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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士兵一步步提着脑袋打上来的的焦从俭,有过几回打这种说白了,就是在敌方绝对优势的兵力火力下,拿着一条条人命拖时间的,参战人员注定要九死一生死仗、烂仗的经验。老练的他没有把队伍布防河滩上和鬼子硬顶,而是把他那百十号兄弟悄无声息的运动到位于河滩侧后方百多米的一座小树林里。把部队安顿下来后,焦从俭马上就面临了一道世纪难题,他要从全连除他之外的这一百三十一个兄弟里挑出一个人给营部送个信。
这个人选之会难选,倒不是因为这个不可谓不重要的任务,有多么艰巨。恰恰相反,此时此刻,报信这差使,当之无愧的可以称为天下一优差。拿那些当油了兵的老兵的话来说,就是拿个皇帝来都不换。理由是明摆着的,这一仗打下去,九连这上百号兄弟能有几个还能喘气?而这个报信的兄弟,却可以顺顺当当的离开战场,体体面面的活下去,非但连毫毛都少不了半根,说不准还因及时带回去天大的军情升上个一级半级的。
走与留,天差地远。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生死兄弟,你让焦从俭指定谁?性情暴燥的焦从俭,平日打骂士兵们是常事,可这会儿他的心却软得很,老觉着自己面前的这些兄弟,那个都该有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的权利。九连的官兵们也揪着心了,虽然谁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来毛遂自荐,可那个也舍不得放弃自己的一丝生机。
一时间,场面就这么僵着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伏在河滩的上哨兵打过来的手势。表明江对面的小鬼子动作,越来越大了。没工夫了!
关键时刻,一个四十上下地长相猥琐老兵地出列了。
“江大彪。你要说啥!”一见是这块滚刀肉。焦从俭心头一紧。这个七班班长江大彪实在是堪称九连的一大祸害。倚老卖老喜欢欺负新兵还是小事,偷懒耍滑、下赌馆上窑子、强睡小寡妇种种军中恶习他无一不车轻道熟。可以这样说,凡是让人焦从俭这个连长头痛事。这江大彪都干遍了,若不是有江大彪北伐时替师座挡一颗子弹的雄厚资本。治军严苟地焦从俭早把这老家伙赶回家去了。焦从俭在心里暗暗滴沽,江大彪这回站出来,多增是又想拿那道屡试不爽的“不死金身”为自己求一条活路吧!
“连长,我有个想法。花名册上不是有各人的年岁吗!让年纪最小的那个小家伙去送信,不就得了呗。”出乎焦从俭和九连全连官兵的意料之外。平时从没见吃亏过亏的江大彪在生死关头却做了一件十足的“傻”事。全连就他江大彪一个人上了四十岁。也就是说按他才出这个注意,第一个被排除生存之门外地就是他自己。
“大彪。说说你地理由吧!”说实话。焦从俭对江大彪的提议还是挺赞赏地。也由些江大彪有些改观。可他更明白,这件事最好还是要让全体兄弟心服口服才好。毕竟。这不是在打一般地仗,呆会一大打起来,九连势必要面对十倍、二十倍甚至更多地鬼子,兄弟们生还的可能性将无限接近于零。
“连长,我是这样想地大伙儿这回怕是活到头了,既然能给九连留个种子,那就要让这个种子活得长些。替咱们这些人先走一步的人看到鬼子被打败、全中国所有人都过上太平日子的那天。”
焦从俭懂江大彪的意思了,他这是想让去报信的那个人替九连一百多兄弟活下去,从这个理上说,活下来那个人自是年轻越小越好。
“全连都有了!还有人想说道说道的没有?有想说道点啥的,就向上前一步走。”焦从俭强忍着心中那一阵阵涌上来的没来由憋闷,对全连问道。
没有人站出来,就连那些最油的兵油子。也没一个动一下。
本以为到这个事到这就算圆满了,可临了还是又另生了些枝节。同是十四岁的小兵娃子竟有那两个不说,且两个小家伙中,还有一个是自己都不知道生日是那一天的孤儿。
“既然分不清谁大谁小,那就两个都去!”焦从俭在大手一挥爽快的解决这个“小”问题同时,也给九连多留了一个种。
“大哥,送信的兵派两个,上面不会说啥吧!”趁兄弟们围那两个幸运儿托他们给家人留口信、捎钱物之机,九连连副皮斯文凑到焦从俭耳朵边上小声嘀咕道。
“多!多个毛,老子的九连这一百三十号兄弟都准备在这鬼地方殉国了,留两个种咋的了,有事我扛!”自从跟皮斯文认识以来,八年了,焦从俭还是不给自己的这个做什么事都四平八稳的盟弟留半点面子。其实焦从俭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上峰他就要想要追究,也得看我还活没有。
“我只是说说!”讨了没趣的皮斯文自己给自已打着圆场。
“老三,你带着一个排的弟兄后退二百米抢挖战壕。”焦从俭命令道。
皮斯文明了自己的长官兼把兄,这是在构筑第二道防线和预留预备队了,忙带着一个排去了。
皮斯文还没走远,尖兵们那急促的手势就把焦从俭“拉”到河滩上去继续扮乌龟了。
这段江面窄是窄,可水流也湍急得很。鬼子在想要在这里架上浮桥那花的时间可就海了去了。排除了建浮桥,鬼子能用的渡河手段,就只剩用船,或是泅渡,这两样都好应付。在趴在河滩上窥视着对岸那成群成片的黑影的焦从俭想来,鬼子要是用船,一次能过江的日军人数有限又争散,自家大可以分批阻击,多拖些时间,运气好得话。还能有撑到援军到达的机会。要是日本人泅渡的话那就更好办了。这险滩激流了。人就算游得过来,肯定也是要消耗不少体力地,到时盯着河滩。把这快累趴下地鬼子借着月光一一点名就是了。
焦从俭的想法好是好。可现实却往往是残酷的。
对岸鬼子动了,而且还是惊天动地那种动法。
“轰、轰、轰。”“噗咚。”先是从对面传来了一阵巨大地发动机轰鸣声,接着一个约摸有两米多高、长足有五六米的庞然大物便直直挺挺的冲进了江水里。岸边的江水浅,这个大家伙下水后,竟然还有差不多一半能露在江面上。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下水的方式,后者从前者身上越过去。猛的一头扎进了江里。短短一两分钟。眼看第四个大长方块都能踏着前辈们尸体开到深水区来了。
看到这里,焦从俭已是心下透亮。被当前战局逼急了的日本人。这是想用卸去了炮塔坦克一辆接一辆地在钦江中硬拼出一座“桥”来啊。
“小鬼子真他妈地舍得下本钱啊!回去。拼吧!”招呼了一声后,焦从俭就率先倒着身子向后挪去。
当焦从俭转身开爬时。如他所说下了血本的日本人已到这座名副其实地“钢铁大桥”修到江中心。
当一群为说大了是为了国家民族、说小是在为妻儿父母不遭人屠杀而战地战士,被自已身上所背负地使命和敌人的强**得看不到一丝生存地曙光时,他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拼死一战了。
五分钟后,小树林里。
“全体预备!”随着焦从俭低沉的口令,两个排的官兵手上端着的枪口死死的盯上了刚窜到岸上来那两小砣鬼鬼祟祟的日
“开火。”密集的枪声顿时回响在天际之间。
按理说,九连有趁敌不备的天然优势,这枪一响,河滩上的五六十个鬼子至少得倒下一半才是。却奈何,九连的兄弟们手上家伙太次,五花八门不说,还有三分一的步枪是老掉了牙的土压五(一种只能装五发子弹的劣质步枪,其性能次于汉阳造。)。用这种打出去的子弹会根据距离逐步飘高的古董步枪,在夜间打二三百米外的活物,子弹不飞到天上去才是怪事了。枪械性能的低劣无可避免的影响了火力打击的效果。结果,九连的第一轮火力急袭过去,竟然只撩倒七八个反应慢的倒霉鬼。
“嘘轰!”对岸鬼子反应却奇快。还没等九连重新组织火力,日本人的迫击炮炮弹就带着慑人的尖啸划破长空狠狠的砸到了小树林的边上。密集的迫击炮弹虽没有伤着多少中国官兵,却给花草树木们带来了巨大的灾难。飞蝗般的炮弹把小树林的一角都快给削平了。
到这情形,意志坚强如焦从俭者也一脸的苦不堪言。他心里清楚,打偏了鬼子炮群经过校正后,下一群炮弹铁定就会落下自己和九连的兄弟们的身上。尽管知道这其中厉害,手中可凭仗的东西太少的焦从俭却不敢放弃这个最佳阻击位置,只能让官兵们把彼此间的间距拉大一些而已。
接下来的战事进程,就略显得有些单调乏味了。通过两条成本高昂的铁桥跳到浅水里,再扑向岸边的日军步兵,源源不断的踏上了钦江西岸的土地。只“可惜”受滩头的地形及面积所限“委屈”的日军只能一小股、一小股的的在愈来愈猛烈的炮火的掩护下,向小树林发起添油式的攻击。以冲锋而论,河滩与小树林之间的距离极近,故而日军攻击常常是一波才退,一波又起。战斗就这么着激烈而又枯燥的持续了一刻多钟。尽管树林里中**队早就伤亡过半了,火力也减弱了许多,可仗着地理位置上的优势和胸中那股拼到底的劲头,还是让日军不得寸进。
眼见对岸“久”战不下,在东岸亲自督战的中原规一座不往了,在他的严令下,日军以再牺牲几辆坦克为代价,直接到“桥”搭到岸上。接着日军坦克就冲上钦江西岸。
坦克上直瞄炮火的近距离炮击,让这场本已众寡悬殊的战斗,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当日军以为小树林里已不大可能还有活着的中**人时,少数幸存的九连官兵们,却拖残脚断臂,靠着同归于尽的战法,给予了担任搜索任务一个日军小队以重创。
少时,才才归于寂静的小树林内。原九连最后的阵地。
在位于小树林的中心这块百米见方的这片地域的空气里,正飘荡着浓烈的得能掩盖血腥味的刺鼻硝烟。大地上,散落着形形色色的弹片的大大小小的弹坑一个套一个的,其密度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土地尚且如此,人就不问可知了。在这片土地上,保卫者们血肉洒落得到处都是,那斑斑血迹和一块块遗骸所代表的无疑是一颗颗滚烫不屈中国心。这悲壮得足以让顽石落泪的一幕,让此刻站这里的中原规一和青木少将都不禁唏嘘不已。
戴着白手套,穿着一身笔挺的将校制服的中原规一用困惑的语气说道“青木君,最不过是一个连的中国步兵以全员阵亡代价,拖住在兵力、火力与相比强大得不成比例的我们整整半个多小时,对此你有何感想!”
此时,也是一脸的深受震撼与不可思议的青木容一方待要答话时,一个方脸圆目的日军少佐便带来了一个对在西岸立足未稳的日军而言,坏得不能再坏的坏消息,刚刚离开这片已是面非全面的树林,向纵深挺进那个日军大队,在前面遭到了中**队有组织的猛烈伏击,伤亡惨重。
听到这个消息后,中原规一和他的参谋立即匆匆而去。让这两位二十一军的最高指挥官万万没有想到是,就在离他们适才立足之处仅几十米的一处草篷里,正静静的躺着九连阵地上的最后一个心脏还在跳动的中**人,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焦从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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