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夏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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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鬼天气?”

    罢从机场搭出租车而来的裴纳修要司机停在一栋大厦前,下车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少搭了一段路!

    他连忙转回头想喊司机,车子却已经驶离了,当下,他无奈的吁了口气。

    “怎么过去嘛!”

    眼看着天候不佳,自己要抵达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一小段距离,更令人急躁的是,他得穿越那四处都是烂泥的工地才能抵达对面那栋楼,想于此,他忍不住开骂

    “可恶,该死的!”

    他之所以又咒又骂,全因为他今天穿了一身白。

    他干么把自己弄得跟白马王子一样,反正待会儿要见的人又不重要,不就是一份工作,何必隆重至此?

    呕得半死的他,仰望着天空飘下的细雨,准备一股作气的冲过去。

    如果要避免白裤子惨遭泥巴沾染,恐怕得绕过泥泞地,然后从稍稍干净些的马路绕一大圈,可是要等毛毛雨停,好像不太容易。

    时间太急迫了,他没法再等雨停。

    才这么想时,裴纳修马上付诸行动。

    然而,就在一切都十分顺遂,而他也没把自己弄得太狼狈的同时,他万万没想到,半路会杀来某个白痴的程咬金。

    在他庆幸没被烂泥溅得一身时,一辆休旅车突然从后方冒了出来,而且车速超快。

    结果车轮溅起积水中的烂泥,好死不死的全飞溅在他白裤子、白衬衫和白外套上面,而他手上的牛皮纸袋也被烂泥溅得面目全非。

    “该死的,你是哪只眼睛瞎了?”

    看到自己惨烈的一身黄泥点,裴纳修直想找车主理论,只可惜人家是用四轮奔驰,他的一双腿再怎么快,也只能看着车子驶离而无可奈何。

    顿时,他的脸气歪了。幸好没忘记记下那辆该死车的车号。

    天涯海角,别让我给碰到!

    当下,他狠狠的暗自起誓,好像跟车主结了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只是,再多的谩骂还是无法改变被溅得一身污秽的事实。

    瞧他这一身狼狈,该怎么去见人呢?

    抬起手表一瞧,没办法再等了,他已经迟了半个多小时,如果再不快点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就等着喝西北风过活吧!

    这身脏兮兮的衣服进饭店,不晓得会不会被人赶出来?

    避他的,这会儿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关系,待会儿你买单就好了。”

    早知道就别啰唆这一句,梅芷黎早料到迟到的结果,就是如此。

    不过,因为这场饭局关系着花盆子广告公司未来的营运毛利,而这些人又全是美乐桩的中坚份子,不先付帐买单,又怎么获得美好的未来。

    她摸着鼻子认栽,谁叫她急着想和美乐桩接线。

    美乐桩是知名进口汽车的财团,光是一季的营业额就高达几十亿。

    而根据梅芷黎的了解,美乐桩的老板是名寡妇,叫尤美乐,桩则是她死去老公的名字,她膝下无子、老公早逝,事业却蒸蒸日上到令人眼红的地步。

    今年度,美乐桩和一向友好的大荣耀广告为了件抄袭的广告内容,终止了令人觊觎的广告合作,这个利多消息让广告界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而梅芷黎也因昔日学姐在美乐桩任职的关系,搭上这波热潮,摩拳擦掌的想更上层楼。

    只是,大公司接单的程序十分繁杂,光是审件就得大费周章的筛选饼,等公司会议大致通过,再选出最佳广告让上层评选。

    为了让尤美乐瞧见自己的心血,这笔交际费她决定狠心砸下去。

    而传说中,年届六十的尤美乐已经数度萌生退休念头,而令人好奇的接班人人选,据说是她唯一的外甥,亲妹妹的独子。

    然而,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人见过她身边有任何一个亲戚出现过,她身边围绕的永远是特别助理强森或其它工作伙伴,有人猜测他们私底下根本是亲密伴侣,但尤美乐的私生活十分低调,就连见过她本尊的人都寥寥可数,可见她有多神秘。

    这一次,美乐桩自创一款新的平价双门跑车sunday,为此,他们在事前低调的想征选支能打响sunday名气的广告。为求消息不外露,请来的广告商全都得事先签定保密合约。

    而一直以来,尤美乐的女强人形象被梅芷黎视为精神食粮,这一次,终于有个接近她的机会,结果她却因为睡过头而迟到。

    想于此,她既懊恼又生气的捶心肝。

    这会儿看着学姐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她倚上前,小声的想弄清楚“尤女士应该还没来吧?”

    “噢,她今天不会来了。”

    “什么?”这个消息让梅芷黎受到严重的打击。

    “因为她突然有事不能来,所以这次初步的筛选,是由公关部经理进行。”

    鲍关部经理?

    梅芷黎连忙将头转向正在喝饮料的经理那个看起来古板又固执的老家伙,哪看得懂她精心企划出来的广告文案?

    “学姐,我们几点开始会议?”

    “吃饱饭后,不过,我听说呢”学姐忽然将嘴凑上来,还用手摀住,像怕被人听见似的“有人事先对经理大献殷勤,已经叫了组脱衣舞娘候着,有些人则是塞足了红包,势必要将这个案子弄到手”

    学姐才随便举两个例子,梅芷黎的脸已经一阵青一阵白。

    塞红包?排节目?

    对喔,这些事前的功夫,她怎么都没想到!

    她以为大家都凭实力美乐桩不是个靠实力出名的大集团吗?

    怎么还会有红包文化!

    “学姐,那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要有心理准备。之前我暗示你好几次,不过你好像都听不懂,加上你今天迟到了一个小时,经理对你根本没好印象,你的广告文案肯定是排到最后一个才看,你最好有打道回府的打算。”

    打道回府那个不就是莎哟娜啦,拜拜的意思喽!

    这个广告文案可是她花尽所有精力才挤出来的,这么棒的文案,岂能输给一个秃头的外行人?

    梅芷黎的脸瞬间黑了一半。

    “学姐,帮帮忙!”

    “我也想帮你呀,可是,师父引进门,修行得靠个人,这句话,你不懂吗?”

    她哪里会不懂,只是,之前早耳闻尤美乐最恨红包文化,又岂会想到她的属下会干这种龌龊事,所以她才没安排。

    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

    她的生意算盘,竟然有点失算。

    不,不行,她得赶紧补救一下。

    “这样吧,学姐,你看你要多少,帮个忙,只要不让你们经理把我的文案给丢入垃圾桶,让尤女士瞧上一眼就行。”

    学姐先是困难的蹙紧眉头,紧接着便为难的点点头。

    梅芷黎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见她意志动摇,马上偷偷摸摸的开了张面额十万元的支票给她,在桌底下,跟学姐做了一场见不得人的交易。

    “还有,听说怡邦广告也来了,而且派的是空降部队,这一次呢,论实力,论走后门,你都有得拚了,不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会替你多争取,但不敢保证能见效不过下半年公司还会推出进口新款车,我肯定会替你争取的。”

    岸了十万块,仍被宣告有可能“案”死腹中的梅芷黎,这会儿有点气馁的闭上眼,无力的仰靠在椅背上。

    天呀,广告都还没拍呢,她就有可能被判出局,那她这么多天不眠不休的努力,到底为了什么?

    如果输得正当,她无话可说,可是现在是输在起跑点,她哪能服气?

    “学姐,我能不能见见尤女士?”

    “你疯了吗?”

    没错,她是想跟美乐桩做生意想疯了。

    “好啦,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不要瞪我嘛!”

    接下来的饭局,完全是梅芷黎无法掌握的情况。

    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跳艳舞,完全不避讳现场还有女生在而弥漫的烟味、呛鼻的酒气,耳鬓厮磨的莺声燕语,就算是混了五年广告界的梅芷黎也无法习惯的直想透口气。

    然后,等她往口袋里一摸好极了,她找到一个透气的借口。

    “呃,学姐,我把手机忘在车上了,我去拿一下,马上回来。”

    “喔,快去快回,会议应该快开始了。”

    “好。”

    走出包厢,梅芷黎停在门边一会儿,后背紧贴着墙,仰着头长长叹了口气。

    看样子,这案子她肯定弄不到手,白花花的十万元,只是为将来铺路着想。

    算了,出去透口气也好。

    才这么想,她就直接往饭店一楼的停车场而去。

    等她拎着伞,走到饭店后面的平面停车场时,有个淋着雨、样子有点狼狈的男人守在她的车子旁边,东张西望的不晓得在干么。

    “喂,你在干么?”

    裴纳修不该站在雨中徘徊,他现在应该代表怡邦广告,进到饭店的十七楼,把手上的文案交给美乐桩的上层审核,然而他却苦守于此,只因为眼前这位身材修长,头发微卷,细眉下还有对内双桃花眼的女孩。

    那双迷人的桃花魅眼,让裴纳修一下子就把她给烙印在脑海里。

    “我晓得是你。”

    被人指着鼻子时,一向把下巴抬得高高的梅芷黎,还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干么,我几时得罪你了?”

    “刚才。你看到我这一身烂泥,全都拜你所赐。”

    她彻头彻尾的瞧清这脏到不行的家伙。拜托,她压根不认识他,再仔细一瞧,没错,他是有点姿色,但还不足以让她记起在哪见过这家伙。

    “走开,本小姐今天已经够倒霉了,不管你是哪一号人物,都别选今天惹恼我。”

    梅芷黎把他误以为是过去某个巴着她不放的男人了,于是走上前,有点不屑的推开他。

    被推开,裴纳修怔了一下,无法消化她刚才那句话究竟是何意思,更令他恼火的是,这妮子居然无视他被溅脏的惨状,想装作不知情的不理他!

    “8456这个号码,我绝对不会记错。”

    “那又如何?”

    梅芷黎二话不说的拿了忘在车上的手机,然后又用遥控锁将车门给锁上,并准备走人。

    但裴纳修怎肯放人。伸手一抓,决定跟她耗到底。

    “刚才在隔壁的工地前,像在开f1赛车,不顾行人的快速往前冲,将烂泥溅了我一身的8456,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溅了他一身梅芷黎回头细想,有这种事吗?

    不过,说就说嘛,干么动手动脚?

    瞧他粗鲁的样子,凶狠的一把捉紧她的手臂。怎样,是想把烂泥涂在她的衣服上吗?

    “放手,我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谁没有重要会议要开,你以为全天下只有你有要紧事要干吗?”

    这家伙瞧他那一脸大家一起死的表情,敢情是故意卯上她吗?

    “奇怪了,就叫你放手,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梅芷黎用力的想甩开他,可他却拉得死紧“你究竟想干么?”

    “道歉,我要你道歉。”裴纳修瞪大眼,从没这么想听到一句道歉的话。

    “我又没做什么,干么要道歉!”梅芷黎头仰得高高的,坚决不认错,因为她认为自己根本没干这事。

    “你这个女人,明明溅了我一身,却死不承认?”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明明就是你,我跟你素昧平生,何必栽这个赃给你?”

    两人越骂越激动,拉扯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然后,在梅芷黎不想理他准备走人时,嘶的一声打破僵局。

    他们同时楞住,但裴纳修首先回过神,并将她被撕开的衬衫袖子丢在地上。

    “好吧,既然你死不认帐,那这样就算扯平好了。”

    扯平?

    男人一向对她呵护疼爱的梅芷黎,完全无法明白为什么会有裴纳修这种没肚量的男人,于是,她一肚子火正好有处可发。

    “谁跟你扯平了?”

    她一脸不快的猛拉裴纳修的袖子,偏偏他的袖子像封死了一样,完全扯不下来,气得她两眼瞪直。

    “够了!你这个奇怪的女人。”

    “你才是奇怪的男人,明明不是我做的事,却要赖在我身上。”

    “明明就是你”“才怪,我根本不认识你,也没把烂泥溅到你身上,你想找人出气,可惜找错对象了。”

    这一说完,两人居然开始拉扯,火爆的程度连梅芷黎的雨伞都被扯坏了。

    裴纳修从没见过这么不认输的女人,本来想找她理论的气势,都快被她的死不认帐给掩盖过去。

    早知道不跟她一般见识。

    只是,跟她对峙的感觉还挺有趣的。

    瞧她一脸不服输的狠劲,完全颠覆了他对女人柔弱的印象,这妮子还挺有力气的,而且,很带种。

    不过,玩归玩,他待会儿还有正事要办,总不能就这么跟她耗下去吧!

    裴纳修只好拿出男人的先天优势,两手狠狠的捉紧她,然后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举离地面。

    “好了,我不想再跟你闹下去了。”

    被人举在半空中,对梅芷黎来说,简直丢脸丢到家。

    “其实你也满好看的,漂亮的女人不该如此泼辣,而且,千万别以为能打赢男人。”

    她涨红着脸,拚命的想挣脱,却徒劳无功。

    这家伙的力气真的好惊人,他看起来分明不胖啊。

    “放开我,要不然你会后悔。”

    “后悔?呵,我裴纳修还从没做过后悔的事呢!”

    此话才脱口,裴纳修就后侮了。

    因为不服输的梅芷黎,正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的踹着他的肚子,这下子,他痛得抓不住她,蹲于地上强忍住几乎脱口的哀嚎。

    “哼,现在谁赢了呢?”

    才站直身子,她就马上趾高气扬的站在他跟前,一副耀武扬威样。

    那嚣张的模样惹恼了裴纳修。

    “没出息的家伙,连个女人都”

    就在梅芷黎绕着他嘲笑的同时,突然一个踉跄,她整个人失控的扑倒在地,而他竟冷不防的趴在她身上,让她不能动弹。

    “你”“别挣扎了,只要你大方承认你错了,而且承认男人在体力上的确胜过女人,我就放你走。”

    “屁咧,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冷笑话。我告诉你,在我眼里,男人其实跟老鼠没两样,所以我只要用沾鼠板,就能活捉你们这些鼠辈。”

    屁?鼠辈?

    她粗鲁又狂妄的语气,让裴纳修觉得好气又好笑,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跟一个这样的女人生气,而且气得很想打她。

    他从不打女人的,但,梅芷黎让他很想破例。

    “你信不信我会打女人?”

    “你最好赶紧放开我,要不然,待会儿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天呀,这女人的嘴巴,真的坏到让人无法怜香惜玉的地步。

    “好,既然你都不想让我苟活,那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就让你先死吧!”

    “你这个臭男人想干么?”

    “哼,想干你没想过的事。”

    他话才说完,她忽然觉得屁股有点痛。

    他居然打她的屁股,而且,活像爸爸打女儿似的打她的屁股!

    她又不是五岁的小女娃,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你大概很少被男人修理,不晓得男人的可怕,今天,我就让你好好的见识男人的威严。现在,你认不认错?”

    “你去死吧!”

    虽然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但不晓得为什么,梅芷黎活脱像个叛逆的少女,老说出跟他过不去的话。

    “有种的话,你再打,我肯定告死你。”

    听到她终于说出象样的成人式对话时,裴纳修不觉好笑。

    他跟她的恩怨,有严重到需要上法庭吗?

    他将她翻过身,瞅紧她的怒颜,然后忍不住笑了“你真是个不认输的女生。算了,我今天还有正事要办,不跟你闹了。”

    这是什么话?他把她当成玩偶吗?

    说不玩就不玩。

    她根本不是在跟他闹着玩,而是来真的,所以当他一松开她,她马上像只斗牛拚命的想攻击他。

    只是,身材高大的他依然占尽上风,没让她得逞。

    她不懂自己为何对个陌生人如此逞强好斗,这不像她的风格;而他更不懂自己为何跟个小女人斤斤计较,他一向是个大气的男人。

    就在两人各怀疑虑下,在没停过的雨中,纠缠依然。

    最后,梅芷黎被压制在地,而裴纳修也累坏了。他不晓得女人也可以倔强到这种地步,一点也不让步的与他争缠如此久,害得他连新工作都搞砸。这会儿,会议应该结束了吧!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干么要告诉你?”

    气喘吁吁的,梅芷黎累到不想动,加上之前都不曾好好休息,这会儿躺在泥地上,她倒想一觉睡到自然醒算了。

    “我叫裴纳修,你为什么来这里?”

    他不说就算了,一提起她为什么来这里的目的,累到不行的梅芷黎忽然错愕的坐直身子。

    对喔,她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她居然会为了跟这个陌生的家伙缠斗,而忘了正经事。

    她马上奋不顾身的跳起来,准备往大楼方向而去,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全身湿漉漉还脏兮兮的,而且,袖子被拉破一大截

    天呀,这个叫裴纳修的家伙,到底是怎么修理她的?

    从大学毕业后就努力朝女强人方向默默前进的她,从没这么沮丧过。

    不,不行,至少她也得去问问,会议进行到什么地步。

    “你要去哪?”

    “关你屁事!”

    裴纳修对她气到不行的脸感到很有趣,所以一起身冲上前拉住她的手,既是好奇又欣赏的瞅紧她问:“我要怎么让你记得我呢?”

    梅芷黎用力的甩开他的手,然后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迈进。

    但他却一点都不想放弃“你叫什么名字?”

    她还是没想理他,纵然他紧缠着她不放,她还是一直往饭店大门方向而去,直到他真的失去耐性,用力的拉紧她,让她无法继续往前走,她才又开了金口

    “你到底想干么?”

    梅芷黎不耐烦的瞪着他,没想到他忽然倚上前,湿湿的脸凑得好近,紧接着她那冰凉的唇忽然被热呼呼的堵住!

    天呀,这家伙对她干了什么?

    “这样呢,你肯定会记得我。”

    裴纳修带着一脸征战胜利的表情讪笑的走离她,而梅芷黎还没搞懂刚才是怎么回事,学姐正好与裴纳修错身而过,迎面走来。

    “小黎,你是怎么搞得?被抢劫吗?”

    她的话让梅芷黎发窘,她从没这么丢脸过,但,现在不是怕丢脸的时候。

    “怎么样,会议开始了吗?”

    “已经结束了。”

    什么?怎么这么快!

    “那我的作品”

    学姐突然噤若寒蝉,沉闷了好一会儿,才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还有机会的。”

    突然之间,梅芷黎好想哭喔!

    她今天怎么会这么倒霉,工作没着落也就算了,刚才还被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偷啄了一口,而且,淋得跟只落汤鸡一样。

    难道,是哪个坏家伙给她下了什么狠心的毒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