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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程石这么说，让本已经非常失望的大妈又喜出望外。
“真的吗？那太好了。”
大妈高兴得像一个孩子，她又折了回来。
这回轮到那个中年人不乐意了，他一脸不解地望着程石问：
“哎，你这个人，我出500元你不给我，你要卖400元给她，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你歧视我是不是？”
中年人很不高兴地质问程石。
程石一听，忙堆起笑脸向中年人解释：
“大哥，大哥，您误会我了。是这样，我都在这站了两个早上了，一直没人问我的书桌，是这位大妈第一个想买我书桌的人，我自然要先卖给她了。”
中年人被他的话逗乐了，笑着说：
“哎呀，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还有这么死心眼的人，放着高价钱不卖，偏要遵守个什么先来后到卖个便宜价。”
程石憨厚地笑着回答：
“大哥您别笑话我，我确实是第一次做生意，还不会做。非常报歉，不过我这个书桌还是要卖给这位大妈。”
他认真地说。
中年人本以为听了他的启发后程石会改变想法，可听他说仍然要坚持卖给大妈，他一脸的困惑。
看着中年人不解的样子，他说：
“大哥，如果您也喜欢这个书桌，我回去再给您做一个，也只收你400元，怎么样？”
听程石这样说，中年人被他的憨厚诚实的样子打动了。
“好，兄弟，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敦厚、仗义的生意人。一言为定，我定一个。”
中年人有些感动地对程石说。
“那好，您给我留一个电话，我做好了，给您送到家里去。”
“好的，要不我选给你付点定金吧。”
说着中年人要掏钱。
程石忙摆手说：
“不用，不用，等做好了，您满意了，再付钱吧。”
“你就不怕你做好了，我又不要了吗？”
中年人不解地问程石。
“不会的，我看您也是个实在人。再说了，我的书桌质量过硬，就是您不要了，早晚也会卖出去的。”
“那好，我等你的电话。”
中年人给程石留了电话号码。然后中年人又对大妈说：
“大妈，您这个书桌算是选对了，人好，做的东西肯定也好。”
大妈开心地笑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见别人表扬自己，程石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一下，就像一个青涩的小伙子。
中年人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程石对大妈说：
“大妈您家住在哪里，我现在给您送回去。”
大妈高兴地说：
“好，跟我走吧。”
程石把书桌再次用毡子仔细包好，轻轻地放到手推车上。然后他又对大妈说：
“大妈，您的菜放在我的车上，提着怪累的，我推着。”
“好好，那谢谢你了。”
“不用，这不是顺路嘛。”
程石推着车跟在大妈后面，朝大妈家走去。
“小伙子，你的手艺不错嘛，这个书桌很漂亮，我特别喜欢。”
大妈无法掩饰对这个书桌的喜爱。
“我的手艺还行吧，下岗前我是厂里的技术能手呢。”
程石自豪地对大妈说。
“是吗？你下岗多长时间了？”
“有几个月了，之前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后来想想还是做自己的老本行吧。”
“挺好，挺好，用自己的手艺吃饭，不会没饭吃的。”
“我也这么想。”
程石自信地笑笑。
“我买这个书桌是送给我外孙的。他今年小学5年级，快要上初中了，这算是我送给他的礼物。我就希望他好好学习，将来为他妈，我女儿争口气。”
程石听出了大妈的女儿似乎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也不好多问，就轻轻地应了一声。
大妈是个很健谈的人，她继续说道：
“你能看出来嘛，我以前还是个小学校长呢，现在早就退休了。所以我一看见书桌、课桌什么的，就特别有感情。”
大妈似乎对自己的过去很满意，她很自豪地介绍说。
“我看出来了，一看您就是个知识分子。”
程石笑着回答。
大妈继续兴致勃勃地说：
“我现在和女儿、外孙住在一起，给他们做做饭。女儿也是个教师，教高中的数学。外孙也很聪明懂事。”
“您还要做饭？像您这样的年纪该享享福了。”
“我闲不住，我女儿一个人过，也不容易，我能帮点，就帮点。”
“那您女婿他？”
“我那个女婿不是个东西，抛弃我女儿和外孙，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了。”
“是这样。”
程石虽然还没有见到大妈的女儿和外孙，但他已经开始同情他们了。
“自从我女儿离婚以后，脾气就变得很古怪，我真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大妈忧虑地说。
“会好起来的，您不要太担心了。”
程石宽慰着忧虑的大妈说。
“我有时看到我的外孙也闷闷不乐，我就特别心疼，大人不和对小孩伤害最大了。”
说完，大妈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程石能体会到一个缺失了爸爸或母亲孩子的不幸。
“我看你就知道你是一个厚道人，怎么样？和你爱人感情一定很好吧？”
大妈关心地问。
“很好。”
程石又不由地回想起了李惠惠。
“这就好。男人不能三心二意，否则最后肯定要倒霉的。”
大妈在诅咒她那个背信弃义的前女婿。
“你小孩多大了？”
大妈关心地问道。
“他今年10岁，也是男孩子，挺调皮的。”
程石一说到自己的儿子，就不由地笑起来。
“比我外孙小一岁。男孩子调皮一点没关系，只要没有坏习惯就好。”
“您说得对。”
他们说着说着就来到了大妈家的楼下。
“到了，三楼。你一个人能扛上去吗？”
“没问题。要不，大妈您先上去，把门打开，我把抽屉取下来，先把桌子搬上去，然后再下来拿抽屉，这样就不太重了。”
“好的，你小心点，这桌子就怕碰个角什么的。”
“就是。大妈您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我对它就像对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绝对不会碰的。”
程石把包着书桌的毡子打开，铺在地上，然后把书桌上的抽屉一个个抽下来，轻轻地放在毡子上。
大妈回到家里，她招呼女儿说：
“方媛，我给小辉买了个书桌，可漂亮了！一会就搬上来了。
“妈，大清早在哪买的？”
“早市上啊。”
“早市上有卖书桌的？你不会上当了吧。”
“谁说的，那个书桌质量不错。”
“现在到处都是骗子，你可要小心点。”
“不要一个王家辉是个骗子，你就把谁都当成骗子。”
说完这话，大妈就后悔了。她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对女儿说：
“不要让小辉听见，他醒了吗？”
“没关系，王家辉本来就是个骗子嘛。”
方媛故意提高嗓音说。
“好了，你就不要当着小辉的面说他了。”
“没关系，我就是要让小辉知道他是个坏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好了，你也是个当老师的，这样对孩子不好。都多长时间了，你还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
大妈不愧是当过校长的，她知道在孩子面前哪个该说，那个不该说。
她们正说着，程石搬着书桌上来了。
方媛露出一脸的警惕，她用尖锐的目光盯着程石。
大妈的家一进门就是一间客厅，程石先把书桌搬进客厅，跟大妈说了一声，然后下楼去拿抽屉。
方媛仔细地看着书桌，最后不得不说：
“嗯，看样子还不错。”
“我就说嘛，小辉一定喜欢。”
大妈高兴地说。
程石把抽屉也抱上来了，一个个仔细地插进书桌里。
方媛看程石进来，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怦”的一声关上了门，把自己的母亲和程石留在客厅里。她现在看见男人就来气，因为她的前夫对她伤害太深了，所以她相信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个源远流长的观点，她现在懒的理那些男人们。
“请你不要介意，她现在看见男人就有气。”
大妈看见女儿对程石不是很礼貌，就无可奈何地对他解释说。
“没关系。”
程石笑笑说。
“你不介意就好。”
“大妈，这书桌放在什么地方？我帮您放好吧。”
程石服务周到地说。
“那就麻烦你了，就放到我外孙的房间里吧。”
“好的。”
大妈把靠左边的一个门打开。
程石看见床上还睡着一个和他儿子差不多大的男孩。那孩子听见大人们说话已经醒了，他瞪着一双和他年龄不太相符略显忧虑的眼神，看着他们。
“小辉，你已经醒了？看外婆给你买了一个漂亮的书桌，是这个叔叔做的。叔叔还帮你搬上来了，快谢谢叔叔。”
大妈对她外孙说。
男孩礼貌地说：
“谢谢叔叔。”
“不用谢。”
程石摆好书桌，他出门时对男孩疼爱地说：
“小伙子，还早呢，再睡会吧。”
说完他轻轻拉上了门。
这时大妈拿着钱给程石。
程石接过来马上就发现是五张一百元，就抽出一张说：
“大妈您多给了一张。”
“没有，你不是说是500元吗？”
“大妈，我开始是说500，您后来不是还价到400元了嘛。”
“行了，大妈不还价了，就500。”
“这怎么能行呢，我已经答应您400了。”
程石坚持要把那一百还给大妈。
“你现在不容易，你就收下吧，您不是开价500嘛。”
大妈慈祥地对程石说，并钱塞在了他的手上。
“大妈，男人说话要算数，我说了400就400，您就别客气了。”
程石再次把钱还给大妈。
大妈坚持不要。可他坚持要给。两人正相互推着，方媛推门出来。
“你这个人给你500就500，还在这里假惺惺什么？”
方媛露出一脸的不耐烦，语气刻薄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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