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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天生与希可勒的约斗之日。
天生孤身站立在玉虚峰前的滚滚云海之上,望着眼前这个使全世界翻天覆地的大魔头,心怀激荡。
希可勒倒也守信,果然是一个人前来应战,望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对手,希可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你,我的朋友,你没有死?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天生冷笑道:“如果我死了,谁来消灭你呢?”
“你的玩笑开得并不高明。”希可勒不屑地道:“难道你真的以为,凭你的力量能够消灭我吗?”
“能不能,动过手就清楚了。”天生冷冷地道:“我不想废话。”
希可勒冷哼一声,扬手发出一团黑气,直击天生面门。
天生却站在原处动也不动,甚至没有出手招架。
黑气在他身外三尺,便即无声消散。
希可勒大吃一惊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眼前的敌人,已经强到令他无法理解的程度,如果不是依仗着自己手中的那面血灵魔镜,希可勒恐怕就要选择逃命了。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我是没用的。”天生冷笑道:“拿出你的血灵魔镜来吧!”既然自己已经得到了伏羲镜,他更愿意称希可勒手中的那面为魔镜。
红光一闪,血灵魔镜已出现在希可勒手中,滚滚红光从镜中射出,直奔天生。
天生有心试一试,以自己造化阶的修为,能否与血灵魔镜抗衡,当下也不拿出伏羲镜,只推出一道五色星力,将红光抵住。
两道光华在空中相接,一时僵持不下。
希可勒见天生不能像上次那样发出奇怪的蓝光,只是推出一道五色光华抵挡,不由心下大定,冷笑道:“我的朋友,不要再顽抗了,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
天生坚持一会儿,只觉得血灵魔镜射出的红光越来越强,自己虽然已经修得小宇宙,且已不存在星力用尽的问题,但射出的星力却渐渐挡不住镜中红光。
眼看红光越来越近,天生只得放弃凭自己力量对抗血灵魔镜的诱人想法,取出伏羲镜,轻轻一晃,如长鲸吸水一般,将红光滚滚吸入。
希可勒大觉不妙,有心收回魔镜,却发觉魔镜被一股大力吸住,任凭他竭尽全力,也无法收回,不由情急大叫:“你
你搞什么鬼?“天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扬手间,一道五色星力已将他全身笼罩,希可勒惨叫一声,想要挣脱,却被星力罩住,半步也休想移动。
此时血灵魔镜内的魔气已将被吸尽,天生虚空一抓,将魔镜取在手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希可勒。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伟大理想就这样破灭了吗?”被包裹在五色星力中的希可勒心有不甘地大声狂叫着道:“为什么你要阻碍我实现伟大的理想,我的第三帝国那是精英的国度”
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微弱难闻,希可勒的身影在五色星力中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天生长吁一口气,一代魔王,终于被自己亲手送进地狱。
望着手中那面已变得如同普通镜子的血灵魔镜,天生激动地道:“妈妈,生儿来接您了。”
声声呼唤,终于唤醒了沉睡在镜中的练霓裳,由于镜中的魔气被消灭,练霓裳被困在镜中的一魂二魄终于清醒。
不久,天生惊喜地发现,一个模糊的身影由魔镜深处向自己缓缓飞来
天生知道,母亲的魂魄刚刚清醒,此刻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忙用海纳山藏之法收起母亲魂魄。
青毗壶中,荷塘之侧,一畦春韭后,几亩稻花旁,正是诸葛武侯的结庐之地。
天生站在草庐之前,恭恭敬敬地道:“诸葛叔叔,生儿来了。”
“生儿灭魔救母,可喜可贺。”
茅屋中传出诸葛武侯的声音道:“进来吧。”
武侯的茅庐中陈设简单,不过一桌一椅,一床一几而已,见天生走入,正自高卧的武侯起身笑道:“生儿又有进境了,这次破碎时空,看来受益匪浅。”
天生忙拜倒在地道:“诸葛叔叔为了我,不惜损耗元气起神课,生儿谢谢叔叔。”
诸葛武侯摆了摆手道:“生儿无须如此,叔叔此举,固然是为了你,但又何尝不是为了世人?你不用谢我。”
天生又道:“诸葛叔叔,生儿已消灭希可勒,救出母亲被困在血灵魔镜中的一魂二魄,还请叔叔施展妙术,使母亲的魂魄能够归位。”
诸葛武侯笑道:“你尽可放心,有了这一魂二魄,不出七日,你母亲就可痊愈如初了。”
天生闻言满心欢喜,忙将练霓裳的魂魄交与诸葛亮道:“多谢叔叔,生儿就先告辞了,七日后再来探望叔叔和母亲。”
诸葛亮也不多做挽留道:“去吧。”
出了草庐,天生正要离开青毗壶,忽听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天生弟弟等一等啊。”
天生回转身来,只见面前站着的竟是柳依依,这位美人儿的元神看来已凝炼成形,如果不用心去看,实在看不出她与生人有什么区别。
天生心里有些发虚,低头道:“柳姐姐。”
柳依依娇笑道:“你还记得我这个姐姐么?来到了这里也不想着来看看我,真是好没良心。”
天生忙道:“我以为柳姐姐还在修炼,所以所以没敢打扰。”
柳依依娇哼一声:“借口,我才不信。”
天生一脸惶恐地道:“不敢,天生不敢欺骗柳姐姐。”
柳依依“噗哧”一笑,宛如春花开放,一把抓住天生的手,与他并肩坐在稻田旁的一块青石上道:“姐姐逗你呢,瞧你吓得这副样子。”
天生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能应付,可在这位柳姐姐面前却总是缚手缚脚,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柳依依见他一脸惶恐,全不解半分风情,心中不由一沉,暗道:“我这番心意,他难道当真不明白么?”
天生见这位美人儿姐姐忽然面色悲苦,流起了泪来,不由大叫糟糕,忙道:“姐姐,是天生不好,惹你生气了。”
柳依依嗔道:“谁说你不好了,姐姐只恨那个狠心薄命的小冤家,姐姐处处为他着想,为他出生入死,无怨无悔,他却早把姐姐抛到了九霄云外”
天生心道:“这还不是说我?”
想起柳依依为自己所做的事,也不由一阵感动,自己的确是愧对这位红颜知己。
自己待林清、何晓雯她们甚厚,却为何对柳依依独薄,难道就因为她出身妖道,是个狐狸精么?
天生回想自己以往种种,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心中惭愧之下,忍不住轻轻搂住柳依依的纤腰,把一个火热的娇躯揽入怀中,柔声道:“好姐姐,以往都是天生对不起你,从今日起,天生一定好好待你。”
柳依依娇躯一颤,几疑自己身在梦中道:“这小冤家原来也如此情深意重,能得他如此温存,就是再为他死一次,那也是千值万值了。”
一时粉面艳红如火,几乎昏了过去。
天生见自己一句话便令柳依依如此激动,也不由大为感动道:“晓雯、清妹和碧烟她们待我虽好,却还不及柳姐姐,我如果当真辜负了柳姐姐,那真是猪狗不如了。”
柳依依软绵绵地靠在他胸前,柔声道:“弟弟无须当真,有你这一句话,姐姐已经知足了。
“姐姐自知出身低下,不敢要弟弟如此待我,只求弟弟不要忘了青毗壶中还有一个苦命的姐姐,能与姐姐偶尔温存,姐姐也就心满意足了。”
天生听她说得可怜,只觉一阵荡气回肠,正要出言表明心意,却被柳依依伸出玉手捂住了嘴。
柳依依妙目一转,低声笑道:“弟弟不要一时冲动就对姐姐承诺什么,否则万一你将来后悔了,姐姐岂不成了罪人?”
她瞬间百变,一会儿哭得如梨花带雨,一会儿却又巧笑嫣然,天生不由一阵迷糊,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柳依依“咯咯”一笑,推了推天生道:“傻弟弟,你怎么不走了?”
外面的世界已是翻天覆地,希可勒一死,那些与他性命相连的高级吸血鬼便纷纷烟消云散,吸血鬼军团立时群龙无首,在各国修炼者和军队的围剿下,只不过短短几日,各国政府便收复失土,纷纷离开隐剑庐,回到自己的国家。
天生一时间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炙手可热的世界级风云人物。
第一个向天生抛出橄榄枝的是诺尔基金,诺尔基金向全世界宣布,本届诺尔和平奖的获得者是c国的任天生。
同时近二百个国家也宣布天生成为该国的荣誉公民,现在天生如果出国旅游,连护照也不用办理了。
新闻记者像一群发情的蝗虫,四处寻找着天生的踪迹,希望第一时间内采访这位“救世主”
面对喧嚣的荣华,天生却宁愿选择平淡的生活。
离开青毗壶后,天生曾仔细用慧眼查看昆仑山下的问天鼎,发现问天鼎所含魔气仍未完全消除,只得先暂时放弃拔山取鼎的想法,携林清与何晓雯来到北都,探望住在北都市孤儿院的孙妈妈,而后便来到了诸葛总长府。
无论天生在什么时间来到诸葛总长府,诸葛尚云都无例外地在书房中看书,见天生到来,诸葛尚云哈哈笑着,放下手中书本道:“孙兄与两位嫂嫂大驾光临,真令寒舍蓬荜生辉也。”
何晓雯与林清闻言,都是粉面一红。
天生笑骂道:“你这家伙怎么也学会贫嘴了,你这里是寒舍?恐怕天下人都成流浪汉了。”
诸葛尚云笑着将天生等迎至客厅中,道:“孙兄如今是救世英雄,竟还有时间来看尚云,实令尚云感动,孙兄可是有重要的事要尚云帮忙?”
虽然天生已经认祖归宗,他却还是习惯称天生为孙兄,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时很难改得过来。
天生收起嘻笑之色道:“在吸血鬼军团占领北都的这段日子里,多谢尚云你派人照顾孙妈妈。”
吸血鬼军团占领北都时,林佩起与诸葛尚云都曾想派人将孙妈妈接去隐剑庐,孙妈妈却是执意不从,无奈之下,诸葛尚云只得派人在暗中保护她。
好在吸血鬼军团倒也有其纪律,不会无故滋扰平民,孙妈妈才没遇到任何危险。
“这是尚云应该做的。”诸葛尚云笑道:“孙兄携两位嫂嫂如此郑重的前来,只怕还有其它事情吧?”
天生笑道:“不瞒尚云说,我已经救出了母亲被困在伏羲镜中的魂魄,现已将母亲魂魄送至诸葛叔叔处,不久母亲就可痊愈如初了。”
诸葛尚云道:“孙兄大喜,尚云也代伯母高兴。”
天生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事要你为我出出主意,这事是与我母亲有关的,尚云一向聪明,可猜出是什么事?”
诸葛尚云沉思半晌道:“若是尚云不曾料错,莫非此事与伯父有关?”
天生一拍大腿道:“尚云果然是厉害,不瞒你说,我正为了如何劝父母亲和好的事情而烦恼呢。”说着,将自己父母如何反目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诸葛尚云想了想道:“此事倒也容易。”
天生道:“怎么讲?”
诸葛尚云道:“伯母所以痛恨伯父,看似因为伏羲镜,其实不然,只须找出其中关键,便可解开此结了。”
天生有些茫然道:“这关键之处在哪里?”
诸葛尚云笑道:“这关键之处,便在孙兄的身上。”
“在我身上?”天生不由被诸葛尚云说得胡涂了:“怎么会在我身上呢?”
“你可知,伯母当年为何如此痛恨伯父,多年来宁愿隐居地底陵墓之中,也不肯原谅伯父么?”诸葛尚云道。
天生道:“那自然是因为伏羲镜了,父亲向国家剑学会透露了母亲身藏伏羲镜的消息,引来国家剑学会追杀母亲,母亲才会生父亲的气。”
诸葛尚云点头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却是因为伯母在被追杀之时,遗失了孙兄,使得母子多年不能见面,此才是伯母最恨伯父之处。”
天生豁然开朗道:“可现在一切都成过去了,我也已经与父母相认,母亲还是不肯原谅父亲啊。”
诸葛尚云笑道:“由此可见,伯母眼下只是赌气而已,只要有合适人选出面解劝,当可雨过天晴。这第一个人吗,自然是孙兄,孙兄是伯母爱子,在伯母膝下撒娇承欢,那是一定要的。
“这第二、第三人,就是两位嫂嫂了,伯母纵然气大,这未过门儿媳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天生笑着对林清与何晓雯道:“清妹,晓雯,这次要看你们的了。”
只听诸葛尚云继续道:“还有最关键之人,则是孙院长。”
天生奇道:“孙妈妈?”
“不错。”诸葛尚云道:“孙院长是孙兄的义母,也是伯母的恩人,伯母就是驳了所有人的面子,也不能驳回孙院长的面子。”
天生暗道有理,诸葛尚云如此算计,真不愧是诸葛家的后代,果然厉害。
却听诸葛尚云又道:“最后还需一个人,此人应是伯父伯母旧识,既是伯父之友,又应是伯母颇为欣赏之人,有此人最后出面,则大局可定也。”
诸葛尚云不无得意地道:“儿子儿媳,以母子之情感之,恩人孙院长,以旧恩挟之,伯父旧友,以故人之情动之,如此三管齐下,伯母就是铁石心肠,也断无不动心之理,孙兄以为如何?”
天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若谈到运筹帏幄,诸葛尚云真可算是造化阶的高手了。
算着时间已足七日,天生一行人进入青毗壶中,前往拜见诸葛武侯,同时开始实行“破镜重圆”计划。
天生与任俊如的心情都是无比紧张,只不过天生是因为即将见到母亲而紧张,任俊如则是因为不知待会儿该如何面对妻子而紧张。
众人先拜见了诸葛武侯,除天生之外,其余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武侯,孙院长最是吃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在这里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任俊如则再三感谢了武侯出手救助妻子之恩。
离开了武侯的草庐,天生等才按武侯指引,来至荷塘西侧的一处竹林前。
举目望去,竹林深处隐隐有一间精巧别致的竹制小屋,天生心知母亲就在竹屋内,低声对任俊如道:“父亲,我与孙妈妈和晓雯她们先进去,等哄的母亲高兴了,您再进来向母亲请罪。”
任俊如脸一红,他怎么说也是暗黑剑盟盟主,当今c国的九品剑客,要他当着儿子和未过门的儿媳在老妻面前请罪,多少有些尴尬,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当下点了点头。
天生与任俊如请来的“奇兵”正是当年剑客中有名的才子周文宾,周文宾当年不但剑术精妙,琴棋书画更是无所不精,在任俊如的朋友中,练霓裳对他印象最佳,让他来劝解任俊如和练霓裳这对负气鸳鸯,那是再恰当也不过了。
周文宾得天生之助,已经进入了合光阶程度,看上去年轻了许多,宛如三十许人。
他见到任俊如的窘态,肚里大笑不已,趁火打劫般道:“任老弟莫怕,有周某的面子在,尊夫人当不致太过绝情的,不过事成之后,你却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嘿嘿,这人情可是要还的。”
任俊如恨恨地道:“老周,你莫要忘了,若不是生儿帮你进入合光阶,你现在还是个糟老头子的模样呢!”
周文宾摇头道:“不对不对,那是我同你儿子的交情,不能算在你老任的帐上,这样吧,若是我要求太高,你多半会说周某人是在趁火打劫,事成之后,你的金倪剑就归我了,如何?这买卖划算吧?”
任俊如气得双眼冒火道:“你说什么?竟然打我金倪剑的主意,姓周的,你休想!”
周文宾摇头道:“好啊,那我待会儿便进去对弟妹说,有人把一把金倪剑看得比她更重要,弟妹若不将你立即赶出来,就算你老任厉害。”
任俊如气得直跺脚,咬牙道:“好,金倪剑给你,好你个周文宾,你可真是个奸商。”
周文宾哈哈大笑:“多谢夸奖,周某近来做商人做得很是过瘾,自然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哈哈。”
天生他们听得啼笑皆非,也懒得理这对活宝,径自向竹林内走去。
魂魄归体后的练霓裳果然容光焕发,美得令人侧目,不要说是天生,就连何晓雯和林清也看得目瞪口呆,心道:“天生的妈妈原来这么美。”
练霓裳看着跪在面前的爱儿,笑得如同春花一般,柔声道:“生儿快起来,让为娘好好看看,像是又瘦了呢。”
天生哪里瘦了,像他这种级别的修炼者,只要不是有心为之,体重都是自然恒定的,不过在天下做娘的眼里,儿子总是瘦的。
天生伏在练霓裳胸前,鼻中嗅着母亲淡淡的体香,只觉心中一阵甜蜜幸福,久久才抬起头道:“母亲,您完全康复了吗?”
“娘完全好了,孩子放心。”
练霓裳一双美目望向孙院长和何、林二女,柔声道:“傻孩子,不要光顾着和为娘说话,还不快替为娘介绍客人?”
天生忙从练霓裳怀中站起,依偎在孙院长身边道:“娘,这位就是养育了孩儿十八年的孙妈妈,要不是孙妈妈,孩儿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练霓裳闻言,忙从床上站起,走至孙院长面前深施一礼道:“练霓裳见过孙姐姐,多谢孙姐姐替帮霓裳照顾生儿十八年。”
此时孙院长已服用了天生从吕洞宾处带来的灵丹,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人,但外表上看来仍比练霓裳大了不少,所以练霓裳才尊称她孙姐姐,其实要论起真实年龄,孙院长就是做练霓裳的妹妹只怕也嫌小了些。
孙院长忙道:“妹妹太客气了,我一直把生儿看成自己的孩子,说实在的,听生儿说找到了自己亲生母亲的时候,我心里还真有些酸酸的呢。”
练霓裳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拉着孙院长坐在床上,笑道:“妹妹说错话了,真是该打,嗯,就照姐姐的意思,以后生儿有两个亲娘,第一个是姐姐,第二个才是妹妹我。”
她虽然已是几百岁的人了,但因外表看来仍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美得更是令人心疼,这番话说出来,倒真像一个小妹妹在向大姐姐撒娇一样。
孙院长那样矜持的人,也不禁被她的美色所迷,心中油然生出一股疼惜之情,忍不住伸出右手在她嫩滑如玉的粉颊上轻轻一捏,笑道:“妹妹这张小嘴儿真是会说,姐姐越来越喜欢你了。”
练霓裳甜笑道:“那好啊,今后姐姐就同妹妹住在这里吧,这青毗壶中灵气充沛,保证姐姐越住越年轻,一不小心,姐姐就变回小姑娘了。”
天生见母亲与义母越聊越开心,完全忘了还有林、何二女在,忙道:“妈妈,这两个女孩儿是你没过门的儿媳,清妹,晓雯,快见过我母亲。”
林清与何晓雯同时下拜,齐声道:“见过伯母。”
练霓裳听说这两个花一般的女孩,竟是自己没过门的儿媳妇,更是喜翻了心,忙道:“乖孩子快起来。”
忙走下床来双手搀起何晓雯和林清,将她两个看了又看,越看越爱,越爱越看,直看得两个女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俏脸儿艳红如火。
练霓裳开心之下,索性把林清与何晓雯也拉至床上坐下,笑道:“好俊的姑娘啊,生儿你个小表头,是怎么把这么好的姑娘骗到手的?
还一骗就是两个,比你那该死的老爹可强多了。”
天生听得直冒冷汗,心道:“还有一个,您还不知道呢。”
其实练霓裳并无责备之意,天下女人都是一样,对待丈夫和对待儿子,用的完全是两种标准,丈夫自然只能爱自己一个,至于儿子,只要不是太滥情,找上两个、三个老婆倒是无伤大雅,做母亲的甚至会感到脸上有光。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四个女人?练霓裳今天认了个干姐姐,又见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心情一时大好,拉着孙院长和林清、何晓雯的手问长问短,竟唠起了家常来,倒把天生冷落在了一旁。
想起任俊如还在外面等着,天生心中着急,忙向何晓雯使了个眼色,何晓雯心领神会地道:“伯母,还有客人在外面呢。”
练霓裳一愣:“还有客人,为什么不和你们一同进来?生儿,这是怎么回事?”
天生道:“母亲,这位客人您是认识的,不过生儿怕您见到他会生气,所以没请他一同进来。”
练霓裳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冷笑道:“如果是那个人,他就不用进来了,生儿,你让他回去吧,我不想见他。”
天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妈妈,父亲当年虽然做错了事,但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就不要记恨他老人家了吧,难道妈妈忍心要生儿为难吗?”
“这么多年?哈哈,生儿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妈妈过的是什么日子?”
练霓裳怒极而笑道:“就是因为他,使你我母子十八年不能相见,就是因为他,使你做了十八年的孤儿,就是因为他,使妈妈险些魂飞魄散,生儿,这样一个薄情无义,刻薄毖恩的人,值得我们去原谅吗?”
天生道:“妈,父亲当年确实做过伤害您的事,可是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生身之父,如果没有他,又怎么会有生儿呢?
妈妈,您就看在生儿的面上,原谅父亲吧。““我是绝不可能原谅他的。”练霓裳决绝地道:“生儿,他和为娘,你只能选择一个,如果你要和他在一起,以后就不要到这里来了。”
天生无奈之下,只能耍赖:“生儿偏不,我偏要两个都选。”
练霓裳对爱儿无可奈何,长叹道:“也罢。但要我原谅他,却是万万不能的。”
林清与何晓雯见天生出师不利,两人对望一眼,同时离床跪倒在练霓裳的面前。
她们齐声道:“伯母,伯父确实已经知错了,伯母何不给伯父一个认错的机会,求求伯母了。”
练霓裳可以丝毫不给天生面子,但对这两个未过门的儿媳,却无法疾言厉色,叹道:“孩子,你们也要为难我么?”
何晓雯忙道:“晓雯绝不敢为难伯母,只是相信人是会改变的,伯母气的是以前那个不顾夫妻情义的伯父,但怎知现在的伯父不是真心悔改呢?如果伯母连一个见面的机会也不给他,对伯父来说,真的很不公平。”
林清也道:“是啊,人总是会做错事的,如果知错能改,是最为难能可贵的事,也许伯父真的知错了,伯母,伯父他老人家已经在竹林外站了很久,难道您就不感动吗?”
练霓裳犹豫一阵道:“我发过毒誓,今生不会再见这个负心薄义的人,否则就让我形神俱灭,从此烟消云散。好孩子,你们要逼我破誓么?”
林清与何晓雯闻言都呆住了,同时望向天生,天生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心道:“这下可麻烦了,妈妈竟然发了毒誓,这可让人怎么再劝?”
孙院长笑了笑,忽然插口道:“好妹妹,姐姐我能否说两句?”
孙院长可算是练霓裳的大恩人,又是天生义母,练霓裳可以不给天下人面子,也不能不给这位老姐姐面子,忙道:“姐姐请说。”
“姐姐以为,妹妹执着于誓言,实在是错了。”
练霓裳不解道:“姐姐何出此言,妹妹哪里错了?”
孙院长不慌不忙地道:“请问妹妹,你的誓言是怎样的?”
练霓裳耐着性子道:“妹妹的誓言是“今生不会再见这个负心薄义的人,否则就让我形神俱灭,从此烟消云散””
孙院长笑道:“是啊,妹妹的誓言是说,不见那个负心薄义的人,如果见了,就算破誓。可如果那个人已经知错,不再做那负心薄义的人,从此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妹妹见他还算是破誓吗?”
“这”练霓裳不由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孙院长绕了一个圈子,竟然轻轻松松绕过了她所发的毒誓,虽然有狡辩之嫌,却令她无从辩驳。
天生一时间心花怒放,心道:“孙妈妈厉害啊,这样一来,妈妈可没话说了吧?”
只听孙院长又道:“本来姐姐也不想插手妹妹的家务事,不过看这三个孩子如此苦苦哀求,姐姐实在不忍心了,也帮他们求求妹妹,希望妹妹看在姐姐的薄面,让那个人进来吧。”
练霓裳看看孙院长,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天生与林、何两女,长叹一声:“原来你们是早有预谋,也罢,就让那个人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