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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小齐,这个汤,一会儿你给卿辰送去,她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的受了伤住着院,想尝一口地道的家乡补汤可不容易呀!你啊,要好好照顾人家。”齐郁美艳把保温桶放在客厅茶几上,对沙发上坐着的齐艾忆说。
齐艾忆愣了好一会儿,神色几变,想了想才说:“我和黎卿辰确实有些纠葛,机缘巧合但她早就跟我说清楚了。叶沐的事情,我真的没想到她会那么做。”他嘴唇动了两下,没再说下去,神色颇为黯然。
齐艾忆十多岁时齐郁美艳就嫁进了他们家,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成长关心备至,亦母亦友。齐艾忆对这个继母是尊敬喜欢到了骨子里的,平时正式的场合,他都喊齐郁美艳“妈妈”他知道齐郁美艳嘴上厉害,心里对叶沐是最疼爱的。更何况他也疼叶沐,两人一起长大,叶沐就是他的亲妹妹。这回齐郁美艳遣他来照顾叶沐,他却疏忽到如此地步,实在愧对。
“小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女孩子之间的手段心眼那是她们的事,你是你。从小你念书你工作,你爸总想管着你听他的,哪回我都是拦着他的,让你自己去做选择。那时候我对你只说一句话:只有做你真正喜欢做的事情,才能真正喜欢你做的事情。现在你大了,该谈恋爱该结婚了,我还是这句话。
叶沐她自己有眼无珠,被手下艺人摆了一道。我已经问过微然了,秦桑嘱咐他仔仔细细的查过,除了那个小明星和c&c提前解约之外,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说这件事和卿辰有关。我知道你疼妹妹,从小叶沐跟你比跟我亲。可她现在混着呢,哪能她说什么,你就都信?你就是这么喜欢卿辰的呀?怪不得人家若即若离,在你和容岩之间挑来选去的。”齐郁美艳嗔怪的轻笑。
“妈对不起,我知道是我没有照顾好妹妹。”齐艾忆沉默良久,低低的说。
“男女之间的事情,你想照顾也照顾不上。小齐,你和卿辰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不然显得我存心让你把卿辰从容岩身边清除走呢!我除了没有生下你之外,对你的疼爱不会比叶子少,我希望叶子嫁个好人,同样也希望你娶个好姑娘。”齐郁美艳越发真诚,活脱脱一个慈母“好了,趁着汤新鲜热乎送过去吧。不管卿辰选不选你,她病着咱们都要照顾一把的。”
门关上,齐艾忆的身影消失,齐郁美艳又等了一会儿,才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老齐,是我,”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愈加温柔“上回小齐电话里说的那个女孩子,我见到了是啊,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呢!人也好,对小齐特别有情义,巧的是她也是香港人呢,c&c娱乐的大小姐,算起来,倒还是我们高攀了呢。”齐郁美艳目光冷若冰霜,说话间的笑声却还是愉悦动听。
那头说了几句什么,齐郁美艳嘴角牵起,语气嗔怪:“侧房生的有什么关系?和小齐处得来就好呀,何况我听说那孩子可能干了,正房生的大儿子在公司里表现都不如她呢!以后小齐接手了你的生意,她在一旁帮着打理,多好呀!”
接下来电话那头的反应,和齐郁美艳估计的丝毫不差,她耐心的听完,声音变的低而委屈:“你们男人生意场的大事,我哪里晓得嘛!你急什么呀就嚷嚷,真讨厌你就知道惦记着你那点产业,儿子交个女朋友都怕人家别有居心,还没结婚呢你就算计着离婚分财产,不跟你说了!我也不懂这些,你要拿什么主意,决定了就告诉我,反正是你唱黑脸我唱白脸,我才不吃亏呢!”
齐郁美艳是江南人,声音嗲起来又酥又软,连消带打摘了个一干二净,电话那头还一个劲的赔不是,她笑“好了好了,你们俩父子一个德行,都是急脾气,你要不放心你就放几天假,来看看吧,正好人家姑娘出了点小车祸,正住院呢。”
第四十一章、(那是容岩第一次发现,有个女人可以通过除了上床以外的其他方式,安慰他和他从不肯轻易示外的疲惫灵魂。)
齐郁美艳到了之后,叶沐的日子过的肆无忌惮,齐郁美艳只要求她一天三顿按时吃东西,其他放任叶沐自由,一概不管,也不允许秦桑或者齐艾忆多嘴。
sunny找到叶沐时,叶沐正在一个清酒吧里喝酒,一杯接一杯,微醺之下眼角眉梢都是粉红,消瘦些许的身形看上去格外单薄惹人怜。
“嗨!放大假的家伙!”sunny笑容依旧,在叶沐身边坐下,招呼侍者“给我来一杯水,谢谢。”
“sunny姐,”叶沐也笑,笑容淡而迷幻“公司派你来给我送辞职信吗?”
sunny被这个冷笑话逗的笑个不停,叶沐不懂她今天为什么心情格外好,郁闷的叹了口气,她招手又叫了瓶酒,给sunny拿了个杯子,sunny摇手“叶沐,我怀孕了。”
叶沐酒醉之中一愣,然后笑起来“那么这杯该我喝,”她抬手干掉一杯“sunny姐,祝贺你,心想事成。”
sunny道谢,收拾了笑容,说起正经事:“叶沐:卢矜的巡演,环球一共十九场,两年左右,最后一场回到这里,公司下了重头血本。”
“那是陈沛沛的事情。”叶沐毫不关心。
“不,是你的事,”sunny伸手,招过不远处一个叶沐原先没在意的女孩子,叶沐定睛一看,竟然是素颜着的卢矜“卢矜指定要你,黎总已经答应了。只要你点头,下周就出发。”
叶沐怔住。
卢矜微微的笑起来,不化妆的歌坛巨星淡雅的像是邻家的妹妹,她越过sunny站到了叶沐面前:“叶沐,我很欣赏你的工作水准。你比陈沛沛更适合我。而我,比起张琳来也会是更好的选择。”
张琳——叶沐笑起来,凉而薄“哦?为什么?”她看着卢矜,她们两个并不亲厚。
“因为我不用你对我投入感情,这样,我也就没有机会伤害你。我们互惠互利,目标一致。”卢矜慢条斯理,笃定的说。
叶沐眼神淡下去,良久,默然。她身边坐着的那位美艳妇人这时开口:“她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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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秦桑轻声的“就这么把叶子送走,真的好吗?容岩已经醒了呀,不如让他们见一面,说说清楚吧!”
齐郁美艳把一件易皱的t恤小心的卷了起来,装进叶沐的行李箱,她缓缓的答:“能有什么说的,难道你指望叶沐能在容岩面前捯饬清楚?黎卿辰既然出了招,肯定还有后续,叶沐斗不过她的。”
“那我们就都不管么?”秦桑还是不甘。
“为什么要管?”齐郁美艳一笑,漫不经心的:“黎卿辰倒是巴不得咱们出手管呢,她多希望速战速决啊,要不然她许给张琳的事情可就包不住了,可我偏不如她愿!容岩现在是嗑坏脑袋了,等他明白过来,如今他有多怨,到时候就有多狠。我才不费这个力收拾他们呢,让他们到时候狗咬狗去,咱们啊,且等着看戏呢。”
秦桑默。
齐郁美艳又打开旁边的两个箱子,仔细的检查“再说了,”她看了阳台上无声无息仰望天空的叶沐一眼,压低了声音“你看叶子现在的样子,出事之后她就没怎么说过话。桑桑,我们不能让她留在这里受这个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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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被小李慕叫走去辅导功课,齐郁美艳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于是把叶沐叫进来核对。
叶沐懒懒的,大致翻了翻“差不多。”
齐郁美艳皱眉,正色:“叶沐,这次你要在外面待很长时间,没有人再照顾你了。你给我看仔细,该带的一样也别少,不该带走的东西,痛快利索的给我丢掉!”
“我知道我只是我很怕,”叶沐怔怔的“我怕我走不掉我怕走多远,还是一直想着他”
齐郁美艳默了半晌,拉过女儿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知道。叶沐,你现在的心是空的。
找点东西去把它填满吧。女人要是没本事把男人捏在手心里,那么退而求其次,至少得把自己捏在手心里。”
妈妈的声音太温柔,叶沐眼泪怔怔的掉下来,哭着摇头“我没有办法我还是很爱他妈妈,我大概要死了”
齐郁美艳把女儿搂进怀里,轻轻的拍,温柔的哄,她的眼神介乎遗忘和深爱之间,如同一泓平静的湖水,一眼望去却知道也曾经惊涛拍岸、潮水连绵过“不会的,”她对亲爱的女儿温柔的笑“叶子,我知道,不会的。我也爱过,可是离开了他,我过的比以前更好了。”
“妈妈,”叶沐止不住的掉泪,慢慢的伸出手去,覆住齐郁美艳保养良好的手“你现在还爱我爸爸吗?”
“我这辈子到老、到死也只爱他一个人,”齐郁美艳笑的云淡风轻,伸手掠了掠女儿的刘海“所以叶子,你放心,妈妈走过来了,妈妈知道的,爱和生活是可以分开的,你可以深爱,同时过的很好。
所以你放心的走,这里的事情都有我,该你的,妈妈会替你都讨回来。”
叶沐投进齐郁美艳怀里,紧紧抱着她细柔的腰肢,痛哭出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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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沐走的那天,齐郁美艳去了医院探望容岩。容岩恰好醒着,他瘦了很多,微笑起来的模样格外清俊“阿姨,您来了。”
“容岩啊,要进来见你一面,可真是太不容易了!连金属探测器都用上了,真是让我开眼界。”齐郁美艳放下盛着汤的保温桶“这个可怎么办好,要不要我先当面喝一碗给你看看呀?”
“阿姨——”容岩被逗笑,咳嗽起来,牵动了伤口,疼的直皱眉。
齐郁美艳扶他坐好,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他手里“趁热喝——容岩,你和叶子这回,别扭闹的有点大呀。”
容岩的眼神黯淡,嘴角勾了勾,低头喝汤。
“叶子走了。”齐郁美艳冷不丁的丢出一句,容岩手一抖,汤碗扣在了床上。
护士们急的满屋跑,医生来了一堆,又是检查伤口又是测体温的。容岩不耐的挥手赶开他们,急急问优雅笼着手站在一边的齐郁美艳:“她去哪里了?!”
齐郁美艳只是微笑。
“你们都出去!不叫你们不许进来!出去后不许多嘴!”容岩低喝,遣走医生护士,艰难的吸了口气,他很疼,眉头皱着很紧“阿姨,”他低声的叫齐郁美艳“她还好吗?”
齐郁美艳娉娉婷婷的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温温柔柔的笑:“身体倒是其次,我总能给她补回来的。只是啊这孩子脾气倔,心里怎么苦她也都不肯说的,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齐郁美艳无奈的叹了口气“容岩,你也知道,她和我并不亲厚。”
孩子、倔当下容岩心里更痛,闭着眼默了很久。亲厚么?叶沐好像和谁都并不亲厚,她对爱有她独特的表达,用她自以为最好的方式。
“阿姨,我不怪她,说到底我再怎么着急生气,为的也不过就是她,其他她至少该跟我商量一下,如果她坚持不要,我也不会逼她。她总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委屈,可其实我并没有比她好过。”容岩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话,情绪稍稍激动,便有些喘不上气来,他眯着眼萎靡的靠着,痛的别过脸去直吸冷气,好久又低低的问:“她去哪里了?
“我这两天一直忙着小齐的事情,她没说我也就没有顾得上她。想来她出去散散心会回来的,这里是她爸爸的故乡,她一直想在这里定居,我不担心她不回来。”
“容岩啊,这回闹成这样,是叶沐不好,她从小我没时间管她,大了呢我也管不了了,你现在跟我说句真心话,你,是要跟她分手么?”
容岩愣了下,苦笑起来“阿姨,我怎么会。”
齐郁美艳着实松了口气的样子,伸手抚在容岩手背上,轻拍了两下“那我懂了。唉,你是不知道,你昏迷那会儿,叶沐都要疯了,你这儿她进不来,还是秦桑挺着个肚子硬逼微然给她想办法看了你一眼。我知道了以后,特别担心。不过现在听你这么说,我总算是安心了。容岩啊,你好好养身体,叶沐那儿你不用担心,有我呢。趁这段时间,你们分开冷静一下也好。”
算起来,容岩是在有一回和叶沐开玩笑的时候动了娶她的心的。
那天秦小六谈丢了一笔生意,数目巨大,秦宋孩子脾气,丢下烂摊子扬长而去。容岩考虑到长远,不得不亲自出马请对方吃饭。对方董事长是梁飞凡父辈一级的长辈,为人是公认的难缠顽固,容岩费力周旋了一晚上,生意没挽回来,反倒气受了一肚子。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他揉着眉心倒在沙发里,一动不想动。
叶沐穿着她那件很像小怪兽变身的卡通睡衣从房里跑出来,很高兴的巴拉巴拉对他说今天工作上遇到的一件趣事,容岩实在很累“恩”了几声敷衍过去。叶沐小心翼翼的问他怎么了,容岩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下。小怪兽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什么大事。”
“这不算大事?我要是生意失败、家财散尽,谁来养你?”
“我自己啊!”小怪兽很是骄傲的仰着下巴“我还可以养你!”
容岩的心情不知不觉好了起来,和她开玩笑:“那好,我以后不去上班了,你包养我,我专职给你暖床。”
叶沐点头,神色认真。容岩愣住,他当时是仰躺着的,所以叶沐的脸在他眼里看来,被客厅顶上的灯染出了一圈可爱的淡金色绒毛,怎么看怎么喜欢,他伸出手去捏了又捏,所谓爱不释手,当下不过如此。
那是容岩第一次发现,有个女人可以通过除了上床以外的其他方式,安慰他和他从不肯轻易示外的疲惫灵魂。
“二少爷,到时间吃药了。”护士轻轻敲门进来。
容岩从回忆里恋恋不舍的抽身而出,接过药服下,他疲惫的叹了口气,眼皮渐渐开始发重,昏昏沉沉之间他心里有细微的喜悦,不知道是不是又能梦见那只小怪兽。
容磊被顾明珠甩掉的那六年里得了严重的失眠症,服用的安眠药剂量大到危险的地步。那时候容岩总也想不通,身为他容二少的大哥,怎么会被个女人牵挂的连觉也睡不好。如今他自己身临其境,总算明白,从梦里醒来却孤身一人的感觉,比睡不着的滋味要难受千万倍,与其在梦境与现实间一次又一次温习失去,还不如在每一个夜里辗转难眠、夜不能寐。
还好她很快会回来,还好不用难眠很久,容岩在半睡半醒之间这样安慰自己。
谁知,他竟就此独眠了整整两年。
作者有话要说:某天我在南京时,买了一碗双皮奶,一边在群里聊天一边掀盖子,那盖子太紧,于是一心两用之下双皮奶翻在我的裤子上,我当时特别可惜的说真想埋头吸两口,被群狠狠鄙视。今天叙言回家时给我带了一碗双皮奶,我拿起来的时候想起这个典故,微笑有心而发,接着悲剧发生了——今天的盖子很松,于是这一碗又完全的翻在了我的裤子上
第六十七章
谁的等待恰逢花开番外之不如不遇倾城色——陈沛沛
她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一个同父同母的妹妹。
换句话说,她有九个凶残的竞争对手,还有一个软弱到需要她辛苦捍卫的人。
她从小优秀,相貌气质出众,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骑马、高尔夫、各种社交舞蹈更不在话下。
她是香港千亿豪门陈家的六小姐,cinderella。陈,陈沛沛。她的梦想是成为父亲的接班人,或者遗产最大分配额所得者,然后带着体弱多病的妹妹以及因为没生出儿子而精神失常的妈妈,离开这个让她恶心了二十多年的家。
这个梦想,在初遇黎靳辰的那一刻,破碎、随风远去、再也不见。
黎靳辰的家世比她更为显赫。他的父亲是香港乃至整个亚洲娱乐界的传奇人物,拥有雄霸亚洲的c&c娱乐王国。黎靳辰是长子,c&c名副其实的太子爷。
他是陈沛沛的师兄,两人共同的导师是美国哈佛商学院最资深也是最难搞的p教授。班上亚洲人不多,偶尔小组讨论的时候,他们俩总是默契的把桌子靠拢。黎靳辰的谋略远远不是那些大而化之的外国学生能比的,而陈沛沛有着女孩子的细致耐心和普通女孩子没有的沉稳大气,课题中黎靳辰偶尔忽略的那些细节或者承上启下,她能相当漂亮的填补。
渐渐的,彼此心知肚明——这就是我要找的那个盟友。
他们的第一次发生在教学楼的天台上。
p在陈沛沛熬了三天两夜做完一个可行性报告后,追着她要一份更详细的分析报告。她喝黑咖啡喝到吐,太阳穴不停的抽搐,实在受不了了,她冲上顶楼去躲起来想抽根烟。
黎靳辰是原来就在那里的,原因是陈沛沛一模一样:p也把他操的够呛。
“hi,cinderella。”黎靳辰背倚着栏杆,微笑着和她打招呼。那时的晚风疯狂,他的衬衫从腰带里扯出来,被风吹的上下飘忽,腰间若隐若现的结实肌肉,让陈沛沛看的脸一热。
她微笑,站到他身边,掏出烟来,轻轻对他说:“借个火。”
那语气,暧昧而婉转。
黎靳辰抬起右手修长手指间夹着的烟,优雅的吸了一口,再对着她那根细长的薄荷女式烟,亲密的头碰头点上。那一连串的优雅动作里,他陈墨一般黝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烟头的火明灭间,某人心如鹿撞。
p在这个奇妙的时刻追命连环call,陈沛沛拿着猛震猛震的手机,轻而长的叹了口气,正准备接起。黎靳辰淡淡的一笑,从她手里接过手机,那只白色iphone卧进他宽大温暖的手掌,有种安定的感觉。
然后他的手越过天台的栏杆,毫不在意的松开。陈沛沛惊呼,下意识的往前一扑,却被他只手揽住纤腰。她抬头,他的吻正巧落下。
黎靳辰用的古龙水有种犀木的清新味道,闭上眼去嗅,好像来到了童话里公主安眠的森林。
陈沛沛迷醉。他的手仿佛带电,上下涅弄她时,完完全全的把她电的软过去。她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被黎靳辰格在冰凉钢化栏杆和他火热身体之间,他方才性感夹着烟的手指,徘徊在她全身最柔软的地方急切的捻弄。
他进来,生涩的她痛的蜷缩起,他低沉的笑,抽出一只手扣着她,不容她逃开丝毫。那种被人生生劈开、塞进一根火热坚硬东西、一路顶到心脏下端的感觉,陈沛沛此生难忘。就像是完整孤单的自己,从此被插入一份眷恋。
黎靳辰的技术很好,可她毕竟是第一次,只觉得又痛又麻,其他感受都微乎其微。他笑着低喘“mycinderella”黎靳辰在她耳边低低的吟,那尾音像是一把簪子,无往不利的刺入陈沛沛心底那堆冷漠淡薄与世故功利,直直深入她那少得可怜的真心。
第二天陈沛沛醒来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黎靳辰的房间大床上。他梳洗干净,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帅气耀目。
“早。”他见她醒了,过来重新躺下,把她抱在被子里拥进怀里,动作轻而温柔,就像有着眷恋爱恋一般“你昨晚晕过去了虽然吓了我一大跳,但不可否认,这让我很有成就感。”
他温柔体贴的笑,在她未洗漱的脸上点点的亲。那眉眼放大在她瞳孔里,眼角眉梢都是宠溺。陈沛沛此生从未体会过被疼爱,所以黎靳辰给的这一点温柔,弥足珍贵。贵到她愿意拿那些原本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来换。
黎卿辰是黎家三姨太生的女儿,黎靳辰同父异母的妹妹,黎家最得宠的二女儿,也是黎靳辰这一辈里最有竞争力的。偏偏她也是不服输的个性,自认是侧室所出,哪里都要和黎靳辰这个正宫娘娘生的太子爷一较高下,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意。
陈沛沛接近黎卿辰的过程很容易,她们两个人的家世、经历、能力都相当,结为闺蜜最适合不过了。陈沛沛进入c&c后,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成为了黎卿辰最重要的心腹好友。在公司里,人人都知道二小姐身边有个得力帮手,两人整天密谋怎么把大少爷拉下马。
黎靳辰以退为进转战内地c市后的第二年,在陈沛沛的撺掇下,黎卿辰对父亲说大哥一个人在外开荒太辛苦,主动请缨,带着以陈沛沛为首的一干心腹也来了c市。
这两兄妹斗的天翻地覆,黎靳辰虽说从未吃亏,可也时不时为这个气焰嚣张的妹妹头疼。陈沛沛有一次问过他,为什么不一举拿下黎卿辰?有她里应外合,只要稍稍耍些他们惯使的小手段出来,黎卿辰绝对不久就会宠爱尽失,被打包嫁人。
那时他们还在香港。香港的夜空是没有星的,从黎靳辰的豪华别墅望出去,维多利亚港的夜色比星空美丽千万分。
黎靳辰右手端着红酒杯,左手搂着她在胸前,看着那夜色轻轻的笑起来。
“cinderella,”他在她耳边说“大家都说我们这种人都没有心、没有情,可事实上人怎么可能没有心呢?卿城是我妹妹,不管她对我怎么样,我不会真的伤害她。”
“父母会先我们离世。但是兄弟姐妹却和我们同样长大,一起老去。这是上帝给人类的礼物,让人在这个世界上不必太孤单。”
陈沛沛嗤之以鼻:“那你为什么还把我埋伏在黎卿辰身边?”
“因为我不喜欢事情超出我的掌控范围。”黎靳辰淡淡的说“我说的‘不会伤害’,是指在非必要的前提下。”
陈沛沛一愣,愉悦的笑出声来。对啊,这才是她熟识的黎靳辰,是她甘愿放低自己去陪伴、辅佐的男人。
他其实就是另一个她,不同的是在他温柔无害的翩翩公子外表下,他比她更为决断冷辣。
叶沐一出现,陈沛沛就暗叫“糟糕”
那天她刚带着卢矜从香港拍戏回来,冒着风险、迫不及待的跑到黎靳辰办公室去看他。转过走廊的大盆栽她停住,后退一步,不动声色的躲在后面。
黎靳辰正和一个她没见过的女孩子说话,那语气让陈沛沛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就像狮子能闻到同类捕食前散发的激素,她闻到了捕猎的味道。
黎靳辰正温柔笑着说什么,叶沐听着听着忽然掏出笔记本来,本子上附带的那支笔开关在笔的尾端,叶沐手里拿着本子不方便按,就抬手往锁骨处一顶,按下了笔尖她低头急急记录。陈沛沛看到黎靳辰的目光蓦然柔和,盯着女孩锁骨处、笔端留下的一个淡淡红印,发呆。
他们这样的人,整天在阴谋和算计里面打滚,早八百年前就戒掉了“发呆”这个危险的习惯。而陈沛沛居然看到黎靳辰望着一个女孩子发呆。
当下她心里那份不适感,简直排山倒海。
黎靳辰对此的解释是工作需要。陈沛沛无奈,只好忍气吞声。他说的工作需要,包括了c&c的版图扩张、他年末时必须递交的成绩表现,以及她这个未来黎太太的美好未来。
所以他手机里一大堆甜蜜短信,她得忍。
所以他周末巴巴的找上门去约叶沐,她得忍。
所以他时不时故意在录音棚和休息室外溜达,逮住叶沐便含情脉脉的笑,她得忍。
所以他早会上心神不宁,一有空就溜下楼去把叶沐拖进无人的会议室,她也得忍。
可是她终于忍不下去。那晚陈源从美国捧回电影展大奖,庆祝晚会如火如荼时,一个彩纸礼炮失了准头冲向角落里的叶沐,那漫天细小金纸纷纷扬扬,正对着她站着的叶沐笑容开怀纯净,而那侧对着她站着的黎靳辰,侧脸上的痴迷弧度让她心痛的揪成一团。就像看到妹妹在家被那群畜生欺负时那么痛,就像把精神失常的妈妈一次又一次的送进医院急救时那么痛,就像就像书上看来的“心碎”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