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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卖车的老赵,他赚的是几十、上百块。
“嗨,咱也甭管,我们抓紧着鸡蛋那事就好。”
韩春鸣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下一秒,又无所谓。
既然梁子已经警告,后果那就只有老赵承担。
他们两人可以说,一手盘活了自行车的市场。
但是现在,这个市场再与他们无关。
“呵,这会您倒着急起来,那为什么也要拉我去见你师傅?本不是今天下午就行动的吗?”
何雨梁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他以为韩春鸣今天来,是准备下午到乡下收鸡蛋的事。
没成想,韩春鸣却说,九门提督要见他。
本来何雨梁是老大不愿意的,九门提督的性格太怪,他又不是个愿意舔别人的性格。
所以,他觉着不见比见好。
省得到后面再惹得别人不开心。
韩春鸣一口气差点没憋过去,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
“算了,看在你买了一瓶特供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何雨梁叉车轻轻一捏,车速减慢。
“你说啥?”
“没啥,没啥,咱走吧,嘿嘿~”
“呵~”10来分钟的样子
一处小的单门独院
韩春鸣很熟络地拿钥匙,开门。
“来,梁哥,您请~”
打开后,跟太监似的,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已经到别人的地界,何雨梁白了他一眼,没和他拌嘴。
把自行车停在墙边上,何雨梁细细地打量着小院。
别说,还挺不错。
布局什么的不说,就这院养的这些个绿植,那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得起的。
就那一盆肥硕的龟甲竹,已经把何雨梁的视线夺去大半。
他不算是很懂绿植盆栽,但是龟甲竹,懂的朋友就会知道。
竹杆的节片像龟甲又似龙鳞,凹凸,有致,坚硬粗糙。
和其他灵秀、俊逸的竹相比,少了份柔弱飘逸,多了些刚强与坚毅。
秆基部以至相当长一段秆的节间连续呈不规则的短缩肿胀,且交斜连续如龟甲状。
它象征长寿健康,其竹的清秀高雅,千姿百态,令人叹为观止。
这种竹种易种植成活但难以繁植,且极为罕见,为极其珍稀的观赏竹种。
韩春鸣将门带起,踮着脚靠上前,得意地指着那盆龟甲竹。
“怎么样?不赖吧?没白来吧?”
“不是,你师傅的,又不是你的,你得瑟什么?”
一点都不带惯着他,何雨梁立马回怼过去。
“咳咳~”
“是哪个龟孙在外面呐?”
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自屋内传出。
估计是那老爷子,听到了两人的交谈。
“走吧,哥们儿,带你见见真正的老师傅。”
韩春鸣看了眼他,用下巴指了指里屋。
这番动作,一点不遮掩骄傲。
何雨梁微微点头,也不反驳。
达者为师,就九门提督院里这些个盆栽,喊他一声老师傅,不为过。
不过,龟孙这个词,让他有点不太舒服。
所以,他决定逗一逗这老头。
两人走至正厅门口,韩春鸣正要跨进去,被他一把拉住。
对着韩春鸣打了个手势,让他待在这。
后者虽有不解,还是静心地看好朋友‘表演’。
只见何雨梁放下纸袋,从中拿出一个白瓷底、红纸封的酒瓶。
上面有金色的四个宋体大字:国营茅台。
紧接着是两个小字:特供。
弄到这酒,可是他傻哥哥,花了点人情的。
愣是从轧钢厂的物供部门,扣出来的这么一瓶。
不少钱呢。
何雨梁慢慢地将封口揭开,盖还没打开。
只听到里面一身窸窣之声,接着是蹒跚的脚步声。
一个面孔像极他那便宜老子的老头,出现在他面前。
“特供?给我的?”
何雨梁微微点头,内心却一阵吐槽。
关老头点点头,一把夺过酒瓶和封口,颤巍巍地走往里屋。
轻轻地放到床间的小茶几上,重新封好。
“幸亏没开,开了就得喝,这么好的酒,不能随便喝。”
“你就是送春鸣砗磲珠的那个梁子?”
何雨梁心里一松,还好,没喊他龟孙。
他真地很讨厌别人这么口嗨、占口头便宜。
“嗯,是的。”
简单地应了一声,不再多语。
静静地站在一旁,何雨梁很谨慎。
他不明白,这关老头找他,能有啥事?
九门提督转过身,又细细一打量。
忽地,眼中暴出精光,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
“你是不是姓何?”
“嗯,对,春鸣没告诉您吗?”
何雨梁愣愣地扭头看了眼韩春鸣。
这特么还是兄弟么?
介绍他的时候,连姓氏都不带?
多年的好朋友,韩春鸣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连连摆手。
“哎,先说清楚,我基本很少提起你,也就前几天提了下。”
何雨梁点点头,这么一说倒也能说得通。
他的视线移到关老头的脸上,对上后者眼中露出的欣赏。
这没由头的变化,让何雨梁捉摸不透。
“行了,你们回去吧,过三天,再来一趟。”
这下不仅是何雨梁,韩春鸣都懵圈了。
让他带人过来的是这老头,赶人走的也是这老头。
可以对徒弟他,没什么礼数。
但是对外人,喝口茶,坐一下,这点礼节该有吧。
“不是,老头,你……”
“别多说,赶紧走,下次记得带两瓶特供来,我送你份大礼。”
关老头目光停留在何雨梁脸上。
前半句,是说给韩春鸣的;后半句,听这意思,应该是说给他的。
何雨梁点点头,微微躬身。
“好吧,那小子期待您的大礼,回见。”
他也不恼,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倒是韩春鸣看看关老头,再看看他离去的背影。
轻叹一声,扭头跟上,也不说什么再见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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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真是抱歉,我师傅估计是真的有东西要送你,他可是没送过我一件东西呢。”
韩春鸣道歉的同时,又抬了一下何雨梁。
后者满脸不在意,开开心心地往城郊外骑去。
今天关老头的表现,比起原剧那傲娇样,算是不错。
“都是小事,没……”
他摆摆手,示意韩春鸣别在意。
但是,拐角处突然冒出一车,歪七八扭的。
给何雨梁吓得,立马猛地一甩车龙头,刹住车,自己跳离车子,摔倒墙上。
韩春鸣也及时刹车,他靠着外边,没波及到他。
至于那辆歪七八扭的车,啪得一声,摔个瓷实。
没人理会他,韩春鸣把车架好,赶忙跑过去,把何雨梁扶起来,紧张地打量着他。
“没事吧?梁子,伤口没事吧?”
“没……”
“你大爷的。你们回骑车吗?”
何雨梁拍了拍身上的灰,还没开口,那边跌在地上的小伙,骂咧起来。
韩春鸣和何雨梁同时皱眉,眼露不善,看过去,正好对上那人的视线。
那小伙脸皮一紧,本来就弯着的腰更低。
他脸上挤出笑容,谄媚地看向何雨梁。
“大哥,您伤好了吗?”
下午5点多
一家小饭馆
“大哥,我中午吃得迟,我……”
朱敢常微腆着脸,语气有点怂包怂包的。
何雨梁仔细地打量着他,白衬衫,黑色西裤,黑色小皮鞋。
就现在而言,这就是有钱人家小孩的标配。
“服务员,来盘酱牛肉,一份红烧肉,一份客家白斩鸡,6瓶bJ啤酒。”
“好嘞,您稍等,马上~”
这会儿的服务员,也可以叫作小二,还有点以前那劲儿。
掐着京腔,声音拖得老长。
朱敢常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这个细节被何雨梁看到。
“放心,我请。”
“嘿嘿,那真是多谢您,我今天出门急,忘了带钱。”
“下次,下次我请您二位,嘿嘿。”
朱敢常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脸颊微微泛红。
何雨梁与韩春鸣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俱是不解。
什么情况?
不是说是富家子弟吗?
怎么行事这么畏畏缩缩的呢?
何雨梁有心想了解下朱敢常背后的故事,朝着韩春鸣打了个眼神。
后者立马会意。
正巧,服务员把一盘酱牛肉和6瓶啤酒送来。
“各位,酱牛肉、啤酒先上,您几位先吃着喝着,另外两道马上来~”
“好,谢谢。”
韩春鸣很有眼力劲地摆好三个杯子,吨吨吨地,倒满。
“来,朱小哥,走一个。”
接着,他把其中一杯送到朱敢常面前。
自己拿起一杯,轻轻地碰了下朱敢常面前那杯。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何雨梁笑而不语,轻轻地拿过属于自己的那杯。
朱敢常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立马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
“咕噜~咕噜……”
“唔~噗~~”
喉结上下浮动两次,半杯还没下肚。
不知是喝得太急,还是呛着。
他的嘴就跟花洒似的,都要喷出一道彩虹。
立马,饭馆里的其他两桌人,投来会意的笑容。
绝对不是嘲笑,谁还没个第一次?
何雨梁脸涨得通红,强忍着笑意,将自己嘴里的那口啤酒咽下去。
韩春鸣眯着眼,捂着嘴,看看他,又看看朱敢常。
跟两个菜鸟一齐喝酒,就是开心啊~
“再来一杯,我刚才是没发挥好,平日里,干掉一杯,一点问题都没有。”
朱敢常以为韩春鸣是在嘲笑他,赌气似地,将手中得杯子摔在桌上。
这个举动,倒是有点气势。
都不用何雨梁打眼神,韩春鸣立马拿起那绿棒子,吨吨吨地,又给朱敢常和他自己满上。
“好,那就再走一个。”
“当~”
两人同时举杯,得劲一碰。
咕噜咕噜,5秒不到,一杯啤酒又下肚。
这个时代的bJ啤酒,酒精度大概在3.5%~4%之间。
两大杯啤酒下肚,韩春鸣一点不脸红,他还没到量。
反观朱敢常,脸颊就跟猴屁股似的,通红通红的。
小伙子,还是年轻啊~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何雨梁的表演秀。
“来来来,朱小哥,别光喝酒,吃菜,吃菜。”
“嗯,好,谢谢大哥。”
朱敢常提着筷子,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夹起一片酱牛肉。
这一声大哥,叫得何雨梁,脸颊发烫。
这种二愣子,也就是遇到他。
要是遇到像赵老师那种卖拐的,估计真能被忽悠瘸喽。
现在的朱敢常,完全就是处于半醉状态。
何雨梁本着心善的性格,想要慢慢喝。
他却不愿意,愣是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好在何雨梁脑子转得快,几番对话的功夫,将他的底细探得明明白白。
朱敢常,今年21岁,喊何雨梁大哥,是对的。
精彩的部分来了。
他自身KJ大院,父亲朱建闵是市政不能说的某高官;母亲江惜竹也是工商不能说的某个高官。
父亲这边的亲人,大部分都是Jun人;母亲这边的亲人,大部分都在从商。
当然,商人现在的环境都不怎么好。
江家如果不是靠几个政府工程,也不会这么舒坦。
朱敢常这人呢,从小内向,也没人照顾,加之大院的生活氛围极度压抑,造就了他怯弱的性格,做事总是畏畏缩缩的。
所以他现在的德行,完美地被找到原因。
还是那句话,谁还没有个过去呢?
朱敢常喝到后面,直接把何雨梁和韩春鸣当作情绪发泄器,叽叽歪歪、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最后,直接耍起酒疯,嘴里呜嗷骂咧的。
因此,他们的饭钱还少结了一小半。
无他,饭馆老板要他们马上离开,不要影响其他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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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8点多
何雨梁和韩春鸣将这个醉猫送回到大院门口,由门口的守卫给送进去。
他们俩则是拔腿就跑,根本不敢待半刻。
这里面的人,何雨梁完全惹不起。
是的,就是完全惹不起。
并且,他也不想惹。
人影稀疏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照亮两人归家的路。
没有骑车,三个人造了10瓶啤酒,走路都打摆子。
要是骑车的话,很有可能回的不是家,而是人生终点站。
“梁子,你塞给他那纸条的意思……”
“嘘~,别说,放在心里,今天我们在饭馆的对话,全部都是喝醉的酒话,完全做不得数,明白吗?”
何雨梁连忙伸手拦下他,他心里都有点后悔探朱敢常的话。
韩春鸣很聪明,一点就透。
他会意地点点头,不再多提。
这可不是怯弱、胆小,没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不了解。
像他,当初无奈地下放乡下,一点办法都没有。
“回去之后,记着,说梦话,都不可以提起,明白吗?”
“除非……”
何文梁恶狠狠地瞪着他,语气极其严肃,就是舌头有些打结,喝多酒的原因。
“除非什么?”
韩春鸣佝偻着脖子,跟个大傻子一样,把脑袋探过来。
何雨梁想想朱敢常,又摆摆手。
“唉~,算了,算了,回去早点睡,明天还有的忙呢。”
…………
次日,清晨7点
“梁子,又开始忙了?”
何雨梁刚出房间门,转身就看见秦淮茹。
讲真的,他有些怀疑这大姐是故意的。
“没有,就是约了春鸣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