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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苗苗睨了苏木一眼,对着他撇撇嘴,转身不再理他,自己才不会过去呢。
将头上的珠钗一一卸下,揉着被头饰坠得生疼的头皮,忍不住抱怨:“这玩意儿可真不是人带的。”
苏木好笑的看着她,“女人不都是喜欢这些珠钗发饰吗?你是没带习惯而已。”
“我才不喜欢,今天这是场合需要而已,不然我才不会受这份罪呢!”
回想起秦苗苗今日的表现,苏木到是有些意外,看来这个小丫头长大了些,懂得如何鼓动收买人心了:“今日苗苗的表现到是令我刮目相看,那个冲动莽撞的你长大了一些,也懂事了。”
虽然苏木如此说,但并未见他神色带着愉悦,长大是痛苦而残忍的,但也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
秦苗苗将散落的青丝重新绾好,慢步走到苏木身旁坐下,盯着苏木看了半晌,忽然轻笑:“人总是要成长的,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苏木未有回答,只是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她也许不了够解自己,但她却足够体谅自己。
起身向门外走去:“相公累了就早点歇息,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去吧,防人之心不可无。”苏木淡淡的声音飘在秦苗苗身后。
院子外是一袋袋装好的药材,明日秦苗苗雇得马车就会过来将其全都拉去铺子里的仓库,今天时辰太晚了,所以只能暂时放在这里。
见到秦苗苗出来,干活的工人纷纷和她问好打招呼。
这里有好些人是临时雇来的,都是河西村的村民,一会儿干完活结了工钱就会离开,只有店里的两个伙计会留下来看守这些药材。
秦苗苗四下看了一圈,确认没有纰漏,又嘱咐留下来看管的伙计:“你们两个半夜轮班守夜,回去我会给你们加工钱,这药材是易燃物,如果失了火抢都抢不出来。”
药材都已经晾的响干,沾火即着,秦苗苗确实有些担心有些人别有用心,所以她不得不提防。
睡到半夜,挂在院子外的铜玲响了几声,紧接着是一声男子的惨叫。
秦苗苗交完今夜的公粮刚刚睡下,人还没有睡熟,所以听到叫声立马坐了起来。
苏木也被叫声吵醒,还未等二人穿好衣服,门外已经想起了几个人说话的吵闹声。
秦苗苗将外衣穿好,伴着苏木一同出门查看,门口两个伙计和豆包正将一个男人围在中间,相比两个伙计,豆包的情绪更激动一点,对着那个男人龇牙咧嘴的吠个不停。
男人正弯腰捂着大腿看来是被豆包咬伤了。
秦苗苗和苏木靠近人群,三丫和四丫也因为外边的声音被吵醒,披了外衣站在东偏房的门口。
被围在中间的男人秦苗苗一眼就认出来了,其实她没看见人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白天大家都在围着台子听自己讲话的时候,这个人就院里院外的来回转悠,一看就是没安好心,所以秦苗苗再院墙附近扯了几道丝线,一头绑上铜铃,拴在了豆包的狗窝里,来人天黑跳进院子,踩到丝线,狗窝那端的铜铃就会响来,豆包的身手还是没让秦苗苗失望过的。
将豆包唤回来,故作讶异的看着男人:“韩村长?你大半夜的拎着个坛子干什么来了?”
韩村长愤懑的看着秦苗苗知道她在明知故问,毕竟是村长,被村民们阿谀奉承养惯了,即使被人抓到半夜欲行不轨,也没有旁人那样的低声下气,反而气焰嚣张的瞪着秦苗苗:“你的狗咬伤了我!你没看见吗?”
秦苗苗冷笑,觉得这此人真是不可理喻:“咬伤了您?豆包是半夜跑到您家把您叼来这里咬伤的?”
韩村长被秦苗苗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一旁的伙计不顾他的反抗,上前夺下它手里的坛子,打开封口闻了闻,高声喊到:“掌柜的,这坛子里装的火油,这人是想来放火的!”
说完也不等秦苗苗吩咐,二人有又对着韩村长一通搜身,果然在他怀里又搜出了火折子:“掌柜的,真的是来放火的,火折子也在这呢?”
韩村长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偷鸡不成蚀把米,火没放成还被人抓了现行,扯着脖子还在狡辩:“这是火油我有别的用处,谁看见我要点火了?”
“别的用处?你大半夜偷偷来我家院子里带着火油和火折子,不是来放火的,难道是来给我们表演自焚的?”秦苗苗说起话来向来是不饶人的。
韩村长还想狡辩,身旁的伙计却先提议:“掌柜的,你别跟他磨嘴皮子听他说废话了,杀人放火都是大罪,我们把他绑了,明日送他去县衙!证据都在这呢,被打上几板子他就招了!”
一听到要被送去县衙,韩村长的气焰立马灭了大半,他当村长一辈子,跋扈惯了,这么丢人的事被村里人知道,他下半辈脸就没有地方放了,而且他儿子韩非已经去京城赶考,要是他这边因为放火入了狱,那韩非也别想参加科举了,想到此语气便软了下来:“二丫头,叔这是一时糊涂,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邻邻居居住了十几年,你就放了叔这一回吧。”
秦苗苗感叹这人变脸变得可真快,上一秒还是趾高气昂的跋扈样,下一秒就怂了,坏人应有坏人磨,他虽然认错了,自己可不打算这么放过他,他这种小人,只会记仇不会报恩:“呦,韩村长,你这是承认来我家放火了啊?不是凑巧路过啊,那这就好办了,明儿个将你送去县衙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一听秦苗苗还不打算放过自己,韩村长心里恼火,恨不得上去撕了她,可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满是褶子的脸上挂着谄媚讨好的笑,躬身作揖:“二丫头,你大人大量,就饶了叔这一回吧,叔这是一时糊涂,下次一定不敢了。”
不敢?哼,只怕会更变本加厉!秦苗苗向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可没有一副白莲花的圣母心肠,她一直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有些为难的看着韩村长,半晌才犹豫着开口:“不如这样吧,韩村长你就把今日犯的错写下来,并且把日后得保证也写下来,签字画押放在我这保管,这样你我就都放心了。”
放心个屁!韩村长在心里把秦苗苗的母亲里里外外的问候了一遍,让自己把今天的事写下来,那她不等于握着自己的罪证了吗?以后还不得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二丫头,叔不识字啊,不会写。”他想找个借口蒙混过去。
秦苗苗也跟着面露难色,侧过头柔声问苏木,语气里带着些担忧:“相公,我记得犯人的后代是不能参加科举的吧,要是把韩村长送去县衙关进大牢,那韩非是不是就不能参加科举了?如果隐瞒不报偷偷混进去参加了考试,是不是就是欺君之罪了,要砍头吧?”
苏木冷冷的扫了韩村长一眼,语调薄凉:“平民欺君,罪加一等,要被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四个字一出,吓得韩村长一个哆嗦,他自己怎样都成了,可不能耽误了他儿子的前途。
目光阴狠的看着面带浅笑的秦苗苗,咬着后槽牙吐出两个字:“我写!”
“三丫,快别站着了,给韩村长把笔墨拿来。”三丫得了秦苗苗的吩咐,一溜小跑的取来纸墨递给秦苗苗。
秦苗苗将纸墨又递给韩村长,还不忘嘱咐:“韩村长注意措辞准确一些,将事情说的明白一些,大半夜都挺困的,我可没功夫和你耗时间!”
韩村长接过纸墨,在心里将秦苗苗的父母狠狠的问候了千百遍,不过他却没干再反抗一句,将他今夜的所犯的事写了个详细。
秦苗苗拿起来看了一遍满意的笑笑,将其折好放在袖袋里:“韩村长文采不错,字也写的不错,韩非看来是遗传了您的才情。”
被逼得认了罪,韩村长怒意难平,转身对着身后挡路的伙计呵斥道:“让开!狗仗人势的东西。”
秦苗苗面露冷笑,这就想走,也太便宜你了:“韩村长,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呢,别急着走啊!”
罪也认了,羞辱也羞辱了,还想怎么样?恶狠狠的望着秦苗苗:“你还想怎么样?”秦苗苗全当看不到他的愤怒,笑着开口:“韩村长,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你年纪也大了,这村长怕是当不得了,不如去县衙请辞吧。”
“你……别欺人太甚!”韩村长指着秦苗苗,手指气的发抖,这丫头现在已经变得如此歹毒。
秦苗苗被韩村长说的委屈巴巴,急急的解释,但是怎么听语气里都是带着笑意:“韩村长,你误会我了,我这都是替你着想,年纪大了就不要再操累了,我觉得陈富不错,年轻力壮,能当村长。”村长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是还有那么一句话县官不如现管,陈富当上村长对秦苗苗来说还是没有坏处的。
“我要是不同意呢?”虽然有把柄握在秦苗苗手里,但是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秦苗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咯咯的笑出了声:“呵呵呵,韩村长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吧,记性不好,也许哪次我去县太爷府上做客就把你写的保证书落在了他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