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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丹静心沉思了片刻,将自己的怀疑说了,细细吩咐了一番,清影不敢有误,立刻点头去了。
清影出去后丹丹便靠着花榻闭目,似是睡着了,眉心却紧紧蹙在一起,清水脚步匆忙带着愤色进来,一见丹丹这翻疲惫的倦态立刻放缓了脚步,脸上的焦急却是又多了几分。
感觉到房里进了人,丹丹缓缓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清水的情绪已经缓和,上前倒了杯水递给丹丹道:“四小姐去了新房,被喜婆拦了出来,便回了自己院子,她身边的那个兰心却是将老夫人身边的春晓约了出去说话,婢子进来的时候便见春晓正与夏香窃窃的说什么,见了婢子,春晓笑的热情亲近,好像很光明正大的样子,可是那夏香看婢子的神色却是有些古怪,然后惠妈妈喊,夏香便抢着进去伺候了小姐,夏香怕是要与老夫人回之前的事!”清水也知道二门发生的事叶青凝带着丫鬟偷偷看了很久。
夏香是老太太房里的二等丫鬟,春晓本也是二等丫鬟,不久前被提了一等丫鬟,却是不如灵书受老太太宠爱,这春晓本身姿色和心计都是有的,她娘又是大舅母院里的管事娘子,爹是庄子上的管事,老太太用她也是出于什么考虑。
这些都不算什么,丹丹却是知道春晓的娘以前与叶青凝的生母也就是三舅舅的妾室兰姨娘是手帕交好姐妹,后来两人一个嫁了庄子上的管事,一个做了三舅舅的妾室。算是都有了好出路,但是据说两人因身份的关系。情分渐渐的疏远了,毕竟兰姨娘再是个妾室。还算半个主子,自是与春晓的娘有了界限尊卑。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丹丹一来,便让清水将这些事摸的一清二楚,只是有些人生来就圆滑,比如春晓与她娘,她娘不好再与兰姨娘深交,却不妨碍春晓与叶青凝的丫鬟兰心暗中交好。
清水撇嘴道:“装的再像还是有迹可循,夏香不过是受了春晓的指使。春晓还不是听了兰心的,而兰心自是她主子让她做的,小姐,这个四小姐心思真狭隘,真的得罪不得,小姐要不要去老夫人那里解释解释?”否则,还不知由着叶青凝信口开河编排小姐什么呢!最可恨那个春晓与夏香,小姐敬重她们几个,没少打赏。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清水气的有些糊涂了,她和自家小姐不过是亲戚,才是外人,人家叶青凝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小姐。
丹丹却是不以为然。根本对叶青凝的作为不放在眼中,只等叶青宇的婚事办完,明日她就带着娘一起回去。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哪里也不如自家舒服,艾天佑不再家。她就是府上的大王,哪像在这里。处处伏低做小、谨小慎微,还要礼节周全万事装的懂事乖巧,实在憋屈。
见小姐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清水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还是沉不住气,之前她一看夏香那模样,气的心都砰砰乱跳,真恨不得一步冲到老夫人跟前替小姐解释。
丹丹将清水沮丧的表情收在眼中,知道这丫头今日受的刺激多了,也感受的到清水急于变强变能干想帮她的心里,笑着安慰道:“别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只是有些事都是双面性的,说不定咱们还要感谢她呢!”她还真是高估叶青凝了,就会玩内宅的这点阴私手段,却是分不清主次轻重,也真真是侮辱外祖母的智商和气节。
果然,清水还在琢磨小姐话里的意思,猛的听到院中一阵哭喊声,接着似被堵住了嘴,只能呜呜的哭哽,清水急忙将碧纱窗帘挑开一角,便见之前还得意洋洋的夏香被两个婆子堵了嘴提押了出去。
这还不算,之后又传来春晓被降为二等丫鬟,慧娘亲自去掌了叶青凝的贴身大丫鬟兰心十个嘴巴。
而且,还有重磅消息,融世俊正意气风发在酒桌上侃侃而谈的时候,忽然被大舅舅给“请”了出去,直到散席再也没有回来,有人说,大舅舅只与他说了四个字“恕不远送”融世俊面色铁青、颜面尽失的出了叶府直奔皇宫去了。
丹丹听的惊诧,正担心因自己率性给舅舅招惹了大麻烦,却不想酉时融贵妃忽然从宫里送来了赏赐,赏了新娘子两枝百年好合的凤钗,又特别赏了丹丹一套精美奢华的七品莲花头面,莲色生香花瓣艳美,就跟真物一般,一看就不是凡品。
任谁也看的出融贵妃意在赏她,江夜蓉不过是陪衬。
“小姐,这头面真美!”清水赞叹,心中更是对小姐的料事如神佩服的五体投地。
丹丹却是蹙眉望着融贵妃送来的烫手山芋,莲花代表了人的高洁品性,无功不受禄,融贵妃明着褒奖她,实则恨极了她吧!
“外祖母,这怎么办?”丹丹捧着头面放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笑的一脸慈祥、人畜无害,摸了她的小软毛道:“什么怎么办,贵妃赏给你的,是你的福气,大大方方的受了就是!”丹丹心中撇嘴,大大方方的受了,您老人家说的倒轻松,这简直是将我架在火上烤,您老还嫌我不够扎眼么?
这次的事大舅舅做的却是有些过了,不光不给融世俊脸面,更是重重的扫了融贵妃的面子。她相信大舅舅不是一个不分轻重意气用事的人,能坐上右相的位置,心智城府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她不认为大舅舅只是纯粹的疼爱她给她出气,疼爱或许有几分,但是,绝对是有更深的政治意义在内!
不用怀疑,这个外祖母是真的疼她,宠她,维护她!但是,看了老太太笑的发亮狡黠如狐狸般的眼神,总觉得老太太不怀好意,分明要让她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刻意为她招敌!
看叶青凝冰冷的眼底却冒出浓浓的妒恨之火,就知道,此刻她有多招人恨!她贴着老太太的耳朵道:“外祖母,你这是在烤我!”
老太太一怔,笑着轻点了她的额头,佯怒道:“臭丫头,敢编排你外祖母!”
丹丹苦了脸,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道:“我哪敢,我是实话实说,阿蓉得赏赐是应该的,为什么四表妹没有却赏我这么个超级贵重之物?这不合情理啊,福大是会闪人腰的!”
老太太看了叶青凝一眼,拍了丹丹的手道:“你这孩子,越说越不像话,贵妃做事自有她的考量,你当得起这福气,别忘了你马上就是定安王府的世子妃,将来可是定安王妃,这头面正合适戴,贵妃娘娘好眼光!”
丹丹抬目正看了叶青凝一瞬间面色阴鸷如斯,盯着她的眼神憎恶妒恨,强烈的让人触目惊心,仿佛什么致命的宝贝被自己抢了。
丹丹不由一怔,一个想法在心头掠过,她心中一沉,眯眼看向叶青凝。
叶青凝却是不掩憎妒的盯视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将老太太气的一声冷哼“你们都下去,四丫头,你留下!”
回了房里丹丹便吩咐清水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回府,清水立刻欢快的去准备,她更希望早点回去,叶府家大业大规矩大,她们做下人的处事更难,深浅不好把握,回了艾府,小姐是大王,她就是猴子了,哪爱在叶府受掣肘。
清水去麻利的收拾东西,还没收拾了一半,就猛地听到一声尖锐的哭喝喊叫,很是歇斯底里“我没错,我什么错也没有!”接着,叶青凝捂嘴跑出了院子,老太太房前的丫鬟个个一脸惊慌肃穆,慧娘则和灵书匆忙追了出去,隐约的有老太太怒喝的声音传来“不知廉耻的东西,想活活气死我”
叶青凝的这番反应更证实了丹丹心中的猜测,暗暗的咒骂了一声“浑蛋,到处惹桃花!”
“小姐,你说什么?”清水没听清,看小姐咬牙切齿,由不得小心问了一句“要不要婢子出去打探?”
丹丹摇头,明日便回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在老太太眼皮子低下,她和清水的所为老太太又岂能毫不知晓,再说叶青凝的事,她再也没有兴趣,但是她的确应该防着叶青凝的算计了。
清影适时回来,清水立刻要回避了出去,丹丹却喊住她“清水,你也一起听听。”定安王府的事,几个丫头也该有深一步的了解和防备才行!
主仆三个围着茶几坐了,清影又看了看窗外没人才轻声道:“谢夫人院里没有任何动静,院门紧闭,婆子丫鬟也都安分守已,仿佛与世隔绝;除了江小姐、世子爷和谢夫人的院子,其余的还是由九姨娘掌权,媚红的身后事也是九姨娘在操持,王爷似乎很着重媚红,媚红的事九姨娘办的很隆重,嫣丝院里余下的六七个侍婢也都被赐死了,九姨娘亲自盯着行刑;世子爷的主院一切照旧,浣玉轩里碧草和落英今日都没有出门看热闹,倒是二小姐去敲了浣玉轩的门,但是碧草和落英两人没给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