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三章权力男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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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关里的女人多是中性的。 没有哪个女人,特别是机关里的女人,是靠喝酒当上大官的。女人和男人共同奋斗,女人要比男人多付出的岂止是血汗?男人,特别是那些隐藏在职务、级别里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旦时机成熟,马上就打得你措手不及。

    虽然女记者王喜鹊心里也明白这些道理,比如说自己曾经采访过的悬圃县公安局那个阮涛副局长,老权力男人不就是么?

    她从现任公安局长肖子鑫的身上也到了这一点,不同的是,肖子鑫给她的印象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且风度翩翩!

    她更懂得女人如果不性感,就要有感性;如果没有感性,就要有理性;如果没有理性,就要有自知之明;如果连这个都没有,她只有不幸。

    呵呵,现在,这些她都有,就是没有不幸!

    要说,那天下午回到报社之后,女记者王喜鹊的心情会一下子从悬圃县返回时路上的那种开心变得有点郁闷,到底为什么,这个实在有点不好说,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嘴上抗拒的常常是她们心里渴望的。礼貌和距离无非是一种筹码。

    “难道,难道是自己真的让他迷上了吗?”

    这种想法与念头一闪一闪,就在王喜鹊的思绪里翻来覆去地转悠

    这时“铃!”一串突然炸响的电话铃声把王喜鹊吓了一跳,差点没失手把水杯打翻了,顽固的电话铃声迫使王喜鹊不得不张开眼睛,台钟显示是6时2分。

    王喜鹊相信席总会在今天下班前召见她,她有忍受詈骂的心理准备。席开珍侮辱下属的污言秽语在报社上下皆知,呵呵,只是不知这些货色是这个中年女人从海外学来的,还是她近几年回国之后汲取的大陆特色。

    “小王啊,你在办公室啊?”

    “席总啊!呵呵,是的,我刚回来,在整理材料”

    “有时间,你过来一下。”

    “好的,我马上我就过去。”

    电话一通,女记者王喜鹊好象立马变了个人似的,笑逐颜开,强打精神,女人真是怪,事实上,王喜鹊不仅事先早已听说了悬圃县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肖子鑫的许多传闻与故事,更知道他才华横溢、权力很大,也很会做人、当官,而且她自己也是有男友的漂亮美女啊,怎么可能工作之外,为另外一个并不算十分熟悉的英俊权力男人这么丢心落魄呢?太没有那什么了吧品?

    而且,王喜鹊的男友也非一般战士,也是市里工商界人士啊,男人没有出头的时候,生怕男人没出头,男人出了头又生怕男人出了头。

    现在呢,女记者王喜鹊却又无缘无故地为了肖子鑫自寻烦恼了!

    呵呵,怪啊怪,这个社会和世界真是怪。

    写到这里,大话不得不多说几句,在男女之间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悖论:许多女人常常因为权力和地位追逐男人,而为了得到男人,又不惜让他失去权力和地位。结果走向了自己初衷的反面。

    放下电话之后,王喜鹊又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呆了很久,迟迟没有去见总编辑席开珍女士,整理采访本和写稿的心情一时半会竟然也无法集中精神,只是坐在那里想啊想的,胡思乱想,半睡半醒地等待未知的命运,不敢走过邻室向席总聆听质询,希望这段信任危机能混混沌沌尽快过去,因为彼此都失去了向对方倾述的愿望。

    王喜鹊心里清楚,席开珍女士找她不是为她今天去采访悬圃县公安局那个事件,而是另有更大工作上的内在原因。

    几年中,同为女性,虽说职位不同,但她们互相吸引,自然而然地就相处在一起,觉得不可分离,工作生活毫无缺憾,可靠的职业,充裕的金钱,舒适的住宅,可这一次,这是她们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面临着的“坎儿”

    王喜鹊下意识地打开电脑,朝电话伸了几次手,但她没有接,依然那么一种姿势坐着。

    已经有一段时间,她耽溺于突发的市委书记家中被盗案件中没有进餐和喝早咖啡的心情了,过去她是连星期天都必须工作才感到日子不空虚的工作狂。而现在

    不过,她依然喜欢睡到时0分,9时刻赶到市中心的报社,在办公室里阅报吃早点,然后浏览站。

    一切无形压力都来自市委书记家的别墅被盗惊天大案。奇怪的是,上的帖子且不说它,这起全省乃至全国发生的史无前例的罕见恶性新闻,最先报道的不是她王喜鹊,而是长角都市报那个她一贯瞧不起的男记者王一标率先捅出了一条寥寥百字的头条新闻。尔后长角晚报才慢了半拍对此案有所反应。

    “这篇报道,这次他们小家子气的报社反倒成了全省、全国的大明星。哼”她清楚记得席开珍当时的声音里都是恚怒,摘掉眼镜,揉着眼睛,在她面前的办公桌前走来走去“这个王一标是什么人,晚报也有这样的人才?”

    王喜鹊没吭声,心里却是好象一下子踢翻倒了五味瓶啊。

    “什么人?人才?狗屁!”她心里愤恨地骂,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在心里她是不服气的。她相信自己长期建立起来的政法部门人脉会很快帮助自己扭转乾坤。在中国,尤其是在长角市和省里,事件越大,采访难度越大,新闻价值也越高,一向抢在前面的王喜鹊这次没有为长角晚报争得头功,席开珍的调侃和明知故问让她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令她憋气。

    席开珍一离开,她把长角都市报“啪”一下扣在桌面上,扣过去的头版登载着王一标抢到的大幅现场照片和那篇百字文,然后气呼呼地拎起采访包黑着脸下楼去了。

    在楼下,她致电李铁明:“你不够意思。”

    不等回答,关机上车。

    直奔市公安局。

    李铁明是市公安局重案一大队大队长,就是现任副局长孙伟原先曾经干过的那个角色,这个职务,应该说在市县公安局里头都是具有一定份量的。什么大案要案,什么重大内幕,一般而论他们都会知道,至少也会了解其中一二。因此,长期以来,由于高中同学和其他各种关系,李铁明事实上就是女记者王喜鹊在全市公安系统上的一个重要内线。

    呵呵,一有大案要案,头一个知道的不是她王喜鹊,那么公安局主要领导之外,就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即使是有关悬圃县公安局长肖子鑫的许多事情,最初也是李铁明透露给她的,他说“这个人别是县委过来的,但是有霸气,有头脑,而且鬼才,厉害!”

    另一方面,李铁明又是市公安局主管刑事侦查的副局长孙伟的得力干将,李铁明跟肖子鑫的关系当然也就非同一般了。

    呵呵,或者也因为如此吧,女记者王喜鹊从报社一出门,把肚子里的一丝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引起的怨气冲天,直接用手机冲着李铁明发过去了。

    “我要找你去算账!不够意思——”

    没有人不认识王喜鹊。这个漂亮能干的女记者形象经常出现在执法机关、电视或其他媒体上。正如她在采访肖子鑫时,肖子鑫顺口提到的由她采写的报告警匪大较量——北方打黑除恶记正被全国多家报刊转载一样,才华出众,勇气更是如此。女人特有的心态,席总的无形压力,在市委书记家的别墅被盗这样的大案要案面前,王喜鹊如果没有大块文章给予长角晚报回答,她不甘心。

    不过,在这件事上,让她感到诡异的是,明明白白是市委书记夫人亲自报的案,说是家里被盗,丢了四十多万元现金和一些金卡、贵重物品

    可是,随后不久,消息马上就被有关部门封锁了,市委书记也亲自僻谣,说根本没有的事,家里别墅是丢了一点东西,公安局也正在破案,然而,丢失的只是一般物品“既没有什么四十多万元现金和金卡,更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云云,说干部要管好自己的手头子和球头子。管好手头子,就是不要贪污受贿;管好球头子,自然就是不要随便乱搞女人,尤其不要乱搞女部下,这是为官之大忌。

    “靠”

    当时女记者王喜鹊心里就想,这不是明显在说谎吗?市委书记神马什么时候为了自己的事情跑出来在电视节目上说这些不着调的话,而且还一本正经信誓旦旦啊?

    明明白白是造假,是**分子

    如今谁不明白,一旦市委书记之类的高干**官员与金钱、黑社会和女人女部下有染,势必在某些事情上丧失原则,更容易在政敌面前留下把柄,使落马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在全世界,男人搞了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或者女人跟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睡觉,事实上都存在着危险。如果你是身在官场、处在政治斗争的最前沿,那危险系数就会更大。

    “呵呵,这才是他老人家匆匆忙忙跑出来不顾自己的身份强势公开辟谣的真正原因吧?”

    官员犯事,不是犯在钱上,就是犯在女人身上。只不过这次便宜了那个小偷了,即使是公安局参与调查侦破,也不得不在市委书记高调讲话之后,变得神秘诡异起来,往往对金钱和女人有特殊爱好的权力男人对金钱、女人却是最缺乏认识。但这种人往往自信地说,金钱嘛,女人嘛,我见得多了。其实许多连床都没有上,钱却进去了不少。

    只不过,这下,让小偷抄了后路,不过老不信们听说后都哈哈大笑,说“那只是他的一点点而已”

    “什么吊人家里平日里就顺便放那么多钱啊!”在中国,特别是在官场,金钱男女问题可大可小,举起来千斤,放下来二俩。

    扯远了!

    当时在市局刑警支队重案大队办公室,李铁明正在忙碌,女记者王喜鹊到了公安局之后,找到他,气势汹汹地开口就是一句:“哼哼,不够意思啊!”说也怪了,男人女人,尤其是英俊男人和美女之间的一些事情与感觉,有时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比如说这个李铁明,他也长相不差,而且在市公安局的身份地位也很有份量,至少不在悬圃县公安局长肖子鑫以下吧?然而,王喜鹊见他不怕,非但不怕,而且每次都是强势女人一般,可是她一到肖子鑫,就明显不同了,从心里到生理

    呵呵,怪了。

    或许,这一切背后都或多或少与她跟李铁明的高中同学不无关系,她是把他当做一个工作单位的小领导对待的,当然了,也就是她的铁杆朋友,而肖子鑫呢,则完全不同了。他既不是她的高中同学,又不是她的铁杆朋友,恰恰相反,在她的眼里,肖子鑫除了权力,他还是——“男人”!

    这也就难怪她从悬圃县回来的这一路上的种种想法与神情恍惚了

    无论她怎么对待李铁明,李铁明也不恼,天生的一身爱人肉,李铁明的解释是“呵呵,小姑奶奶,不是不够意思啊,实在是情况太特殊,咱们市出了这么个奇怪的案子,市委书记自己都亲自出马表了态,局领导敢大张旗鼓地接受采访和宣传吗?省厅专家组都到了,市委书记别墅被盗,本身就十分敏感啊”“你这个当记者的这么敏感,难道会不懂政治?草”

    “去你的!草谁?草我啊?打死你!”

    “唉,说顺嘴了,这件事闹大了,对于市委书记和全市领导都不好,上虽有披露,但那是小道消息,上头有死命令,他不敢往枪口上撞,”李铁明装作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逗女记者王喜鹊:“你不会眼睁睁着我这个‘线人’被掐了吧?从长计议好不好啊?”

    “我不管,”王喜鹊咬牙切齿强调,有点儿蛮不讲理了“既然如此,怎么王一标那边却比我先知道,他是如何知道并且抢先的啊?哼哼,还是你不够意思!”

    “再说,上都炒翻天了,就你们嘴严!”

    “上是上,报纸不登,就是小道消息,就是谣言——不足为凭。”李铁明诡异地笑道。

    女记者王喜鹊不想跟他逗贫嘴,狠狠瞪他一眼,她要知道的是,目前有无犯罪其他嫌疑人线索,侦破工作进展情况如何?为什么明明白白是市委书记家的别墅被盗了,他们这些人却跟着说谎“难道你们没有去搜查现场见证么,骗人!”

    “之后又改变承诺不让见报?什么意思啊!”王喜鹊心里也真是让总编辑席开珍女士给逼急了,说话也不管那个了,本来采访悬圃县公安局长肖子鑫之后,得到的那些材料还没来得及,然而心里一直很爽,现在,因为席总编的热点在这个问题上,而对悬圃县公安局内部发生的一些事情并不是太感兴趣,因此弄得她也没有了太多的热情和心思,只拿李铁明嘴上会气,算账。

    呵呵,但是,李铁明始终不给她一句答复,守口如瓶,连现场勘查后的一些情况也不肯透露

    当领导也是一种职业。何况一个市委书记,他的事情,有时候从政治的角度就是全市领导的事情,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可以出在社会分工越来越细的背景下,不管那一种职业都是同等重要的。一个地方官贪与不贪不是某一个人的道德选择问题,而是一个制度问题。

    当今社会,这些贪官污吏——现代社会的地方官是在制度之下产生的,没出事都要是好官,所以一旦出点事,哪怕是自己的豪宅被偷被盗了,也只能是下令公安局低调侦破,即使是将来退休,也应该是在制度之下退。而这一招,不就是担心事情闹大,整出真相大白来,让市委书记难以避免地引起上面调查吗?

    服从制度的安排,是现代社会最重要的公共道德准则。孙中山说过:政,就是众人之事;治,就是管理。

    现代社会的政治,是每一个人的事情,而不是有特权的少数人的事情。在社会公共领域里,尤其在公民政治的范围里,既要抑制邪恶的**,又要调控美好的愿望,这都是政治文明的要求。

    美国政体被一种深刻的政治文化习惯无形地支撑着,那就是:人们从根本上不信任zhèng fu与官员。基于这种不信任而产生一种制度性的安排,处处对zhèng fu的行为设防,处处对zhèng fu及其官员保持警惕与怀疑,这样,形成一种特别有监督能力的社会报警机制。

    其结果,反而使zhèng fu官员在这种无处不在的社会压力面前不得不行为收敛,更为清廉。

    从政治方面说,这是先进的政治,靠制度而不是靠人,是法治而不是人治。同时它又是文化,一则它成了习惯,是多数人的习惯或者说是大家的习惯;二则可以说它是无形的;三则大家的这种习惯是逐渐养成的。换句话说,先立制度,让当官的、掌权的人不论秉性如何都成为“不得已的好人”然后逐步培养那种先进的政治文化。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不敢说,我只说一句话吧,你是记者,你懂的,嘿嘿——任何一个高级干部下台,真正的原因基本上都是政治”

    李铁明,别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平时破案有一套,打人更是家常便饭,但是到了美女记者王喜鹊——高中老同学面前,就一点一滴都没脾气了,你根本不出来他的职业竟然是重案大队大队长!

    我考,来,这个世界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令犯罪嫌疑人吓得望风而逃、屁滚尿流的人物,到了她面前愣是不好使了,不过李铁明不哼不哈的态度,使她最后的一招也宣告失败,没有办法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东西或搞清一些背景新闻。来他是真的有点怕了,毕竟,此案牵扯到的不是一般小小老不信们,而是这座城市的土皇帝,担心纪律处分。

    “得了,去你的,别跟我说好听的了,我走了”

    女记者王喜鹊对李铁明说。

    “哎,别走啊,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王喜鹊站住。

    “你去悬圃县公安局采访了?”李铁明鬼笑道,眨眼她,王喜鹊见他一副高深莫测的熊样子,心里不满:切!

    “你怎么知道?”她反问。

    “哈哈,你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的掌握之中,别忘了我跟肖子鑫可是最好的哥们哈,小心点喽!”

    “去你的,没闲心跟你逗!走了——”

    知道从这里再也弄不到什么有用的重大信息,王喜鹊悻悻地离开了专案组。

    她接下来的文章内容显得分量有些不足。她写到:“9月2日夜幕降临之际,位于本市南关区江边塞山庄一别墅突发一起重大盗窃案。时间虽然过去了54小时,但据不愿透露姓名的内部人士向记者介绍说,这是建国以来我市发生的最大一起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针对市委领导同志的重大盗窃案。

    警方进入现场时,目光所及触目惊心,令人难以置信。由于所处的地理位置及被盗家庭等等一些信息比较重要,这位人士介绍说,警方赶到后,立即封锁了现场和一切消息源。有关领导一面迅速调集警力全市范围内设卡堵截可疑人员,一面上报省厅和公安部。

    这名神秘的盗窃案重大犯罪嫌疑人是谁?为什么制造了这起大案?目前,案情扑朔迷离。全市警力总动员,千余名警察全部深入一线进行摸排走访的行动仍未停止,本报将继续关注此案进展,随时作深度追踪报道”

    这无疑是一篇不够具体、有些虚张声势的东西,既没有上帖子内容详尽,又没有最新进展情况,且这篇报道是在上和北方晚报的消息轰动了舆论界之后。

    因此,女记者王喜鹊无论怎样努力也少了些期待的“爆炸性”效应。

    而她此次去悬圃县公安局采访见到肖子鑫之后留下的那些美好的幻想曲,也因此大打折扣

    只知道,他是一个权力人物,越来越强势,而自己,说到底只是一个东跑西颠的小记者而已。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基本不可能,但也不排除,因为种种原因,在这个乱七八糟的社会环境之下,任何事情,随时随地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包括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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