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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被幸福所完全包围,以至于看上去年轻了二十岁的贺博,兴奋地拉着杜远与卓非凡进了会议厅里。
昨日在他从幸福的昏迷中清醒过来之后,便兴奋地将北清太学院所有的科室主任召集在了一起,讨论了杜远提出的校友会计划。
在会议中,各个科室的主任们,对于杜远提出的这项计划反应十分热烈,大家纷纷赞扬提出这项计划的杜远和卓非凡二人。顺理成章的,杜远和卓非凡也成了这项计划的总负责人。
在这次大会上,贺博庄重地表示,校友会计划,乃是北清太学院今年工作的重点计划。也是关系到北清太学院能否从私立贵族学院手中夺回大明第一流学府名号的一项重点工程。今年所有的工作,都必须围绕着这项校友会计划展开,所有的人员,都必须听从杜远与卓非凡的调配。
贺博甚至很难得地放下脸子,说了一句很重的话。
“若是有人敢扯了校友会计划的后腿,我是不介意砸了他的饭碗的!”
作为一名皇帝的亲信宠臣,作为一个平常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笑容的北清太学院第一把手。贺博讲出来份量这样重的话,让所有与会领导干部的心中都是一震,所有的小心思刹那间全部都收拾了起来,人人凛然应诺,不敢稍有怠慢。
以此为契机,贺博乘热打铁,成立了一个北清太学院教育改革发展委员会,杜远与卓非凡被全票通过担任了这个委员会的正副主任。一时之间,杜远与卓非凡在北清太学院的风头无人能挡。
而现在这次会议,则是贺博专为杜远与卓非凡二人举办的一次全体教职员工大会,既可以说是把杜远与卓非凡介绍给北清太学院全体教职员工的见面会,也是校友会计划启动的一次吹风会,还是贺博专门为杜远与卓非凡造势的造势大会。
所以不管杜远与卓非凡心里无论怎么讨厌这种官僚会议,他们既不能拒绝贺博的一番好意,也不能放弃这个凝取人心的机会。
当他们两人按照官场上的惯例,与几位北清太学院的高层领导们最后一个步入会场的时候,会议厅里已经满满当当地坐了两三百号人。
一见他们进来,会议厅里爆发出了一阵既不热烈,也不响亮的掌声。文化人就是这样,他们不是不知道杜远和卓非凡现下是朝庭中炽手可热的官场新贵,还是大明唯一的两个异性王爷。但就算是他们心中梦回魂绕地想拍杜、卓二人的马屁,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对他们俩表现得太过热情。这个便是文人的风骨。
杜远与卓非凡不以为忤,依然十分热情地冲着各位教授将两手高举过头顶,打着四方揖,面上还带着亲切和善的笑容,频频对着大家招手示意。
杜远和卓非凡这样和善亲切的表示,立时在各位教授心中留下了“礼贤下士”的好映象,矜持的掌声也稍稍热烈了一点。
一行四五人在主席台上礼让了一番之后,终于坐定。贺博两手虚虚地向下一按,会场内的喧哗声慢慢地小了下来。
其实坐下会场内有不少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其中有些是在前金时期就名震天下的大儒,即便是世祖皇帝在接见他们的时候,为了他那尊重文化界人士的好名声,也不得不对他们以礼相待。
对于这样的老前辈,连贺博也是不敢轻易得罪的。这些人虽然已经垂垂老矣,而且很有着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嫌疑,但他们却是桃李满天下,能量不可小觑。便是皇帝想要整治他们,也得好好考虑考虑。是以贺博明知这些年来,巨额的研究经费落到这些人的手中便如同落入宇宙里的黑洞一般,可他却连吱都不敢吱一声,他宁愿咬着牙从普通教授的牙缝里扣出几文钱,也不敢打那些研究经费的主意。
朝庭直属衙门的会议十分乏味,程序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连各个衙门的会议厅布置都差不多一样。
会场下面是犹如戏园子一样排成一排排的椅子,各科室按划定的范围入座,主席台象一个隆起的小戏台,上面排着一条长条桌,供领导们入座。为示庄重,在重要会议上,还得将长条桌围上一圈红面黑底的天鹅绒布。衙门主要负责人依着职务大小依次排着座次,身后上方悬挂着世祖皇帝的巨幅画像。有钱的衙门口,还会请秦西洋画师画上一幅西洋油画,这样会显得更加气派得多。
会议程序也大同小异,基本上一开始是全体起立,奏国歌,然后由衙门一把手带头敬祝我们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世祖皇帝陛下万寿无疆!敬祝皇后娘娘身体健康!永远健康!
再然后,还是由一把手致词,讲讲当前的国际国内形势、以及传达世祖皇帝的最新指示,并带领大家学习一下京师中央邸报上的某篇文章,领会最新的精神。当然喽,这项学习必须跟此次会议的内容有关,也算是事先吹吹风、打打招呼。杜远与卓非凡坐在台上昏昏欲睡,偶尔被掌声和零散的咳嗽声惊醒,抬头一看,见贺博依然精神旺健地念着一板一眼的官方文件,全不理下面神游天外、表情各异的各位属下。不由得对贺老爷子的涵养高看了一眼。
又过了约摸大半个时辰,正睡得昏天暗地的杜远感觉大腿处一痛,吃了一惊,翻身跳了起来。台上台下立即暴发出一阵哄笑。
杜远怔怔地瞪着迷迷瞪瞪地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一时搞不大清楚状况。
满脸羞惭的卓非凡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但恪于情面,不得不凑近着杜远低声提醒道:“轮到你了。”
“轮到我什么?”杜远犹自搞不清楚状况。
“轮到你讲话了。”
杜远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台下憨憨一笑,也不觉得丢脸。他知道下面这群文化人都是吃完饭把手伸进口袋却迟迟不抽出来,心里巴望着别人付帐的主儿。现在看不起自己有啥关系?待会给点甜头便叭儿狗似的扑过来对你点头哈腰。
“各位前辈、各位教授、各位老师和同志们,今天杜某站在此处,心里觉得非常的不踏实啊。咱这个后生晚辈,实在没有能力做各位的领导,但是上峰的命令下来了,咱也只能勉为其难一回。但兄弟却绝不敢对各位前辈摆脸子,只会为大家做些后勤上的保障,为各位前辈扫除一些后顾之忧而已。”
杜远这番话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见堂堂一个王爷对自己如此恭敬,便止不住脸上泛出了微笑来了。再一个,杜远这些话虽然在各位文化界的人士听来稍嫌粗白了些,但却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不知不觉中,便对他生起了好感。
突然下头有人怪声怪气地喊了一嗓子。
“光说不练的可是假把势啊。”
喊话的人混杂在人群中,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谁叫的。
贺博的脸就沉了下来,台上几个领导脸色也都变得不好看了。
杜远笑容不变,只是转头对出声的那个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这种捣乱的家伙,后世有个称呼叫他们“愤青”通常这些人也就只能够捣捣乱而己,反正他们看什么都不顺眼,但是却什么也不会做,只会动嘴皮子而己。如果基因没有变异的话,这类愤青的胆量一般都不是太大,真要对上强势人物时一般都会因为过度的恐惧而变得疯狂起来。这也是手握权势的人不爱招惹他们的原因之一,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去平白地想招惹一个疯子。
可杜远今次却很满意这位愤青的插话,这让他有一种一唱一答的感觉。
“这位同志说得对,咱们就讲讲正题。首先,经学院管理委员会同意,我在这里宣布一条土政策。那就是从今天开始,凡是在咱们北清太学院供职的,不管是高级教授还是看门的仆役,只要是为咱们北清太学院服务的。他们的儿女,只要想到北清太学院上学,咱们北清太学院在国家统一录取分数线的水平上给他下降二十分。”
下头坐着的人们如同上了蒸锅的馒头“发”地一下子喧闹开了。
天下间有哪个父母不是望子成龙的。
自家的孩子能拿到北清太学院的毕业证书,本身就是能力的表现,日后再不济也能在一个清冷的衙门里谋一份公务员差事。可惜并不是这世上并不都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偶尔从书香世家里也能出一个不爱学习的忤逆子,但天下父母慈爱之心却都一样,纵然他再不成气,亦想方设法地要给他谋一个好学校、好老师,好生教导一番。
只是除了那些成名成家的老前辈们之外,那些普通老师员工哪儿找得到关系将分数线不够的儿女送到好学校里去。这条政策便是冲着这些平常看着不起眼,但却是学院中坚力量的人去的。
是以杜远一宣布了这条土政策,八成的人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贺博亦是心里对杜远暗暗地竖起了大拇指。他一听杜远的这条建议,便明白了其中用意。如此一来,便是那些受不了私营学校高薪诱惑的教师们,出于为儿女将来的考虑,也不敢轻易离开北清太学院。
比竟就算生了一个成绩优异的好儿女,你也不能保证他考试之时临场发挥不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