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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翔舞对慕笑尘唯恐避之不及,只要一见著他便躲得远远的,第二日更是时刻跟在上善身边,如非必要绝不离开半步。
虽然他对红脸老爷爷并不忌惮,但好歹无法再随心所欲地欺负她。只要捱过第三日,等到第四日回家,她一定要告诉爹爹,自己再也不要上天灵山,再也不要拜什么师!
叶翔舞昨晚暗自下定决心,回去后无论爹爹再怎么说,她也不会再上山来。
而此时正是第三日正午,山涧多鸟雀,只听得到风声而不闻人语。她的目光停留在树荫下正在对弈的师徒两人身上。
天还没亮,红脸老爷爷便将慕笑尘从石屋中抓出来,两人往石桌边一坐,便再也未动分毫。
树下石桌上有一盘看似摆了许久的棋局,有著长年累月的痕迹。
从她醒来走出石屋,到无声无息的旁观,已过了好几个时辰,而眼前的两人依然文风不动。
叶翔舞没下过棋,自然不懂,不过看着看着也觉得挺有趣。
她坐在上善身旁,原本只是好奇他们在做什么而在一旁观看,不知不觉就看了好几个时辰。
那师徒俩仿若石化,她也不知何时开始托著下巴,看得全神贯注。
初始红脸老爷爷还能够落子神速,应对胸有成竹,渐渐地,落下一子需要的时辰越来越久,眉心紧锁且举棋不定。
叶翔舞不经意地瞥一眼翘著腿坐在对面的慕笑尘,此时他也全神贯注的盯著棋局,那张脸不调笑扭曲的时候,看上去满正经的。
她心中突然涌现怪异的想法,这人到底是什么面貌,怎么这会儿看上去又不一样了?
叶翔舞再度将目光转回石桌上的棋局,好几个时辰的观摩,虽不是心若明镜,也大致看出了棋路。
“老头,你那一子夹在手中已有半个时辰,到底下还是不下?”倏地,慕笑尘低语,眼神却仍停留在棋盘上。
“别吵,老夫要好生想想”
“还是认输吧!你破不了我这一局,再说输赢不过就是一盘棋,用得著天还没亮就把我挖起来吗?”
“老夫非要赢你一盘不可,没道理师父还会输给徒弟的。”
慕笑尘打著哈欠撇嘴笑了笑,眼角余光瞥见一旁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叶翔舞,眼珠子又滴溜溜一转,笑得更欢畅了。
她倒看得挺起劲的,只是看得明白吗?
“留著下次还有得下,若是走成残局,可就”
“中!就是这里!”慕笑尘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上善眉开眼笑地在一处落下棋子。
与此同时,叶翔舞托著下巴的双手突然一松,轻轻地“咦”了一声。
“老头,你瞧清楚,这子可是你自己下的。”慕笑尘意有所指地瞄了瞄石桌,上善顿时警觉起来,仔细定睛一瞧,再见慕笑尘将来落子的位置
啊!这下不正著了他的道?
“等等!方才那子不算!”在慕笑尘落子之前,上善手一挥,捡起之前那枚棋子。
顿时,爱耍宝的某人便委屈的瘪著嘴,轻喝道:“起手无回大丈夫,当师父的怎能做出悔棋这种事!”
“啊呀,老夫是尚未思考妥当,哪能算悔棋,重来重来!”上善老眉扬起,随意挥了挥手。
一旁的叶翔舞惊异地抬首看着上善,原来大师的脾性,就像个小孩子,爹爹要她跟大师好好修行,这样子好吗?
察觉到她的异样,上善捋了捋胡子,笑呵呵地问道:“翔舞也会下棋?”
叶翔舞摇了摇头。
“这棋中学问可是博大精深,棋小理大,由此可观人品,平心境,搏智慧,论谋略,翔舞想不想学?”
叶翔舞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没有说话。
学是无妨,反正她看着也觉得有趣,可是要跟老爷爷学吗?他好像还输给了徒弟呢
“教人之前还是先自救吧!师父。”慕笑尘嘴里衔了根草,幸灾乐祸的提醒。
上善横眉竖目地瞪了他一眼,再度将注意力放在棋局上,冥思苦想一阵,还是不得其法。
罢了!只好让臭小子又得意一回。上善正欲弃棋,却瞥见叶翔舞全神贯注的模样,心中不由一动,那颗棋子又夹回手中。
这小女娃不寻常,静悄悄地在一旁瞧了好几个时辰,也不见烦闷,倒不如上善心中窃笑,脸上还装正经的捋著胡子。
“翔舞,你来看看,师父这子该下在何处?”他突然出声,让对面的慕笑尘和身旁的叶翔舞皆是一愣。
这老头,想借叶翔舞的手逃过一劫吗?慕笑尘唇角一扬,笑得三分戏谑,七分趣意。
叶翔舞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上善始终慈眉善目地笑看着自己,才明白红脸老爷爷的话意。
“来,这子就由你来替师父决定。”
“喂,老头,让不会下棋的人来结局,输了也不会丢脸,亏你想得出来。”慕笑尘瞥了上善一眼。
上善不理会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叶翔舞。叶翔舞在他带著强烈催促含意的笑容下,不自觉起身挨近石桌。
她不知道走哪一步才是对的,不过自己看了许久,觉得这样下或许可行。
叶翔舞不自觉微启小嘴,半晌后伸出小手,细白的指尖缓缓放下一子。
“这里?”她轻言,继而抬首,却见老爷爷和慕笑尘的脸上同时闪过一抹惊愕的表情。
不对吗?
“这局不算。”忽然一根杂草往石桌上用力一挥,棋局顿时面目全非。
慕笑尘看着另外两人目瞪口呆地瞧着自己的“杰作”不免得意洋洋。
“臭小子,你故意的!”
“师父可以悔棋,徒儿当然也可以。”他眉飞色舞地笑说,当瞥过叶翔舞的小脸时,笑意微收,凝视她的目光中多了分深幽。
叶翔舞察觉异样朝他看去时,又见他一脸嬉笑地双手抱胸,戏谑地道:“小师妹是真不懂棋吗?”
不懂,又怎能一子便破了他的局。
她微愣,不懂就是不懂,哪来真的假的。
“翔舞,你真是第一次下棋?”上善也极为谨慎的问道,见她点点头,心中由惊转喜。“那又怎么会将棋子下在此处?”
叶翔舞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就是这么觉得的。”
这话让上善大笑起来,得意非常地喊道:“好!好!”好一个聪慧的娃儿,他这个女徒儿收得实在不错。
叶翔舞不解红脸老爷爷为何如此高兴,不过她已打定主意下山后便不再回来,也就不再想太多。
“明天慕小子你陪翔舞回叶家,告诉叶老爷她在此一切都好,请他无须担心,然后,‘务必’将她完好带回。”
“‘务必’带回?”慕笑尘瞄了上善一眼,师徒俩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明白的眼神。
难得有个如此聪颖可爱的女娃儿给老头当徒弟,他怎么可能不牢牢抓紧。叶翔舞暗藏的“绝不再上山”的心思,怎瞒得过他跟老头。
所以慕笑尘唇角微扬。
翔舞,这次可别怪我和老头儿狼狈为奸,无论如何也得将你再带回来。
叶翔舞心里发毛,敏感地察觉他师徒二人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她年纪小,独自下山恐怕会有危险,你得好生照料。”
“放心,我一定会完好无缺的将她送回去,再分毫不少的带回。”
“不不用”此时两人的笑容看在叶翔舞的眼中,简直比妖魔还可怕,而且还要那人来送,岂不是
“天灵山诸多险境,你一个女娃儿断然不可独自下山。”上善面容严峻的说。
“来时是一个人,回去也无妨。”她不要!本来就不打算再来,她又怎能让人陪著回去,而且那人如果又对她
“来时是有丫头陪著的。”只是被他吓跑了而已。
慕笑尘突地窜到她跟前,吓了她一跳。“小师妹,难道你这么讨厌师兄吗?师兄只是因为太喜爱你,才会对你如此,唉原来你也不明白。”
整她、捉弄她是因为喜爱她?叶翔舞一阵茫然,有些失措地看着慕笑尘哀怨失意的表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事情就这么定了!”上善大喝一声,让她更加拧起眉心。
不,她不会再回来这里,绝不会!
照理说有人陪伴,走起来总比独自一人来得安心,可此时她却觉得比来时还要紧张,更加小心警惕。
慕笑尘悠闲地缓步走在前,倒也方便了她小步子的跟随。叶翔舞大多低著头,只偶尔抬眼悄悄瞄他一眼,防止他突然会有出乎意料的举动。
他的两手背负身后,身子挺得直直的,始终半眯著眼,看上去似乎快睡著了。
下山这一路上,两人没说过半句话,安静得反常。
忽然,慕笑尘的眼眸微睁,回身捕捉住她的视线,好像早就知道她在偷看,精亮的眼中满是揶揄的笑意,表情平静又显得极快乐。
她倏地一惊,想调转目光又觉得太过明显,只得慢慢地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
她可没在看他,只是在看那棵形状很奇怪的树
“翔舞,你这样子很伤师兄我的心啊!”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保持著步调。
叶翔舞稍稍减低警觉心,怪异地瞟了他一眼。他干嘛突然叫她的名字,害得她全身毛毛的。
“师兄不会欺负你了,你安心啦!”
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叶翔舞沉默了一会儿,才迟疑地开口。“送我回府后,你要怎么办?”
“再带你回来啰。”他信誓旦旦的回道。
叶翔舞眉心一拧,微偏过脸,不置一语。但紧抿的双唇显露她内心的不悦,慕笑尘看在眼里,眸中闪过一道促狭的光芒。
“你不想回天灵山?”
傻瓜才会想再回来!她暗自忖道。
“你不想回来,师兄也没办法强逼你。”他只是会转弯抹角地让能逼她的人逼她回来。
“真的?”她面露喜色,快速地看向他。
“不是‘蒸’的,难道还是‘煮’的、‘炸’的吗?”
呃一点也不好笑。不过,叶翔舞还是松了一口气,不自觉缓和了戒备的状态。
“不过,有我这么好玩的师兄,还有个混水摸鱼的师父,你为什么不愿意回来呢?”慕笑尘突地停下脚步,猝不及防地半蹲下身子,两眼泛著“水汪汪”的光,一副无邪地看着她。
叶翔舞差点就想一掌挥过去,他的表情好可恶喔!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就是让她不想回山上的罪魁祸首吗?
“没什么。”她淡声道。
“那你就跟我回来吧!师兄一定会很疼、很疼你的。”慕笑尘一边说,一边伸出魔爪摸上她的脸,东捏捏、西揉揉。
“唔”她连忙挥开他的手,誓言绝对、绝对不会跟他回来。
不知是感应到她内心强烈的愿望,还是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决,慕笑尘蹂躏著她脸颊的手忽然不再动作,只是轻轻的抚著她的脸。
察觉到他的异样,叶翔舞看向他,被他异常温和的笑容吓得不敢动弹。
一定有鬼,他一定又想整她!
慕笑尘静静地看了她好半晌,仿佛已将她的神情、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冷不防撤回手,一时之间让她无法反应。
“走吧,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到府上。”
叶翔舞被他奇怪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却也只能瘪著小嘴紧跟在他身后。
回到家,就不是他说了算!
王朝首富叶家,世代从商,经营所有衣食所需物品,如食店、酒肆、绸缎庄、葯铺等。从最初的一家小店,到如今扩展至各地的分号,拥有极大的规模。不但如此,叶家更与皇宫有生意往来,宫中所需物品材料,大部分都由叶家供应,首富之称号,实是名副其实。
只叹叶家长子不争气,叶老爹早已决定将来由女儿挂帅,对她寄予厚望,可想而知。
可此时上演的是那出戏码?
她才刚跨进门槛,爹爹便迎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话,便见慕笑尘跟爹爹像是百年没见的好友,上前紧握住对方的手,这边说著“不愧是王朝的首富”、那边一声“不愧是大师的高徒”“叶老爹”、“慕小子”个没完没了
她想得太天真了,竟低估了慕笑尘的“亲和力”也没想到爹爹会是人来疯。
虽然一开始两人在大大的拥抱后,爹爹忽然冒出一句“这小子是谁”的疑问,可等知道他是红脸老爷爷的高徒后,就宛如遇见了知己。
叶翔舞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姐!您可是回来了,秀儿好担心啊!那日秀儿赶回府来禀报老爷小姐的状况,老爷竟说无须担心,就是不让秀儿去救您。”
小婢女见著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更有暗指自家老爷的嫌疑。在瞧见慕笑尘后,先是惊恐异常,等明白他的身分后又惊愕了半天。
叶翔舞脸色有些难看,爹爹果然是不疼她了,甚至将她扔在一边不理不睬。
“有上善大师的指点,又有慕小子你这个师兄照应,我也就放心了。”
“叶老爹果然是明理之人。”慕笑尘拍了拍身材富态、相貌慈蔼的叶老爷的肩膀。
“你二人明日准备妥当就回天灵山,莫让大师久等。”叶老爷的话,顿时让一旁静默的叶翔舞惊得抬起脸。
“我不回去。”叶翔舞头一遭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怎能不回去?能得大师教导是千载难逢的好事,你不要任性,爹爹是为了你好。”叶老爹苦口婆心地劝道。
“总之,我不去。”她也不激烈的反抗,只是平静地说完便转身离开,朝自己住的院落走去。
“这丫头!”叶老爹责怪了一句,又看向慕笑尘。“明日我定会说服她跟你回天灵山。”
“无妨。”慕笑尘笑得平静,眼神高深莫测。“她会跟我回去的。”
叶老爷瞧着他脸上志在必得的神情,心中暗自赞叹这少年年纪虽轻,却流露出睿智聪慧的气质,不由更加深了让叶翔舞回山上的决定。
大哥不知道又混到哪儿去玩了
叶翔舞托著腮,一个人坐在院落的凉亭中。此时已是午夜,她还在烦恼明日的事情,如果爹爹强逼她上山,她该怎么办?她明明不喜欢,却偏要强迫她。
爹爹难道是嫌弃她了?自己是女孩家,既不爱讲话,也不聪明伶俐,所以爹爹就放她到山上去,让她自生自灭?
叶翔舞想着想着小嘴就瘪了起来,忍不住为自己可怜。
“小心只在夜晚出没的妖怪喔!”忽然一道笑声传来。
叶翔舞心头一震,才不过几日,听到这声音不但不再惊愕,还感到熟悉。
“翔舞,你难道不怕妖怪吗?”慕笑尘灵活地跳上她跟前的石凳,笑嘻嘻地瞧着她。
妖怪还不如他让人害怕呢!叶翔舞不吭声。
“喔,差点忘记你不怕鬼,比较怕虫。”他这一提醒,让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慕笑尘笑看了她一眼,便抬头瞅著夜空中的一弯明月,虽摸不清他到底想做什么,但见他不语,叶翔舞更安静了。
静谧的夜晚,仿佛陌生又熟悉的两人各置一处,看似互不打搅,却隐隐相互牵扯。
叶翔舞将他的身影当成假山或木雕般不理会,兀自想着心事。
“你可知叶老爹为何如此坚决地要送你上山?”半晌,他忽然问,姿态不变,使得她起先没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
为何?就是不喜欢她了呀!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首富的府邸是这个样子,做当家的竟然这么操劳。不过,要掌管如此庞大的家业,还真得有些本事才行。翔舞”他突然顿住,转头看向她。
不知为何,他唤著她名字的时候,总能引起她的注意。
“叶家,不是迟早要由你来当家吗?”慕笑尘的话,让她又是一惊,不甚明白地皱了皱眉。
“还是你不想担起这个责任?”
“那是爹爹决定的事。”叶翔舞有些执拗的回道。
“叶老爹就是希望如此,不然何苦费心让你跟著师父修行。”慕笑尘痞痞地摸了摸鼻子笑。再难得一见的良玉,也需要琢磨才能成器啊!
“虽然老头偶尔没有师德,却真有些本事,还是你自认不用修行,也能执掌家业?”
“我才没有这么想。”叶翔舞脱口而出。
“我知道了!你是想让叶家毁在你手上。”他自作主张地下结论,再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胡说八道!”这人非但爱欺负她,还诬蔑人。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就看你怎么决定了。”他又恢复正常表情,一惊一乍之间,让叶翔舞感到迷惑。
他的意思是,如果她不上山跟红脸老爷爷修行,便是辜负爹爹的好意,如此一来,即使往后她继承家业,叶家也会败于她之手?
叶翔舞不由得深思起来。叶家以后是不是她当家她不知道,可是爹爹的辛苦,常年忙得见不著人影,她可是清清楚楚感受得到。
自己想当这个家吗?要为爹爹分担吗?她什么都不懂
见她深思时,小脸上显现出超乎年龄的神情,慕笑尘唇角一勾,不明所以地笑了起来。
“小心喔,大虫要出没了。”抛下一句吓唬人的话,他笑嘻嘻地离开。
叶翔舞的思绪被打断,紧张地东瞅西望,瞧瞧自己身边到底有没有大虫。还忍不住在心底骂:这人真讨厌,讨厌死了!
棒日,叶翔舞还没想出究竟,叶老爷便先愁眉不展。
等她走进厅堂时,瞧见的便是爹爹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慕笑尘则悠闲地坐在椅上,安逸的品著茶。
“您别急啊老爹,您的意思不就是给宫中交货的日子,和重要大客商的交货期冲突了嘛。”慕笑尘挠挠耳道。
“正是、正是!”叶老爷忙不迭地点头。
“那大客商是熟客,那笔生意本来也没接,可后来我出门办事,人家正好又找上来,底下的管事一糊涂就给答应了。”叶老爷叹气。“回来一查才知道,货是定时定量,赶也来不及的,现下可怎么办?两方都是不能得罪的大客户啊!”包可恨的是那糊涂管事,竟到今早才来禀告此事。
叶翔舞悄悄坐在一旁,大致将事情缘由听了个明白,看见爹爹焦急,她也跟著不开心,可一向不懂这些事,也没办法替爹爹分忧解难。
“叶老爹,这次你可能不得不得罪一方了。”慕笑尘的话让叶老爷面色一凝。
“怎么说?”
“事实摆在眼前,既然没办法赶出两方都要的货,就只能择其利害关系较大的一方,您也知道相比之下,孰轻孰重。”
他讲得轻松,表情正常,但叶老爷却听得脸色一沉。
“怠慢大客商要亏钱,或许还会断了最大的财路,但怠慢了皇族,那可是要丢命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不就是解决之法嘛!
“你说的我明白,可是”叶老爷犹豫著。
“再给您一个点子。”他笑了笑。
“既是长久往来的客商,想必对叶家的货品是满意的,您不妨直接将失约的缘由告诉对方,和宫里做生意不仅是招牌,也可做威慑。晓之以理后,再动之以情,答应下次给对方算便宜点,损失钱财留住客人。”
“你这么一说”叶老爷禁不住面露喜色。“似乎可行。”
“如果不可行,就舍财保命啰!这事要尽快办,拖久了更麻烦。”
“好,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准备。”叶老爷说著就要往外冲,瞧见叶翔舞时,才想起还有一事未了。
“翔舞,今日你就跟慕小子回天灵山,知道吗?”
叶翔舞思索半天,还是没回答。
“你看爹一人,分身乏术,这次的事儿若是家里有个可信任的人操持,也不至于这般为难。”
叶老爷一番话,教她一怔,心里倒也认同。
“我说叶老爹,您三不五时地跑出府去干嘛?”慕笑尘打岔问,同时瞥了她一眼。
叶翔舞突然惊觉,他似乎是为了让她好生思索,才引开爹爹的注意力。
“唉,叶家的分号何其多,非得一家一家去查帐,这一去,少说三、五个月,不顺时更得长达半年之久。”
“这岂不是麻烦,帐簿定期呈上来不就得了,进出的钱财条条记录在册,是赚是亏一目了然,您年末再去视察一番,也用不著时刻往外跑了。”
“分号的帐房先生是有做帐,就是凌乱琐碎了些,没个明白。你说的这帐簿,是什么样子?”叶老爷起了兴趣。
“就是”慕笑尘随手比画了两下,想找纸笔时发现叶翔舞也凑上前来,如同前日看他跟老头下棋时的神情,双目炯炯发亮。
“翔舞”他忽然唤她。
叶翔舞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瞧见他得意的笑容。
“想知道?”他敲了敲桌子。
她点了点头。
“那就跟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