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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放下我,那是你的事情,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乔煜森无奈,两个人漂浮在海水中,双腿还在海里不断的蹬着,以免沉下去,可是他们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可能下一秒就会葬身这美丽也恐怖的波士顿海湾中了:
“夏初,你活下来还可以帮我报仇,可是如果我们两个都死了,不是死的太冤枉了吗?”
夏初没有被乔煜森的话劝住,她看着他:
“就算我们现在死了,季青鸾也会为你报仇的!”
她说完这句,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扯着乔煜森的手臂向前游去,可是前面除了漫无目的的海水,还是漫无目的的海水,虽然的确是可以看到那岸上的灯火霓虹,可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一件事情。
乔煜森已经在这漫长的前进中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开始变的疲惫,甚至还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即便自己现在深处冰冷的海水中,可仍然觉得困意迷漫,夏初回头看乔煜森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处于这样的一种状态中,大惊:
“乔煜森,你清醒一点,我们马上就到了!”
马上?乔煜森有些想笑,他虽然很困,眼睛也开始变得模糊,可是起码的视力还是有的,他能看到那些霓虹和自己之间的距离,他觉得那是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办法逾越的鸿沟,他想要出声安慰夏初,可是竟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那么一刻,他想放弃了,就让自己在这大海之中沉没吧,自己早一点死,可能夏初就有多一点的希望,可是他的手臂被夏初抓的死死的,他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夏初没有等乔煜森给自己的回答, 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就是马上离开这该死的海水,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她卯足了全劲儿向前游去的时候,小腿却突然抽了筋,疼痛一下子席卷了她的全身,她闷哼一声,尽量不让乔煜森听到,可是乔煜森还是听到了,即便他现在已经处于快昏迷的状态。
他看着夏初:
“怎么了?”
夏初摇摇头:
“没事,我们快走。”
“告诉我。”乔煜森执着的不肯配合,仿佛这一刻他的力气又恢复了一样。
夏初看着乔煜森,突然之间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在乎他的命,却是在乎自己,无论如何他都会保住自己,想到这里,夏初反而释然了,她眉头紧蹙的看着乔煜森:
“我腿抽筋了。”
果不其然,乔煜森的眉头紧紧的挤在了一起,他好像忘记自己失血过多和全身虚弱一下,一下子就在水中抓住了夏初的胳膊,快速的扫了一眼周遭的环境:
“我们快走。”
夏初的腿的确抽筋了,可并不如乔煜森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但能够让乔煜森再度恢复一些精神,却是夏初乐意看到的。
两个人不知道又游了多久,夏初不经意的发现波光粼粼的水面右前方,有一处并不发光的黑暗处,她心里一喜:
“煜森,你看那里。”
乔煜森顺着夏初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稍稍有所舒展,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下的神经也渐渐的有所缓和,他在水下,悄悄的挪开一直放在他伤口上的手,紧了紧夏初的手臂:
“走。”
是的,乔煜森能快速的恢复精神,拥有体力,不是因为他之前是装的,更不可能是突然之间天赐神力,这不是玄幻世界,也不是仙侠世界,他只是用手在水下悄悄的撕扯手臂上那道被金发男划上的伤口,疼痛可以让他保持清醒,在这漫无目的的海中,这是他唯一的方式。
知道这样的方式很蠢,也许他最后保持不了清醒,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结局还是会死在这篇汪洋之中,可是至少夏初少了负担,能带着她多走一点的路程,他或许帮不了她太多,但是他会尽我所能的陪着她,如果陪不了,他也努力做到不成为她的累赘。
他们所看到的黑暗处,其实是一块荒废的,面积很小的小岛,因为岛上没有任何的建设,所以也不会有任何的灯光,在夜晚的笼罩下其实很容易被人忽略,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游的足够接近了,也不可能会发现这么一处临时让他们栖息的地方。
两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上了小岛,夏初躺在地面上看着漫天的繁星气喘吁吁的大喊一句:
“老子这辈子都不再游泳了!”
喊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活下来了!
活着真好!
她碰一下旁边的乔煜森:
“乔煜森,我们太牛了。”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一开始她不以为意,又撞了他一下,可是待回答她的仍然没有任何声音,她才惊觉乔煜森是一个伤员,她猛然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旁边乔煜森的脸:
“乔煜森,乔煜森”
“乔煜森,你醒醒,别吓我,这里是荒岛,说不定有野兽的,你怎么能扔下我”
“乔煜森!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乔煜森,你再不醒来,我就嫁给别人!”
夏初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可是回答她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因为她整个的脸上都是水,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泪水,可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了,每吸入一口气或者吐出一口气都能牵扯到心脏处的疼痛
“乔煜森,你混蛋,说要追我的,这才几天啊,你就是个骗子!”
“你应该知道喜欢我的人很多吧,我告诉你,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滴眼泪都不会掉,立刻穿婚纱嫁给别人!”
“乔煜”
“你敢!”一个虚弱无比,甚至很容易被忽略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话语,乔煜森疲倦的睁开双眼,瞪了一眼夏初,但因为没有力气,这个怨恨的眼神也显得很没有力度,夏初没有被吓到,反而笑了出来。
“你醒了?”
乔煜森无奈的看着她:
“你那么吵,我能继续睡吗?”
“你在睡觉?不是晕倒了吗?”
“你那么希望我晕倒?”
夏初摇头,拼命的摇头:“当然不是,可是我害怕。”
说完便扑到乔煜森的胸口紧紧的抱着他,乔煜森的手臂上和后背都有不同程度的刀伤,此时因为夏初的撞击他的后背又有小程度的和地面来了个摩擦,让他不由的又蹙了眉头,但他的心却是甜的。
在快艇上夏初挡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海水中为自己拿刀刺人的样子,拼命拉着自己不放弃的样子,还有刚才,怕自己死去时候的样子每一种都让乔煜森觉得无比的珍贵,很可惜他是个当事人,如果他是个旁观者,一定要拿相机记录下这精彩的一刻。
或许是经历了这场劫后余生,亦或许是夏初的神经刚刚放松下来,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不太正常的状态,以至于她扑向乔煜森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他背后的伤口,当乔煜森闷哼一声表示疼痛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及时的离开了他,满含歉意的看着他:
“抱歉,我忘记你受伤了。”
乔煜森笑的有些无力:“没关系。”
夏初将乔煜森从地上搀扶起来坐着,然后绕到他的后背,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西装脱下,这才发现,他整个后背的白色衬衣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已经被鲜血染红,她的眼眶也因为这触目惊心的颜色而变红,但她不会哭出来,也不能哭出来,因为只会让乔煜森反过来安慰自己,他已经很累了。
她要为乔煜森包扎伤口,可是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座杂草横生的荒岛,不要说药品了,连纱布都没有,乔煜森的衬衣已经不能用了,西装用起来也不方面,于是她四下看了一眼,便将自己今天刚刚买来的7位数礼服裙子的边缘撕出一条布下来。
“没有药,也没有纱布,你忍一下吧。”
乔煜森点点头:
“没事。”
夏初将乔煜森的伤口包扎好的时候,自己的长款礼服也变成了超短的紧身裙,她尴尬的迎视着乔煜森的视线:
“怎么了?”
“冷吗?”
说时候,夏初把那个没有觉得乔煜森会问出自己这么一句暖心的话来,他此时正在负伤,精神也并不是很好,又身处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却依然关心自己,虽然对于乔煜森来说,这是一件很稀松平常,也经常会做的事情,可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夏初却觉得弥足珍贵,她摇摇头,言不由衷:
“不冷。”
“骗子。”
“是真的。”
“我是一个男人,我都觉得冷,你才高烧刚好,却又遭遇这样的事情,希望不会太糟糕。”
夏初笑笑,在乔煜森的旁边坐下来,和他并肩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能活着就好。”
“我们还活着。”乔煜森握住了她冰冷的手,轻声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