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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怎么办
连亚莲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东跑西窜,边恼怒地睇向热闹的大马路,暗咒为何当她想搭计程车时,却见不到半辆计程车。
呜,都怪她忘了带手机,要不然早打电话回家求救了。
问她为何不在公司里打电话?当然是因为她没有多余的时间,若是在公司打电话就逃不了了,而且谁知道大马路上这么热闹会没有半辆计程车,也找不到半具公共电话她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啊!
她边跑边走,像是在闪避什么,一会儿往马路上瞧、一会儿往身后瞟,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杀人魔正在后头追她。
突地,她眼睛一亮,在路边一家便利超商旁发现了公共电话,连忙往前扑去;但居然有人早她一步拿起话筒,害她只能恨恨地盯著那个抢先她一步的人口沬横飞地说著一堆不著边际的话,气得牙痒痒的。
怎么会说这么久?
走进超商买了张电话卡又走出来的连亚莲,不敢相信那个人居然还在讲电话,真是够了!
连亚莲不安地睇著路面,又睇向眼前说话说得正起兴的中年人,不禁颓然叹了口气,直盯著刚买来的电话卡,安抚神经似的在指尖耍弄著,依然无法平息那股在体内烧得灼烫的不安。
问她怕什么,说真的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怕嘛。
或许是被他骂到怕、或许是被他吓到怕,而现在最教她骇惧不安的则是他提得理所当然的交往要求。
她突然跑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了吧?他一定会气得想扭断她的头!
但怎能怪她?人家都说恋爱是甜美的,但她却觉得恋爱再恐怖不过,想逃只是反射神经作祟罢了,就像进入鬼屋就会不顾一切地想逃意思是一样的。
可问题是,她现在跑了,明天若见到面不是很尴尬?
她到底要怎么解释?连亚莲拿著电话卡抵在粉嫩的唇瓣上,却感觉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过了半晌,太过热情的注视逼得她不得不颤巍巍地抬眼盯著视线来源。
“有事吗?”她以为是他,但不是他。
呼,吓了她好大一跳,这微凉的夜里她却吓出一身冷汗。
没关系,反正只要不是他就可以了。
“你在等人吗?”男人摆出最温柔的笑脸。
“咦?”不会吧,怎么连在这种地方都会有人跟她搭讪?
因为怕被人搭讪,她已经很久没到各大百货公司出入了,甚至连最喜欢的pub都不敢去,但想不到连在便利超商前都会有人对她搭讪,她是不是应该去整容呢?
她早厌倦了因为这张脸而哪里也去不了。
“应该不是吧。”他说得涸葡定。
“不,我的确在等我的男朋友。”这是她千篇一律的拒绝方式,都用到烂了,她还是只想得到这句话。
“骗人的吧,就算是真的我想对方也一定迟到了,对不对?不要理那种人了,我请你吃晚餐,走吧!”说完,那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便二话不说地拉著她往路边走,吓得她瞪大眼。
不会吧,怎么会有他这种人?
都已经跟他说有男朋友了,居然还拖著她走,而且现下路上的人可不少,怎么不见有仁人君子来帮她一把?
怎么会有人根本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想向她搭讪?说来说去,为的还不是她这张脸!就算是总裁相信他也是看了她这张脸吧,否则他根本就不了解她,又怎么会对她提出交往的要求?
他根本不了解她,不是吗?
纯粹只是公事上的相处,而她在工作上更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依总裁对事情要求得那么苛、对人要求得那么严的人,怎么会对她有兴趣?
说穿了,他不过也是想玩弄她罢了,倘若她拒绝他的要求,他一定会二话不说地辞掉她,而且还一点都不会犹豫,
呜,难道她人生的价值就建立在这张脸上吗?
真是教人厌恶的人生
她没有反抗地任人拖著走,垂下的粉脸上头是诉不尽的苦恼,口中更是喋喋不休地吐出怨言。但就在下一秒,她却被扯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还来不及抗拒便已听到耳边响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
刹那间,她的血液被这冰冷的嗓音彻底冻结,寒毛唰的一声凄厉地竖起,一股寒意沿著背脊毫不客气地直窜上脑门,让她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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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的胆子。”
森冷的笑意在紧抿的唇畔勾起,邪魅秀雅的俊脸上满是怒意。
连亚莲正襟危坐,瞪大的美眸直盯著挡风玻璃,连吭也不敢吭一声。
其实他开得很慢,但是她却很怕;怕的不是来自后头急鸣不停的喇叭声,而是那抹自他唇角扬起的诡异微笑。
说不定他真的会杀了她。
“看来你的眼光不算太好。”
怒意依然、笑意依然,但是听在她耳里却更加绷紧了她全身的细胞,让她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著。
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指刚才那件事吗?可那又跟那件事有什么关系?根本就不关她的事,不是吗?是那个男人拖著她走,她只是忘了挣扎而已。
忘了挣扎不代表她不想挣扎吧!
“怎么不说话?”
怒意呈倍数成长,笑意渐渐蒸散在他灼烫而下掩饰的暴怒下,甚至连老牛拖车般的速度也停止了,车子就这么大刺刺地停在热闹而雍塞的大马路上,如入无人之地,全然不管后头震耳欲聋的喇叭声,更不管自车旁呼啸而过的车阵,还有杀出车窗外的白眼外加几声唾骂。
连亚莲怯生生地抬眼偷觑,蓦然见到他寒鸷的怒眼,吓得她全身直打哆嗦。
虽然恼怒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种,怎么就由著他在她眼前摆脸色、由著他欺负,但是她就是没种嘛,所以只好由著他了。
只是,就算想骂她,他也该先把车子开到路旁,免得阻凝交通吧!
“嗯?”他挑起眉,冷疑的寒眸微微眯起。
“对不起!”
呜,她为什么要道歉啊?别问她,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只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先道歉的话,有助于减缓他彷似快爆发的怒气。
孰知--
“道歉是代表你认错了,是不是?”
钟离梦狂怒地吼著,声量之大震得连车身也微微颤动--不知道是她抖得太厉害,还是他吼得太大声所致。
“你除了会说对不起还会说什么?”
混蛋,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说得可顺口了,就像她最拿手的道歉方式,她是把他当成客户看待了不成?
说得那么言不由衷,说不定她在应付客户时还来得真诚一些!
他主动想邀她共度浪漫的晚餐,想不到她不赏脸便罢,居然还敢落跑!落跑也罢,居然在大街上和一个陌生男人拉拉扯扯,甚至跟著对方走,难道那个男人会比他好吗?
他可不认为那个男人会比他好,不说财势、不说地位,光是一张脸,他就强过他太多了。
而她居然舍他就他,这事实几乎击溃了他的自尊。
“对不起、对不起--”忆起他说不能再说这三个字,她随即换了个台词。“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们能不能先把车子开到路旁再说?”
白眼加咒骂就不用说了,问题是连人行道上的行人与店家也慢慢形成了一群观望的人潮,说真的,她还真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竟然是因为她的缘故而造成大塞车。
而他
连亚莲抬眼瞅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感觉他不只是王者,更像是个跋扈得不可一世的帝王,有点此路是我开的气概。
“倘若我说不呢?”他是和她杠上了。
在公事上,他已经被她如蜗牛爬的进步速度给恼得怒不可遏了,想不到下班后面对私事,她也这么有本事能把他气得怒发冲冠。
她可真不是普通的了得,而他果真是万中选一,挑了个最特别的。
至少她是一个惹他生气的次数破了纪录的女人。
“别这样嘛!”她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再发抖了,也已经很用心地想讨好他,但怎么不见他让步?突地,她脑中灵光一闪--“对了,不是要去吃晚餐吗?我们快点走吧,我肚子饿了。”
有时候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脑袋竟是恁地灵光,在这危难之际,她还能够想到这么合情合理的借口。
“你真的会饿吗?那不就得感谢我让你跑了这么一段路帮助消化,总算让你的肚子饿了。”钟离梦哂笑着,自行道树上筛落的冰银光,映得他俊美的脸庞更显得狰狞而数她胆战心惊。
“呵呵”现下她除了傻笑还能说什么?
不要再吓她了,再吓她的话,说不定她会赌一口气,下车穿越疾驰的车阵,挑战大伙儿的煞车速度。
反正连续剧都是这么演的,在这种车阵中下车,大黟儿应该都会让她的,所以如果他再逼得她无路可退,这会是她的终极手段;一言以蔽之,就是“逃”这么一个字。
“我不饿。”他依然笑着,身子益发逼近她。
连亚莲握在门把上的手早已泛白,心里思忖著只要他再靠过来一点点,她就打算要逃了。
“你为什么不饿?已经七点多了,你应该饿了。”她连忙敷衍他,外加干笑两声。
微妙的气围在两人接近的鼻息间流窜著,她一只潋滟的水眸在微弱的水银灯下熠熠发亮,直瞪著他轻微的一举一动;而他也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沉默了半晌后突地勾笑道:
“你说得很对,我应该饿了,而且是很饿,毕竟我已经忍了一年,饿了也是应该的。”他寓意深远地道。
“嗄?”
她傻愣愣地反应不过来,根本听不懂他的双关语,在来不及跳下车之前,车子已如箭翎般张狂地在宽敞的内车道喷射而出。
“我们要去吃饭了吗?”她颤巍巍地问。
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像老牛拖车一股,现在又飙得可媲美超音速飞机,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用不著像赶著投胎一样吧!
“你马上就会知道。”他专注地睇著路况。
说得正确一点,应该是他要用餐了,不过他已经懒得纠正她,反正不管他做了什么,她根本就感觉不到,甚至还无法理解他对她的用心、无法体会他是多么地想把她占为己有,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既然如此,就让他用行动来表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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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钟离梦以密码卡打开一道门,冷冷睇著站在门外惴惴不安的连亚莲。
“不好吧!”满是不安的水眸悚惧地睇著自个儿身处的长廊,看着地上的刺眼红地毯、看着长长的走廊上唯一的一扇门,她的双脚像是被黏在地毯上,硬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再笨也知道一旦踏进这一道门,她就准备万劫不复,然后再悲惨地摔进地狱里了。
这里是饭店耶!不在餐厅吃饭却跑到顶楼的总统套房来,这意图太明显了,即使是和他,她也没办法神色自若地走进这扇门。
“进来。”他挑高眉,显示仅存的温柔不多了。
她可以逃,只要她有本事逃,他就有办法追到她,倘若她喜欢这种游戏,他也不介意和她多玩一阵子;不过一旦被他逮到,她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会让她高兴得痛哭流涕。
“我”她敛眼睇著他伸出来的手,却仍是动不了自个儿的腿半分。
啐,这下子不就露比真面目了蚂?硬是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来,拿眼神逼她就范,这行径简直恶劣得教人发指,要她怎么能够乖乖屈服?
对,她是很怕他,就如现在站在他跟前,她都觉得心脏快跳出来了;但怕归怕,总不能因为怕就对他低头吧,总不能因为他单方面的要求,她就得无怨无尤地付出她的清白吧!
她是不讨厌他,但不代表她就喜欢他,而他单方面的压迫对她一点都不公平,更无法认同,自然不会服从。
“你不是要吃饭吗?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他问道。
“嗄?”她微讶地抬眼看他。
吃饭?在房间里吃饭?没那么单纯吧!
“你该不会想到那里去了吧?”魅眸毫无预警地笑弯了,那抹在唇角上的笑是恁地勾魂。
“什么想到那里去了,我、我”粉颜忽地一红,她向来就不算伶俐的舌头这下子打结得更严重了。
难道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吗?男人带女人到饭店,为的不就是那件事?
不然呢?不可能真的是为了吃饭吧!
“如果你不是想像力太过丰富而想到那档子事上头,为什么不进来?”他唇角挑著得逞的笑。
她单纯得跟一张白纸没两样,把所有的心思都写在那张娇俏的粉颜上,他岂会看不出来?
她把对他的厌恶表现得如此明显,仿彿他若是多接近她一点就会让她拔腿狂奔,由此可见她压根儿没把他放在心上。
但不把他放在心上又如何?没对他动情又如何?他多得是时间和她慢慢磨。
一年的时间不够日久生情,他可以再来个一年,两年不够他可以再来个四年,一直耗到地点头为止,让她知道一个男人可以为他心怡的女人多么执著。
但要他赌上如此长的青春岁月进行如此庞大的工程,至少也要给他一些订金,要不他怎么撑得下去呢?
来吧,一步步地走进他刻意为她设下的陷阱吧!
“谁说我不进来,我只是”这下子若是她不走进去,岂不是代表她的思想邪恶,误把君子当小人看待了?
所以连亚莲赌上一口气,从容不迫地踏进精雕玉琢的套房里,睇著里头阔绰的摆设,再睇向最深处的双人大床。
她不禁微吞了一口口水,有点恼怒自己怎么会这么意气用事,倘若他真打算对她图谋不轨,这一走进来不刚好称了他的意?而且可是没人救得了她。
她微微侧身往后偷觑著他,方巧见他把门关上大步地走向她;他脸上异样的笑容激起她全身的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