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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楚皇宣旨,韩妃暴毙,对于彩绣的尸体也只说是被宫人所害,凶手已经被处置。
这样保存了皇家的颜面,也保存了韩妃的颜面。
韩妃以贵妃之仪下葬。
朝中有知情的人,也心照不宣,但开始纷纷提议给太子纳妃。
楚皇将给太子纳妃的折子压了几日,朝中大臣却越发的积极起来。
文王一党看湛离欢不悦的脸色不敢提,而睿阳王一党则更加变本加厉,每日早朝上必提太子纳妃之事,慷慨陈词,语气激昂,大有苏清不纳妃,这大楚马上就要灭亡的趋势。
他们的心思,苏清自然明白。
所有人打心里都认为苏清和湛离欢的关系暧昧,不清不楚,湛家支持太子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如果太子纳了太子妃,必然和湛离欢的关系疏远或者恶化,这对睿阳王府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而太子到了年纪纳妃本也是祖训,所以睿阳王一党上蹿下跳,很是起劲。
这日早朝上,吏部尚书江禄又在提给太子纳妃的事,湛离欢一记眼刀甩过去,冷笑道,“好啊!正好江大人家的小姐到了适婚的年纪,不如送进宫来!”
江禄顿时愣住,他哪敢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睿阳王也饶不了他。
“这、这、”江禄结巴道,“臣之女,容颜粗鄙,德行浅陋,怎敢匹配太子殿下?”
说罢,不敢再提太子妃的事,忙退身回列。
他刚一退下,右相文图又开始上禀,“微臣觉得江大人言之有理,太子殿下早日纳太子妃,对朝政的安稳也是一件好事,不知皇上为何迟迟不肯应允?”
他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入了宫,一个还未及笄,所以不怕湛离欢说将他的女儿嫁给太子。
左相沈仲道,“太子年纪尚幼,又刚刚入超,纳太子妃不必急在一时,文相何必一再逼迫皇上?”
文图冷眼瞥过来,“沈相言重了!下官自然是为了朝政着想,而且前几日宫中有出了女尸一事,如今京城中百姓议论纷纷,唯有太子尽快立太子妃,才能平悠悠之口!”
“百姓不明是非,胡乱意乱,难道文相也不明白吗?”沈相意味深长的道。
文相脸色一青,“下官明白,却不能去和每个百姓解释,为了让百姓安心,太子早早纳妃又有何错?”
“做为臣子,为皇上解忧才是为人臣的责任,而不是让皇上为难!”
“太子纳妃是顺理成章之事,下官斗胆问问沈相,下官如何让皇上为难?”
“一奏未准,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奏,便是为难!”沈相冷哼。
文相还要反驳,只见前面苏清突然转身,清喝一声,“够了!”
“臣惶恐!”
左右两相纷纷跪下去请罪。
“不就是纳妃,本宫纳就是,两位相爷,不必再争了!”
湛离欢抬眸看着她,微微皱眉,苏清眉目清澈,似心中已经有了考量。
睿阳王一党见苏清妥协,皆欢喜不已,跪地齐声道,“太子英明!”
散了早朝后,湛离欢同苏清回东宫,男人脸色淡淡,“你怎么想的?”
苏清勾唇冷笑,“既然他们想让我纳妃,我便纳,我倒要看看,我纳了妃他们能怎么样?”
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想离间她和湛离欢,但是她根本没有这样的忧虑,所以就顺从他们的意思,让睿阳王一党徒劳一场。
“不是想逃开我?”湛离欢冷哼一声,不温不火的睨着她。
苏清心虚的挑了挑眉,“当然没有!”
她的确是这样想,等她纳了妃,湛离欢总不至于还这样厚脸皮的每日爬她的床。
男人的目光太毒,总能将她的心思一眼看穿。
进了书房,湛离欢关上房门,一把将苏清拉进怀里,捏着她的下巴,冷笑道,“想也没用,纳了太子妃,本尊便当着她的面上你的床!”
苏清脸上一红,“湛离欢,你要不要脸?”
男人脸色沉下来,“文图那个老匹夫,上次的事本尊还没找他清算,又来给本尊找麻烦,不给他点颜色,真以为自己靠着睿阳王府就可以高枕无忧!”
“你想怎么做?”苏清问道。
“给他一点教训!”湛离欢语气冷鸷。
苏清自他怀里出来,沉思道,“还有一件事,我若是纳妃,我是女人的事怎么办?”
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否则,朝堂上非又乱了不可。
“那就不要纳了!”湛离欢嗓音懒散,“明日我带着兵上朝,谁敢再提让太子纳妃,就当朝打一顿!”
苏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太傅大人真是霸气!”
“可是,就算暂时把这件事压下去,睿阳王那边终还是会再提起来,干脆,这妃子我便纳了,堵上他们的嘴,我也落个清净。”
“你有合适的人招入宫?”湛离欢问道。
苏清想了想,“到是有个人可以考虑,但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她不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什么时候公布,一年、或者两年、三年,有谁会愿意陪着她在这宫里消耗青春?
所以,她要先征求对方的同意。
不过两日,文图的儿子文长佑,因为参与贩卖私盐被抓紧了大牢。
文长佑典型的纨绔子弟,自己爹是当朝宰相,姐姐在宫里做贵妃,在京城里算是数一数二的贵公子。
平时交几个狐朋狗友,养戏子、赌钱、斗鸡走狗,总之没什么正事干。
时间长了,府里支的银子总是不够使唤,这个时候就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送银子。
一伙子贩卖私盐的商人,几经曲折,通过朋友搭上了文长佑,一开始就给了十万两银子。
文长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那些盐商顶着他的名号行事,每个月都给他几万到几十万两的银子使用。
这样的好事,文长佑自然来者不拒。
这个事文长佑已经做了一年,本来什么问题都没有,有些官员抓到了盐贩子,听说有相爷家的公子罩着,也只能乖乖放人。
没想到,突然就被衙门的人带着官兵把盐贩子的窝给缴了。
盐贩子本想报出文长佑的名号下吓一吓些官兵,然后文长佑也被抓进了大牢。
人证物证惧在,文图想捞都捞不出来。
他心里明白,京兆府尹是湛离欢的人,敢关他的儿子,也一定是湛离欢指使的。
所以他的面子不管用了,一点辙都没有。
最后相府交了一大笔银子,才将文长佑保出来。
文长佑在大牢里受了刑讯,打的满身是伤,救出来的时候,还只剩一口气。
文夫人看到自己的儿子,当时便晕了过去。
醒来后,对着文图大哭大闹,
“你不是宰相,自己儿子被打成这样,你这当的什么宰相!”
“让你不要和太子对着干,太子年幼,可是她身后是湛府,如果没有湛府参与,谁敢动咱们的儿子!”
“文佑伤成这个样子,这是对咱们的警告啊!”
……
文图沉着脸,冷喝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卷入党争,最忌讳的便是做墙头草,最后被两边抛弃,那才是最惨的,他已经上了睿阳王府的船,要么死,要么以后位极人臣,总之没有退路。
文夫人不依不饶,“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知道要我儿子平平安安的!”
文图气道,“那就管好了你的儿子,他要是没犯错也不至于落得这样。”
“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吗?你又管他什么了?”
文图被自己老婆哭哭啼啼闹得头疼,一甩袖出了房门。
沈相府
一大早,沈媛带着丫鬟去自己母亲房中请安,刚出院子便碰到了沈霈。
“哥哥!”沈媛福身请安。
“媛儿是要去母亲房里。”沈霈温润笑道。
“是!”
“稍后再去,我有话同你说!”
沈媛立刻道,“哥哥请讲!”
沈霈目光一扫前面的亭子,淡声笑道,“我们边走边说。”
“好!”沈媛温淡轻笑,让丫鬟留在原地,自己随着沈霈向着亭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