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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清晨四点,朝阳尚未旋出云端,电话却响得又凶又急,该是个耐不住长夜寂寥、顶不住甭独的失眠者打来的吧!
赵钣诏动身子,一手搂紧怀中熟睡的沈璧人,一手探向床边小几,接起话筒。
“喂”脑袋尚未清醒,双眸依然垂闭,他发出干哑带睡意的嗓音,几乎是种反射行为。
对方低声讪笑。“哼!你果然在表妹那儿。”
熟悉的男性嗓音很有冲力,像是从空荡的极地传来,嘈杂的背景声则叽叽呱呱地,通讯系统显然不良得很,但赵铎仍在瞬间辨识出对方身份
“阿中!”他张眸,睡意消了大半,并且记起自己接的是沈璧人家里的电话。
“阿中,你要找璧人吗?她正睡着”他尴尬地低言。
来电的对方,也就是江之中,又笑了两声。“脑袋还算清醒嘛,赵铎!我以为‘美人在怀’,你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咧,没想到你还认得出我,哼不错嘛!”他的嘲弄夹带着呼呼风声传出话筒。
赵铎皱拧额心,耐着性子,重复问道:“你要找璧人?她正睡着,也许你稍晚再打”瞥了眼床头小钟,四点五分有没有搞错!?江之中这时打电话来?找璧人?
“我不是要找璧人。”江之中适时呼应赵铎的困惑,语气闲散地说。“别怪我现在打搅你跟表妹‘恩爱’。南极现在还是夏季,白天长得不像话,我搞不清时辰”
“阿中!”赵铎插话打断江之中的冗长解释。“你若没事找璧人,就切断通讯吧,她就睡在旁边,我无法跟你多聊”他压低嗓音,怕吵醒沈璧人,并不想多话。
江之中停顿了会儿,态度认真起来。“我是没事找
璧人,却有要事找你赵铎。我可是花费不少心神,打遍你家和公司的电话,好不容易才在表妹这儿找到你,你可别随便切断通讯!”他硬声警告。
赵铎仿佛听出他有大事要说,握住话筒的大掌不禁紧了紧。“找我什么事?”他从床上坐起身,背靠床头,让沈璧人枕着自己的大腿。
江之中一向无法严肃太久,一会儿语气又嘻哈轻松。“我说你呀,别只顾着表妹她们母女,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我知道璧人是个让人忘魂的美女,也了解她的小女儿可爱得惹人疼,但你儿子在参加冬令野营时被狼群袭击,你好歹去关心一下吧!真不晓得谁才是那小子的父亲?这种事,他老师竟然通知我不过那老师也真神通广大,电报打到南极来,是你太难找了吗?还是那小子压根儿只信任我这干爹”话还未告段落
喀地一声,赵铎切断了通讯,身躯微微发颤,大掌紧握着拳。
“嗯,怎么了?跟表哥谈完要事?”沈璧人悠然转醒。电话铃响起时,她其实已被吵得半醒,隐约间听见是表哥找他,便又睡下,不打搅他们男人谈话。
“璧人”他哑声叫她,略微冰凉的大掌抚着她柔腻的裸背。
沈璧人一诧,撑起身子,皱眉看他。“怎么手这么冰?你冷吗?”她扯扯被子,欲掩他上身。
他摇摇头,拉起她,拥着她温暖的身躯,与她颈项交缠。“陪我去,好吗?”大掌来回摩挲她的背脊,他想弭平内心的不安。听到云起遭狼群袭击受伤,这事像是严厉的指责,对他这“不称职父亲”的指责!
“去哪儿?你要我陪你去哪儿?”沈璧人轻声问,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怪异。她抱紧他,唇吻着他的肩,这个不久前才恢复内心平静、快乐生活的男人,怎么了吗?
“我只顾着自己快乐,忘了云起孤独在异乡!那孩子那孩子他被狼群攻击而我我该死的是个让他置身危险、将他丢弃在野地的狠心父亲!他会恨我吧!十几个月了快一年我没去看过他甚至甚至遗忘他他是该恨我”他激动的自责,嗓音抑得很沉,且抖得厉害,显然他的内心正承受极大的痛苦。
沈璧人没说话,静静听着他发泄,双手不断轻抚他紧绷的肌肉,试图平息他的焦虑情绪。
虽然他没对她说过,但她知道云起是谁。因为表哥江之中曾告诉她,赵铎还有个十一、二岁大的儿子。表哥说,那孩子赵云起,是个贴心、聪明、机灵又独立的男孩。赵铎为了让他远离丧母悲境,而送他出国,但他其实比赵铎坚强,他很快地振作、生活自
理、不给父亲添任何麻烦,甚至主动关怀父亲,要表哥协助他,帮他父亲走出伤痛,这样懂事的孩子,她不认为他会恨人
“云起他不会恨你的!”她轻轻开口,手抚着他的俊颜,美眸透着安定人心的光芒看着他“一起去看他吧!我们一起去看他,嗯?”
赵铎眸光闪了闪,心头一阵颤动,抱住她。“璧人你我该怎么感谢你。”有她的陪伴,他才能不慌乱。
手环在他颈后,她在他耳旁吻了一下。“表哥跟我提过云起。我想见见这个懂事的乖孩子,也许他会是小桐的好哥哥,他们可以一起玩呢!”她笑笑地说着。
“璧人,我爱你!”他沉声低语,觉得心平静了下来,之前的焦躁、不安有了些许缓和。
沈璧人微微推开他的胸膛,捧着他的脸,微笑道:“先说好,一切费用由你付哦!”赵铎点点头,正想吻她
“等等,还有”手捂住他的唇,她继续说。“店里休业不做生意的损失也要你负责哦!”精明能干的女老板是从不亏本的!
赵铎再点点头。
她这才放手,主动吻上他的唇,深深地吻着他
*****
三天后,赵铎偕同沈璧人,带着关海桐,到了美东探望受伤的赵云起。事情并没有他们原先想的严重
所谓“狼群”不过是两只家养的狼狗罢了。而会遭受攻击,则是他们野营时,误入人家的私人领域。老美一向重视个人隐私,一有被侵犯的感受,便马上反击。赵云起参加的野营队,不小心“路过”人家的院子,人家一不爽便放狗迫咬他们,一群小萝卜头被迫得哇哇叫,乱七八糟跌成一团,倒霉的几个“长腿仔”便被“狗吻”了。不过,他们已算幸运,若是遇上强势点的“阿督仔”搞不好会对他们这些“入侵者”开枪咧!
“啊!爸,你怎么来了!?”赵云起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惊呼。没想到管家领进来的客人居然是老爸和两位美女!
赵铎抿紧双唇,看着坐在窗边阅读的儿子,他的右小腿缠了些纱布,垫在脚几上,还能摇晃,显然真如管家所言只伤了皮肉而已!
“怎么了?快去跟儿子说说话呀,赵先生!”沈璧人捏捏他的大掌,在他耳边低语,催促他进客厅。“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我和小桐也累了,想借你家的沙发
窝窝呢!”美眸扫过室内装潢,定在那舒服柔软的长沙发上。
赵铎愣了一愣,转头看她,又看看抱着她大腿,满脸疲惫的关海桐。“呃小桐累了,赵叔叔抱吧!”他蹲下身,伸手欲抱关海桐。
“你这个别扭的父亲,”沈璧人轻笑,先他一步抱起女儿,挑眉望着他。“搞错对象了吧,赵先生!你该先给你儿子一个拥抱才对!”她知道他有些不自在、有些无措,毕竟与儿子已有十多个月没见面,而在这期间他不曾给过一句关怀,甚至遗忘那孩子的存在,乃至此刻他不知如何开口与赵云起说话。
赵铎站起身,摸摸关海桐的脸,脱下长大衣交给始终安静立于门边的管家,又吩咐他一些事,才转头注视儿子。
“云起你”他走了两步,语塞,脚也定住。
沈璧人忍不住摇头。赵云起从见到父亲起,俊秀的脸蛋便呈现惊喜与期待,他是很兴奋的,但,赵铎这别扭的父亲,却不会发挥“父爱”!真是
“妈咪,哥哥的脚痛痛吗?”一向怯生的关海桐突然开口,雪白粉嫩的手指指着赵云起,甜腻娇软的童音打破了室内的尴尬气氛。
“嗯”两个大人尚未回话,赵云起倒先出了声,并且自躺椅上起身,一跛一跛地朝沈璧人母女走来。“是被‘野狼’咬的哟!”站定在沈璧人面前,他仰颈看着可爱甜美的小妹妹,神情骄傲地道。
“啊!野狼好可怕妈咪”关海桐惊叫,搂紧母亲的颈项,小脸埋入母亲怀里,呜呜咽咽地出声。
赵云起有些呆住,不明白这小妹妹为何反应这么过度!?“呃她哭了啊?”手指着关海桐,他支吾喃言。然后,头顶传来一阵温热
“云起,别乱说话吓人!”赵铎大掌揉揉儿子的黑发,意外地察觉儿子长高了不少,愣了两、三秒,思绪又被关海桐的哭声导回,训诫的话语便自然脱出口。“你长大了,是个哥哥,不可以欺侮她!”
赵云起转身,抬头看着父亲,腼腆地笑了笑。“爸!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妹妹很漂亮像个娃娃,我只是想跟她说话”
听到小男孩不好意思的呢喃,沈璧人淡笑,看了赵铎一眼。“别骂他。小桐本来就胆小,又累了,所以撒娇、黏人,这不是你儿子的错喔,赵先生!”抱着女儿走向沙发,她坐下歇息。
赵云起看着为他讲话的沈璧人,好奇地问赵铎。“爸!这个阿姨是谁?爸的朋友吗?”父亲突然来看他,已够令人惊奇,又带了两位客人,这真的古怪!
“嗯!她是爸爸很重要的人,陪爸爸来探望你的伤”抚着儿子的头,他看向沈璧人,语气中有着深情。
“什么?爸是特地来看我的伤呀!”赵云起讶异极了。他一直以为父亲是随兴而来,或者是去了哪儿顺道来这儿,才会出现得这么突然,没想到父亲是特地来关怀他的!不过,这未免有点奇怪,他明明为什么
“爸怎么知道我受伤?我明明叫老师不用通知,也告诉管家不要紧,别让”顿住语气,他瞅着赵铎变得僵凝的表情。
“这种事为什么不用通知?”赵铎眉头深锁,以从未有过的冷硬声调质问儿子。虽然,从机场来这儿的一路上,管家已解释儿子受伤事件的始末,并不如江之中所言夸大,让他放心不少,但,此刻儿子不经心的态度,却惹他心烦,甚至感到莫名不悦!
“爸,你在生气吗?”赵云起伸手拉拉赵铎的大掌,纳闷地问。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总是温文和善,几乎不曾见过他发脾气,因此,他搞不清父亲是否真的恼怒!?
赵铎背过身,沉默地走向落地窗边,看着窗外掩了些白雪的草坪。
案亲一下子变得冷漠,赵云起也无措起来。“爸我的伤,其实没啥要紧,我们是被狗追受伤的,很蠢像呆子一样有些人还哭,很丢脸,所以,我才叫老师别让你知道的我不想让爸觉得我很笨带着同伴误闯又被狗追,真的很丢脸”他绞着手指,一跛一跛走向赵铎。“老师真不讲义气,明明允诺了不告诉家长的竟还出卖我让我这么糗偷偷跟爸打小报告算什么嘛老外果然没好汉”
“是你干爸通知我的。”赵铎打断儿子的语无伦次,口气仍是冷硬,身躯依然背对儿子。
“嗄!?”赵云起停下脚步,瘫坐在踩脚凳上。“天老师竟然使贱招我干爸她是不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被狗咬的糗事”双手抓着发鬓,他哀声叹气。这下真的糗到家了,连干爸都知道,下次见面,他一定会被干爸冷嘲热讽、讥笑一番
“真的糗大了!就是这样我才不想让人知道”
“云起!”赵铎终于转身,严肃地凝视懊恼喃言的赵云起。“你认为什么情况才需要让爸爸知道?等你真的遇上狼群、全身被撕烂时吗?”他压抑着嗓音,态度令人生惧。
“爸我”赵云起被吓到了,因为他从未见
饼这么严厉的父亲。
“你想弄到缺腿断胳臂,才要通知爸爸吗?”赵铎冷声怒问。他其实不想说这些恶劣的言辞,但脑子里仿佛松了某些东西,让话语不试曝制地出口。
“爸我只是”赵云起嗓音转哑。再怎么样,他只是个男孩,受到责骂,当然会委屈想哭。
“对不起,打搅你们父子‘交流’。”沈璧人突然介入两父子的视野里,微笑地看着赵云起。“云起嗯阿姨可以这么叫你吧?”抚抚那神似赵铎但仍稚气的脸蛋,她和善亲切地问。
赵云起含泪瞄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点一下头。
沈璧人笑了笑。“我女儿想跟你玩,你可以陪她一下吗?阿姨有话想和你爸爸说。”她指指坐在沙发上剥糖吃的关海桐,又看了看赵铎的怒容。
赵云起看向关海桐,随即默默起身,跛足走向长沙发。
沈璧人淡笑,眸光停留在两个孩子身上一会儿,见女儿甜笑拿糖塞给赵云起,便安心地转身走向赵铎。
“哎!你怎么搞的,赵先生?”沈壁人微蹙额心,眉眼带笑看着赵铎。“一路上的担忧怎么全成了怒气呢?”她靠在他身前,一手拉着他恻握成拳的掌,一手抚着他眉间的刻痕。
“璧人,我”他想说话,但被阻止。
沈璧人纤指点在他唇上。“我们到外头走走,嗯?”语毕,她不等他回答,径自打开窗门,踏上露台。
“璧人”看着她已步下三层台阶,踩着草坪前行,赵铎也离开客厅,追上她的脚步。
赵宅后院正融着雪,气温有些低,寒风不大,但清冽了点。
“赵先生,你在气你自己。”沈璧人仰着美颜看他,眸光充满智慧。
赵铎愣了愣,有些倦态地往一旁镂花长凳坐下,叹了口长气。“我也不知道。我并不想责备云起,只是一思及十几岁的孩子受伤不管伤势轻重与否,都该是无助、躲在父母怀里哭泣但他,我的儿子却不以为意的笑过就算我便忍不住地想发怒,我也不晓得自己在气啥?”手肘曲垫着膝盖,垂首望着草叶上半融的白雪,他将心中复杂的情绪告诉她。
沈璧人走向他,在他身边坐下,挽住他的手臂。“你这不是在气你自己吗?你在气自己对云起的疏远,气自己没尽案职,气自己的漠不关心得让云起早熟你太自责了,赵先生!”她淡淡的说破他的心态,美眸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草坪的某一点
初融的雪,状态不明,就像他的心情写照。但她
敏锐、慧黠,了解他甚深,因此能看穿他的心。他对云起的怒意,其实是在苛责自己,苛贵自己近一年来的“不称职”!
赵铎坐直身子,转头看她。她的颊和唇冻得有些红,可仍娴雅绝美得教人心动。他张臂将她揽人怀里,紧紧拥着。“你冷吗?”他问。唇亲吻着她的额鬓。这名能读他心思的女子,总能让他释怀、领悟,更教他着迷、爱恋!
沈璧人轻笑,双手伸进他毛衣下摆,圈抱他的腰。“待会儿好好安慰云起,别再摆酷脸,嗯!”她知道,他已不再迷惘、钻牛角尖。“对云起而言,你永远是个好父亲、是他尊敬的偶像,所以他才不愿自己丢脸的糗事教你知道,小男孩总是好胜、爱面子嘛!还有呀,他希望自己快长大、不想教你担心,而你却心系着他还是个孩子,才这么自责生气!你们父子全一个性情善体人意、关心彼此呢!”
闻言,赵铎不禁又将手收得更紧,几乎要把她揉进体内。“璧人,你连我儿子的心都摸得一清二楚呀!你是真会‘读心术’,还是压根儿是个‘巫师’呢?’,额抵着额,他望进她眸底,动容地笑问。
沈璧人噘唇,浅吻他一下,承接他的幽默答道:“我是精明美丽、会读心术的‘女巫’呢!”
赵铎又笑了,唇贴上她嫣红小嘴,闭眼沉醉前,余光瞥见地上初生的植物嫩芽,心情愉快地暗忖:春天该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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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融尽,阳光温煦。他们到美东已两个礼拜。赵铎与儿子的相处,恢复以往的自然和谐。两个小萝头,一见如故似地成天玩乐;赵云起很有“兄长风范”从不介意关海桐这胆小爱哭的妹妹当跟班,总是带着她在宅里宅外玩闹。十几天来,赵家常是童稚嬉笑连连,和乐的气氛让坐落于纽约郊区的宅院,有了难得的热闹。小孩互相友爱、大人的浓情蜜意与日俱增,他们理该是“一家融洽”只是
“沈阿姨,”赵云起很有礼貌地招呼,缓缓地走进厨房,看着正在准备野餐物品的沈壁人与管家。“爸爸说,车已暖好,要出发了,请沈阿姨”
“好,我马上就好。”沈璧人微笑看他,将保温水壶递向他。“帮沈阿姨个忙,把这拿给爸爸,嗯?”
赵云起点点头,接过水壶,正欲离去,又回首。“诺利管家,沈阿姨是客人,家事别太麻烦她,很失礼的。”淡淡提醒管家后,他又对沈璧人行个礼,才离去。
诺利闻言,愣了一下,喃语:“是哦!我好像有点不本分”然后,也对沉璧人行了个礼,便提起野
餐篮往外走。
沈璧人淡笑。赵云起一直待她恭敬、有礼,很疏离、很冷淡的礼节,完全视她为赵家的客人、陌生的长辈,就像当她是来家里“做家庭访问的师长”般,从不与她聊天,只有例行般的问候,不过,幸好他能接纳小桐。她其实了解那孩子心里的不适应与不自在,毕竟已经十一、二岁,早巳懂事、有判断力了,他当然知道她与他父亲赵铎是何等关系,所以抗拒是一定的,因为在孩子的心中,亲生父母的地位是不容许外人取代的!
“璧人,要出发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在车上苦等不到她的赵铎,亲自进门来催促。
沈璧人回神,看着衣装轻便、潇洒利落的他,笑了笑。“我在想想有没有忘了什么没带。”
“放心!管家查妥了。”他走向她,大掌牵住她的手。“走吧,孩子等着你呢,难得天气好,把握住阳光,我们一家人到湖边划船、赏景”
他的喃语,让她唇角美弧扩大。她喜欢他说“一家人”但他们还“不完全”是不过,总有一天该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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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不远,从赵家开车,仅需十分钟便可到达。湖边人不多,其实除了他们,并无别人,因为湖边这片看起来像英格兰乡村的绿野,根本就像是赵家后院的延伸,所以很少有外人知道这地方!
湖没有正式名称,但常有些野雁、野鸭在上头划水,因此,赵云起叫它为“鸭湖”湖边的面积极大,岸畔有间船坞,湖水清澈,但看来有些深度,所以只能划船、垂钓,不宜游泳,除非泳技优,否则太危险!
他们在湖边嫩绿的草坡上铺好防水布,悠闲地吃着精致可口的餐点,享受情趣盎然的湖边美景。这时,湖面上游水的野鸭呱呱地叫了数声,非常嘈杂、刺耳,甚至吓到了胆小的关海桐。
“啊!妈咪!”随手丢下三明治,小女娃儿惊叫,扑进沈璧人怀里。“是怪物”
赵铎拾起落在防水布上的三明治,大掌抚着关海桐的后脑勺。“小桐”
“不是啦!”赵铎什么都来不及说,赵云起便先抢白。“那只是鸭子,这里没怪物的,小桐,你别怕。要真有,赵哥哥会打扁它,你别害怕哦!”必海桐怯怯地露出小脸,水亮瞳眸看着赵云起。“是鸭鸭吗?”甜嫩的嗓音仍有惊惧。
赵云起坚定地点头,拉着她的小手。“不信的话,赵哥哥带你去看。”他指着湖畔对她说。
必海桐一手仍抓着母亲衣襟,小脸迟疑迷惘。“妈
咪,小桐可以看鸭鸭吗?”
沈璧人笑了笑,调整她的便帽。“可以呀,不过,你要听云起哥哥的话,嗯?”云起很照顾小桐,她没啥不放心,只希望女儿别因太接近鸭子而吓哭就好!
必海桐点点头,离开母亲怀抱,与赵云起小手拉小手,顺着缓坡下湖畔。
“这两个孩子像对亲兄妹”赵铎轻叹,躺下身躯,头枕在她的大腿上。
“嗯i是兄妹呀!”看着两抹友爱的小背影,沈壁人心有所感地呢喃。
赵铎一听,瞬间想起“求婚”二宇。他们的孩子相处融洽,他们的爱意浓烈深檀,组成家庭,势在必行,何况来美之前,他巳想过这问题,差只差在付诸实行。现在,时刻好、气氛对,他该求婚了。
“喜欢这里吗?璧人。”他望着她美丽的下颇,伸手抚着她的颈子,语气悠远地问。
沈璧人垂下美颜,凝视他。“嗯,喜欢呀,挺清静的,连鸭叫声都响亮得吓人呵!”轻声笑了下,她俯低身子,吻他的唇。
赵铎闭眸,双掌绕在她颈侧,探舌入她唇内,柔和地缠着她的丁香舌。
久久,她快透不过气,便离开他的唇,坐直身子,细细喘息。
“璧人,我想我们也许”心猛然狂眺,恍若失律,他顿时口拙。“璧人,你觉得”他正想求婚
“天!你快看看他们想做什么?!”沈璧人惊呼,手指着湖畔方向,她有种感觉,孩子们正在做危险的事。
赵铎半撑起身,转首看湖边,只见赵云起带着关海桐跨进船坞外的一艘船。“云起想划船游湖。”他说。
“划船游湖!?”沈璧人再次惊呼。“不行!太危险了,我得去阻止!”她站起身,正欲步下缓坡。
“璧人,不要紧的。”赵铎也起身,由背后搂住她。“云起很有经验,阿中已将他训练得像个划船选手,不会有事的!”吻吻她白皙的耳朵,他柔声说道。
是吗?表哥教过的门生吗?这就能教人放心,让两个孩子在木船上漂流?哦!不不行
“不行,还是太危险,他只是个孩子!何况小桐还是个‘麻烦人物’,我不准他们下水!”她摇着头,摆脱赵锋的搂抱,小跑步往湖畔,决心阻止孩子划船。
“璧人!”赵铎紧迫在她后方,深怕她一个不小心跌倒,掉入湖里。“璧人,别跑那么急,小心坡滑!”
沈璧人听也没听,一口气直奔湖畔,但仍来不及阻止,赵云起已将船划向湖心的鸭群。
“等等!云起,回来!”她不安的大叫,啪达啪达地跑上船坞前的木台。“云起!回头!把船划回来!”
将手圈在唇角,她嘶声力吼,情绪焦急莫名。
“璧人璧人!你在紧张什么?没事的呀!”赵铎来到她身旁,扳过她的肩,沉沉看着她。“没事的!你瞧,孩子正和我们招手呢!”说着,他举起手,对着湖中央挥舞。
赵铎眉开眼笑凝视远方的神情,让她不禁转身,正好见着鸭群围向小船四周的景象。她蹙眉,有些担心。但船上两个孩子却兴高彩烈地挥动小手。女儿那“妈咪妈咪”的嗓音,被鸭叫声掩盖得更显娇弱,可仍听得出那是快乐而非惧怕。显然,她真的紧张过度了!瞧,孩子一点都没事!
“小桐对你挥手呢!”赵铎在她耳畔低语。“跟她招招手吧!”
沈璧人轻笑,正要举臂。突然,一只大鸭子伸长脖子,接近女儿背面。“小心呀,小桐!”她高喊。不过,那大鸭已衔走女儿头上的便帽。
必海桐受了惊吓,躲进赵云起怀中,船身一阵晃动,赵云起为了安抚她,放掉手中的桨。
“云起!别慌!”赵铎也叫喊起来。“别让桨”话还没说完,只见那木桨已漂在湖面,被鸭群乱拧一通,然后愈漂愈远。
“我划另一艘船,带孩子回岸上,你别担心,嗯?”赵铎轻轻在沈璧人额上印了一吻,即转身进船坞。
此时,湖中央的赵云起开始同那只大鸭“战斗”欲夺回关海桐的帽子,一人手、一鸭嘴拉扯着帽缘,争得眼红、凶狠,鸭同伴们见状,群起攻击小船
“云起!放手、放手,帽子不要了”沈璧人看着那剧烈摇晃的小船、混乱四起的鸭翅膀,还有女儿那忽隐忽现的哭脸,忍不住心慌地大叫。
不一会儿,小船竟在她眼前翻了过去,沈璧人惨叫,没多想地跃入湖里。
“璧人!”赵铎推着船出来,正好见着这一幕,同样嘶声惨叫,奋力将船划向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