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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杏子站在那里，她手里提着菜，还有鱼和鸡蛋。突然看见程东东她很吃惊。
“程东东！”
张杏子买菜回来时，看见有两个年轻人站在她的餐馆门前看告示，她没有认出那个小伙子是程东东，因为他穿得很时髦，还围了围巾，背对着她。如果她早一点发现，她会躲开的，因为她不想碰见程东东。
“杏子姐，我还以为你回乡下休息去了。”
程东东吃惊地说。
“餐馆没人看也不行，前几天是黄师傅在这值班，今天我就回来了。我让黄师傅回家过年。”
程东东努力掩饰着自己紧张的情绪，他指着刘艾娃对杏子姐介绍说：
“杏子姐，这位是刘艾娃，我们来看看你。”
张杏子先是一怔，然后她马上大方地对刘艾娃说：
“噢，是艾娃姑娘，欢迎，欢迎。”
“杏子姐，东东经常在我面前提起您，他可佩服您了。”
刘艾娃见面熟地说。
“哎哟，我有啥子可佩服的。快请进吧。”
张杏子笑笑忙找钥匙开门。
“来，杏子姐，我帮你提菜。”
程东东接过张杏子手中提着的东西。
“来，给我一点。”
刘艾娃又从程东东手中拿过去一些东西。
张杏子把餐馆的门打开，把程东东和刘艾娃让进门。然后她又把门反锁上，解释说：
“要把这个门关上，不然人家以为我们今天开门营业了。”
他们先把食材放到后堂。然后张杏子请程东东和刘艾娃到楼上她的屋里去坐。
他们来到张杏子位于三楼的屋内。
刘艾娃看到这个屋子里虽然布置得比较简单，但收拾得很整洁，很温馨。还有几盆花儿被养得干干净净，每片叶子都像水洗过一般，花朵开得很鲜艳。刘艾娃认定张杏子是一个勤劳、爱美、爱清洁、爱生活的人。
“杏子姐，您的房子真温馨。”
刘艾娃由衷地说。
“很简陋。艾娃姑娘快请坐。我这里比较小，就随便坐吧。”
刘艾娃看到张杏子急忙把桌上的一本书拿起来，塞到她床上的被子底下。显然她不希望他们看到那本书。
“我去烧点水，给你们泡茶。”
张杏子客气地说。
程东东看见张杏子刚买菜回来，上楼还有点气喘吁吁，他体贴地说：
“杏子姐，我去烧吧，你们说话。”
“怎么能让你烧呢？你现在是客人。我有电热壶一会就烧好了。你陪着艾娃姑娘在这坐着。”
张杏子有点慌乱地说，她不想让刘艾娃看出什么有想法。
张杏子出去烧水去了。
程东东环顾了一下这个屋子。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以后，这是他又一次走进这个房间。想起那晚的情景，让他心中不安起来。面对两位女性，他有一种深深的负疚感。
程东东觉得对刘艾娃来说自己是一个不忠的男朋友；对杏子姐来说他什么也担当不了。他深深地自责着，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一切。
刘艾娃发现在张杏子的书桌上还有一本摊开的书，她拿起来一看，是一本高二年级的数学书，还有张杏子做的练习题。她果真是一个励志的女性。每天生意那么忙，那么累，她还在坚持自学要实现自己的大学梦想，精神真是可嘉。她从心里佩服这位张杏子。
“来，茶泡好了。”
张杏子走进屋来，她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个漂亮的茶壶和三支精美的茶怀。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把三支茶杯拿出来，摆在刘艾娃和程东东面前。
“我过年前新买的茶具，我看见那么漂亮，就买上了。”
张杏子淡淡地笑着说。
“哇，这个茶杯真的很精美。杏子姐，您的眼力真的很好。”
刘艾娃也很喜欢这个茶杯，造形古色古香、色泽晶莹透亮。
“快喝，艾娃姑娘看茶香不香？”
刘艾娃端起杯子，轻轻地小酌一口。
“嗯，很清香。”
“程东东，你也喝呀。”
张杏子看见程东东有些走神，就催促他喝茶。
程东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嗯，不错。”
然后他也学着刘艾娃说：
“很清香。”
“今天你们就在我这吃饭，我给你们做我拿手的酸菜鱼，还有泡椒牛肉丝。”
张杏子热情地说。
“好的。杏子姐，我给你当帮手，趁机也跟您学学，回西域我也自己做。”
刘艾娃兴致勃勃地说。
“好呀。你一定要学会，这样将来程东东才有的吃。”
张杏子情真意切地说。
“杏子姐，我从西域给您带了点葡萄干，还有一点核桃，请您尝尝我们那里的特产。”
说着刘艾娃从包里拿出了两大包印有美丽的维吾尔族姑娘图案的塑料袋，里面分别装着葡萄干和核桃，递给张杏子。
张杏子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礼物。
“谢谢。来就行了，还带了礼物。”
“杏子姐，我早就从东东那听说您了。当时我就产生了想见见您的想法，今天终于见到了，我真的很高兴。”
刘艾娃真挚地说。
“我也很高兴认识您。”
刘艾娃感到自己好像对张杏子一见如故。她觉得张杏子不仅美貌脱俗，而且性情温柔，身上透着一股子温暖的亲和力。惺惺相惜之情由然而生。
“杏子姐，谢谢您在东东困难的时候帮助他。”
刘艾娃感激地说。
“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相反倒是程东东在这帮了我很我忙。如果要谢，我还要谢谢你的程东东才对。”
张杏子心有不安地说。
“您怎么没有做什么？他吃饭没有钱是你替他解了围。他要预支五个月工资也是您同意的。”
“我一看他的样子就不像个赖钱的人嘛，再说了即使人家如果真的没钱，想吃一顿饭，也没有什么嘛，不应该对人那么无情。他要预支五个月工资也是为了救助那个可怜的老伯，我怎么能不同意唻？这些都是应该的。”
程东东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他没有参与两位女士的谈话。
“杏子姐，我还看到您在学习，您的精神真的我好敬佩。”
刘艾娃由衷地说。
张杏子不由地朝她的被子底下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异常，她羞涩地笑笑。
“那也没有什么。我就特别羡慕你们上过大学的人，我就想着有一天也能去上个成人大学，圆了我和我弟弟的大学梦。”
“杏子姐，只要您坚持下去，就一定可以的，是不是东东？”
刘艾娃问正在走神的程东东。
“对，一定可以。”
程东东回过神来说。
“有你们这些话，我就更有信心了。好，你们先在这坐一下，我先下去准备准备。”
张杏子站起来，要下去做饭。
“杏子姐，我们一块去。”
刘艾娃说。
“你们是客人，你们就坐在这里吧。”
“没关系，我不是还要学手艺呢嘛。”
刘艾娃坚持说。
“那好吧。”
他们来到餐馆的后堂。程东东自告奋勇承担了洗菜、切牛肉丝、洗鱼、片鱼片的任务。张杏子则准备其他工作。刘艾娃给张杏子当助手。
张杏子从缸里拿出已经泡好的酸菜。
“我们的酸菜都是泡透了的，已经没有亚硝酸盐了。那种包装的酸菜包最好少吃一点，那里面有防腐剂。”
张杏子拿了一点放到刘艾娃的鼻子上。
“闻一下，好不好闻？我们的这道菜，全凭这个酸菜出味道。”
张杏子介绍说。
“太好闻了。”
刘艾娃深深地吸了一口，赞叹地说。
“现在我就特别喜欢闻这个味道，一闻到就香得不行。”
张杏子不由地咽了一口口水，她赶紧用手背捂住自己的嘴。
程东东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问：
“杏子姐，最近你的肠胃好了吗？”
张杏子紧张地想，这个小傻瓜，哪壶不开提哪壶。
“啊，对，好了。”
张杏子慌忙应答。
“那就好。”
程东东放心地说。
“杏子姐，您肠胃不舒服过吗？”
刘艾娃关心地问。
“前段时间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艾娃，我给你教怎么做鱼。”
张杏子想把这个话题叉开，她要让刘艾娃的注意力转移到学做菜上面来。她开始详细地给刘艾娃讲解做酸菜鱼的方式方法，放哪些调料，什么时候放等等。
刘艾娃听得很认真。
程东东也站在旁边认真地听着。
不一会张杏子的酸菜鱼就煮在锅里了。
接下来，张杏子又开始给刘艾娃教如何做泡椒牛肉丝，她觉得程东东很喜欢这道菜，她要让刘艾娃学会，将来做给程东东吃。
没多大功夫，酸菜鱼做好了，泡椒牛肉丝做好了，张杏子还炝炒了一个青菜。此时高压锅里的米饭也冒出了大米的清香。一顿色、香、味俱佳的晚餐做好了。
他们三个人坐在桌子上开始吃饭。
张杏子不停地用公勺、公筷给刘艾娃和程东东夹菜。
“多吃点。回西域就吃不上这么地道的山城菜了。”
“杏子姐，您自己吃，不要尽管我们。”
刘艾娃欢快地说。她看看坐在旁边一反常态，一直闷头吃饭，显得很拘谨的程东东，刘艾娃有些不解。
“你这个家伙怎么一来就是这种状态？”
刘艾娃在心里面想。
“我在吃，我每天都在吃，你们多吃点。我看见程东东比在这里的时候瘦多了。男人要多吃点饭，干活才有力气。”
张杏子难以掩饰对程东东的关心，她忧虑地说道。
“没有，我没瘦。”
程东东不自然地应付着说。
刘艾娃也停下来观察程东东的脸。
“就是，他比原来瘦了很多。”
说站，刘艾娃夹了一大筷子泡椒牛肉丝放到程东东的碗里。
“多吃点。”
看见刘艾娃这样，张杏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艾娃，我一见你，就很喜欢你。你活泼、大方、热情。程东东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
“杏子姐，其实有时我会欺负他呢。”
“那怎么行呢？女娃娃怎么能欺负男娃娃呢？”
张杏子着急地说。
“杏子姐，我其实不是真欺负他。”
刘艾娃忙解释说。
“开开玩笑还可以，不能来真的。”
张杏子像姐姐一样叮嘱刘艾娃说。
“杏子姐，我看您特别心疼他。”
刘艾娃笑着说。
听刘艾娃这样说，程东东紧张地看了一眼张杏子。
“我把他当成我的弟弟，我弟弟跟他一样大。”
张杏子坦然地说。
“那您弟弟现在也在山城吗？”
张杏子姐一时沉默了。
“杏子姐的弟弟已经不在了。”
程东东低声对刘艾娃解释说。
刘艾娃马上觉得自己很冒失。
“对不起，杏子姐，我不该问。”
“没关系，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杏子姐，您不想再婚吗？您条件这么好，您应该会找到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刘艾娃关心地问。
“我会很好的，你们不要为我担心。”
张杏子模棱两可地回答。
“来，杏子姐，我以茶代酒，我祝您幸福!”
刘艾娃举起茶杯轻轻跟张杏子碰了一下。
“来，东东，我们一块来，祝杏子姐幸福。”
“好的。”
张杏子拿茶杯跟刘艾娃和程东东各碰了一下。
“谢谢，谢谢！”
张杏子喝了一口茶。
“来，吃菜，多吃点。”
张杏子又在给程东东他们夹菜。
张杏子发现程东东变得不太爱说话了，也许他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有压力。她希望程东东忘掉那件事，还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
张杏子也举起了茶杯。
“艾娃、东东，我张杏子有幸认识你们，我很高兴。我衷心地祝你们永远都快快乐乐，只要你们快乐了，我这个当姐姐的就放心了。东东在我们这干活时，也受了一些委屈，吃了很多苦。把不该记住的事忘掉吧，轻轻松松地生活。”
张杏子说了些只有程东东能听懂的话。
程东东看见这样一位美丽、善良自称为姐姐的人，他很感动。她让自己把那件事忘掉，自己懂她话里的意思，他鼻子有些发酸，但他必须强忍住。
“谢谢杏子姐，我们一定会快快乐乐，你也要快乐。”
程东东终于说了一句话。
张杏子努力地点点头。
吃完饭，看时间差不多了。程东东和刘艾娃就告辞准备回酒店了。张杏子一直把他们送到车站。
在回酒店的路上，刘艾娃对程东东说：
“杏子姐真的很好，怪不得你喜欢她。”
刘艾娃的这句话让程东东心中一惊。
“我说过我喜欢她吗？”
程东东心虚地问。
“你一个劲地夸赞杏子姐，这不是喜欢，这是什么？不过像她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呢？我也很喜欢她。”
刘艾娃甜甜地笑着说。不过刘艾娃一直很好奇。张杏子塞到被子底下的书，到底是什么书呢。
送走程东东和刘艾娃后，张杏子回到房间，她急忙从被子底下拿出那本书，放到心口上。在程东东和刘艾娃进来时，张杏子突然想起她的这本书还放在桌子上，她慌忙将它塞在了被子底下。谢天谢地，否则让他们看见就麻烦了，因为这是一本如何让胎儿健康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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