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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曼舞笙箫动,尚未入夜就展开大型娱乐节目的皇宫,飘出阴靡奢侈的迹象。
承璿站在外头怔了好一会儿,才踏入殿中,而很明显的,皇帝对于他的到访没有好感,一看到他的脸,当场龙颜大变,连喝酒的兴致都减了下少。
“啊,这不是隽王吗?还真是稀客啊,没想到你居然会踏进仙乐宫,来人啊,赐座。”虽然心里老大不高兴,但礼数仍是要顾,皇帝很清楚,当初他是踩着一班老臣的痛脚才使他们被迫力荐自己成为皇帝,兄弟之中最有机会的隽王反倒成了臣子,他的才干机敏都有如芒刺在背,但说来讽刺,若不是承璿以辅政大臣的身分在旁操持政务,他压根儿没法这般无忧无虑的享乐,是以每回见到承璿,内心总是五味杂陈,说不上来的别扭。
“谢皇上。”承璿不动声色地坐在座位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些款摆腰肢的舞娘,但很明显的,只是盯着看而已,并没有真正在欣赏。
太诡异了,皇帝不爽地一边喝酒,一边目不斜视的盯着承璿,他的存在还真是让人无法不去注意,就算他什么都没做,还是有办法让旁人如坐针毡,搞得人心烦意乱的,连酒喝起来都索然无味。
“说吧!”
“皇上?”
“你不是有事情才到这里来的吗?”皇帝颇不耐烦地道:“朕可不会笨到以为你真是来欣赏歌舞的。”
“皇上明鉴。”承璿立即转过身来面对着皇帝,俯首道:“臣是有话想说,但不愿搅扰皇上兴致,所以”
“别说那些场面话了,分明已经搅扰了不是?”皇帝不是滋味地又举杯喝了—口。“有事快点说。”
“是。”承璿有备而来,从怀里摸出一道奏摺,一旁的太监伸出双手接过便呈了上去。“臣已将臣想说的话通通写在摺子里了,还请皇上御览。”
皇帝不置可否地打开摺子,眯着眼睛看了几行。
“边防未御,则形同门户洞开疆界百姓,流离失所”读着读着,皇帝的眉愈加紧拧不放,等到看完摺子,他猛地将那辛苦写了一整夜的奏章住桌子上一拍!
笙歌刹止!所有乐团、舞群们均惊惶地拜倒在地,管事的太监正想挥退,皇帝的声音却传来。
“谁叫他们停止的?通通给朕继续跳!”
一听到这句话,乐班们手忙脚乱地再度奏乐,舞娘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随着音乐律动,一切恢复了刚刚的样子,然而欢乐气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凝重无比的气氛。
“你什么时候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竟然连东陵的脑筋都敢动?”
东陵,意指目前正在修筑的皇帝陵寝,是皇帝百年之后长眠的所在,依照他喜爱豪奢浮夸的习惯,那自然是金雕玉砌、极尽砸钱之能事,没想到承璿居然为了筹措军饷而想删减修陵的预算,这岂不是太岁头上动上?简直不想活了!
“臣作这个决定实在是情非得已,江边水患,南面年年欠收,最富庶的京畿一带能支援的更是有限,关边将七苦战已久,若是长此以往,绝非国家之幸、百姓之福”
啪!说时迟那时快,承璿话尚未讲完,突然有个东西劈头砸来直上门面,正是他所写的摺子!
“你们一个一个都来逼朕,一个一个都来要胁朕!必边打了几年啦?没个输没个赢的也就罢了,联还没怪你们呢!你们不赶紧戴罪立功,还要朕为了你们停止东陵的工程?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皇上”
“别说了!”皇帝大手—挥,遏止了承璿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你是隽王,也掌管边疆防务,这一切都是你的责任,如果你办不好这桩差使,也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处分!”
承璿默然无语的听着,但心中却渐渐冒出一股焰苗。
什么事都不管,就只想着饮酒作乐,连死后荣华都要确保,这种帝王他所效誓忠诚的,竟是这种帝王?!
“没事了吧?没事就跪安吧,朕可不想在放松心情的时候,还有你在身边摆臭脸!”
皇帝刻毒的话语传来,承璿的心不禁更加沉重,然而一个是君、一个是臣,臣又能奈君何?不得已,承璿只得起身,朝外头退去。
“等一下。”皇帝突然唤住了他,承璿不由止步。
“你的摺子,可别忘了带走。”
皇帝的语气中有着轻视、戏谵,承璿压抑着满腔怒火,上前拾起了摺子。
“微臣告退!”
丢下这四个字后,他随即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仙乐宫。
火在烧。
长期以来累积的愤懑、不悦,还有压抑,都让承璿的忍耐到达了临界边缘,先皇打下的山河,难道就要这样一步步的毁在这个昏庸的皇帝手里?他还要接几次密报,承受几次边疆失守、国上缩萎、百姓流窜失所的消息?
“王爷王爷?”
“什么事引”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承璿不耐烦的回过头,却发现来人竟是常公公。
“王爷。”常公笑嘻嘻的“看来奴才来得不是时候哪!”
承璿紧绷的表情微微舒缓,硬扯出一抹客套笑容。“哪的话,常公公特地来找我,想必是母后那边又有什么事了?”
常公公点点头。“请王爷随我来吧!”
既是母后有请,承璿再怎么也得走一遭了,两人方到庄太后寝宫,便发现太后
已然坐在正厅,似乎专程等他来见。
“母后。”承璿照往常行了个礼。
见他心不在焉,眉宇之间仍残存着一股锐意,太后笑了笑。“怎么啦,在皇帝那受气了?”
她一语中的,令承璿尴尬了一下。“不”
“你别替他掩饰了。”庄太后摆摆手。“皇帝是什么样的个性,哀家清楚得很,要不是有你们帮衬,王朝至今也难成气候,只希望你们手足互谅,不要太计较对方的过错就好,明白吗?”
承璿不禁苦笑。
他自是可以不计较,但皇帝的个性向来是有功无赏、打破要赔,是货真价实的昏庸,从来不是什么大智若愚啊!
庄太后深知这对兄弟问的手足心结,一时片刻难以解套,于是也不再劝,干脆扯开话题。
“听说,你把‘绿珠’带回王府了?”
知道母亲是不想再触碰敏感话题,承璿也乐得从善如流。“儿臣擅自就这么做了,还请母后不要”
“哀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庄太后笑笑。“其实啊,你带回去也是好的,就让它换换水土、换换环境嘛!说不定它就真的开花了呢!”
“希望如此。”承璿点点头,心下早在思忖庄太后召他前来的真意。“母后,请恕儿臣多嘴,您召儿臣前来,不会只是为了‘绿珠’之事吧?”
庄太后仍是笑。“哎,果然哀家老了,一会儿便被你看破手脚。”
她一边说,一边走下丹陛,来到儿子面前。“哀家是有话想问你。”
见母后如此热络,承璿心中突然有一丝怪怪的预感,还来不及厘清,庄太后便开口了。
“沐香到你府上,应该也有好一段时日了吧?”
“沭香?”怎么突然提起她?“的确有一阵子了。”
“那么,这段时间,沭香应该很尽心吧?哎,这丫头是个老实头,从来也不会替自个儿主意,不过从前哀家可许过她的,要让她有个好归宿,所以,接下来,你该明白了吧?”
承璿突觉不妙,庄太后哪容他开口,续道:“不是我说你,你也该为沐香着想,不该再让她这么没名没分儿下去了;哀家啊,打算帮你作主,让沐香正式成为隽王府的侧妃。”
“什么?”
“呵呵呵瞧你,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什么高兴,根本是错愕,承璿对于庄太后的刻意曲解根本不想反驳,直觉就是否决掉一切。
“母后,这件事我没办法答应。”
“什么?”
“我压根儿没想过娶侧妃,更别说玉莲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王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庄太后的脸色可难看了。“事到如今,你还管她有什么想法?你与玉莲成亲不到一年就分房,到现在也没有孩子,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
“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承璿烦透了。“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这做娘的不能不在乎!”
“母后”
“玉莲没有好好照顾你也就罢了,你不忍心休离她,那也是你的仁慈,这些,哀家都没有意见,可是,我毕竟是你的母亲,难道就不该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吗?”
承璿没想到这一回太后的态度竟如此强硬,但他毕竟也有自己的底限,这是无法更改的。
“母后,请听儿臣一言。当初您要我让沐香进王府,那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沐香的确很能干、很体贴,也十分尽责,但是仅止于此,我已经有了妻子,她的名字叫元玉莲,除了她,儿臣真的不想再多娶一个来自寻烦恼。”
“自寻烦恼?”庄太后不禁瞪大眼,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娶小妾居然是自寻烦恼?
“看来你的个性要是跟皇帝中和一下,也不会平白无端生出许多事了”庄太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但这并不表示她已让步。
“你不想娶沐香,可以。”她慢条斯理地道,不待承璿有时间松—口气,又立即补上一句。“除非玉莲在三个月之内怀孕。”
承璿一愣。
“如果她没怀孕,就代表你们夫妻之间没救了,届时你就得乖乖的把沐香娶进门,听到没有?”庄太后忍不住冷冷地笑了。
明知他们夫妻已经分房,却还故意做出这种要求,承璿怔愣地看着母亲,只觉得头忽然无来由的痛了起来,而且,还疼得不轻。
是夜。
没有丝竹管弦,只有闷酒一壶,承璿独坐在隽王府花厅里,虽无人劝,但也已经直落三壶,醺然的醉意开始让他的头脑不清不楚,但即便如此,他仍没有歇手的意愿,发现酒瓶既空,下意识地便丢到一旁,伸手欲将其他酒壶捞过来,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冰凉小手轻轻搭上了他因酒热而略微发烫的手背。
“王爷,别再喝了。”
“唔?”承璿张着迷蒙双眼看着眼前人,那女子一脸忧色地看着他。
“再喝下去对身体不好的”
再度听清那声音之后,承璿陡地将手一抽,懒懒地道:“呃,是你啊”无惧于他的冷淡以对,沭香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王爷,什么事让您如此心烦,要不要试着说出来呢?就这样一个人喝闷酒,会越喝越难过的。”
“说出来”千头万绪,要从何说起?承璿嘲讽似地笑了笑。“没什么好说的。”
“王爷,您累了,让我扶您回房间好吗?”
沭香印象中的承璿,总是郑重自持,鲜少有失控的时候,如今喝醉的他,却别有一番狂野难当的魅力,她心微微一动,当下便伸出双手去搀扶承璿。
承璿不置可否,也许真醉了,对于沭香的规劝,并没有太大的反抗,十分合作的任由她搀扶着离开花厅。
沐香架着承璿,他身上所传来的男性气息令她不自觉微微羞红了脸,但承璿却宛然无感对方的情绪,他只是觉得奇怪,为何酒喝得再多,那些烦心事仍无法被驱逐出脑海?皇上斥责他的神情,太后冰冷的语气,还有玉莲沉默的脸
“王爷,到了。”
承璿回过神来,醉意让他忘了方才扶着自己的是谁,他低下头,瞥见沐香含羞带怯的脸。
“沭香替王爷宽衣”忍着强似擂鼓的心跳,沐香伸出纤纤五指,搭上承璿的胸前,为他卸下外衣。
自她进王府之后,他的生活起居皆是由她照料,如今让她宽衣,倒也是家常便饭,承璿自也下拒绝,只是他已然站不住脚,身子一歪便倒到床上,沐香也不唤他,坐在床沿便替他脱起鞋来,男子的鞋既大又重,她费了好一番力气,当她拔完鞋子,正想起身时,却在无意中瞥见承璿那半进入梦乡的脸。
那是一张没有防备,却心事重重的脸,浓而微蹙的眉,瘦削而略微黝黑的脸颊,伸手轻抚,男子粗砺结实的体魄,在在令她感到心悸不已,就在这一刻,沐香怱然失去了理智,忍不住癌身
唇与唇相碰。
承璿陡然像被触及了禁区似地一把将沭香推开,整个人掹地坐起来,双目炯烁如炙地瞪着沐香!
“你做什么?!”
沭香的脸仍旧是红的,但被承璿推开,对她来说更加难以忍受。
“王爷”她颤抖着启口:“您要了沐香吧”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要求是对还是错,但是她晓得自己的感情已然溃堤,她想要、想要他的爱啊!
但承璿的眸子是冷的。
“出去。”
沐香摇头,泪水已然盈眶。
“我叫你出去!”承璿再次提高了声音。
“我不!”
面对她几近顽强的固执,承璿莫名地头疼起来。
“你不走是吗?那我走。”冷冷地抛下这句话,他翻身下床,只是连—步都还没跨出,沐香便突然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脚。
“王爷,别走”她哽咽。“沐香哪里不好?您为什么不”
承璿厌烦至极。“不是你不好,是我不想要。”
“不管你要不要,沐香从太后宫里出来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是您的人了,您怎能”
承璿并不看她,他的心,并不是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牵动,但相较于此,沐香的那个吻,唤醒了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欲望,他知道他要的是谁
他贪恋的是那张即便冰冷,微笑起来却如同初绽白梅的脸;他要的是那个宛若空谷幽兰一样清滥,却总是跟随着他的需索而燃烧的女子
他要的是玉莲。
伸出手来,将沐香拉开,承璿的脚步再没有犹豫,拉开房门便迳自走了出去,留下沐香一个人,钗横鬓乱地跪坐在地上,滚滚泪水已不试曝制地滑落两腮。
她当然知道承璿要找的人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恨你”沐香哽咽地喃喃自语着,紧握成拳的双手,指甲已深陷入掌中,掐得她好痛,好痛。
爱与恨交织,她快要失去理智了。
砰!砰!砰!砰!砰!砰!巨大的敲门声响扰乱了寂静的夜,小翠睡眼惺忪地来开门,发现是承璿站在门口时,吓得连眼睛都不敢揉。
“出去。”
“嗄?”她没听错吧?
“叫你出去。”承璿一边说,一边跨进房里,小翠愣愣地往外头一跨,房门就突然被关起来,且当着她的面上了闩!
不管被关在门外的人,承璿流星大步地长驱入室,素雅的寝室燃着一股馨香,騒动着他的鼻尖,更挑动了他的情欲
床上的人儿和着单衣翻过身来,散在枕畔的长发乌黑幽丽,她美眸半睁,似梦还醒。
“小翠?”
玉莲才刚睁开眼,便突然感觉到上方传来一阵压迫感,还不及反应,便突然有东西堵住了她的唇!
“唔”玉莲惊诧地睁开双眼,只见吻住她的人竟是多时未曾进过她房间一步的承璿!
他放肆地吸吮着玉莲柔如花瓣的唇,玉莲稍一启口,他的舌便毫不客气地攻入其中,与她纠缠结绕,玉莲全身上下的细胞都醒了过来,羞得胀红了脸,但另一部分的自己,却无法因这样粗暴的对待感到真正的欢愉
“你想干什么?”好不容易从他的吻里逃出来,玉莲恼怒地喊着。
听到她的声音,承璿抬起头来,眸光之中是火焰一般不容拒绝的激情。
“我想要你。”
他的声音低哑粗沉,宛如一头爆发的兽,将玉莲惊呆了
但承璿的攻势不止于此,他两手一扯,将她的单衣整件剥了下来,玉莲惊愕地倒抽一口凉气,承璿却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玉莲感觉自己似被剥了一层皮,与承璿虽是夫妻,也历经过许多热情的夜晚,但从他在自己房前止步后,她也不曾曲意迎欢,好不容易恢复了自己一个人,也做好了孑然一生的准备,但承璿为什么不饶过她?总像狂风暴雨一样突如其来地席卷她的人生
为什么?
一阵强烈的悲哀涌上,玉莲瞬间停止了反抗与挣扎,闭上了眼睛。
算了,他想怎样就随他吧,就算他把自己当作泄欲的工具
她要忍耐、习惯,然后,学着不在意他的一举一动,那么总有一天,他对她加诸的一切将再也伤不了她
就这样吧
然而承璿也不是傻子。
“怎么了,不喜欢?”他询问,试图用更多的爱抚唤起身下女子的热情。
玉莲不语。
“说话!”
玉莲闻言,睁开双眸。
“如果这样王爷会高兴的话”她看着他,水眸怔忡。
承璿陡然醒神,撑起身子看着妻子,见玉莲表情明显受辱,他的心中陡然泛过一丝罪恶。
懊死的,要是她大哭大叫,也许他还是会不顾一切地要了她,但玉莲那槁木死灰的神情,却瞬间将他的一腔欲火全数浇熄,连点星苗儿都不剩。
“为什么要用那种表情看我?不想要为什么不说?”他陡然抽离了她,翻身坐起,无力地靠在床沿。
望着他紧弓的背,玉莲只问了一句:“我能吗?”
“当然不能!”几近是恼怒地,承璿想也不想地答:“你是我的妻子,隽王府的王妃!你有义务!”
他的焦躁其来有自,太后的话言犹在耳,他与玉莲的关系却迟迟没有改善,这教他怎能不急?
“我知道我有义务。”玉莲的声音仍是如斯平静。“我不是乖乖的了吗?”
承璿叹了口气。“你明知道我要的不只是你的身体。”
玉莲浑身一颤,她是否错听了?
“太后要你在三个月之内怀孕,否则我必须休妻另娶。”
“”玉莲愣住了,她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
所以他才如此做吗?
一阵悸动的流,湍过玉莲心臆。
“王爷”
她的声音很轻,却有着被划开的伤痕,是那么无可奈何,木然的双眼不知何时已漾满了泪。
明明只要回过身,就可以看见她的眼泪,那代表她不是全然的无动于衷,她只是怕
怕自己再度迷惑于那激情里,怕缠绵过后又要回到夜夜孤枕的空寂,她怕他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只是酒后乱性的粗暴
只是因为这样,她告诉自己不要回应他的热切,不要理会他的需索。
她错了吗?
“罢了”不管是体力还是酒力,都已经到了极限,承璿慢慢地站了起来。“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休息吧。”
语毕,他不再看玉莲一眼,迳自走出房问,只是他并未立即离开,反而背靠在门扉上,停了许久。
玉莲和衣起身,来到他身后,他的背影,透过月光的照射清晰地映照在纸门上头,即使只是模糊的轮廊,她却依然感觉得到那背影之中的萧索
还能做些什么?
玉莲茫然地想着,下意识地抬起手来,但就当手快要触及门的时候,承璿却忽然站直身子离开了。
黑色的背影从白色的纸门中淡出,尾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悠长远去,玉莲站在房里,感觉自己的心也已经失去
每次每次,总是错差在这一秒呵她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良久良久,迟迟没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