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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群战
作为金丹修士，自然之道元婴修士的厉害，因为那是他们近几十年来一直都想达到的目标，对于那种无限渴望得到的力量，他们比起筑基修士和炼气期的晚辈来，理解的更加透彻。
公孙敬等人呼啸而出，数万弟子自然景从而上，来到沿河谷口和对方对峙起来，却见对面此刻也是严阵以待甚至和他们这边一模一样，数万弟子簇拥着门中大佬向前压上，唯一不同的就是那边有个非常扎眼，浑身紫气弥漫的髯渊道人。
“公孙敬，当日还真是小看你这小子了，没想到还真能将白山剑门带到今天这种局面，硬是将老夫的浮云宗吃下这么大一块来，也算是足以告慰你家破军剑的列祖列宗了。”髯渊道人带着几分赞赏夸奖着公孙敬，随即又换了副脸色说道：“不过你们也就到此为止了，老夫如今既然出关，尔等便再无机会，还是趁早投降的好，老夫念在尔等无知，也许会网开一面，囚禁个几年也便是了，未必会丢性命。”
“可在本掌门看来，被人囚禁几年，那可比丢掉性命更让人难以接受。”公孙敬冷笑道：“何况我并不认为贵方还有什么手段，尊驾是元婴修士不错，可以一人之力，万万抵不过天下苍生，浮云宗坐着个老大的位子太久了，久到贵宗弟子觉得欺压同道乃是稀松平常之事，既然这样的话，大伙儿只能将你们拽下神坛，让贵宗弟子好好清醒一番。”
髯渊道人抚须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夫是久闻公孙掌门一张利口，今日才算是得见真容，果然名不虚传，可纵然口才再好，没有实力也是白搭，只会徒惹人笑而已。”
“有没有实力您说了不算，比过之后才能知道，您这天下第一宗门的身份，不也是世世代代的人吹出来的，如今被我们这些不信邪的一个嘴巴扇过去，马上就原形毕露了。”公孙敬知道这是髯渊道人在和他打心理战，也是在对双方的弟子打心理战，他们这些大人物本来相差不大，谁都不会太怵谁，可若是哪方稍稍有些示弱，手下的弟子们难免会有些别的想法。
他口才素来不错，自然不会吃这个亏，几句话将对方的暗劲尽数挡了回去，可也懒得和那老道再说，虽说令狐彦让他坚持四天，但这四天总不可能一直都在说话，早晚要动手比划的，还是趁早先将老道虚实摸清楚再说，但事后也可以给令狐彦找些套路出来，见髯渊老道还要再说，忙道：“再这么废话也没什么意思，难道让双方近十万弟子听我们这些老家伙斗口不成，你这老道若是真有本事，那就尽管使出来，也让在下见识见识，这本界第一高手，是不是和这第一宗门一样，是拿嘴吹出来的！”
“既然如此，老道我就不客气了。”髯渊道人冷笑一声，人已经飞了出去，闯入白山剑门阵中双掌一开，上百名精锐弟子顿时被强大的气流撞击出去，李福通见机会难得，立即挥手让门下弟子也跟着杀了过去，一场大混战就此展开。
髯渊道人一飞进阵中，左手玄雷右手紫电，根本没有一合之敌，刹那间便毙掉七八名管事，尽显他第一高手的威风，林观泰和左梦功一看不对，立刻舍了大队剑童联手向他攻来。髯渊道人知道两人都是高手，精神大振之下一记重炮腿将一名浮云道会的筑基长老整个人踹入地底，自己借势飞到高空之中，连发两道雷符劈向二人头顶，二人措手不及之下忙用真气向上硬顶。
刚刚顶住雷符，忽见空中的髯渊道人已经变成一道残影，人却出现在二人面前，两只闪着雷电的手掌平平推出，正好印在二人胸口之上，两位平时以速度见长的高手，此时却根本来不及反应，被一股巨力打了出去，连退了十好几步，双双吐出一口鲜血，好在察觉元神未受创伤，这才稍稍安了心。
二人知道髯渊道人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如斯，刚一照面便吃了大亏，也不敢继续再攻，可他们不攻不代表髯渊道人就会停手，这人天生是个好杀之人，可性格却又有些狂傲，不屑去杀那些普通弟子，见到两个还算不错的对手，却是被激发出了杀性，大雕一般向二人扑去。
林观泰见他扑来，立刻幻化出一堵火墙，左梦功则原地高速旋转，数百根羽毛随着气流波动将两人周围包裹起来，髯渊道人几道雷符砸过，雷光却如泥牛入海一般被袖白羽带着一起旋转起来，最后法力消于无形。他也知道左梦功的成名绝技袖白羽厉害，没想过用血肉之躯亲自上去试试，只好用雷电向上猛砸，左梦功若论对攻，怕不是髯渊道人五十招之敌，可若是防守起来，却勉强能扛住一会儿，何况还有一个林观泰在白羽阵中时不时冲髯渊道人放个火团，场面一时倒僵持起来。
公孙敬见髯渊道人已经找上对手打了起来，挥手一道水箭刺向李福通，口中喊道：“李大蛮子，你若还是条汉子，便与本掌门放手一搏，莫要作小女儿姿态，待我亲自送你上路！”
李福通自从双方真正动上了手，便一直躲着还处于闲置状态的公孙敬，直到对方喊他的时候，才有些猛醒过来，见一道水箭就在自己面门之前三尺之地，忙向左面片头闪开，那道水箭擦着他脸颊划过，立刻扯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迸射出来。猛地一阵刺痛，方才把李福通的凶性激发出来，狞笑道：“老道多谢公孙掌门成全，来吧！”说罢双掌一震，飞身上前与公孙敬战在一处。
公孙敬的九曲黄河正法和左梦功的袖白羽类似，属于幻化之法，讲究一击必杀，都不以蛮力见长，也不是得自门中传承，而是自己后天练出来的。这次生死相搏，公孙敬也不用别的，上来就是九曲连绵掌与李福通天罡掌硬扛起来，只打得天昏地暗，场中相搏的众人也忽然放慢的手脚，在场的大部分老人都亲眼见过当年发生在浮云城北门城楼上的那场大战，九曲连绵斗天罡似乎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只是当年的公孙管事已经成了一派之尊，当年的浮云豪杰却有些撑不住劲。
髯渊道人久攻白羽阵不下，忽听不远处一阵阵金石碰撞之音，他也是当年浮云比武的亲历者之一，为此还对这个公孙敬十分重视，知道这是二人开始交手，面上带过一丝感叹，手中却愈加发狠，一道比一道重的雷电慢慢冲破白羽阵的防御。
李福通的修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临近巅峰，这几年下来长进不大，可公孙敬年纪比他小一些，进境依然飞快，何况根骨命格更是好的不得了，远非前者所能与抗。两人硬打了七八十招，李福通便有些绷不住劲，一口口的吐着血沫子，手中却丝毫不停，而且掌力还在逐渐变大，公孙敬知道，他这是在拿本命法源硬打，拼着少活几年，也要多和自己扛上几招，本想劝他住手，却忽然明白，想要这位大长老性命的就是自己。
两人斗掌越来越激烈，声声巨响让人几乎昏厥，又拼了二三十招，李福通终于抵受不住，被公孙敬全力一掌震出十几步，噗的一口血喷出，向后倒在地上。不远处的髯渊道人也连续放出十几道大号雷波，漫天飞舞的袖白羽无法带着如许大的能量转动，被烧得焦黑一片，纷纷凋落下来。阵中的左梦功脸色发青，却还勉强笑得出来，眼中流露出不知是遗憾还是无奈的神情。髯渊道人走上一步，挥手又是一道雷波，林观泰从旁放出一团青色烈焰硬抗了一记，自己也被震倒在地，也不再起身，很是光棍儿的说道：“娘的，到底是打不过，老牛鼻子，给林老九来个痛快的！”
髯渊道人咧开嘴一笑，苍老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些玩味之意，对林观泰道：“也罢，老道知道你林老九是条汉子，这便亲自送你上路。”说罢挥手一掌，便要取他性命，林观泰知道无法躲闪，只得眼睁睁看着等死，却没想到身旁一道黑影闪过，扑到他身上硬受了髯渊道人一掌，被打的浑身焦黑一片。林观泰一看，却是自己手下一名弟子，那弟子一口污血吐在他脸上，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师父快走，退回去整备军马，替徒弟们报仇！”说罢伤重身死，倒在林观泰身上。
见左梦功和林观泰战败，无数的白山剑门和浮云道会弟子发一声喊，居然都舍了自己对手不顾，带着满身伤痕将髯渊道人团团围住，口中纷纷喊道：“几位老爷快走，替弟子们报仇！”
髯渊道人身上闪过无数雷光，双掌一分喊道：“开！”立时将围住自己的人纷纷震开，几个离得最近的甚至被震断手脚，一阵血雨夹杂着肉末洒向空中。可让他惊讶的是，这些人没有一个就此退去，咬着牙继续上前，再次将自己围住，有个独臂的弟子单手将自己喉咙扼住，任凭自己身上雷光慢慢讲手臂烧焦，却死死不肯放手，口中只是一遍又一遍机械的念叨着：“三位老爷快走，替弟子们报仇！”似乎这句话有什么魔法，能让人忘记恐惧和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