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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林枫朝门口望去,李玉成开了门进来,打开灯就看到林枫站在客厅中央直勾勾地看着他。他吓了一跳,皱眉嘟囔了一句:“回来了啊?回来也不说一声,灯也不开。”
然后就去换鞋,但一阵风刮过来,林枫猛地过来拽住他的手腕质问道:“你去哪儿了?”
林枫的语气急切,李玉成也下意识地跟着有些慌,晃了晃手中的袋子道:“我去超市买个泡面,怎么了吗?”
林枫斥责道:“大半夜吃什么泡面?不好好在家乱跑什么?外面那么乱,你是猪脑子吗?”
李玉成等了大半夜林枫也没有回来的迹象,又不想给他打电话问,于是洗了澡准备睡觉,结果肚子一直咕咕叫,他才想起来下午还没吃饭。在冰箱里搜了一圈发现没有现成的,自己又懒得做,而且在家里闷着无聊,于是他换了鞋在楼下花园溜达了一圈,打算买个泡面回来对付一下。结果刚一进门就看到这人不开灯站在黑黢黢的客厅瞪着他,倒是吓了他一跳。结果这人一见面不问自己为什么大半夜去买泡面为什么下午不吃饭,反而是斥责他?呵呵,真是给他脸了。
李玉成把林枫抓着自己手腕的五根手指一根根掰开,冷笑一声道:“你是回家吃好喝好的了,我还没吃饭呢。我去买个泡面怎么了,又没杀人犯法,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林枫,你怎么了?”
林枫不等他说完就猛地一把抱住了他,两只手箍得死死的,仿佛要把李玉成嵌进自己的肉里,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乱跑了,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着怕他会走了。
李玉成腰和胳膊被勒得生疼,头被林枫按在胸膛上快要喘不过气来。听着近在咫尺的心跳声,他察觉到林枫的不正常,便试图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慰他。可手刚抬起来,林枫就更加用力地抱住他,这么试了两三次,直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他才放弃了用行动安慰他的想法,改用语言道:“老大,你怎么了?”
林枫不说话,抱着他的力气一点没有放松,李玉成又问道:“林枫,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枫还是不说话,最后李玉成没法子,手指戳了戳林枫的腰窝,软声道:“林哥哥,你弄疼我了,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事实证明,林枫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平时生气要李玉成低声下气装可怜地求原谅就算了,现在安慰他还要自己软声软气地管他叫“林哥哥”,他才听得进去话。
听到自己弄疼了他,林枫理智稍微回神,忙松开了一点,却没有放手的打算。李玉成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是不是拉不下脸来道歉,所以假装自己一副有事的样子,然后趁机占自己便宜?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于是手肘撞了撞林枫的腰试图挣开他,但林枫低声在他耳边道:“阿成,别走。”
李玉成心说我没走,但您老人家能不能先放开我?大男人有错就认,能不使这种招吗?林枫又说道:“你说过,永远都不走的。”
李玉成突然觉得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问道:“林枫,你到底怎么了?”
林枫摇摇头道:“没事,但你不能走。”
李玉成无语,说道:“我就在家里,能走去哪儿?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让我把门关上?这穿堂风还是有点凉飕飕的。”
林枫犹豫了一下,确认道:“放开你你确定不会走吗?”
李玉成重重地“嗯”了一声,林枫还不放心,说道:“不然你就这么关?”
李玉成猛地一脚踹在林枫小腿上,林枫吃痛,李玉成趁机推开他,关了门骂道:“林枫你有病是不是?好话赖话你听不懂是吧?说了不走就是不走,你别以为那么吵了一架你就能借机摆脱我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李玉成这辈子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被这么一骂,林枫心安了许多,不再那么要死要活地抱着李玉成不肯撒手了,李玉成却气不过,觉得这人实在是太阴险狡诈,一边去厨房烧水一边骂:“林枫你至于吗?一个大老爷们,说句我错了道个歉有这么难?非得……”
“我错了。”
林枫三个字堵住了李玉成接下来的话,李玉成被堵得脸色更难看,把火一开回身骂道:“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你以为这么说就算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唔……”
林枫在他喋喋不休的嘴上亲了一下,成功堵住了他的嘴,说道:“阿成,我真的错了,对不起,你想要我怎么道歉?”
李玉成照样被堵得心头火气,把面前的人推得老远,冷着脸道:“不让我碰你,你也别碰我!”
林枫委屈道:“我没有不让你碰我,明明是你这几天都不理我的。”
不抱他也不亲他,甚至两人做个沙发还要一个在头一个在尾,到底是谁不让谁碰啊?李玉成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林枫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身子僵硬了几分,突然开始解衬衣纽扣。李玉成等他解了两颗扣子才反应过来,急道:“你干什么你?”
林枫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你不是想那什么吗?那就来吧!”
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表情,气得李玉成想拿锅扔他,到底心疼刚买没几天的锅,于是拿了个锅铲往他背上拍,骂道:“林枫你有病是不是?来,来,来来你妹啊来!你大爷的,你那什么表情?你再脱,再脱!我打死你!”
林枫被一铲铲拍出了厨房,解了两颗扣子的衣服凌乱地穿在身上,脸上的表情满是委屈:不愿意吧他跟自己生气,愿意呢他又要家暴,他到底要自己怎么样?还有,为什么他最近越来越暴力了?是不是跟艾黎在一起待久了?不行,以后必须要限制这两人的见面!
李玉成气得浑身发抖,拿着锅铲的手都一颤一颤的,林枫一低头看到这个,再一抬头看到他红了的眼眶,顿时慌了,急道:“阿成,你怎么了?哭什么?”
边说边要拉他的手,被李玉成躲开,吸了几大口气,这才带着些哭腔骂道:“林枫,你混蛋!你王八蛋!你不是人!你不要脸!”
林枫被打得没脾气,一一承认道:“是是是,我混蛋,我王八蛋,我不是人,我不要脸,你能不哭了么?”
“老子没哭!”李玉成咆哮道,“老子哭关你屁事!”
林枫捂着耳朵想:那这到底是哭了还是没哭的意思?
李玉成调整好了情绪,眼眶仍旧红红的,骂林枫:“你根本就不懂!”
林枫又承认:“是是是,我不懂。”
林枫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了?以为我是精虫上脑每天就想着那档子事吗?”
林枫又承认:“是是是,”被李玉成一铲子拍在胳膊上,急忙否认,“不不不,我才是,我才是!”说完却忍不住抱怨,“那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李玉成挥舞着铲子:“你还说!”
林枫赶紧逃,哄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生气,咱先把铲子放下,听话啊,阿成乖~”
李玉成把这哄小孩的人撵出厨房,关了门泡好了面这才出去,一出去看到林枫眼巴巴地守在门口,立刻把面往身后一藏道:“没你的份!”
林枫欠揍道:“我不吃,免得长胖。”
被李玉成瞪一眼又改口道:“阿成一点也不胖。”
李玉成当着林枫的面吃完了两桶泡面,收拾了泡面碗,这才说道:“说吧,你刚刚怎么了?”
林枫不答反问:“你干嘛大半夜出去买泡面?害得我都找不到你。”
话里满满的委屈,李玉成从兜里掏出手机,戳着林枫的脑门问:“你不知道有个东西叫手机吗?找不到人不知道打电话是不是?”
林枫有些尴尬,自己刚刚太着急,确实是忘了给李玉成打电话。李玉成哼了一声道:“我大半夜为什么出去?因为我没有爸过生日让我回家吃饭!”
说完斜了林枫一眼,还有下半句话没说完:有个男朋友的爸过生日,结果他居然不带我一起去!
林枫没接受到他眼神里的信息,因为他听到“爸”这个字时僵住了,然后偏转了头。李玉成注意到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又和你爸吵架了?”问完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爸又催你交女朋友了?”
林枫摇了摇头道:“没事,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李玉成对他这转移话题的能力实在是无言以对,拧着眉道:“别跟我转移话题,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又跟你爸吵架了?”不等他承认,他又数落道,“我说你也是,你爸年纪那么大了,你就不能让着他点不跟他吵?他爱说什么你就让他说呗,被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面子有那么重要是不是?”
林枫安安静静地听他骂,骂完之后说道:“阿成,我们睡觉吧。”
这人还是要转移话题,还是不肯跟自己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玉成一脚踹在沙发上,冷笑一声道:“好,睡觉!林枫,你这会儿不说,以后也别说了!”
气冲冲地往房间走,林枫在后面低声道:“阿成,我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