元百元不等,有些我更是分文未收阿苏,听阿斌说你们去了中山陵之后大惑不解对吗?现在想得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轩辕苏已经考虑了那么久,自然有了点心得,他胸有成竹地道:“陈师公是要我们能够在胸中持有浩然正气,以仁爱之心面对患者,以大同世界为目标,尽量济危扶困,解除人们身受之痛苦。”
陈叙微微颔首道:“你已经理解了表面上的含义,但是,你知道浩然正气是什么吗?假如你自己都穷得一文不名,你又拿什么来救贫扶困?”
轩辕苏道:“孟子说过: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他认为浩然正气是天生的,但是,平时不注重德操的休养的话,浩然之气就会渐渐枯竭,在我看来,浩然正气不是天生就有的,牠应该是后天培养出来的,与生存的环境和接触的人群有关,但也不是绝对的,简单来说浩然正气就是一种至大至刚的气魄,不畏强权的精神。”
陈叙不置可否,轩辕苏又道:“至于救贫济困这个问题而言,我想任谁都不能强求给谁一个限度,尽力而为而已,若自己只有十块钱却拿了九块钱来救人那是笨蛋,假如有一百亿拿出九十亿来救人那就是人们口中传颂的万家生佛!”
陈叙微笑颔首道:“很好,你能够想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错了,其实,我们陈家从来不讲什么大道理,我们从来就认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首先,我们要让自己过好了,有了更大的能力,那样才能救更多的人,小齐啊,我收了你爸爸十万元没有让他在经营上出现什么麻烦吧?”
莫少奇恭敬地道:“没有,托您老的福,这几年我老妈身体比以前还好,他们俩把生意搞得越来越红火了。”
“嗯,这就对了,十万元对你家来说只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十万元对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都是一个相当大的数目,这一手在我们陈家叫做劫富济贫啊,哈哈!”陈叙笑道:“穷人手里就那么点钱,怎么抢也才那么点,富人就不同了,越富有的人越肯在医疗上花费更多的钱来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也就是说更好抢,不过有一点阿苏和阿斌都要记住了,竭泽而渔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是,老师,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轩辕苏回答道。
“嗯,你和阿斌去忙你们的事情吧,我跟你们朋友好好聊聊就行了,我打算在这里坐十天的堂,顺便给你指点一二,好吧,忙你们的去吧!”
“为庆祝福寿堂南京浦口区分店开张,江南陈氏集团总裁兼大国手陈叙将亲自出席开张庆典,并且为支持该分店的初期经营,陈国手将打破数年来的惯例,在该分店开张的前十天亲自坐堂行医”一段相当有煽动性的广告出现在各大媒体上,还将陈叙的生平事迹、福寿堂的宗旨与实力乃至于连他的儿子以及关门弟子都成了噱头被拿来鼓吹了一阵,陈叙看了南京日报头版头条的伪广告之后摇头叹息道:“你们啊厉害,这下子福寿堂可算是名扬四海了。”
“出名才好啊,现在的老百姓都信实力与名气,若我们不借您老的名气给自己身上贴一层金子,等您老走后我们还不得喝西北风去啊?”轩辕苏笑道,陈叙没有什么架子,待人也很和蔼,对轩辕苏的进步表示了惊讶之后对他更是用心指点,轩辕苏很快就接受了他,说笑间也没什么顾忌了。
“贴金子只是暂时的手段,只有里面也是十足真金才行,你啊,一年之内都不能坐堂,一面学习一面给我考个执照回来再说,没有那东西,就算是我的弟子又如何?一样把你给抓起来,等你认为自己能坐堂了再叫我来考考你,给你三次机会,过了就可以自己去赚钱了,不过的话只有把你扫地出门了。”
“我不会给您机会开革我的。”轩辕苏自信地说道。
“那就好”陈叙闭上眼睛养神去了,轩辕苏他们悄悄退了出去。
陈叙的威名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宣传部们不遗余力的宣传当然也是其中的一大原因,福寿堂浦口分店开张的那一天,半夜就有人排起了长队,这样的场景让除了陈叙之外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老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啊?”一大早从宿舍过来打算开门的陈德斌和轩辕苏愕然发现药店已经开门了,陈叙和另两位福寿堂支援的医师和药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忙了起来,药店外边排着队的人超过一百米,药店周围停靠的豪华汽车不下百辆,当真是门庭若市生意火爆,走进了药店之后陈德斌便忍不住问道。
陈叙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微微眯着眼睛正在给一个老者切脉,望闻问切,最后一项才是切脉,可见这个老人家的病不简单呢,陈德斌和轩辕苏见状后也不再出声,仔细地打量起老人家来。
老人家面黄肌瘦,却穿着一件极为宽松的衣服,因为他的肚皮鼓胀,肚腹的直径怕有半米宽,他半躺在座位上,虚弱地喘着大气,一双儿女焦急地站在一旁,忐忑的等着陈叙的宣判。
轩辕苏也仔细地打量着老人家的面色和肚皮的情况,这老头脸上枯瘦面色发黄,呼吸急促,看样子已经有点病入膏肓,陈德斌掀开他虚掩着的衣襟,仔细看他鼓得就像皮球似的肚皮,只见那肚皮给胀得就好像快要透明了似的,在肚皮左侧下有一处明显的伤疤,那疤痕给鼓胀的肚皮伸展开,,就像一条红红的肉虫,随着老头急促的呼吸不停地蠕动着,看起来相当触目惊心。
随着陈德斌的小声询问患者的家属,轩辕苏了解到这老头因为胃癌动过手术,胃癌是没了,却不知怎地犯上了涨气的毛病,看了很多医生,都说是胃动力紊乱综合症,但是不能自行排气的具体情况不明,把肚皮胀成这个样子也属罕见,为了治这怪病,老人家已经给折腾了好多次了,各种帮助恢复胃功能的药吃了不少,还想方设法帮助放气,甚至曾经长期挂了根排气的管子老人家实在受不了了,说什么也不肯再受罪,宁可等死,结果却等来了福寿堂分店开业的广告。
出于对官家媒体的信任,出于对陈叙曾经多次为国家领导人治病的经历,出于对中医的好奇以及不会有中医打算在你的肚皮上开个洞装根管子放气的信任,老人家终于答应来试试,结果家里人连夜轮流排队,终于排到了比较前的位置。
陈叙切脉毕,对轩辕苏和陈德斌道:“你们也来切切,待会告诉我你们的判断”
陈叙说完就拿起毛笔在福寿堂专用处方签上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陈德斌当仁不让地先上,轩辕苏想偷瞄师父写的啥,不过陈叙一手写另一手则掩着,不知道是不是防着有人偷看,轩辕苏心底下偷偷一笑,也没再想着偷看的事情。
陈德斌很自信地以相当快的速度结束了切脉,轮到轩辕苏给老人家切脉,陈德斌则找了一张白纸,到了旁边的拿药柜台上写了起来。
老人家的脉搏弱而促,按照陈氏家族流传的切脉歌中记载的诀窍,轩辕苏仔细地分辨着老人家脉搏中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特征与变化。
中医实在是太玄奥了,又不像西医那般直观,每个人的脉搏变化都各有不同,男与女、老与少、强与弱之间脉搏的特征是截然不同的,要想掌握诀窍,非得有大量的实践经验不可,轩辕苏眼下才刚刚学切脉,虽然在大伙眼里已经可算是难得的天才了,不过显然还没办法以切脉来确诊。
轩辕苏在老人家属拿到陈叙的处方签的时候松开了手,只听那两个年轻男女一声惊呼,道:“才四十五块钱?”
轩辕苏也诧异起来,看这俩人的穿着和老人家的装束,他们家庭应该境况不错,陈叙不是说要劫富济贫么?怎么才收这点工本费?
“嫌少?这些只是药钱,等你服了药觉得有效再来,我亲自给老人家针灸的时候这个诊金才贵呢”陈叙淡然自若地道。
轩辕苏突然想起国家药监局似乎对药品的价格是有限定的,就算你的中药再神奇,但是药价就在那里定着,是没办法提价的,陈叙的出诊费是高,不过坐堂开药却赚不到多少钱,难怪他老人家早就不坐堂了
就在轩辕苏暗自悲苦自己搞那么大阵仗却得不到立竿见影的实惠的时候,老人的亲属已经疑惑着推着老人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感谢话,然后去旁边的柜台拿药去了。
“看到没有?大部分人都认为越贵的药越有效,所以,我们出诊的时候收高价对双方来说是皆大欢喜,国家也懒得管,坐堂么最多只能收点挂号费而已小苏啊,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熬上几年再说吧。”陈叙意有所指地对轩辕苏微笑道。
轩辕苏狠狠地瞪了陈德斌一眼,乖顺地低头答道:“是,老师。”
陈叙拿起陈德斌写上来的答卷,仔细一看,眉头轻轻一皱,道:“去拿我的单字好好看看,做事要细心一点!”
陈叙看都不看讪讪地去柜台拿药方的陈德斌,一面给下一个患者看病一面道:“阿苏,你讲讲你对那老人家病情的判断吧。”
轩辕苏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陈叙微微点头,道:“你倒是细心,这方面比阿斌强,不过经验还是太少,虽然说出了一些病因,但是最重要的地方还没有抓住,待会有空我再给你好好讲讲吧。”
陈德斌回来了,陈叙瞪了他一眼,道:“阿苏比你细心多了,我看用不了两年他就要超过你,你再不好好努力,怎么去当家主?更别提跟北边那个女人比了。”
“不会吧”陈德斌苦着脸,乖乖地接手了老爸转过来的病人。
病人满心不情愿的样子,陈德斌笑道:“大叔,我先给你看看,我老爸还是要复查的,您放心好了,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听他这么说病人才安静下来,其实,福寿堂派来的另一位中年医生就闲得没事干,在那里喝茶看报纸,幽哉着呢,病人当然都想看最好的医生吃最好的药,不过他们就不想想,好医生也是从年轻没经验的情况中走过来的,其实陈家很看重这个分店的作用,派来的这个医师也是家族中相当有实力的人,可惜,人家只信任有着神医光环的陈叙,大医院中那些名医累死,普通医生饿死的情况今天也在大家面前上演了。
乘着一点儿闲空,陈叙向轩辕苏讲解刚才那老人家的病因,原来,老人得的是一种相当常见的现代西医手术后遗留的并发症,名叫胃动力紊乱综合征,其他医生的判断倒没有问题,但是西医对于这毛病的治理却并不擅长,往往采取禁食、持续胃肠减压、营养支持、温盐水洗胃等方法,结果又造成了感染,致使肠腹郁结,气虚下陷肺气难支,吐故纳新受阻,四末失养而肌肉萎软无力,西医对此也就越发束手无策。
陈叙告诉轩辕苏,要治这病先要疏通肠胃再补气虚,最后才是以针灸结合中药汤剂施治,其中以疏通气机为主,兼用扶正祛邪、活血化瘀、降逆通便等中草药,使胃气通畅,痛、呕、胀俱除,自然能药到病除。
轩辕苏勉强记住,以他目前的理解能力自然还不能完全明白,终也明白陈叙让他熬上几年的好意,要想成为一个好中医可没那么容易啊。
虽然身侧就有大药房,里面药材齐全,但是,还是有很多人看了病之后就把药方拿走的,陈叙也毫不在意,轩辕苏忍不住偷空问陈德斌,陈德斌嗤笑道:“那些人有很大一部分是试图偷药方或者是想去别的药店买便宜药的人,那些人以为拿到一个药方就可以走遍天下了,咱们这里是中医不是西医,同样的药方对不同人可以说药效会相差很大,甚至同一个人今天吃了这药有效,明天就未必还能吃,让他们折腾去吧,咱家的名气不是因为几张一成不变的药方换来的。”
轩辕苏恍然大悟,终于静下心来在陈叙的指点下学着察病,要想学治病还有待媳妇熬成婆的功夫。
等着陈叙看病的人排成了长队,陈叙看病虽然并不慢,而且大多数病都是常见病,他几乎是挥手即成,后来那个叫做陈莫风的陈德斌的远房大伯也开始参战,但是从早上忙到晚上还是没能将缕有生力军加入补充的队伍消灭掉,看看天色将晚,轩辕苏首先提出了关门的建议,没想到这个建议却挨陈叙一阵呵斥。
“医者父母心,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外边的病人在门外风餐露宿一夜吗?何况今后数日你们白天要上课,我只有晚上才能指点一二,就从今日开始吧,到外边说一声,病情较轻的人明天早上再来,较危重的人优先诊治。”
陈德斌答应一声就要出去,轩辕苏却道:“给后面的人发个号吧,省得他们明天排不上。”
陈德斌喜道:“好主意!”然后便拿出包药的黄纸用毛笔写上了号码,再印上福寿堂的印信,然后拿出去依次分发,除了一些重病患者和行动不易者之外,基本上都劝回去了。
打电话让许朝云送吃的,然后大伙又守在陈叙身边,陈叙不遗余力地指点着他们两个,言词之精辟论断之精准就连陈德斌的大伯都连连颔首,表示受益匪浅,更不用说轩辕苏了。
许朝云很快就来了,看到眼前繁忙的场景也不由得讶然,她让饭店送来了外卖,在给一个老人看病的时候她说什么也要等陈叙他们吃饱了再看,其他病人以及家属也纷纷响应,陈叙这才放下手头的工作,快八点了,才得空吃晚餐。
“怎么样,生意那么好,一定赚了不少吧?”许朝云偷偷地问轩辕苏。
轩辕苏苦笑着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偷眼看过去,却见陈叙微笑着微微摇头,陈德斌倒是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两个。
轩辕苏瞪了陈德斌一眼,轻声道:“小小年纪怎么钻到钱眼里去了,这事回头再跟你说。”
许朝云登时气鼓鼓地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