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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与宁儿小有争吵之后,宁浅舟对这新娶的小夫人也有了些许挑剔,待在她身边的时间渐少,又把大部分心思花在了店里,每天总要早早出府,到得中午时才回府休息。
对钱宁儿最初的情热过后,他开始想着如何让几位妻妾和睦相处,若要自家后院长久美满安宁,此事乃是当务之急。
他最信任的莫过于正妻,她自入门以来便一直温婉大度,无论他娶了哪个新人进门,总是对她们亲亲热热,把她们当作自家姐妹。
新年即将来到的腊月底,他连着好几日陪在正妻房里,与她商量了许多家中要事。果然不负他的重望,这位正妻待每个小妾都是一视同仁,只劝他雨露均分,对待每个姐妹都要体贴爱护,偏重于任何一人都未免会伤其他人的心。
宁浅舟着重问起她觉得钱宁儿如何,这位正妻寻思片刻才微笑着道:“宁儿妹妹一派天真烂漫,就算有何处不太懂事,年纪也还尚小。我和另两位妹妹都会让着她些,日子长了才见人心,她总会懂得我们都是为了她好。”
宁浅舟微微吃惊,这便是说钱宁儿对她们三人面前都不甚友善,否则何来她们都“让着她些”?正妻待人向来都是极好,他可真要多多管教宁儿了,否则正妻便会受她的委屈。
想至此处,他弯腰对正妻深深一躬,面上神色极为郑重“夫人,你乃是我结发正妻,也是宁家主母。家事无论大小,你都有决断之权,千万莫要委屈了自己。宁儿么她年纪尚轻。确是有些地方不太懂事,你须得拿出主母的威严来好好管教她。,.。切莫容忍放纵。我经常身在店里,府中家事难免有所遗漏,你可要替我多担待些。”
听得他这番肺腑之言,正妻赶紧伸手相扶“夫君。我嫁入宁府之前,只是个家境贫穷的绣女,嫁给了你之后,你和公公都待我极好。我旧时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成为一家主母,更没想到能得到夫君的敬重疼爱浅舟,你只管放心,但凡一心一意待你好的人,我都会待她好;若是想要害你地人,我也不会让其得逞。总之一切以你为重。”
宁浅舟听她说得情深义重,心里也大为感动,以前的事他虽然记得不清楚。但有粗略写在纸笺之上当初正妻嫁入宁家之时,自己正是病重濒死。虽说她家中贫困。嫁入宁府便能一家生活安好。但毕竟入府后尽心伺候一家大小,对自己更是好到极处。几个小妾入门。她也未曾表露一丝妒忌不满,反而费心劳神的安排婚宴。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尤其是结发正妻,更难得有这般容纳新人地胸怀。他听过城中好几位朋友劳心家中之事,不是正妻霸道善妒、便是小妾贪心谋财,整日里长吁短叹,烦起来恨不得把她们全部休了才好。众人都极为羡慕他,道他家中妻有德行、妾有才貌,如此才是享受了真真正正的齐人之福。
想起众位友人地羡慕之情,他心中涌起些微得意满足,他那些担心与忧虑应是庸人自扰。他笑着对正妻又是一躬,语声已变得轻快愉悦“浅舟多谢夫人!此后便我主外,你主内,一家人和乐融融,我们宁家可要一直兴旺美满,羡煞旁人才好,呵呵!”
正妻也笑眯眯地躬身对他还礼,端庄平凡的面貌透出坚毅之色“嗯,我们宁家一定要和乐美满、坚如磐石,任何人也莫想伤我宁家一分一毫。”
自正妻房中走出,宁浅舟心情大好,想起宁儿定在等着他,加快脚步去往偏院。到得宁儿居住的院中,丫鬟却跪在地上禀报,说小夫人早已不在房里,自己本是随身此后,可一眨眼就不知小夫人去了何处。
宁浅舟微感惊异,自从嫁给他以来,宁儿极少出房,除非是陪他一起去见府中诸人,更别说单独走出院子。想起适才正妻所说之言,他不由怀疑宁儿是否去见了其他两位小妾,当下便沉了面色快步而行。到得两位小妾院里,并未见到宁儿的踪迹,两个小妾倒是凄凄切切地抱怨了几句,说夫君对自己这般冷淡,那新来的妹妹又十分傲慢,她们在宁府不知如何做人,幸好还有姐姐待她们好。
宁浅舟心中烦乱,敷衍几句便又转身离去,漫无目地走了一会才猛然想到:莫非宁儿是去了后院?
他按捺住一股怒气,向后院提步疾行,走至近前才放轻脚步,悄悄凑近院门之前。那把新换上的大锁果然开了,却不知是谁胆大包天弄开的,钥匙只在他一人手中,无论是谁都可当作宁府内贼。
他屏息凝神走进院内,背对他的身影果然极为熟悉,那个娇柔瘦削的白衣女子极为警觉,立时站起来转身相对,手中正拿着一朵盛开的紫云花。宁浅舟双拳紧握,眼神震怒,勉强放稳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质问她道:“你从何处拿到的钥匙?宁儿!我早已对你说过,莫要再入后院,你竟不听我的话,私自独闯此处你若不是我宁府内眷,我已可把你送官查办!”
钱宁儿身子一颤,双眼一眨也不眨盯着他地脸“所谓一夜夫妻白日恩原来夫妻情意只有这般浅。你你只是不许我再来后院,却不肯告诉我真正的缘由,我是担心你才不得不自己查探。浅舟,你是不是因为它才不让我再入后院?它莫非是什么害人之物?”
她轻轻举起手中的紫云花,那些花瓣竟微微颤动,彷佛在害怕一般。
宁浅舟冲过去一把抢了那朵紫云花在手,将她地身子推远好几步“宁儿,你嫁入宁府,便该安守本分,何必强自去管一些与你无关之事?若你所言属实,只是担心我的安危,你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帮我?回去吧这次我姑且信你并无他意。”
钱宁儿身子被它推得摇晃了好几下,雪白地牙齿重重咬住下唇,脚下却一动也不肯动“我是你地妻子,你的事怎会与我无关?我只是”
宁浅舟头痛不已,偏过头手指院门大声道:“我不想听!宁儿,给我回去,从今日起禁足三日不许出门!”
钱宁儿被他吼得住了声,面上露出委屈无奈之意,但仍是低了头举步而出。走至院门之外十几步,她不由微微一愣大夫人神情肃穆地立在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