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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为什么我的眼睛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医院的病房内传来一道嘶哑的吼声。
几分钟前,不知昏迷多久的饶颂扬,在一阵剧痛的折磨下终于张开了双眼,整个大脑还处于混乱状态的他,没想到等待自己的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一时间,恐惧、不安一拥而上他的心头。见鬼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嗅觉器官内充斥着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耳边这时也响起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因为你的头部受到撞击,导致淤血压迫视神经,目前由于血块还没有散开,所以影响你的视力暂时下降,这种情况在医学上并不罕见,只是”
“你说这么多废话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想告诉我,我很快就要变成一个瞎子?”
饶颂扬的口气霸道而狂妄,即使此刻他脆弱得有如砧板上的待宰羔羊。
这让正在讲话的医生有一刻的尴尬“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失明是你必须要面对的一个过程,类似你这种案例,我们医院曾经也受理过几起,不过”
“见鬼,我只想知道我这个样子要多久?”他像是亟欲忍耐自己的愤怒一样,抓紧了纯白色的被子“不管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狗屁医生,我都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呃”“想要别人尊重自己,首先就要学会尊重他人,不管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狗屁生物,你此刻不驯的态度,我觉得这位医生已经没必要再对你有任何解释了。”
始终坐在病房内一直都没吭声的女孩,朝医生使了个眼色,对方也十分配合的转身离去。
好刁钻的女生!躺在床上的饶颂扬一怔,似乎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家这样子对待过。
他俊俏的脸上闪过一抹愠怒“你是哪号王八蛋?”
面对他恶劣的质问,白素淡淡一笑“你此刻的身分,是我一个星期前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可怜虫,你当时身负重伤,血流不止到快挂掉,所以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吼我,你觉得呢?”
面孔出现一刹那的惊愕,他努力的回想着脑内仅有的记忆出校门、遇到一群陌生人挟持、他被当头打昏扔到后车箱中、在震荡中他醒过来、本能的跳车、接下来是一阵厮杀扭打、再来,他在逃跑的时候被突来的车辆撞飞,怕再次被那些追杀他的人捉到,他带着重伤逃跑
想到这里,他有一刻的无助,气焰也没有刚刚嚣张了。
他瞪着一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努力的想要用耳朵去探寻这里的一切声音“这么说是你救了我?”
“不小心手痒的结果,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白素不想解释太多。那天晚上她刚放学后不久,打算回到自己租赁的公寓时,意外发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狼狈的躺在地上,仔细一看,这个长相出众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对她恶作剧的男主角!
半年前,家住台湾的她凭着自己得天独厚的高分和对商界独到的热爱,被众师长推荐到佛罗里达圣德兰州立学院就读商学系,没想到她才刚刚入学不久,就被全校有名的帅哥饶颂扬当众热吻。
事后,她才得知他与人打赌时赌输,代价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去吻全校最不起眼的一位异性,当时刚巧她经过校园,结果惨遭对方的愚弄。
这类事件在大学的校园内几乎是屡见不鲜,比如某男生会当众宣布在几日内,可以将某女生搞上床,或者是某女生发誓自己在大学四年里,要交至少五十个男朋友
只是那个玩弄她的男生,在校内是一道绮丽的风景,他英俊、高挑、有才华、会交际、身边不乏美女云集,像她这种长相、身材、家世皆普通的小人物,对他来讲似乎有些微不足道。
饶颂扬当然有他狂傲的本钱,身为香港巨富饶庭轩的独生子,又是未来饶氏集团的接班人,他在圣德兰州立学院的名声响亮到众所周知。
她自知惹不起这样的“大人物”所以她聪明的避而远之,至少在这半年里,她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免得再发生类似的尴尬,激起她的报复心那可就不好玩了。
没想到孽缘捉弄人,竟然让她捡到了这个大麻烦。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信念,她决定以德报怨,结果,这小子清醒后却是肆无忌惮的乱发脾气,吼,实在令人不满
“一时手痒?”饶颂扬因为她的形容而皱起了眉头“我不觉得这个形容词适合用在我的身上,还有,你跟我讲话最好客气一点,我可不欣赏嘴利的女人”
对于这种被家人宠坏了的富家子口气,白素无奈的笑了一下“古人有云:知恩图报。虽然我一点也不奢望你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我说句谢谢,但是好歹看在我是救了你小命的恩人份上,收敛一下你霸少的作风吧。”
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刁钻任性的饶颂扬性感的唇边,忍不住扬起一丝嘲弄的笑意“你不是美国人?”
“何以见得?”两人始终用英文对话,她坚信自己的英文说得很流利。
“你的孔孟之道出卖了你的国籍!”他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变得一脸自大。
“这么说来,阁下你也是正宗的炎黄子孙了?”她有些调侃之意浮于脸庞“但显然你没有学以致用,否则凭你刚刚的傲慢和狂妄,我还真以为你是个没受过教育的野蛮小表呢!”
“喂”他不高兴的皱起浓眉“死丫头,讲话给我注意一点,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上帝请原谅她说谎,她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与他同校,对他这种眼高于顶的霸道富家子,她想自己还是少惹为妙。
自负的饶颂扬此刻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仰躺在病床上,他努力的逼迫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万一昏倒了,他难保自己不会再次落入恶人的手中。
只是多日来的昏迷不醒,再加上刚刚得知自己即将要面临失明的打击,他感觉身体的力气仿佛正一点一点的被抽空。一旁的白素看出了他脸上的疲惫。病人是老大,万一他不幸被她气到死掉,她还要赔上一笔丧葬费咧。
缓缓走近他的床,她倒了杯水递到他的唇边“一连睡了好几天,你现在一定很渴很饿了吧,要不要先喝一口水润润喉?”
她的好心,换来饶大少爷的一记白眼,他不客气的别过头“走开,我才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对于他的任性,她只能无奈的耸耸肩“真好心也好,假好心也罢,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既然你不想喝水,那我去外面买些食物回来给你好了。”
说着,她将水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按你手边的按钮,护士会在最快的时间进来帮你的。”
交代完,她转身走向门口处,门还没开,就听见身后传来“锵!”的一声。
她吓得回过头,只见刚刚还倔个半死的饶颂扬摸索着想要去拿那杯水,却因为双眼看不见而将杯子摔到地板上。
“该死”他忍不住为自己的无能而低咒一声。
白素急忙跑回去将玻璃碎片一一捡起“你在闹什么别扭啊,眼睛明明看不到就别再耍少爷脾气了好不好?”
“我不想被当成一个废人看待。”可恶!风光一世的他怎么可以笨到连一杯水都拿不稳!
收拾好地上的碎片,她又重新倒了一杯水送到他面前“没有人将你看成是一个废人,医生说过你的眼睛只是暂时失明而已。来,把水喝了。”
躺在床上的饶颂扬本来还想拒绝她的好意,可是口干唇裂的感觉,让他不得不屈服,乖乖的任由她托起他的颈子,大口大口的将温水喝进肚子里。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原谅你刚刚对我的无礼,从来没有人敢那样跟我讲过话。”
“我知道你巴不得置我于死地,不过现在你最应该做的是遵守病人的法则。”她强行将他按倒在床上躺好“身子弱就不要再动来动去,万一不小心挂了,你怎么找我报仇啊?”
“喂”
还想再吼的饶颂扬感觉到她将被子盖到了他身上,那种有如母亲般的轻柔,让他原本紧绷的精神在瞬间瓦解。他是真的累了,即使这个可以将他气到吐血的女人令他恨得牙痒痒,不过他却一点也不排斥她将这种轻柔用在自己的身上。
仰躺在床上没多久,一股难掩的困意便将他逐渐带到另一个世界中。
白素好笑的看着他狼狈而又虚弱的面孔。他就像个孩子似的,想要在别人面前展现强势,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病魔的侵袭。
这个霸道的富家公子大概从小都没受过这种委屈吧
由于浑身上下都是伤,而且双眼还暂时失明看不到任何东西,所以饶颂扬只能暂时住在医院里接受医生的治疗。
不出三天,他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除了眼睛到现在仍旧没有恢复之外,他甚至可以自己下床来回行走了。
白素每天傍晚都会送一些吃的过来看他,两人偶尔还会斗上几句,只是饶颂扬发现,他虽然还是无法接受这小丫头的牙尖嘴利,不过潜意识中,他已经不像开始时那样讨厌她了。
一种难言的依赖感渐渐由心底升起,也许人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总想找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
像往常一样,打完工的白素拎着从外面买回来的外卖来到医院,刚刚推开病房的大门,就看到俊美的饶颂扬站在窗口处茫然的望着窗外,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他没有回头,而是微微侧过脸。
“不要告诉我今天的晚餐还是那难吃的白粥,我每天的早餐必须要有鲜奶,午餐不能少于四道荤菜和六道素菜,晚餐一定要有汤和水果,另外,我的宵夜绝对不可以含高热量,那样子会让我的身材变胖”
自言自语说完后,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这让他真是郁闷极了。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这个死丫头,她怎么可以如此漠视他的存在?
“有在听。”她好脾气的回应“不过医生说你现在不适合口味重的食物。”
将买好的食物放到一旁的桌上,她取出餐具,然后将他拉到床边。“别挑三捡四了,人总得学会如何逆来顺受。”
“你这个女人真的很讨厌耶。”口中说着不情愿,不过他还是乖乖的任由着她将自己拉坐到床边,并且接受她的喂食。
“是,我讨厌、我可恶,我让饶大少爷你心情不爽,这自粕以吧。”几天来的相处,已让她清楚的知道这小子有着孩童般不讲理的一面,夹了一口菜放入他乖乖张开的口中“放心,我不会打搅你太久了”
话才至此,就见正在咀嚼中的饶颂扬眉头狠狠一锁,他快速吞下口中的食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素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一脸认真“你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而且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医生说你脑袋里血块散开后,就会变回正常人”
“也就是说你要丢下我不管?”他的口气变得有些危险。
正在喂饭的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对啊,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通知家人让他们将你带回去”
听到这里,原本还乖乖吃东西的饶颂扬,突然将眼前食物粗暴的推到一旁。
“嫌我是你的累赘就早说嘛,当初我又没有逼着你来救我,哼!”奇怪,心里为什么会有一股难受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好像自己是一个不被人重视的小表,对方亟欲将他撇到一边不管似的。
见他绷起俊脸,白素有些不解“饶颂扬”
“走开,我不想跟你讲话!”
“你闹什么别扭啊?我又不是你的家人,当然不用对你负义务,况且现在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猜你的家人一定担忧极了,你都不想让他们将你带回国,好好的接受一下眼睛治疗吗?”
听她这样一说,饶颂扬才想到自己远在香港的父母。
他父亲饶庭轩是香港商界的一个神话,凭藉着独断的商界手腕和天分,在短短十几年之中,将原本属于中等规模的饶氏集团,打造成排名世界五百强的大公司。
只是商场如战场,老爸在事业上的确是成功了,可是却也因为扩展势力而树立了不少敌人,前不久,美国的威尔公司由于跟饶氏争夺一个投资案失败而破产,为此,有着黑道背景的负责人杰森怀恨在心,竟然想要置老爸于死地。
可是几次加害都没有得逞,最后他们竟然神通广大的找上正在佛罗里达读书的他加以报复,他在被抓的过程中,运用机智及时逃脱,没想到却在逃跑时被车子在混乱中撞飞,导致现在双眼失明。
这件事如果被远在香港的父母知道,他想以老爸的行事作风,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他讨回公道的,只是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凡事不想再让父母为他出头解决了,而且老爸的工作每天都忙碌到不行,如果再得知他在美国出事,不敢想像老爸会有多担忧。
想到这里,饶颂扬像是做了一个多么大的决定一般,将无神的双眼迎向对面的白素“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个交易?”
所谓交易,就是饶颂扬决定出资聘用她当他的私人助理呃,应该是私人保母比较恰当一点。
表面上的理由是不想让家人为自己担心,可是在心底,他竟然偷偷的产生一种不想这么快离开这女生身边的感觉,大概从小到大都未接触过这种类型的女子,一向被众星拱月惯了的他,发现原来天底下也有不在乎他外表家世的异性存在。
白素现在所住的地方,位于佛罗里达州唐人街一处比较偏僻的地点,她没有雄厚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地位,所以只能凭着打工所赚来的钱,暂时居住在这个简陋的地方。
对此,饶颂扬承诺在眼睛复明之前,每天按五十美元的酬劳,来支付她在他受伤这段期间为他所花费的一切。对于这笔交易,一向靠打工来维持生活的白素动了心,事实上,表面上任性的饶颂扬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可恶,至少潜藏在他骨子里的那股天真,让她觉得他还有那么点优点可取。
罢好学校这段时间放长假,也让她有时间悉心照顾他的起居饮食,只是两个人在一起多半是处于战时状态,从小被骄惯到大的饶颂扬,不是嫌她汤煮得不够美味,就是不满她衣服洗得不够清新,诸如此类事件每天都会上演几回。
此刻,抱着零食坐在沙发看电视的白素一边猛吃,一边被电视画面里的搞笑片段逗得哈哈大笑,这可引起了被冷落在一旁好久的饶颂扬不满。
“欸,本少爷饿了。”她那悦耳呃不,应该是刺耳的笑声,不知为何就是令他相当不爽。
“十五分钟前你不是才刚吃过晚饭吗?”理都懒得去理他,还顺手塞了一口袋内零食。
“我说我现在又饿了,这难道不可以吗?”可恶,这个死丫头凭什么自己坐在那里看电视,连陪他说说话都舍不得。
偷空看了他任性的样子一眼,白素莫可奈何的走向厨房,开了个水果罐头装了了一碗端放在他面前,接着,她又重新回到原位继续欣赏着电视里精彩的内容。
只尝了一小口水果,他又抬起头“欸,本少爷渴了。”
“渴了就喝那水果汁啊。”这小子该不会是又要闹情绪吧?她郁闷的瞪向他。
“可是我想喝咖啡!”他蛮横的嚷道。
“我们家没有另类饮料。”
“那就出去买啊,别忘了我现在的身分是你的雇主。”呿,每天五十美金的酬劳会白白给她才有鬼呢。
“如果你觉得我的服侍不周,那你可以另外找人啊,要不要我现在将订金还给你?”这个嚣张的家伙还真是拽,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在耍大牌。
她不在乎的口吻,令饶颂扬有一刻的不满。不过仔细想想,如果就这样一气之下走了,那他岂不是得回家去寻求父母的庇护?想到这里,他不甘心的忍下怒气。
但他仍不悦的皱起眉头“你是一个很不合格的女人,你知道吗?”
“我没打算过要去取悦谁。”白素将视线从电视上转移到他俊俏的面孔上。这样近距离的注视他,才发现他真的很出色。
她深知自己在长相上平凡无奇,若不是对方因为伤到眼睛而变得目盲,她又怎会有这样的机会,去细细观察他的每一个面部表情?
这小子是有本钱令女人为他疯狂的,虽然她明知道那个行列中永远也不会有她白素的名字。
“显然你是在告诉我,你目前还待字闺中没人爱。”饶颂扬勾起了一抹坏坏的笑“看吧,嘴巴厉害、不懂温柔的女生就是滞销!”
她懒得去理会他的尖讽“如果这样说会让你觉得挽回刚刚的颜面,成全你那又会怎样呢?”瞧她的脾气多好。
“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今年到底几岁?为什么会待在美国?念书还是打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叫什么名字?”好像从他认识她到现在,自己从来也没有主动问过这位救命恩人的尊姓大名。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从来没有主动与女孩亲近的习惯。
白素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傲慢的家伙真是幽默得让人想重重敲破他可恶的头,好歹她也在他眼前晃了几天了,现在才想到要问有关于她的一切。
“十八、上学、你叫我小希就可以了!”没必要让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反正不过是萍水相逢。
“那我们同龄耶,而且还同样是外籍留学生,你读哪所学校?”说到这里,他竟然对这个女孩的好奇越来越浓。
“微不足道的小学府。”她才不会告诉他自己也就读于圣德兰,而且还跟他同样都念商学系,这种事还是少声张为妙,况且半年前的那次恶作剧,让她深切的知道,这个骄傲的男生与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生灵。
就这样,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偶尔看对方不顺眼时,再加上几句犀利的尖讽,这样的气氛和场合,倒也让一向自负的饶颂扬觉得有趣。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新鲜感?
饶颂扬与白素住在一起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每天住在这间小到不行的公寓中,吃着普通的餐食,过着平淡无奇的单调生活,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从喧哗的城市来到了世外桃源。
小希就像是这个世外桃源的主人一样,统领着他现在的生活,让他了解到原来天底下的女孩子,不是每一个都喜欢讨论化妆品、研究名牌,或是三不五时爱上街的购物狂,看到帅哥或某集团英俊小开就尖叫追逐的小花痴。
他惊讶的发现,此刻跟他在一起的小希是人群中的一个异类。所谓异类,当然是他搞不懂的人类之一。
比如说,她会因为电视中感人的场面而哭得一场糊涂,但是却不会因为他的目盲而产生半滴同情心。
还有,她可以将自己身上仅有的生活费捐给世界红十字协会,却吝于给他买一份高档快餐。
说她脾气不好,她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说个不停;说她脾气好,一旦他说了哪句不中听的话,一连串尖酸的讽刺就会砸到他的头上,闪都闪不及。
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种奇怪的女孩存在啊?
相处了将近半个月,他对小希的看法渐渐的从讨厌、鄙视变为丝丝欣赏,他看不到她的长相,却深知她有一颗善良的内心。
最近天气预报频频发出飓风警报,这几日外面的雨势也大得出奇,他们所住的这间小鲍寓,在几场大雨连续的洗礼之下,已经没出息的呈现漏雨景况了。
夜才渐深,雨势似乎更加放肆,就连外面的风声都大得像是要吞噬掉这座庞大的城市。
因为眼睛看不到,所以他只能坐在家里的客厅中,感觉到小希来回忙碌着,她一会将水桶放在墙角,一会又拿出铁钉将被巨风吹落的窗子牢牢钉住。
只是这边刚刚搞定,那边又状况百出
“喂,你到底行不行?要不然我们去住宾馆吧。”该死!饶颂扬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道道地地的残废,什么东西都看不到让他很无能为力。
“你是笨蛋吗?现在这种情况,别说是住宾馆,就连要走出这条街都很难好不好?”一边忙碌一边吼的白素话音还没落,木门就被大风重重吹开。
外面的雨势像得逞的敌人一样,怒吼着落到温暖的小房间中,她急忙跑过去用娇弱的身体将门板用力抵住,最后拖来家中的大木桌横挡在门前,生怕它再次遭遇攻击。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水落到我脸上?”从小到大都没遇过这种事情的饶颂扬,不禁担心起房子及小希的安危。天灾会致人命,但他们运气不会这么背吧?
“因为那个水觉得你太帅了,所以想吻你一下。”好重!一边半开着玩笑,白素还努力的将家中所有重量级的家具拼命的拉到门前挡住。这见鬼的破天气,害得她整间公寓差一点就要变成灾难现场了。
“你还有心情说这些废话”饶颂扬的话说到一半,一个巨大的声响吓得他发出一声惊呼。一转头,白素看到墙上挂着的几个装饰品应声而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吊在天花板上的老旧水晶灯似乎也有要下降的趋势,眼看着它在上面岌岌可危,就要落到饶颂扬无辜的头上,她飞也似的冲过来
“小、心,噢”话音还没落,一个惨叫声便没志气的出自她的口中,即使她抓着他躲过水晶灯的袭击,但是灯边还是不客气的刮到了她的背部。被扑倒在地的饶颂扬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感觉到自己被对方压在身上,接着,他听到一个震耳欲聋的破裂声不绝于耳。
“小希”他本能的叫道:“发生什么事了?”
为了救他而惨遭水晶灯擦伤的白素,到现在才体会出疼的滋味有多痛。该死!
“没事”为了安慰他,她忍痛说道。
“可是你怎么会一下子扑过来?还有,刚刚是什么东西摔破了?”饶颂扬大手环住她的腰,却惊讶的感觉到手指似乎碰到了一股黏稠,顿时,他眉峰微拢“你流血了?”
“有吗?”麻木的疼痛过后,白素才发觉背后果然流血了,她忍不住低咒一声,眼前的黑暗让她无从对任何事下手。
“是为了救我吗?”他不敢相信这个女孩怎么会有这种勇气,他和她本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哪,为什么她会一再的救自己于不幸之中?
一瞬间,一股他搞不懂的情感一下子袭上他的心头,就好像什么东西窝在心底想要发泄,却又无从下手,他没道理的被这种突来的感情所束缚,让原本狂傲的内心变得有如被驯服了的老虎。
靶受着她娇软的身子伏在自己的胸前,他控制不住的将她牢牢环在怀中“很痛吗?”
低沉的嗓音像鬼魅一样侵占着白素的每一根神经,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正一点一滴的扑向自己的面庞。
“还好,只是一个小伤口”幸好她躲得快,否则她的小命恐怕就要不保了。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突然问道。
“你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是看到那个灯就要掉下来,所以才”她别扭的想要挣脱他的掌控“你要不要先把手松开?这样的姿势让我觉得很暧昧”
好熟悉又好陌生的感觉!
白素的心跳在瞬间加快到让她无法抑制。半年前的那场恶作剧,她到现在都还无法忘怀,她否认不掉当时的心悸,就像现在一样,仿佛迷失到一个情感翻涌的浪海中
如果他再不放手,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放纵自己的心去爱上他,只是,她心底的另一个声告诉她,爱上他,注定会悲伤一辈子,她玩不起也不想玩!
“如果我说不呢”
低沉的声音像魔鬼一样侵占着她仅有的反抗,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瘾君子,想要极力去排斥饶颂扬所带给她的魅惑,却又无法抗拒这一刻的柔情。在感情上,她真的能做到冷血吗?
就在她整个大脑正处于飞速运转的时候,双唇突然间被霸道的吻住,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连思考的缝隙都被牢牢封在地球的另一瑞了。
当天雷与地火相交的时刻,她向理智道了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