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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器这东西难道在明朝就有了吗?
朱隶真想使劲抽自己一下,当年为什么不好好学学历史。
挥动令旗让部队停下,朱隶迅速思考着对策。
从简陋的外形看,这种火器至少准确率不会很高,射程也不会太远,而且,最致命的缺点,应该是只能发射一次,一次发射完毕后,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做第二次发射的准备。
朱隶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你既然悄悄使用火器,我就跟你玩一次马术。
挥手召集燕飞和朵彦三卫的首领苏哈、巴特尔、哈森,对他们简明扼要地分析了敌方情况以及对策,四个人听完,嘴角都浮出了笑意。
朱隶等五个人分别纵马在骑兵队中转了一圈,各自挑出来了五十余人,这些人都是骑兵队中马术高手。
朱隶将自己和燕飞挑出来的一百名骑兵聚在一起,对他们讲述了即将执行的任务,见众人都听明白后,朱隶和燕飞目光一对,一夹马腹,率先向郭英、吴杰的龟壳阵冲去,一百余骑快马以朱隶和燕飞为中心,成两翼一字儿展开。
郭英低呼:“来的好!”手里的令旗握得紧紧的,目光不停地在计算着距离。
十丈、五丈、两仗、一仗“放!”
郭英一声怒吼,手中令旗一展,手持“一窝蜂”士兵们万箭齐发。霎时郭英的阵势中如突然飞出了一群蚂蟥,遮天蔽日地向朱隶率领的百余名骑兵们射来。
“一窝蜂”是一种很简陋的火器,像一个炮筒,直径有碗口大,长短与成人手臂相仿,内装十数支箭头上涂了火油的箭“炮筒”底部有少量火药,并装有引信,点燃引信,火药在“炮筒”内爆炸,将十数支箭发射出去,像一窝蜂,因此取名“一窝蜂”箭头的火油十分易燃,一般射出“炮筒”后就开始燃烧,威力十足。
看着漫天遍野向自己飞射而来的火箭雨,朱隶带领的一百余名骑兵并未慌张,他们在高速奔跑的过程中,始终注意着朱隶的令旗,一见到朱隶的令旗高高举起,一百余名骑兵同时勒住缰绳,在百匹战马人立的嘶鸣声中,众骑兵使出了高超的骑术,纷纷一个转身,同来时一样,又以极快的速度退了回去。火箭一窝蜂追着他们身后而至,然而射程有限,力道已消,即使有个别“火箭”射到了马上,也被骑兵轻松弹掉。
看到这一幕的郭英和吴杰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一般遇到一窝蜂的攻击,慌忙停止前进,向后撤退是正常的。但一窝蜂速度很快,郭英又算好了距离,后撤的人因为慌不择路,根本逃不出一窝蜂的攻击,而一窝蜂的另一个杀伤性是火攻,人一遇到火特别容易慌乱,几个人乱了以后,会造成整个队伍混乱,因此一窝蜂造成的伤亡很大。
没想到在朱隶率领的百余名高超的骑手面前,一窝蜂竟然毫无建树,就好象特意为朱隶的骑兵送行放的烟花。
然而让郭英和吴杰不仅是惊讶,而是慌乱的还在后面。
朱隶率领的一百余名骑兵尚未回到阵营中,朵彦三卫首领苏哈,巴特尔、哈森率领的一百五十余名骑兵已冲杀过来,从朱隶率领的一百名骑兵空隙中穿过,竟然没有挂碰,
而朱隶率领的一百名骑兵待苏哈等率领的骑兵过去后,再度转身,追在一百五十名骑兵身后,一起向郭英、吴杰的阵势冲了过来。
郭英慌了神“一窝蜂”装一次需要很长时间,而朱隶的骑兵转瞬就到,无奈只能迅速让长戈兵补上。
但朱隶等人的速度太快了,不待郭英调动完毕,已冲到了阵前,只一个冲锋,将郭英的阵势再次打乱,迫使郭英再次败退。
如此几次较量,郭英的大军离白沟河已经很近了,但郭英和吴杰仍然一次一次的结阵,与朱隶对抗,几番下来,朱隶心中渐渐生疑,明明是朱隶带着万人骑兵阻挡郭英和吴杰的十万大军与平安会合,怎么好像变成郭英与吴杰想方设法阻止朱隶与燕军会合,燕王那边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双方鸣金收兵的锣声相继响起,不远处,燕军陆续地向河边退过来,准备过河。
就在这时,爆炸声响起,河边缓滩上传来了惨叫声。而后继的大军仍然再向河边移动,更多的爆炸声响起,河边一片鬼哭狼嚎。
朱隶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怪不得郭英说死不往后撤,他要给撤退的燕军让出路来,让他们去踩郭英事先埋下的地雷。
如果不及时指挥撤退,燕军就会一批一批的冲向雷区。
朱隶一拎战马,手持大旗,迎着撤退的燕军冲去。
万人骑兵队跟着大旗,紧随其后。郭英此时再想阻拦,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迎上撤退的燕军,朱隶一声厉喝:“停止后撤!”
撤退的燕军虽然混乱,然而在百余匹战马面前,很快停了下来,待看到是朱隶的大旗,更是稳住了慌乱。
朱隶审视了一下河水,水流缓慢的地方不能走,再往东,河水较深,水流湍急,不适合过河,但眼下不立刻组织过河,东面是不断撤下来的燕军,西面是郭英、吴杰的军队,滞留在这里,必然会引起无法控制的慌乱。
“骑兵队下河,站在河中央,保护大军过河!”朱隶气沉丹田,大声命令道。
燕飞首先拍马下河,河水最深处及至马腹。
另有五十余名骑兵跟着燕飞下了河,在河水中排成了一队,大军互相搀扶着,沿着马匹结成的“墙”顺利过河。
朱能、张玉等本带兵断后,却突然听到前面的爆炸声,忙赶了过来,等他们赶到时,朱隶已经指挥大部分人过了河。
看着不远处缓滩上扔下的一具具尸体,朱能拍拍胸口,心有后怕地说:“幸亏老四过来了,不然得有多少人死在那里。”
朱隶将指挥过河的事情交给朱能,自己带着数百名骑兵守在四周。防止平安或郭英趁乱袭击。
直到天都黑透了,军士们点起了火把,朱隶才带着最后一批人过河。走到河中央的时候,见燕飞仍然在,埋怨道:“我都换了好几批人了,你怎么仍然在这里!”说着伸手拉住燕飞的手,一股真气透过劳宫穴输入燕飞体内。
燕飞笑道:“你当我纸糊的,又不是数九寒天,这点冷水就受不住了。”
朱隶白他一眼,与他并骑上了岸。
到了岸边,燕飞问道:“你看到燕王爷了吗?”
朱隶心中咯噔一下:“你没看到?”
燕飞摇摇头。
朱隶立刻拍马向营地奔去,朱能正带着人查看营地,见了朱隶和燕飞飞马奔来,迎了上去,劈头问道:“看到燕王爷没有?”
恐慌随着沉默迅速蔓延在三人之间。
“房宽回来没有?马三宝呢?”朱隶沉声问道。
“房宽受伤了,在营帐中,没有看到三宝,应该和王爷在一起。”朱能回答。
“最后一次见到王爷,是什么时候?”
朱能回忆道:“俺同王爷带着人殿后,听到这边爆炸声,王爷命令俺同张玉将军过来看看。”
“当时王爷身边还有什么人?”
“三宝,张辅,还有十多个禁卫,张辅回来了,受了点轻伤,他让王爷和三宝带了两个禁卫先走,他殿的后。”
“燕飞,你上游我下游,半个时辰内,找到找不到都回来,朱能,稳住大军,别声张,等我们。”
燕飞一点头,与朱隶背向而驰。
朱隶沿着河岸一点一点靠近平安的大营,他不敢高声呼叫,怕被南军士兵听到,如果燕王真在附近,一旦被南军发现,凭一己之力,很难把燕王带出来。
岸边没有,朱隶绕回白天的战场,经过一天的激战,这里尸横遍野,收兵时已是黄昏,没有人打扫战场,数万人尸体就那么扔着,在惨淡的月光下,鲜血已不那么刺目,朱隶看在眼里,甚至感觉不出那是人,而像工厂里生产出来的报废玩偶。
燕王不可能在这。
朱隶排斥地扫了一眼战场,方要翻身上马,觉得自己脚踝被什么绊住,接着一个微弱的是声音传来:“救我。”
朱隶心中一惊,忙蹲下,见是一个南军的士兵,一身的血迹,却看不出哪里受了伤。
朱隶探查了一下他的脉搏,拽着他的手臂想将他抱起来,却听到他无力的呻吟,才发现他的手臂齐肩处几乎断了,只有少许的肌肉粘连着,幸运的是少许的肌肉护住了他的手臂动脉,不然早已流血而死。
手臂肯定是接不上了,朱隶咬咬牙,抽刀削断了残存的肌肉,并迅速点住了他的穴道,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内衣,草草地包扎了一下,抱起他横卧在马上,逃一样的离开了战场。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也断了一个手臂,会怎样。
头一次,朱隶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快马跑回营帐,朱隶在心中一遍一遍祈祷着燕飞能将燕王平安地找回来,还有三宝
救下的那个人在朱隶砍断他残存手臂的那一刻就晕了过去,一路颠簸也没有醒过来,朱隶不知道这个人的命还能不能救回来,就算救回来了,他少了一个手臂,日后的生活必然会很艰辛。
回到燕军的大营,朱隶将那人交给了一个守将,心中忐忑不安地向中军帐走去,燕王回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