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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阳光洒在雪野上,洁白之上披了一层圣洁的金色,和煦的微风虽然稍稍带着些寒气,但与预想中的残酷严寒却有着不小的反差。诚然由于纬度的关系,绝对温度还是很低的,但对于穿着厚厚皮袄的我们这个问题显得并不突出。这是个非常适合长途旅行的气候和环境,所以我的心情现在非常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原来对于这次跨海之旅,真是作了一番冒把险的心理准备,虽然我这个人一贯以来追求的是平平稳稳,但面对如此重大的抉择我不得不冒一回险。我是个浑身上下充满市侩气息的商人,并且并不以此为耻,但只要有一张足额保付的支票,商人也完全能够拿得出令人震惊的勇气!不用说,我的这种“慷慨激昂”更加赢得了霍思金的好感。顺便说一句,霍思金的姓是贝林科伊耶维奇,所以相对完整的姓名就是霍思金•;贝林科伊耶维奇。至于中间那些打着嘟噜的一大串教名、父名、族名,没有一遍记住百位以上圆周率的能力,也就不要存什么奢望了。
霍思金和他的伙计们准备了5条人力独木舟,每条船上包括水手最多七、八个人的装载量,抗风浪的能力也就可想而知了。不过有一弊必有一利,灵活简洁而又坚固厚实的船体,使水中的浮冰难以对其一下子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也许是我的“气魄”感动了上苍,海上的航行也是顺风顺水!
浩瀚的海面上风和日丽波澜不惊,一天的船程与颐和园荡舟(划船的反正不是我)也差不多!一座座五、六米高的冰山在远处不时浮现,为原本单调的旅程增添不少的乐趣。听着阿雪和小狐不断发出的兴奋的叽叽喳喳,我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
对于这种情况霍思金也感到大惑不解,他本人经历的数十次往返可从来不曾如此顺利过!远处的那些“家伙”实际上隐藏了不少实力,水下的体积应该是露出水面的十倍,如果再借助风浪的助纣为虐,想把我们弄个粉身碎骨可实在是小意思。面对这种不可思议的运气,霍思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受神眷顾的人!其实认识我的人里有不少都持这种看法,但具体到这个“神”的身份,他们当中可是存在着不小的歧义。
“叮、铃、铃”悦耳的銮铃声中,五架马拉爬犁奔驰而过。第一架是由三匹肥壮的高头骏马作为牵引的动力,12只布满凹凸小钉的特制马蹄铁下,阵阵积雪形成的尘嚣不断的翻腾而起。阿雪和小狐一左一右在我身边,并排坐在这架爬犁后面的位子上,前面车夫旁边的霍思金不时回答着她们两个从早上就没有断过的问题。
一开始阿雪还有些脸红,小狐这个粗线条倒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事实上虽说她们俩都很娇小,但三个人并排还是显得有些挤,可说实话我并不很介意。
“冰雪掩盖着伏尔加河,封冻的河面上跑着那三套车”在最初对于四周景色的兴奋被一上午的车程消磨尽了以后,一阵阵倦意向我袭来。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一首老歌突然清晰的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不自觉的轻声唱了出来。周围几个人停止了交谈,有些惊异的侧耳倾听着。
“虽然我不知道您唱得是什么,可这个曲调却让我感觉很亲切!这是您家乡的俚语歌曲吗?”我唱完后霍思金擦了擦眼睛,竟真的有几分感动。
“不是这是一首外来的歌曲!”我唱得并不是原版俄文,因为我根本不会,如果自己翻译成日语也会没了韵味,据说把这几首经典曲目译成中文的均是一时大家。“不过这支歌确实是从北方传来的,说不定真的和你们的民族有什么关系!”我微笑答到。
“看不出你这么粗的嗓音也能唱歌,不过倒真是和这首歌子的曲调很是相配!”蜃千夜小狐撇了撇嘴说到,说完后就转过身子朝外面望去,一点儿也不理会和我身体由此而产生的剧烈摩擦。
“咦~!”霍思金愣了一下,有点惊异于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也太不象话了!”我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沉下脸颇想树立些威仪。“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在阿雪的偷笑和霍思金的疑惑当中,我的训斥突如其来的又被打断,而且这次更没面子。
“快看!鹿,好大的一群耶!”小狐兴奋的嚷着,小脸都憋得通红,两只手抓住我使劲儿的摇晃着。
“你”我的嘴里只蹦出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脸瞬间变得比她还红,简直就是紫驼色!所有气息一下子淤积在了胸腔里,眼前开始浮现幻影。我唯一还能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平时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坚决的禁止她在双手戴上那对铁爪。以现在的情势看来,这项决定无疑是极为英明的!
“快松手!主公快要被你卡死了”阿雪眼明手快的拉开小狐的双手,同时焦急的嚷道。小狐由于一时激动,所以摇晃我时是两眼盯着前面,而双手掐着我的脖子。
“咳、咳不不就是一群鹿吗又不是没见过!”我红头涨脸的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而此时我们这一队爬犁已经停了下来。
前面跑来了一群鹿,的确是好大一群,足足有着两三百头!其实在整个日本都有鹿,即便是人烟稠密的本州、九州和四国都可以见到踪迹,只是一般只分散的呆在山里而已。说真的日本的鹿既不雄健也不优美,大小只与梅花鹿差不多,但又没有那么艳丽的皮毛。即便是如此,在日本的宫廷与神社当中也普遍把鹿当作“神物”不得不说确实是好东西见得太少了!
眼下这群鹿正是在日本最常见的品种,棕红色的身躯并不高大,只是因为北方寒冷的气候造就了它们丰茂的皮毛,加上又是隆冬世界,使它们一个个看前来都是圆滚滚的!
一千多只蹄子敲在地上确实很有声势,虽然有着厚厚的积雪听起来依旧有种轰隆隆的感觉!这些怯懦的生灵好像正受到什么威胁,咴咴叫着由远处奔腾而来,见到我们这一群人立在路上更加慌乱,转了一个弯横着向斜刺里跑去,这时已经可以远远的看到后面十几个骑士的隐约身影。
“看样子你们的生活还是满暇逸的嘛!”我点了点头,在这样一个岛上有大规模的鹿群,无疑是一种对自然恶劣环境的补偿。“只是你们为什么不多找些人进行围猎,这样收获不会更大些吗?”
“此地无法种植棉花,因此这些鹿的功用不仅仅限于食用!”霍思金叹了口气,面色显得有些无奈。“我们几大部族五万余人,穿衣的需求总是供不应求!根据各部之间的协议,对于这些鹿我们只把捕杀量限制在‘必要’的范围。我们倒是每年在春秋两季,对破坏草场和庄稼的兔子进行大范围捕杀,但效果一只不怎么明显。由于这里冬季天气很冷,每年都会有相当数量的牛羊冻死,由于有小麦的收成粮食还好说,可仅靠着羊毛和鹿皮服装就成了一个大问题!说起来还要感谢您,您送来的布匹、棉花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互利互惠嘛”就在这时,一声近乎呼哨的啸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看去只见一道黑影从那几个骑士处冲天而起。
这道黑影窜上十余丈高半空,迅疾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向我们这边劈下,极为准确的击中了一只跑在群体外缘一只鹿的脖子。那只鹿在奔腾中受到如此重击,向前翻了两个滚,一声凄厉的悲鸣后,倒在雪地上结束了生命,只是因为神经作用四肢还在微微抽搐着。
及至此时我才看清那道黑影是一只纯黑色的猎鹰,一身如墨的羽毛反射着一层油光,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它的利喙和两只紧扣着鹿颈的爪子居然是泛青的白玉色,而那对金黄的眼睛正警惕,或者说是残忍的盯视着我们。说真的,那目光还是真像织田信长!
“海东青?!”惊呼了一声,我稍稍感到了些意外。在记忆里,只有女真人和几支漠北蒙古部族能捕获并驯服这天空中的王者,俄国人虽说也有鹰猎的传统,但似乎并没有这种驯化海东青的记载。
“在东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霍思金点点头,证实了我的猜测。“这种鹰生栖于北地冰原之上,生性凶猛桀骜不逊!据老人们讲:在我们西方的故乡也有这种鹰,只是并不知道能够捕捉,就更不要讲驯服了!这还是在西伯利亚汗国时,从一些蒙古人那里学来的方法,有了它们我们现在已经不用别种的猎鹰了”
正说着鹿群已经跑了过去,那几个骑士奔驰着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只见一个为首的长着一头金发的年轻小伙子,把左手小指含在嘴里打了个响哨,那只海东青立刻放弃了猎物飞到了他的手臂上。边上一个长着满脸连鬓胡须汉子对着我们点了点头,指着地上的那头鹿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也纷纷向他招手致意,点头还礼。
“主公替我买一只吧!求求你了!”蜃千夜小狐看着我一脸希冀的软语求到,这种语气在她可是不常见。可她的两只手却在不停的相互搓着,好像随时准备再次“光顾”我的脖子。
“砰!砰!”我正要开口的时候,突然两声轰鸣在耳边响起。
冬天里的熊:关于哥萨克的问题,记得我在以前的章节里作过一些说明,这里再重新讲一下我的构思。自1555年沙俄征服西伯利亚汗国开始,大量的哥萨克武装移民就开始出现在远东,至十六世纪下半叶,以库叶岛为主的北方列岛都有大量的俄国移民居住,等到了十七世纪初连阿拉斯加也出现了他们的踪迹。北海道南部虽然有日本大名修建的城池,但所辖区域仅仅是沿海一带,对于中、北部直到明智初期依旧一无所知。在明志维新之后,作为德川一族的会津藩主松平中将容保被迁至北海道(实际就是全藩流放)更名为斗南藩,也仅是指了个大概方向,连地界都没有。综上所述,在十六世纪下半叶虽然哥萨克并没有大部族进入北海道,但以当时的社会背景并非没有发生的可能,只是历史没有让它真的发生罢了!至于女真、蒙古,我倒真没听说过他们从极北渡海东进的说法。
本书中为了加强气氛描述,写到了“海东青”这种猎鹰,根据网上的说法现在普遍认为这种鸟是“矛隼”我的书中也就按这个说法进行了描写。其实对这个问题我是有疑问的,历史上断鹿颈、裂狼头的记载似乎不是隼所能达到的,雕还差不多鹰也说得过去,但隼,另外古书上说的“金睛环眼”也明显是鹰的特点而非隼,隼的眼睛几乎都是纯黑的,还有其中极品“玉龙”的纯白类型在矛隼家族里似乎也太多了些!如果有东北满族或者对这个问题有研究的读者大大,请在书评里说明一下以解我多年所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