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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老板把铜香炉放回盒子里,说道:“刚才这个美女已经告诉你了,你这只是个仿品,不过清代的仿品也算是个好东西,做工还算上乘,卖也是能卖得出去的。”
年轻男子不耐烦地说道:“你直接告诉我值多少钱吧。”
“几千块吧。”彭老板说。
年轻男子一句话也没说,径直抱着盒子走了。
严朵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人的背影,说道:“这人怎么这样啊。”
彭老板倒是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笑道:“像他这种人不把这一带所有的店铺都跑遍了是不会死心的,就让他接着折腾吧。”
“那要是真正的宣德炉值多少钱呢?”严朵好奇地问。
“要是通过拍卖等途径出售的话,几十万吧”彭老板摸着下巴说“要是卖给我们这种店,价格就要低一些了。”
“几十万”严朵啧啧称奇,这要搁她重生前,不是要几百万?一个破香炉居然能这么值钱?
彭老板颇有兴致地看着严朵:“看不出来美女你还是内行啊,距离这么远也能一眼看出那玩意是清末的,连我一时半会都还没法判断到底是哪个时期的”
严朵尴尬地打起了哈哈:“碰巧碰巧,哈哈”刚才果然是太忘形了。
碰巧?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彭老板的眼睛顿时就眯起来了,他给严朵讲了一件事:“我刚认识小谢的时候,他大概是缺钱缺得厉害,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他可以帮我鉴定藏品的真伪,保证结果正确率100%,但是每三天只能鉴定一件,也有可能六天、九天,只要我付他一定的酬金”
严朵吃了一惊,只觉得手心一阵阵发凉,居然渗出冷汗,那个人为了赚钱简直不顾一切,难道他不怕泄露自己的秘密?
“其实我当时的确需要一个内行的人帮忙但是三天六天九天,这个周期太长了,这行当里面行家多得是,那个时候我自己也算是半个行家,压根没必要为了一件商品的真伪等上那么久。而且正确率100%这种话,哪个专家也不敢说,我觉得他太自负了,所以我拒绝了。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我又主动去找他了”
“为为什么?”严朵觉得有点紧张,不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彭老板笑了笑:“因为我发现我有强迫症。”他突然大步走到房间的一角,用钥匙打开一扇门,对严朵说:“请看,这些东西里面有很多都是我收藏的有争议的藏品,也就是说,如果我找不同的行家来帮忙鉴别,说不定会鉴定出好几个结果,虽然并不影响我做生意,但是我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一心只想搞清楚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这已经不是商人的心态了,而是收藏家的心态了。
那一间储藏室里塞得满满当当,严朵相当震惊,她看得出来那扇门与一般的门有很大的不同,那把钥匙似乎也比一般的钥匙大不少,绝对是特制的,这间储藏室里说不定有很多好东西。
“可是他说的也未必是真的啊”严朵说。
“一开始我也很怀疑,不过时间长了,我就再也没有怀疑过他的鉴定结果。”彭老板说。
“为什么?”严朵更加不解了。
“不知道。”彭老板说“反正他的确是没出过错,而且我就是觉得他不会骗我。”
严朵默然,该不会是姓谢的给他灌了**药吧。
“你刚才一开口,我就好像看见了当年的谢小子,其实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们两个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气场,似乎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该不会你和他一样有这个本事吧。”最后一句话彭老板是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的。
严朵总觉得彭老板的笑容满含深意,立刻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能再这里继续待下了,可是她如果现在就告辞反而会引起对方怀疑,所以她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懂怎么鉴定。”
彭老板却摆了摆手说:“懂不懂都不重要,放心吧,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口风紧,至于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我绝对不会多问一句的。我只是想,那小子自从当了老板就再也不来帮我忙了,要是你也和他一样有这个本事,请你来也是一样的,酬劳方面好说,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无论彭老板如何旁敲侧击,明示暗示严朵就是不为所动,没一会就起身告辞了。
这边严朵还没离开鸿北路的地界,那边彭老板已经一个电话拨到谢忱的办公室:“你行啊你,那个小姑娘到底哪找来的?把她借给我用用吧。”
谢忱皱了皱眉:“没头没脑地说些什么,说人话。”
彭思明笑道:“就是那个姓严的小姑娘,跟你一样有那能耐的那个。”
谢忱说:“你最近见到她了?”
“没错,哈哈哈”彭思明突然抱着电话哈哈大笑起来。
谢忱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好你个彭思明!套我的话。”
彭思明大笑着:“现在明白已经晚了,我已经知道她和你是一样的。废话不多说,把她借给我用用。”
谢忱说:“你想找她帮忙应该找她,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她家长。”
彭思明说:“可人家现在不信任我啊,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问题,你要是肯帮我我还用得着找别人吗。哎你给我说实话,你真不是看上人家了。”
谢忱无奈道:“你的脑回路能正常一点吗,人家是有主的。”
彭思明一愣:“有男朋友了啊?那算了,不管怎么说你帮我跟她说说,叫她帮一把。就这么定了啊,我等你消息,一定要搞定啊,搞不定的话下回吃饭我就点你最讨厌的全鱼宴,再见!”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自说自话”谢忱无奈放下电话,拿起手机重新拨了个号“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对付彭思明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就要比他更能扯才行,男朋友什么的反正她迟早会有的,他也不算说谎。
严朵还没到家就接到了谢忱的电话,简单地把彭思明的事告诉她。
也是巧了,严朵本来就准备联系他一下,和他串一下口供,自己最近为了土豆的事,没少在父母面前说谎,万一哪天不小心说穿了就麻烦了。
她倒一点也不意外谢忱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她比较意外的是些谢忱对彭思明的态度。
“你要是对他不放心,我可以给他杯忘忧茶,让他把关于你的事情都忘了。”
严朵挑眉,她看得出来彭思明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点谢忱的秘密,她原以为这两个人之间十分信任。
“他不是你朋友吗,莫非你不信任他?”严朵问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值得完全信任的。”谢忱说“不过这个人口风还算紧,只要他一天没有做出过不利于我的事,那我暂时就还是信任他的。其实他是否值得信任都不重要,无论你任何时候感觉他不可信任,我都能让他立刻忘记你。”
言外之意这个人目前还是可以信任的,但是又随时可以放弃,严朵一时感觉头皮发麻,果然这个人看似很好说话,骨子里说不定根本还是个冷血动物。
这么一来严朵又搞不清对方的用意了。
挂断电话后,严朵若有所思地放下手机。
永久加智力的饼干,让人遗忘指定记忆的忘忧茶,这个人果然能做出具有特殊功能的食物,和自己固定效果的技能相比,对方的技能更具变化性,再加上他琢磨不定的性格,严朵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大意了一点,对他的情况居然完全不了解。
那天碰面的时候谢忱什么也没问她,所以她也没好意思问对方技能等级之类的信息,现在想来她有点后悔,尤其是最近他的态度让她感觉颇有疑虑的情况下。
至少应该问一声他到底是快线玩家还是慢线玩家的。
据说快线玩家因为过度透支人体潜能,时间长了性格都会变得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她皱了皱眉,说起来这也是人家的隐私,也不知道自己如果问出来他到底肯不肯告诉自己,但如果他真的玩了快线呢?自己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一下快线的危险性?
算了,下次吧,下次一定要问问清楚。
过了几天,彭思明居然又通过谢忱的手机联系严朵一次,诚恳地邀请严朵帮他鉴定藏品。
严朵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
鸿北路里她家也不算太远,每三天路过一下罢了,也不耽误什么事,顺便赚点零花钱。
然而在酬劳方面,彭思明给了严朵两个方案,第一是每鉴定一个藏品给她三十元辛苦费。
严朵她记得十几年后自家附近某鉴定公司的收费标准好像是00元起步,算算通货膨胀三十元应该也差不多,再说自己又不是真的专家。
第二个方案是鉴定后不给钱,当这件商品售出后,按照售价的5%给她提成。
严朵觉得这个方案有点怪怪的,而且她对市面上文玩古董行情一窍不通,搞不清哪个方案更好,万一彭老板一年都没几笔生意,那她不是反而亏了。
她个人比较倾向于拿死工资,不过谢忱却提出不同的建议。
“你别看老彭这个样(彭思明:喂喂我哪样啊?),他店里好东西还是有一点的,到时候你就挑值钱的先鉴定,甭跟他客气。”谢忱说。
虽然严朵还是觉得怪怪的,不过有钱赚总是好事,于是新出炉的鉴定专家愉快(疑惑)地上岗了
有的商品使用普通鉴定术就能够直接鉴定真假,有些需要使用高级鉴定术来碰碰运气,运气好得话还能鉴定出东西的出处和背后的故事,虽然未必能提高商品的价值,但是总比使用仪器鉴定要便宜的多。
彭老板手头需要鉴定的东西很多,但高级鉴定术三天才能使用一次,如果每次都能一次性鉴定成功的话那一个月也才十件藏品罢了,何况严朵运气一向不算太好,通常一个月只能鉴定出三五件商品,青玉斋的生意其实不算差,但也不可能总是刚好把她鉴定过的那几样东西售出去。
于是乎,秋去冬来,严朵辛苦了两个多月,才拿到了她的第一笔收益——110元钱,其实只有105元,彭老板十分好心给她四舍五入了。
所以严朵在游戏中狠狠抱怨了一番,并严重怀疑谢忱是找自己给他朋友当苦力的。
谢忱说:不过就是图一乐呵罢了,你爱去就去,不去就算呗,老彭这种生意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万一给他逮到一笔呢,你不也就赚了,反正又不要成本。
严朵心道:这些我都知道啊,所以我才去的,问题是我现在急需要钱,来钱越快越好,最好还是光明正大的钱。
期末考试过后又是寒假,今年寒假一共放十天假,刚好足够给七大姑八大姨统统拜完年就开学了。
今年严朵觉得自己特别悲催,往年只要到姥姥家拜完年就可以在家睡上几天了,今天居然还要到爷爷家去。
而且今年为了表示重视,不但要去爷爷家,姑姑家、大伯家统统都要去一趟,谁叫他们几年都没上过门呢。
光是送节的钱都比往年翻了几番,最可恶的是没人来她家送节!只出不进!
年前顾丽平回姥姥家,委婉地向姥姥和姥爷解释了一下今年的年三十不能在他们家里过年了。
姥姥和姥爷有点遗憾,但是还是欣慰地表示一家人和和美美是好事,年三十不来过几天来也是一样的。
年三十那天早上,严朵赖在被窝里,说什么也不肯起床,她本来就懒怠见那个奇葩爷爷,偏偏大冷的天还要早起去给他拜年,想想都一肚子不乐意。
顾丽平心疼女儿,觉得他们夫妻俩去应个景也就算了,干嘛非要把女儿带去受气,索性叫她继续睡去。
不过严建军的一句话还是打消了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