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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缓的海浪声在耳边萦绕不断,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如同我游离的意识
睡意朦胧中,总是听到有人不断在我耳边殷殷低语,那声音犹如吟游诗人的浅唱低咏般轻柔而悦耳
好熟悉,是谁?我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他,却总是徒劳,我的眼皮似有千斤重
意志在催促自己清醒,可耗尽体力的身体却与意志悖道而行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努力张开依然灼痛的双眼,眼前却是漆黑一片,心底陡然一冷,怔楞半秒,昏迷前的记忆才纷纷回笼
我记得,眼睛是被强光灼伤了,可是,为什么一点光感都没有?不应该是这样
还有,旋司夜呢?他来找我,却被我刺伤了,他现在在哪?
我知道,只要他活着,就不会丢下我,该不会
一股莫名的恐慌从我的心底升腾而出,我的思绪纷纷扬扬,漫无边际的黑暗又让我的情绪变得杂乱无章
我现在才知道,那个人不在我身边,被黑暗笼罩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难熬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慢慢合上已经形同虚设的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的杂乱不安
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躺着,
我想下床,可是,身上却空无一物,叹了口气,
单手支床,勉强撑起瘫软无力的身体,
每次情绪爆发后,我的身体都会很虚弱,就像一个被注射过量兴奋剂的人,短时间内挥霍掉了自己所有的体力,甚至还超出了能量的底线,可一旦药性过后,就会因透支而变得虚弱不堪
另一只手没有目标的向前摸索,期望可以摸到能够蔽体衣物,却不期然的,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掌心里温热的触感让我心底一暖
“司夜?”我试探的问,是他吗?那个人没有说话,单凭手掌的触感,我不太确定
握着我的大手骤然收紧,随即将我的双手扣钉在枕侧,孱弱的身体被他强健的身躯紧紧的压制在身下
我倒吸一口冷气,身上的伤口在他的压覆下疼痛难当,可是,这人却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
鼻尖飘来若有若无的馨香,失明让我其他的感官变得异常的敏感,这不是旋司夜气息
“传之”我这次可以确定,是他。
那么,我现在应该是在他海边的别墅里
“怎么,你很失望?”
眼睛看不见,也能感受他灼灼的目光,冰冷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脸上,他的面孔与我恐怕只距寸许
我别过脸,平淡的回复“不会,你和他都一样”
他听后哼笑一声“撒谎,真的都一样,你就不会露出一副这样的表情,害怕和失望都被你写在脸上了”
“你一直看着我?”
男人俯首轻轻抵触着我的额头,柔声说“看了几天了,你今天要是再不醒,那个医生不会看见明天的太阳”
用轻柔悦耳的声调诉说冷酷,这个男人连残忍都可以诠释的如此优雅
那这几天,耳边萦绕的是他的声音?而不是
我在想什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冷然道
“看来传越还活着不然,你也没心思在这里和我调情了”
他托起了我的下巴,沉声说“他伤的很重,凝夕,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伤他的人”
“是吗?不过很抱歉,我并不因此而感到荣幸”我淡淡的应道
他轻笑一声,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我的下颚,
“怎么了?从刚才就像个刺猬一样,你不是最喜欢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吗?如此的锋芒毕露,不像你啊。”
随后,俯在我耳畔轻声说“你在怕什么?”
我瞬间一怔
“没有”我用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急于从男人的怀抱里挣脱而出,男人犀利的目光让我感到深深不安
“没有什么?”男人的声音冷的像冰,有力的手臂紧箍住我,挣脱不成,反而使体肤更加紧贴在一起,
“传之,放开我”明显虚弱的声音没有气势,反而使反抗显得苍白无力,
我知道,我在用冰冷为自己武装,因为黑暗让我感到深深的恐惧和无助,
我真的很怕黑,从小就怕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世界里,那个人从来没有让我独自面对过黑暗,
可是,现在,我整个人被黑暗淹没着,他却没有陪在我的身边,这让我感到紧张无措
那个人说过,不会留我一个人在黑暗中的,可是,现在他在哪?
旋司夜,你在哪?我害怕,你听见了吗?
男人强悍的力道,轻易的化解了我所有的反抗,伤痕累累的身体被他强制的压在怀里,锥心刺骨般的疼
可是,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身体间的摩挲让男人的欲望急遽升腾,隔着衣料我都能感受他股间的灼热尖挺正凶悍的抵触着我,像个野兽一样蠢蠢欲动
不!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他强上,真的不行
此刻的我脆弱的一碰既碎,不要任何人看见我的脆弱,我一定会受不了
不要!
我没有让自己撕喊出声,却把恐惧化成抵死的挣扎,直到被他死死的扣钉双手,赤裸的身体完全被收纳在男人的强壮的身躯之下
侧过脸,我自嘲的苦笑了一下,停止了无谓的反抗
从来都知道,当一个男人欲望升腾的时候,你越是挣扎越能挑拨他征服的欲望,为什么此时此刻竟然把这一切全都忘了?
和传之上床不只一两次,再多一次又能怎么样?为什么这次偏偏看不开
我到底在抵触什么?
我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叫做凄凉,此刻的表情叫做绝望,
阅人无数的轩辕凝夕,在床上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身上的男人略微一怔,却没有如我所想的那般,立刻扑过来强取豪夺,
扳过我的脸,男人叹息着“别怕,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眼睛没事我知道你怕黑,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
我有些惊讶,失去焦距的眼眸寻声望去,仍是漆黑一片
“唉”男人的叹息里透着无奈
“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一下子像野兽一样的凶悍,一下又像个水晶娃娃一般脆弱无助的让人心疼。真的被你搞糊涂了竟然抖成这样,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在不住发抖
男人侧过身体,拉过被单遮住了我的纤弱赤裸,然后轻轻的搂住我微微颤抖的身体,俊美的侧脸摩挲着我的脸颊,柔声轻哄着
“凝夕,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
我感到男人汗湿的鬓发濡湿了我的侧脸,强压的欲望让他的呼吸变得异常的沉重,
他是在极力控制自己,可身下的欲望依然挺拔并且蓄势待发
我知道,身上的男人正用怜惜的眼神看着我,可是,那一点怜惜能阻止他的欲望吗?
旋司夜的怜惜每次都是真真切切的,可是,纵然如此,他的掠夺从没少过分毫。
传之,对他,我更不敢奢望,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像秋天里的树叶,仍在瑟瑟颤抖
“别怕,没事的”身边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不明白,这么纤弱的身体,这么脆弱的生命,仿佛轻轻一掐就折断似的手腕,怎么会有那么强悍的爆发力”
男人把头埋在我的肩颈,努力平息着自己的狂乱的心跳和那沸腾的欲望
感受到身上男人少有的诚意,我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心头的慌乱恐惧和那颤抖如筛的身体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过了半晌,男人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可他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濡湿了我的肩膀,
“这是我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压抑自己的欲望,没想到,这么难熬”他俯在我耳边轻笑,
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从他那动听的声音里,感受到了他的愉悦,声音的主人仿佛在向我炫耀他的守诺
“不是只有旋司夜才能保护你的,放心,在我的怀抱里,我也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怕”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这方面,传之的确比他做得好一些”
旋司夜欲望上来的时候,大多时候是不管不顾。以前还顾忌我年纪小,懂得收敛一些。
可是,现在,夹恨带怨的欲望一旦爆发,就像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似那翻滚不息的岩浆,不把彼此燃成灰烬,彻底的消融在一起,决不罢休
“你的同伴,叫单若冰的,他没死”他从我的颈间抬起头
“若冰真的没死?他在哪?”用手臂撑起肩颈,我的声音里有着难掩的激动,本以为那是旋司夜为了安抚我,而说的谎话,没想到,若冰真的没死
“我把他留在了当地的医院里,没有把他送回赤宇,我暂时不想让赤宇的人知道,你在我这”“”沉默了片刻,我说道“我明白”
“凝夕,我实现了我的承诺,那你呢?”
感受到男人烧灼的目光,我淡淡一笑
“我会留下来”
不留下来,我现在又能去哪?他又能让我去哪?
这个男人煞费心思,使尽种种手段,不就是为了把我留在身边吗?
就算我说不,他会放我走吗?
男人拥着我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我似乎听到他徘徊在喉间满意的喟叹声,
我忍不住问到“传之,你要我做什么?你知道,我不可能帮你对付赤宇”
他探手,修长的手指在我的长发间穿梭着,轻柔的抚摩着我的脸“我从没这么想过留着你,就这么看着也好”
看着也好?这是什么意思?真的把我当水晶娃娃摆在家里当装饰吗?
“你不怕我再失控”我知道自己就像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爆发的炸弹,发起疯来的时候根本六亲不认,这样的一个女人,有哪个男人敢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敢要你,就不怕被你伤”他俯在我额上轻轻一吻“旋司夜不是也没怕过”
我瞬间僵硬,
“他怎么样?”
“他被你那一刀刺穿了腹腔,流血过多,被他的人护送回去了”
“是吗?”那应该不至于丧命
我暗自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心稍微松了一些,
不知为什么,我就是不希望他在我看不见的时候死掉
“想见他吗?”传之的语调轻柔悦耳,可是我知道,他生气的时候,声音往往是最轻,最柔的
我怔忪片刻,轻轻摇了摇头“不想”
再见面,又能怎么样?
男人哼笑一声,俯在我耳边低声说
“又撒谎不过,算了,反正,你们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
什么意思?我禁不住纳罕
他却没在说什么,只是把我轻柔的拥入怀里,小心的不让自己的身体压到我的伤
“累了吧,睡吧”
我把头靠进男人温热的胸膛里,听着耳边强而有力的心跳,自己紧张的情绪似乎真的平复了一些
男人的温柔抚慰终于让我慢慢放松了警惕,不久我又陷入了那黑色的梦境
一个月后
半倚在露台的躺椅中,沁凉的海风轻拂着我的肌肤,带来丝丝的清爽,阳光的触感不复白日的炽热,正是那不愠不火的温度,该是又近黄昏了
桌上的珍茗茶香袅袅,耳边的海浪轻柔舒缓,瓶中的丁香清芳怡人
这一切是如此的舒服惬意,却带不走我内心的烦躁
探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饮了一口,希冀那氤氲的香气可以带走我满心的躁动,却是徒劳,禁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若冰,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伤得那么重,宇找到他了吗?他现在还在西藏的医院,还是已经回到赤宇了?
如果他已经回到赤宇,那么宇他们一定知道我在传之这里,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是,若冰还在西藏?
又或者,他遇到了其他危险?
一切都不得而知
失明让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信息都接收不到,整个人又被传之困在这座海边别墅中,
心中的烦躁和不安伴随着流逝的时间在不断的加剧,几乎要从我的胸口喷涌而出
还有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的世界,我就这样,每天被黑暗拥抱着
虽然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惊惶恐惧,可是,这暗无天日的世界仍让我感到压抑,
这沉重的压抑,如巨石盘胸一般,重得我喘不气来
如果再看不见东西,我想我真的会疯掉
“轩辕小姐,医生来了”佣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轻轻点了点头“我不想下去,请他上来吧”
“是”
检查结束后,医生操起职业性的语调,颇为礼貌的说道
“轩辕小姐,您身上的伤恢复的很好,比较严重的枪伤,在过不久也可以完全愈合”
我听后淡淡一笑“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您别这么说,传先生吩咐我们一定要精心照顾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闻言,我轻轻勾起了唇角“是吗?那传先生有没有说,我的眼睛什么时候会好?”
“”医生顿时语塞,随即尴尬的笑了几声,清了清喉咙说道
“您真会开玩笑,传先生又不是医生。不过,请您放心,您的眼睛不会有事的,也许,在过不久就可以”
“我明白了”我打断了他“你可以走了”
撩起被微咸的海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空气的温度让我知道,太阳已经下山了,不久深沉静谧的黑暗又将笼罩大地
今天的夕阳是鲜红如血,还是绚丽似金呢?
以前,日薄西天的景象我从不曾错过,可是,现在的我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慢慢站起身,触及之处皆为黑暗,我分辨不清方向,却依然固执的一步一步踽踽独行,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走到哪里?或许,是这黑暗实在太沉重了,沉重到让我想逃开这一切,却始终找不到光明的出口,究竟光明躲在哪?
原来,仅仅是失去视觉,就可以让我变得如此的渺小
纷乱的思绪让我没有顾及到脚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的身体就这样向前倒去
“小心!”随着一声急呼,我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拉了回来,本应狼狈倒地的身体落入了一副强健的怀抱中
“你回来了”我把头靠在了男人坚实的胸前,却听到了他急速的心跳,
男人探手抬起我的下巴,惊魂未定的说“被你吓死了,我再晚上来一步,你就从这里跌下去了”
我听后咋舌,原来刚才绊倒我的是台沿,这样摔下去,恐怕会血溅五步
“下次小心点”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嗔责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微微一笑“别怪我,我看不见”
他微微一僵,抱着我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晚餐吃了吗?”我问到
“没有,特意回来陪你吃”
“这么体贴?”我微微笑着
他在我头顶轻笑“你才知道?”随即把我腾空抱起,
“我们下去吃晚餐,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有你最喜欢的红酒小羊排,十成熟,我知道,你不吃生肉”
“我自己可以走”我伏在他怀里巧笑
“这样比较快”男人在我脸上轻啄一下
“呵,你会宠坏我”
男人顿了顿,俯在我耳畔,低醇的嗓音带着醉人的芬芳“我喜欢”
红酒香醇,食物飘香,音乐和缓悠扬,身边的男人更是体贴入微
端坐在我的身侧,将食物细心的一片片切好,然后,小心翼翼的喂入我的口中
没错,不用惊讶,这一个月来,只要和他一起吃饭,他都是用喂的
这个男人,让我又重温了一遍襁褓中的感觉,他几乎让我以为自己真的是一个连吃饭都不会的婴儿
刚开始,跟他抗议过,无效!
最后,也就索性随他去了,
真不明白,喂一个瞎子吃饭有什么可高兴的,这个男人却乐此不疲
“你再不让我自己吃东西,以后我就不知道怎么用刀叉了”我抱怨道
他俯在我耳边轻笑“我会就行了”
咽下他递到嘴边的食物,我无奈的笑了笑,却换来男人宠溺的一吻
晚餐后,被他抱上露台,我们一起坐在躺椅上吹风
夜晚的海风微凉,单薄衣料挡不住丝丝寒意,不自觉的向后倾身靠进那副温暖的胸膛里
我的主动亲近让男人低笑出声,长臂一伸横在我的胸前,将我整个人环捺在怀里
探手掬起瓶中的丁香,放在鼻端轻轻一嗅,芬芳沁人,微微张开手掌,让那娇小的花瓣随风翻飞流转,轻舞飘扬
男人握住了我的手,几片花瓣留在了我的掌心,他把我的手慢慢摊开,轻轻的拿起那柔弱的花瓣,
“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种花,看起来毫不起眼,不配你”男人有些挑剔的说
我浅笑,喜欢不一定要相配。我知道,在这个男人眼里,最适合我的花是罂粟,可是,我并不喜欢
“我喜欢它的味道,有人说,丁香是香气最高贵的花,所以,它又被称做天国之花”
“是吗?”男人握着我的手掌,轻嗅我手心残留的花香,评价道
“这清冷的寒香倒真的有些与众不同”
“不过,我喜欢它,还因为它的花语”
“花语?”男人有些疑惑
“每一种花都有它自己的花语,你不知道吗?”我转过脸,有些嘲笑他的浅知
男人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是什么?”
我勾唇一笑,声音轻缓的说“爱注定无望”
身后的男人顿时一僵,还没待我反应,只听见,咔嚓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他竟然扬手打碎了花瓶
飞溅的碎片破空划伤了我的脸颊,些微的刺痛
“怎么了?”我不解
“太不吉利了,我不喜欢”男人的身体坚硬如铁
我转过身,伏在他的胸前,柔声低语“知道了,别生气”
男人的肌肉依然紧绷着,我用手指轻轻安抚着,过了半晌,他才一寸寸放松,轻轻叹了一口气,宽厚的手掌抚上我的侧脸,却略微一顿,随即慌张的抬起我的脸,
“弄伤你了?”
“划破一点皮,没有大碍”我抚上了他的手背,淡淡一笑
“对不起”男人心疼的用拇指擦掉了那点血丝,
我把侧脸贴在了他的胸前,柔声问“还生气吗?”
男人在我头顶叹息着“我没生气,只是感到不安”
我抬起头,失去焦距的双眼看不见男人的样子,也能感受他闪烁的目光
“怎么样才能让你安心?”我低问
“不知道”
我浅笑“你难住我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我紧紧的拥怀里,
过了半晌,喃喃低语道“凝夕,你还怕黑吗?”
“怕,一直都怕”
“如果,要你一辈子看不见”
“我会疯掉”我轻笑
“是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伤,是我的错觉吗?
“可是,我却喜欢你这个样子。你看不见,我如果不牵着你的手,你就哪里都去不了。我不喂你吃东西,你就什么都拿不到。我很喜欢这种被你依赖的感觉”
男人低头轻吻我的耳发,我微微一笑,把脸埋进他的手臂
“我知道”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今夜的风,真的很冷,吹得我的心底都在微微泛着寒意
清风和煦,阳光明媚,吃过午餐,我只身仰躺在花园的阳伞下享受大自然的恩泽,像一只慵懒的猫
昨夜,和传之在露台吹过风,就被他抱回卧室睡觉
是的,只有睡觉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做
这一个月来,我们一直都是如此
我从不认为传之会是一个禁欲主义者,从跟他第一次上床,我就知道,在这个男人谦谦外表之下,隐藏着一头凶猛的野兽,强悍而嗜血
那么,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他真的只想把我当个娃娃一样,摆着,看着,抱着吗?
还是,仅仅是体贴我失明的恐惧?
如果是这样,那我真的有点感激他
失去视力让我变得脆弱,而我最不愿在自己脆弱的时候与一个男人裸裎相见
这会让我感到局促不安,甚至惊恐
想到这里,不觉苦笑了一下,
这一点,另一个男人似乎永远不懂,他总要把一切弄成透明才会甘心
在他面前,他从不许我有一丝一毫的隐藏,就连我的脆弱都要被他尽收眼底,只差没扒开我的皮肤,研究我的内脏和骨骼了
我正兀自想着,耳边却传了沉稳的脚步声,
我撑起上半身,转过脸,对着声音的方向笑问“怎么这么就回来了?”
却猛然被一双铁臂揪住胳膊拎了起来,我一惊,疼痛让我的双手下意识的推拒着他,却被对方钳制的更紧,
“你怎么还看不见?”
这个声音让我瞬间僵硬,旋司夜,怎么会是他!
“司夜,是你”我探出手,旋即被他拉入怀中
如此的霸道强势,真的是他
这个认知,在此时此刻,竟然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你的伤”
“我没事,倒是你的眼睛,怎么还看不见?”他托起了我的脸,
我轻笑“没什么,医生说,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真的吗?”他心疼的抚摩着我的眼角
“你那么怕黑。怎么受得了?”
我微微一笑,慢慢抬起手,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了男人的脸,一寸一寸描摹着他俊美的轮廓,棱角分明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斜飞的剑眉
和记忆中的分毫不差,他活着,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就在我的面前
我不是想要他活着吗?
可是,为什么?再次相见的这一刻,我的心却觉得苦
感到指尖下的眼睫在微微的扇动,我轻笑“司夜,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的睫毛这么长”
“凝夕”男人似乎有些陶醉,拉住我的手,将炽热的吻烙上了我的掌心
“程真的事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语气夹杂着淡淡的埋怨
他略微一怔,
“我说了,是你不信”他的声音好象透着些许的委屈
我轻轻一笑“是啊,你说过,我都忘了”
他的确说了,可是我没有相信他
为什么不信他?为什么当初认定是他做的?
我已经忘了
这段恩怨,纠缠的实在太久了,久到我们为此早已身心俱疲,等到真相大白的这一刻,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除了默然怅叹命运的无奈,我们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命运要做这样的安排?司夜,你想过吗?
这是不是一种预兆?因为对仇恨执迷不悟,就注定了我们的悲剧在-劫-难-逃。
就这样,沉默了片刻
“凝夕,跟我走”他突然紧紧的攥着我的手
“跟你走?”
“是,我们走”
“传之同意?”
“他说,由你决定”
我微微一笑,他倒会做人,
我轻轻的抽回手,慢慢向后撤身,退出被他的气息包围的空间,摇了摇头
“我不走”
“为什么?”男人的声音有着明显焦躁
“我以为你能明白”我们之间,一向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你想在他身上讨便宜?轩辕凝夕,别做傻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再清楚不过了”我轻笑“当你把我逼到他床上的时候,我就知道”
“你在怪我?”我听到他的声音在发抖,隐忍痛楚的颤抖。
我摇头笑了笑“没有,我没有资格责怪你,你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而他也是如此”
转过脸,眼睛看着不知名的方向,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可是,我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已经冷澈如冰了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脉脉温情不过是一层华丽的面纱,用来掩藏那鲜血淋漓的现实弱者永远都要向强者低头,甚至顶礼膜拜,俯首称臣”
随即,自嘲的笑了笑“而在你和传之面前,我永远都是弱者即使饱受欺凌,也只能怪自己不够强悍”
“不是这样!”男人疾步欺近,按住我的肩膀,急切的表白
“你明明知道,我对你不是这样,你怎么可以把我和他相提并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压抑的痛楚让男人低吼出声,原本按住我肩膀的手,此刻正前后摇晃着我的身体
“因为,你们在做着同样的事,而你,甚至比他更不堪”
“什么?”
我靠在他的肩上,柔声说“因为你了解我,你总是能抓住我的痛处,所以每次的打击都足以致命”
感到抱着我的男人在微微发抖,我轻轻一笑,附在他耳边轻声低语,用最温柔的声音诉说着最残忍的事实
“司夜,知道吗?你口口声声说保护我,可是,伤我最深的人一直是你”他的身体猛的一震,我知道,自己用无形的言语刺穿了他的心,鲜血淋漓
他将手慢慢的没入我的长发中,一把扣住了我的后颈
咬牙道“轩辕凝夕,我真想掐死你”我勾唇一笑“我知道”
“我不能把你留在这,跟我走!”原本要掐断我脖子的手,现在正紧紧的攥着我的手
我站在原地摇头轻笑“你忘了,我喜欢噬主吗?除非,你打算放弃天一盟,否则,你留不住我”
“你要我放弃天一盟吗?”男人沉声问
我哼笑一声”怎么会?那是家族延续给你的责任,你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天下,没有人可以让你放弃,就如同没有人可以让我放弃赤宇,以及赤宇历代当家人的夙愿一样”
男人的手微微一颤,沉默了
片刻后,他咬牙道“是不是一定要这样?”
我浅笑“你见过夕阳和黑夜同时出现吗?这是一个宿命的定律宿命注定,你我无法共存”
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寸寸的冰冷,是男人的目光吗?
他缓缓放开了我的手,随即哼笑一声,
“是吗?你说这是宿命,那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宿命”他狠狠的扣住我的脖子,俯在我耳畔轻声低语,诉说的仿佛是这世上最真,也是最毒的誓言
“如果,你是为了赤宇而拒绝我,那我保证会把赤宇狠狠的踩在脚下”
“你喜欢留在这里是不是?那你就呆个够”一把将我推倒在躺椅上,他冷冷的嘲讽道
“等赤宇,传之,所有你可以依靠的,都不复存在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躲到哪?”
随即俯下身,挑起我的下巴,轻轻一吻,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那时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俯首称臣”
说完,就撤身离开了我能感知的空间,他的气息霎时间消失,就像他的出现那样突兀,不给人任何喘息犹豫的机会
天上的太阳依然灿烂明媚,身边的清风依然温柔和煦,
我仰起了脸,让那灿烂的阳光穿透我已然苍白的灵魂
一滴微凉的液体滑落我的眼角,我有些吃惊,下雨了吗?
张开双眼,仍是漆黑一片,我看不到雨,嘴里却尝到了微咸,
原来,这不是雨,是我的眼泪
轩辕凝夕,原来,你还会流泪啊,我以为,你早已忘记了哭泣的感觉
你也懂得悲伤吗?
当我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却早已泪流满面
呵,宿命
夕阳下坠,黑夜才会降临,这亘古不变的定律,本就昭示着一种无奈的宿命
我轻轻的勾起了唇角,轩辕凝夕,任你泪留成河,也改变不了这个宿命的定律,
所以,把你的眼泪收起来吧,这无用的东西,从来就不具备任何的意义
晚上,传之回来了,一切都和平常一样,没什么不同,
他什么也没问,我什么也没说,一切都很平静,真的很平静
晚餐过后,被他抱进了房间,我今天真的很累,只想躺在床上去美美睡上一觉,奇怪,什么都没做,却感到疲累至极
可是,这却变成了一个奢望
“可以吗?”传之在我的耳畔吹着气,可还没等我回答,就被他重重的压在了床上
我想,不用我回答什么了,身上的男人已经扯掉了我的睡衣
早就想到有一天会这样,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忍了这么久
一个可以称之为粗暴的吻,折磨着我的唇舌,贪婪的吮吸我的甘甜,我被他吻得几乎难以呼吸
那常常爱怜的抚摩我的手,此刻正毫不留情的蹂躏着我的皮肤,如果,我此刻看得见,一定会在自己的胸前看到一片淤伤
传之从来就不是这么急色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正待我闪神的时候,他已经抬起了我修长的双腿,一个狠冽的挺身,火热的欲望长驱直入,一贯到底
“恩”我闷哼一声,什么前戏都没有做,完全没有舒展的内壁受到如此猛烈的冲击,剧烈的疼痛直冲心房,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全身的肌肉都在不住的收紧
可是,身上的男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因疼痛而紧缩的内壁更加刺激了他膨胀的欲望
他伏在我身上任意的驰骋起来,每一次的冲撞都让我痛苦难当,一阵阵的激痛直冲头顶,连言语都变得无力
我下意识的用双手推拒着他坚硬如铁的胸膛,随即就被他将双手扣钉在两侧
微微侧过脸,隐忍着痛楚,我试着舒展自己的身体来承受他的灼热尖挺,
可是,我的隐忍却没有换来男人的怜惜,他把欲望顶向了我身体的最深处,太过用力让我的身体都微微向上弓起,我不觉的仰起了头,颈部的线条可以一览无遗
身上的男人微微一顿,随即把炽热的吻烙上了我纤细的颈项,不住的喟叹着“你真美,凝夕,你真美”
我无力顾及他的赞美,这样疯狂的抵死缠绵,我怀疑男人此时的神智是否还清醒
冷汗已经爬满了全身,身上的男人还是无休无止,而且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耳边不断回旋着他粗重的喘息和狂乱的心跳声,身上的男人汗如雨下,下巴上的汗珠不断的划落到我同样汗湿的胸前
直到,他在我体内达到了欲望的顶峰,一股热流倾泻而出,我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谁知,刚刚舒解过的欲望还未待退出又重新膨胀起来,男人的冲撞更加的激越,我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他冲击的一阵阵的绞痛
每一次都是全出全入的迅猛,这种近乎凶残的方式让我实在有些承受不住,纤弱的身体只能随着他的律动而摆动着,完全的随波逐流。
男人的不知疲倦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想把这一个月来的欲望都攒在这一次爆发出来,如果真是那样,我当真是承受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实在耐不住了,我虚弱的出声提醒
“传之,轻一点,好疼”
如此无力的言语,已经完全放纵在欲望旋涡里的男人不会听得到,我没太期待它会起到什么效果
可是,我的这句话,却让刚才还在我身上肆虐的人生生的顿住了,
“对不起,我忘了,你的身体不适合”他的声音因激情未平而嘶沙低哑,
把脸埋在了我的肩颈处,头发上的汗水潮湿了我的侧脸,他就这样,伏在我身上重重的喘息着,那低暗的声音犹如野兽猎食前的轻喘
男人深埋在我体内的欲望和他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动着,我感到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要求释放,却被他生生的压制着
“你怎么了?”我用自己的纤纤十指抚上了男人汗水涔涔的肩背,惹来他一阵轻颤,还埋在我体内的欲望又蠢蠢欲动
我不敢再乱动
过了半晌,男人的喘息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今天,你哭了”他伏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沉默片刻“你看到了?”
“一直看着,我怎么会放心让他单独见你”我无语了
“你能留下,我很高兴,却在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你的泪水”
他托起了我的脸,依然有些低哑的声音却透着些许的无奈
“如果,你在他面前哭,我还能告诉自己,你的眼泪是假的。可是,你却在他身后哭得不声不响呵,你连自欺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他在我耳畔轻笑一声,随后咬牙道“这算什么?”
两道犀利的目光投射在我的脸上,让我无所遁形
“告诉我,那个男人对你来说,是不是真的那么特别”
他的手指在微微用着力,我难耐的侧过了脸,却没有说话,
耳边听到了他的叹息声
“又是这样一副表情,看到你这个样子,让我连生气都觉得无力了”
男人低头吻住了我,很用力的吻,仿佛要将这个吻烙在我的灵魂深处一般
身下的律动又变得激越,只是,这次他控制了力道
“凝夕,告诉我,怎样才能得到你?”激情中的男人俯在我耳畔殷殷低语
我轻笑,正在占有我的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探手抚摩我们欲望的结合处,身上的人略微一颤
“你已经得到我了”
“只是一个躯壳,你的心呢?”他的手掌包覆住了我一边的柔嫩,略微用力的揉搓着,
“告诉我,你的心在哪?”
我摇头轻笑“别向我要我没有的东西”
“真的没有吗?那旋司夜呢”身下的律动在不住的加快,男人的呼吸越来越重
我仰起头,微微眯起双眼,承受着越来越强烈的激情冲击
“他也一样啊”他猛然的用力让我耐不住呻吟出声
“小骗子你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我无奈的摇头“传之,到底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的患得患失?”
“”男人没有答话
“如果,真要说特别,有一点的确特别。我的第一次,就是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强上”
身上的男人顿时一僵“凝夕”
我凄凉的笑了笑“那真的是永生难忘,够特别了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
“传之,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感到安心?用你自己想要的方式占有我,你会安心吗?”
“凝夕,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轻轻的托起了我的脸
我闭上了眼睛,轻轻舒了口气“我知道传之,让我用身体记住你,这难道不是最真实的?”
我用自己柔嫩细白的双腿环住男人敏感坚韧的腰,充满挑逗的摩挲着
“你不是最喜欢这种征服我的感觉吗?那就让我的身体记住你,一辈子都不要忘”
这充满挑逗的行为和言语,让男人的呼吸立刻加重。他一把拉起了我的身体,将我环抱在怀里,这样的姿势让他的欲望更深的嵌进我的体内
我有些无力的倚靠在他的胸前,像一株盘树而居的菟丝攀附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爱怜的啄吻着我柔嫩的脸颊,秀美的颈项,纤细的锁骨
身下的冲刺却越来越凶猛,越来越用力
我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低低轻吟着,耐不住疼的时候,我会咬上男人的肩头
可是,疼楚却只是刺激他更加的凶悍
我想,我们都疯了
“凝夕,凝夕,还好吧”男人轻轻的拍着我的脸
我轻轻摇了摇头,竟然昏过去了,体力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我用手背划掉额头的汗珠,轻声问
“你安心了吗?”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拥入怀中,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轻轻叹了口气,
“传之,别在让医生在我的药里放散光粉了,那种药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可是长时间使用会对视力造成损伤”
男人轻轻一颤,随后苦笑道“是不是很幼稚?”
我浅笑“这的确不象是你会做的事,我本以为,你会直接弄瞎我”
“刚开始,的确是那么想的,可是后来舍不得了。你那么怕黑,那比杀了你还残忍”
我环住了他的手臂,轻笑道“这算是一种体贴吗?”
“你说呢?”
我但笑不语
“今天累坏你了,再睡一会吧”
我轻轻点头“现在是什么时候?”
“天快亮了”
“传之,你平时的精力也这么”
他轻笑几声“今天有些失控”
“因为,我哭了”
“或许吧你让我”
慢慢的,他的声音随着我的意识,飘得越来越远
他后来又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只记得,在我睡意朦胧中,他附在我耳边轻声说
“小骗子,你是想让自己的身体记住我,还是想让自己忘记他?不过,算了只有你留下就好了”男人轻轻的抵触着我的额头
“凝夕,知道吗?不管你的眼泪是真是假,注定会有一个人为它而万劫不复不过”他低头轻吻了一下我的唇瓣
“那个人不会是你。你希望是他?抑或是我?”
意犹未尽的吻淹没了一切的疑问,他并不需要我的回答
我在心中浅笑,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如此毫无顾忌拿感情和身体当筹码
呵,原来,最卑劣的那个人不是传之,也不是旋司夜,而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