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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荻原恼怒的轻喝一声,壮硕的身躯像山一样挡在魏冬阳面前。
“谁准你把人带走的!”
太不把他当一回事了吧,说走就走?门儿都没有!
魏冬阳抬眸轻轻地扫过他的脸。“还有事?”
“当然,她是我的!你想带她走,就得打赢我。”荻原理所当然地道。
魏东阳笑了。“抱歉,我从不用打架解决事情。”
说着,拉着向瀛瀛的手就要离开。荻原再次挡住了他。
“是男人就干脆点,连动手都不敢,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
“保护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用暴力。”
荻原挑眉,对方三言两语就把他归类为动手不动脑的低等暴民,怎不教人气恼?
“你一点都配不上瀛瀛。”他迳自下了结论。
向瀛瀛听了火冒三丈,冲到他面前大吼。“你够了没?让开啦!再不让开,小心我今天把你打得用爬的回去!”
“这就是你要的情人?”荻原冷笑一声。“一个连帮你出面都不敢的男人,就是你挑的情人?他连帮我提鞋都不配!”
厚,真的有够机车的!
冲上去想扁他,手却被魏东阳给扣住,怪了,凭他的力道怎么扣得住她?还是她发花痴,被他拉着手就全身发软使不出劲来?该死的!铁定是这样啦!说出来真丢死人!。
噢,关于这个罩门,她绝对不能让荻原知道,否则她也不用威胁他了。
“我挑谁当我的情人你管不着!”何况魏根本就不是她的情人,不过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就算被魏看得全身发红发酸发臭,她也要暂时撑住场面,当他是她的情人,否则她的面子往哪摆啊?
“你鬼迷心窍了吗?被这男人的帅脸给蒙了眼?就算他现在说爱你,你也很快就会被甩了,帅男人有几个是真心诚意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男人婆,他会挑上你根本就有鬼,等哪一天你被甩时就不要哭!
向瀛瀛瞪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拼命兜转着,胸膛上下起伏不已。
是啊是啊,本来就有鬼!因为魏根本就不会挑上她,是她自作多情,是她暗恋人家,是她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她笨她傻她呆,否则怎么会爱上一个根本不会爱自己的男人?
可是,她有那么差吗?
她就不直得人家爱吗?
她不被爱已经很可怜了,这个臭荻原还拿话来戳她,她的心还不够痛吗?他以为她的心是铁打的,跟她的拳头一样硬吗?
“你说什么?”荻原错愕不已的看着向瀛瀛。
魏东阳也一瞬不瞬地望住她,眸光如流星闪动。
她说了什么?向瀛瀛愣了一下。
她刚刚有说话吗?难道她刚刚脑袋瓜里所想的全部被她说出口了?
不会吧?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可是看样子是如此
魏看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长,他一语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若有所思。
天啊!她竟然这么丢脸,教她拿什么脸再见魏?
既然这个叫魏的男人不是瀛瀛的情人,也看不上瀛瀛,那么这个叫魏的男人对他就没有半点威胁性,至于瀛瀛的暗恋没关系,少女情怀总是诗,暗恋一个帅哥是正常行为,反正时间久了,这个男人走了,她还是他荻原的。
所以,这会儿没架打了,人家又不欢迎他留下,荻原只好摸摸鼻子走人,更何况他这回打伤了她,内心郁卒得要死,以她的个性,气上三个月不跟他说话也是常有的事。
夜深人静,道馆里只有向瀛瀛和魏冬阳两个人,还有一室的草葯味,魏冬阳特地为瀛瀛煮了消炎除肿的葯草。
葯敷在向瀛瀛的脸颊与唇角,不疼,反而清凉舒适无比,让躺在床上的她眉眼之间的紧蹙舒缓了,放松了。
“再敷半个钟头,起来吃葯,明天一觉醒来,你就不会疼了,脸部的肿胀也泰半看不出来。”魏冬阳温温地说着,坐在床边陪着她敷葯。
向瀛瀛听他终于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梗在喉间大半天的话终忍不住倾泄而出。
“关于下午我不小心说出口的话全是我一气之下胡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因为那些话一点意义也没有。”
魏东阳抬眸瞧她,她心虚的红了脸,别开眼,心乱哄哄地跳着。
“你这几天痹篇我,就是因为这个?”
“我哪有痹篇你?”有那么明显吗?竟被他给看了出来?
魏冬阳不语,只是似笑非笑地瞅着她,那双透彻的目光看得她心虚,只好不情不愿地招了
“我知道自己很白痴拦她别开眼。“我不该爱你,怕自己越陷越深,所以我只能逃得远远地,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勉强自己忘掉你,不要再爱你,可是好难没看见你,我还是很想你我没打算让你知道,可是还是白痴的让你知道了,反正,你就当没听到我说的话,不要因为这样就偷偷走掉至少,等我把你忘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走,或者,等你恢复记忆了之后再定,可以吗?”
这个傻瓜
都已经这样了,还担心他失忆而无家可归的事,魏冬阳眸色一软,对她老把自己弄伤的事不再那么生气了。
比起她的坚强与对爱的宽大无私,他这个大男人还真是懦弱得可以了。
他一直努力想把她推到心房之外,克制自己内心对她蠢蠢欲动的想望,却老是破功
她说爱他的话,让他羞愧。
看她受伤,他会生气、会着慌,就算他嘴里可以不承认自己的在乎,他的心却做不到。
他渴望每天一早醒来能看到她的灿烂笑颜,看她在大厅里虎虎生风地教小朋友们练武。他喜欢她对他那既羞涩纯真又心慌意乱的爱慕,也爱她要求他吻她时的勇敢。而最爱的呢,就是她那明明比他还矮上一颗头,遇到任何事却总是第一个跳出来护卫他的真心。
挣扎再三,却抵不住她那双哀伤眼睛所透露出的失落呵!
“魏,你可以答应我吗?”他久久不说话,让向瀛瀛着慌地伸手抓住他的大手。就算她可以忍受看不见他的日子,但他还没恢复记忆就离开,终究无法让她安心。
魏冬阳欲言又止,满腔悸动只能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
现在,如果他告诉她,他也喜欢她,她定是不信的吧?会把他的话自动归类为同情、怜悯之类的,不如就什么都别说了。
大掌反握住她的手,魏冬阳温柔的微笑着。“好,我答应你,不过有一个条件你得做到。”
“什么?”她的小脸有点红,因为他大掌传来的温度。
“不准再为我受伤了。”看到她流血挂彩,总是让他心惊胆跳,第一次是这样,这回还是这样。
看过多少生老病死,只有这名女子能轻易地牵动他的心。
他不要再看到她为他而受伤了。
再也不要。
清晨,向瀛瀛起了个大早,哈欠打半天,才想到什么似的奔到镜子前面照啊照地,手抚着平滑、微带着黄葯色的小脸蛋,惊奇地叫出来。“哇噻,真的看不出来了耶!”
昨天魏不知给她敷了什么神葯,今天她不仅神清气爽,血气通畅,还迅速消肿,连唇角的伤都不痛了,比西葯的抗生素还要有效。所以说,魏以前真的是医生喽?而且还是中医?!因为到目前为止,她只见过他用葯草来治病。
假设他是中医师,又有神奇的医术,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试着查看看最近一个月有没有这一号人物失踪或是被书的新闻,然后再找出他真正的家?还是,她应该报警,让警方协助他找到他的家人及他来自何方?
向瀛瀛怔怔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出了神,好半天脑袋一片空白。
魏冬阳出现在盥洗室门边。“想什么想到呆掉了?”
今日清晨有雾,灰蒙蒙的,大地一片湿气,他就这样交叠着双手,从容地杵在门边瞅着她良久,这小妮子却傻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见他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忙不迭从实招来。“我在想是不是该去报警,让警察帮忙找到你的家人。”
魏冬阳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为什么现在才想到要报警?”
“因为我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她咬唇,看着镜子里的他。“你一定希望早一点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家住何方,我却以一大堆借口告诉自己不报警对你比较好,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如果你的家人在找你呢?如果你有妻子、儿子在等着你呢?那么我这么做就太过分了,我”
“不需要自责,也不必报警,我的记忆会恢复的,应该不用太久。”
她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
魏东阳薄唇淡撇。“你不是说我可能是医生吗?我应该是的,否则我怎么帮人治病?所以,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明白。”
“那不同,我想你学的应该是中医,但是关于失去记忆这种病,应该是西医比较有研究。”没听过中医可以治失忆症的,是她孤陋寡闻吗?
“医学的精髓一以贯之,要将这门学问使得通透,就得相辅相成,不管是中医、西医,只要可以治病,把人救活,它就是我要钻研学习之处。因此,我在治病的时候都是中西医原理并用,哪一种可以医好病人,就用哪一种。”
突然,向瀛瀛转过身来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他说起学医的态度,分明就是想起了过去他在做研究时的所思所想及他的理念。
魏冬阳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该告诉她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失忆吗?
当初老医生之所以会诊断他有失忆症状,是因为他的脑部在落海时撞击到石块而产生了血块,才会以此做出这样的判断。
不到底是不是?她抓住他的手猛摇。
“不是,我只是自然而然的就这么把话说出口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本来,他就不打算告诉她这个秘密的。
只是希求可以过着谁都不认识他的平凡日子,安安静静地度过也许是一辈子里最与世无争的生活,所以他才藉这个机会佯装失忆,却没料到这个救了他又收留他的女人会爱上他,而他也越来越在乎她,在乎到根本无法让自己的心恢复到以前的心如止水。
本来,可以悄悄来,再无所牵挂地悄悄走,可情况已经失序了,她对他而言不再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他想告诉她实情,可如果现在他说了,她会当他是骗子,他不说,至少还可以维持现状,然后谎称自己慢慢恢复记忆了。
谁料得到情况会变成这样?欺骗她绝不是他的本意,可现下也只能这样了,他可不想这么快就回到那个令人厌倦的是非圈里,每天在生死交关的情境里与人拔河。
如果可以,他会选择一辈子失忆,忘掉自己的所有过去。
就算跟着这个女人吃泡面过日子,也好过每天应付那些有着吃也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人们却居心不良的鸿门宴。
“真的?半点也没有想起来?”她的心情复杂不已。希望他恢复,又希望他还没恢复。他恢复记忆就会离开这里、离开她;他若想下起将会一辈子痛苦。全都不是她想要的。
魏冬阳一笑,伸手揉揉她的短发。“应该有一点吧,有时候帮人治病的片段会在脑海中晃过,还有一些念书时候的记忆”
“这有呢?”小脸儿殷殷企盼。
“没了。”
“没了?人家失忆时通常最先想起的应该是最重要的人,例如家人、情人、妻子、儿子什么的,你却只想到帮人治病的事?”
魏东阳失笑,拍拍她的小脸。“你失忆过吗?”
“没啊!”“那你怎么知道失忆的人应该最先想起什么?”
“啊电视、电影上不都是这么演的?”
“那只是戏。”
“戏如人生啊!”“好吧!那可能就代表我的生命中并没有什么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才一个也没想起来,脑子里只有草啊葯的,不然就是手术刀”完了,他又离题了,讲了不该讲的话。
“手术刀?你会用?真的假的?”
魏东阳面容一整,端起一张俊颜,向瀛瀛还以为他要告诉她,他有多了不起时,这个男人却笑眯眯地跟她说了一句!
“骗你的,你还真好骗。”
说着,优雅的往大厅走去,向瀛瀛小跑步跟上前,正要抗议,却看见大厅不知闯进了几名传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看见来人,魏冬阳眸色一沉,俊颜紧绷。
“你们是谁啊?跑进我家里来干什么?”向瀛瀛一个箭步挡在魏冬阳身前,脸上的小女儿神态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教武时的稳定沉着。
“听说这里有个叫魏的男人在帮人治病,我们是来找魏先生治病的。”其中某个黑衣人开口说明来意。
“你们谁生病了?”向瀛瀛挑眉。这几个人高头大马、身强体壮,可看不出有任何不适之处,而且全都是村外人,她一个也没见过。再说,他们说的虽然也是日语,口音却不像宫城县的。
“不是我们,是我们的老大。”
“老大?”好大的口气,该不会是混黑社会的吧?向瀛瀛越来越觉得不妙。
“是,我们老大伤势很重,急需要魏先生的救治,老大交代了,不管多少钱都可以,只要魏先生可以拨空走一趟东京。”来人壮归壮,说话倒还彬彬有礼,客气不已。
“他受的是什么伤?”魏东阳开口了,问都没问对方是谁、来自哪里。
“枪伤。”
“什么?枪伤?”老天爷!真的是混黑社会的!向瀛瀛拿起扫把赶人了。
“你们走吧,别听人胡说八道了,要看病到医院找医生去,怎么可以病急乱投医呢?人家三言两语你们就把他当神拜啊?他治那些小病小痛还可以,枪伤?他没那么大的能耐啦!你们快走吧!”
“这位小姐”
“不要叫我啦,我叫你们滚就快滚!不然我打人喔。”
“魏先生”穿西装的男人们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魏冬阳。
“一百万。”魏冬阳开口了。
“一百万日币?魏,你”抢人喔。
“是一百万美金。”
“百万美金?向瀛瀛张大嘴,这根本就是天文数字嘛,除非那个人是白痴才会答应
“没问题,魏先生。”
啥?真是白痴啊?
“拿来,瀛瀛。”魏冬阳朝她伸出手。
“什么?”呆愣愣地,她还没从这个天大的数字里挣脱出来。
“你的存折账号。”
她背出来给他,因为她很穷,在日本也只有这个账号而已。
“钱马上汇进去,我就跟你们走。”
对方点点头,动手打电话,请示加汇款。
向瀛瀛急忙把魏扯到远远的角落去
“你疯啦!开这种价钱,如果你没把人医好的话会被杀掉的!他们是混黑社会的,你不会傻得看不出来吧?”她一点都没有有钱的快感,反而担心得要死,很怕他就这么一去不回。
“放心,如果那个人的病得考验到我的医术,那么就绝不只是这个价码了。”
魏冬阳拍拍她傻呼呼的小脸,突然倾身在她的颊边吻了一下。“那些钱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留一半给我就成了。”
说完,魏冬阳跟着那帮人上了停在门口的加长型黑色轿车,一伙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秋未尽,空空的屋子却让向瀛瀛觉得有些冷,望着消失在长路尽头的车子,她的心竟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快步追了出去,死命的胞,但一个转角,却连车屁股也瞧不见了。
他会回来吗?会不会这样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为什么她的心如此不安、焦虑呢?天知道他怎么会这么大胆,竟然因为一百万美金,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竟然连那些人是什么来历都不知道,就这样跟他们走了!
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这是他亲口答应她的承诺。
如果他敢翻悔,这辈子她一定不会原谅他。
秋风吹过,满地红叶沙沙作响,高大的银杏树迎风招展,一抹孤立的人影就这样一直站在雾气笼罩的清晨里,静静地等待拨云见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