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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看着这样的他,她会有种心痛的感觉。痛得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他怔怔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理由,他需要她给他一个可以去相信的理由。
“因为”因为什么呢?因为她因为她已经“我喜欢你。”嘴巴张得很大,但是发出口的声音,却近乎于喃喃。
白天,他问了她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可是现在,她的整个脑海却异常清晰地告诉着自己这个事实。
渐渐地,一句话,却让雾夕奇迹似的平静了下来“我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他的声音,像在回忆,像在述说“从小,我的母亲告诉我不要去相信任何人,可是,她却为了保护父亲,而送上了自己的一条命。然后,我一直视为姐姐的侍女小桃,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又把我推下了悬崖。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再相信任何人了。”
赫天香静静地听着雾夕的话。从来不曾想过,他那张稚气的面容之下,却隐藏着这样的过去。
“所以我不断地练武,不断地在家里培养着自己的势力,不断地告诉自己,天下间,可以依靠的人只有自己而已。可是当我知道,我的八哥竟然想杀了我的时候,我发现,原来我还是会有心痛的感觉。”明明是冷的血,为什么会有温度呢?
“你八哥派的人,是上次我看到的那批黑衣人吗?”她不觉问道。原来他今晚的异样,是因为这事吗?
“是不是很可笑,最想要我命的人,竟然是我的兄弟。”他的嘴角像是在笑,但是表情却像是在哭。
那是因为,他还珍惜着这一份兄弟情谊吧。她顺了顺他一头微乱的发“若是你想哭的话,可以哭出来。”
“我不会再掉眼泪了。”为母妃,为小桃掉的那些眼泪,是他最后的眼泪了“天香,我可以相信你吗?”他的头,埋在了她的秀发中,几近无声地问道。
“可以的。”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如是说着。然后,她感觉到了,她的发有着暖暖的湿意。
想要拥你入怀,
静静地听着你心跳的声音,
用着最坚定的声音,
告诉你我的真心。
她喜欢他,她赫天香,喜欢着这个连来历都不清楚的雾夕。
昨晚的话,不是一时的冲动,更加不是纯粹的安慰。可是,她的这份喜欢,有深到可以嫁给他的那种地步吗?
她不知道,而且脑子好乱,似乎怎么理都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
凉亭之内,熏烟袅袅。本是一派平和之色,却因坐在亭内的女人使得平和不复。
“啊!”受不了了!赫天香大吼一声,然后整个像没有了力气一般地趴在桌上,苟延残喘。
“赫小姐,你没事吧。”丫鬟喜儿被这吼声吓了一跳,颤巍巍地问道。
“没事。”她回答得有气无力。
“天香妹妹可是有心事?”正绣着方帕季雨柔放下了手中的绣帕,关心地问道。
“我”她一怔,随即打着哈哈道“不是啦,不过雨柔姐,今天你可开心了,不用担心进宫的事了。”
仅仅一天,就听到季世伯大声嚷嚷着,说是雨柔姐可以不用进宫参加选绣了。
雾夕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可以说到做到。
噢,不行了。一思及此,她的头更大了。
“是啊,我都说了我们家小姐的福气好。”一旁的喜儿笑着搭腔道。
“哎,你们”季雨柔面露羞涩,却也是笑了。不用进宫,自然去了她的一块心病。
“小姐啊,这下子你就不用急着嫁人,可以再继续和赫公子”喜儿欢喜道。
提到赫天枫,本来嘴角掀起的季雨柔不觉敛下了眸子“可是赫大哥他他对我根本无意。”若是有意,又怎么会不来参加那次招亲?
“别这样,雨柔姐。”赫天香安慰道“我不是说了我会帮你的嘛!”
“赫小姐真的打算帮我家小姐?”接口的不是季雨柔,而是喜儿。
“那是当然。”说了帮,自然会帮“不过就我所知,枫哥向来是比较欣赏坚强的女子。”赫天香想了想道。在她的印象中,大堂哥对那些性格刚烈的江湖侠女比较赞赏。
“坚强”季雨柔喃喃着,那似乎正是她所欠缺的。
“不用那么快灰心,反正现在既然不用急着嫁人,自然可以有时间来改变了。”
“改变?”是指她吗?
季雨柔垂下眼眸,盯着石桌上的绣帕。她可以为了赫大哥而有所改变吗?她做得到吗?
“小姐,赫小姐,喝点茶去去热气吧。”喜儿打破沉默,手脚麻利地端上了两杯清茶。
赫天香无异议地接过,抿了一小口“对了,雨柔姐,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过了一会儿,她语带支吾地说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想问什么?”季雨柔抬起头,有些诧异。
话还未说,赫天香的俏脸先红了一红。
“怎么了?”
“是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想嫁,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红着脸,赫天香很小声地问道。
“啊?!”这一问,不光季雨柔的脸跟着红了,连喜儿的脸,也煞红得像要滴血一般。
“天香妹妹,你这是”
“说嘛!”她撒娇似的扯了扯对方的手臂。因为她想要知道自己对于雾夕,究竟是份什么样的感情?
“小姐,我瞧着赫小姐是真的想知道,不如小姐就说说。”喜儿道。
季雨柔轻轻颔首,过了好半晌,才像蚂蚁叫似的说着:“其实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多了,自然就很想要和那人在一起,想要时时刻刻地可以看着那人,一颗心,也就会时时刻刻地惦记着对方。”
是这样吗?喜欢到想嫁的心情,就是这般?赫天香摸了摸怀中的玉佩,她对雾夕,也有这样的感情吗?只是喜欢,却有喜欢到想要厮守一生吗?“那你对枫哥就是这种感觉?”她朝着她挤眉弄眼。
“哇,你取笑我!”季雨柔的脸更红了。
“我我哪有啊,我只是”
“天香!”
一道男声的插入,使得打闹中的两个女子停下了手。
“枫哥!”一见来人,赫天香一蹦一跳地跑到了赫天枫的跟前“你也是来这里纳凉的?”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他习惯地揉了揉她的额头“既然你现在没事,那我会尽快安排你回苏州,家里人都很担心你,早些时候,我已经修书回家了。”
回苏州?“我不要!”想都没想,她直接拒绝道。
“不可以这么任性!你知道你的出走,让多少人担心吗?”赫天枫没好气地道。
“可是我才不要继承家业啊!”她离家出走,可是有理由的啊!
“咳!”赫天枫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这个事儿,老爷子说会再考虑考虑。”理由之一,是天香自己不愿意,而理由之二,则是以天香的武功,真要继承了,只怕会砸了赫家的招牌。
“真的?”赫天香诧异地咋咋舌。会有那么好的事?
“是啊,真的。”他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被众人宠上天的小堂妹“所以你快些回苏州,对老爷子多说上几句好话,没人会舍得罚你的。我还有事要去洛阳参加这届的武林大会,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不过我会派亲信和你一起上路。”
“嗄?”说到武林大会,赫天香的脑子里才想起自己一路走来,会到安阳县的原因“我也去参加武林大会。”这可是今年的头等大事啊!
“你也要去?”赫天枫一愣。
“对啊。”点头如捣蒜。
“胡闹!”若是让赫家上下知道他让天香去参加武林大会,只怕他几层皮都不够剥的。
“有什么胡闹的,又没人规定不能参加武林大会的,况且,我只是看看,又不是上台比武。”而且以她的武功,就算上台,也只有被打下台的分吧“你们不是老说,要多增加一些阅历吗?我现在就是在增加阅历啊。”
“那是”赫天枫滞了滞,随即又道“总之不可以,你乖乖地回苏州。”
“才不!”贝齿用力一咬,她努力地使自己的眼眶中逼出几滴眼泪“枫哥,我我”欲涕还休,此乃最高境界。
赫天枫头皮一阵发麻。他就知道,这个小堂妹很懂得戳他的死穴“天香,你”才打算好好地教育一番自己的小堂妹,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赫大哥!”一直沉默在旁的季雨柔,突兀地站起身子。
“季姑娘?”转头看着季雨柔,赫天枫有些诧异对方此刻脸上的表情。
“我我也要去。”手指紧紧地捏着绣帕,她像是鼓起了一辈子的勇气说道“对,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参加武林大会。”既然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那么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不会像之前那样只懂得接受而已。她也要也要用自己的努力去争取,争取着一份她所渴望的爱。
什么?!“你也要去?”语不惊人死不休,赫天枫和赫天香异口同声问道。
“嗯,我想去。”柔美的脸庞闪耀着坚定的光彩。季雨柔直直地望着自己的心上人。
即使是再柔弱的女人,也可以因为这份坚持的爱,而变得坚强。
雨柔姐也说要去参加武林大会。这一点,着实出乎赫天香的意料。不过,这也好,趁着枫哥和雨柔姐彼此大眼瞪小眼之际,她脱身而出。
看来,今天的雨柔姐变得不一样了,而这份改变,是因为枫哥吧。
从怀里掏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玉佩,赫天香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瞧着它。
莹绿的玉佩,剔透得清明。圆形的玉佩,最外围的一圈是精致的纹饰雕刻,而内则刻着一只四爪龙,龙的一只前爪似抓着一枚珠,珠上刻着“晨雾”二字
晨雾雾倒说得通,雾夕的名字中本就有雾,那晨呢?
掂量着手中的玉佩,她不觉皱起了眉头。若是当初她没有向他拿这块玉佩,他们二人是不是一下了山,就会分道扬镳呢?
玉在人身,有着一丝暖意。
他要她好好保护这块玉,把它当作比她生命更宝贵的东西来保护。可是这块玉
不行,她得去问明白,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他昨天才说可以不让雨柔姐进宫,今天季世伯就真的说雨柔姐不用进宫了。
也许他的身份,比她所想象的更加
才想抬脚走到雾夕暂住的香阁,身后便扬起了一阵风动声,然后下一刻,一股刺鼻的味道涌入了她的鼻子。
赫天香手一软,玉佩无声地跌落在了一旁的草跺上。
旁边,则有着陌生的声音如是说着:“没逮错人吧。”
“应该没有。”
逮人?他们是谁?她挪了挪唇,努力地想要开口问个明白,可是眼睛却越来越疲累,疲累得几乎睁不开,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的漆黑。
好困,好想睡,好想一直这样地睡下去
不过,周围好像有人在说话,而她她应该是急着去找雾夕,急着想问清楚他,他究竟是什么人啊?她怎么会睡着了呢?
她只记得,有着一股药水的味道,然后
“啊!”猛然地睁开眼眸,赫天香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阴湿的小茅屋,一簇火苗隐隐地照亮着茅屋内的情景。两个人,一胖一瘦,围坐在火堆旁。胖子听着动静,向着赫天香望来“你总算醒了。”而瘦子,则依旧只是给火堆添着柴火。
“你们抓我呃,有什么目的?”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赫天香开口问道。
“哪那么多废话,抓你自然是有目的了。”胖子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了她的面前。
目的?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赫天香在心里暗自嘀咕着,目的,抓她这样的人有什么目的?为了美色?不太可能吧,若他们是采花贼的话,怎么都该先挑雨柔姐下手啊;若是为了钱的话,好像应该抓的不是人,而是季府里的金银珠宝吧。
等等,若是钱财的话,她记得她之前曾经价值过一千两黄金“两位大爷。”赫天香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角道“如果两位是为了得到一千两黄金的赏金的话,那迟了一步了,我大堂哥已经找着我了。”唉,只希望他们能够和平地接受事实,放了她。
“一千两黄金?哼!”胖子的鼻间爆出一声冷哼“区区一千两黄金,在我们主子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主子?敢情绑匪还不止他们两个人?“那你们想干吗?”缩了缩脑袋,她很识时务地装胆小。
“我们当然是”
“小三,和她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始终没吭声的瘦子终于出声道。
胖子摸了摸鼻子“反正我们都已经把这女人弄到手了,只要交给主子,日后还怕享不了荣华富贵吗?”
“那也得看那人,是不是真的重视这个女人。”瘦子一双冷眼扫了扫赫天香,淡淡道。
这是一个赌注,而赌的则是这个女子在十三皇子心中的重要性。
两人的对话,听得赫天香一头雾水“你们没有抓错人吗?”她怀疑。
“我想——他们应该没有抓错人吧。”清越的声音,如同丝线一般,悄然地在残破的茅屋中响起了。
一抹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茅屋门槛处,跳跃的火光,借着夜色,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雾夕!”赫天香叫道。整个人又惊又喜,想站起身跑到他的跟前,可是才一动身子,却觉得浑身酸软,四肢无力“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他们所用的迷药药效还没过吧。”望着赫天香,雾夕轻语道。
“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胖子此刻正手持着两把大刀,面色之中,带着一丝惊恐地看着雾夕。他们明明掳人掳得天衣无缝啊,根本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没道理他会一路追踪到这里?!
“你不需要知道得太多,因为死人的话,知道得再多也无用。”嘴角似笑非笑,他那似真似幻得声音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切。
“小三!”瘦子沉声道“记住我们的使命。”既然十三皇子追到了这里,那么自然代表这个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瘦子的声音,像是起到了安定的作用,胖子逐渐镇定下来“你别轻举妄动,不然,这个女人就死定了。”把刀架在了赫天香的脖子上,胖子恨恨道。
不用那么玩真的吧。赫天香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大爷,有话好好说啊!”她才十六,还不想死啊!
“小三,带她去复命,这里由我挡着。”瘦子命令道。
“老大!”若是他走的话,老大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挡得下京城中人人惧怕的十三皇子“我留下,你带这女的走。”
“说的什么话,若是这次无法完成任务的话,你我都免不了一死。”能活一个便是一个。
“可”
两个人,似有争论。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赫天香,只有猛咽口水的分,而雾夕,则状似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晶莹剔透的玉佩,正是她被迷昏时掉落的。
呜呜呜,他不是还说喜欢她吗?要救她,好歹也多拿出点诚意啊!没好气地甩了雾夕一眼,赫天香暗自在心里咕哝着。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雾夕终于懒懒地抬起头“我劝你们最好谁都不要走,因为一旦动了,便很可能尸骨无存。”
十指猛然一动,根根细莹若无的丝线,纷纷缠绕着胖瘦二人的颈部,手腕,脚裸以及周身要害之处。火光之下,丝线发出一丝丝的冷光。
“你——”胖瘦二人一惊!这丝线是何时缠上身的,他们竟然一无所觉。
赫天香整个人呆愣着,看着那一根根的丝线,以及雾夕那张阴暗交错的脸。他他是怎么办到的?
在不知不觉中,仅仅只是在那短短的空档中,就已经在三个人的眼皮低下,送出了最致命的武器。
身子一软,她又瘫回到了地上。
“你们说,我该怎么处罚你们呢?”十指捏着天蚕丝,雾夕扬起着浓浓的笑意“是把你们的肉一片片地割下来,还是就这样先把你们肢解了?或者,你们有更好的建议?”温柔的语调,诉说着悚人的字眼,只有知道他甚深的人,才明白,此刻他已是怒极。
没有人可以在伤害了他所爱的人后,还能全身而退。
他们不能,他也不准。
胖瘦二人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分毫。这些丝线,看似轻薄,其实却比钢丝更加锋锐。兴许只要一动,下一刻便会尸首异处。
“十三皇子,你要杀便杀,无需折磨我兄弟二人。”瘦子抿了抿唇,直言道。只能怪他太过轻敌。
不曾想过,危机随时会在。
“杀,我是会杀,不过不会很快便是了。”轻柔笑语,修长的十指在朦胧的火光中舞动得甚是好看。天蚕丝越收越紧,勒住勒两人得皮肉,血已经一丝丝地渗出。
十三皇子,她没听错吧。赫天香努力地消化着她刚听到的消息。通常,只有一类人会被称为皇子,那便是皇上的儿子。这两个人叫雾夕十三皇子,是指雾夕是当今皇上的第十三个儿子吗?
十三皇子邵晨雾。是了,他给她的那块玉佩上,不是有晨雾两个字吗?那就是他的名呵!
“唔哇”闷哼的声音,夹杂着痛苦的呢喃,打断了赫天香的出神。
此时,胖瘦二人身上已是鲜血淋漓。那本是白色的天蚕丝,已浸染成了绯红之色。
“好脏的颜色呢真的很脏。”冰冷的声音,犹如针一般地扎进着耳里。
“求求十三皇子给给个痛快。”几近破碎的声音响着。
“我也想啊,只可惜,你们想伤的,是我最爱的人。”笑意不知何时敛下,他眸光中有着噬人的森然。
那种目光那种目光那是爹曾经对她说过,动了杀意的人才会有的目光!“别别这样!”挣扎着爬起身子,赫天香摇摇摆摆地朝着雾夕走去。
来不及消化他爱她的事实,眼前,她只想要阻止他杀人。爹曾经说过,一旦一个人有了杀意,那么别人最好避得远远的。因为有着杀意的人,是最难琢磨的人。
可是他他是雾夕啊是她所喜欢的雾夕啊“别别杀了。”踉跄地走到他的身旁,她扯住了他的衣袖道。
“你要我放了这两个人?”他转头看着她,神色莫名。
嗯。”她点了点头,觉得双脚发软“他们其实也没怎么伤我,所以放了他们吧。”
“我的手里,从不放人。”一旦他想杀,那么那人就不会再活着了。更何况,他们本就该死。
“可是杀了他们之后,你一定会伤心的。”
“伤心?你说我会伤心?”他嗤笑一声“你可知道我手中所杀的人有多少吗?天香,我的手已经沾了好多好多的血,多到根本无法洗净,所以,不会再在乎多上两条命。”
他和她,有太多的不同,会被她所吸引,或许,是因为她太干净了有着他所没有的干净!
“才不是,你在乎的,在乎的!”她用尽力气地喊道,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却小得可怜“我知道,你一定会在乎的。”
若是不曾在乎过的话,那晚他又怎么会来到她的房里,脆弱得宛若像个孩子一般,寻找着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因为他还是在乎,在乎着他的过去,在乎着他所受的伤害,以及那些在他手中所失去的性命。
明明是一句他不愿意听到的话,可是从她的口里喊出,却让他无法去驳回“我在乎吗?”喃喃低语,更像是自言自语。
“是的,你在乎。”她的头重重地点了一下“因为我知道,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杀人,其实你根本是害怕看见血的颜色,其实你根本你根本就好善良的!”
善良!如果不是因为有人离开,有人背叛,也许他现在会是一个天真的少年。
泪水轻轻的,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从她的眼眶里滚落。
“天香”那眼泪,是为他流的吗?好多人都在他的面前流过泪,有祈求,有痛苦,有哀悼,可是她的眼泪,却让他痛心。
在痛心的同时,却又觉得好舒服。仿佛干旱了的田地,终于得到了雨水的滋润。
“放过他们好吗?”与其说同情胖瘦二人,不如说是因为她不想再看到他脆弱的表情。
“我”他的声音,首次出现了犹豫。
“雾!”她第一次唤着他的名。而眼,直直地望着他,像要望进他灵魂的深处。
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眼帘,他的表情,像是在不断地思虑着。
天蚕丝停止了紧缩,也使得胖瘦二人暂时得以喘息。
“不要再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那声音轻轻地,柔柔地在他的耳边述说着。
他会后悔吗?会吗?垂首,他望着自己缠满了丝线的双手。如果他杀人从不后悔的话,那为什么小桃死的时候,他依旧会泪流满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