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处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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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回到家里,看见13岁的女儿瑞雪,躺在沙发上狂笑不止,妻子也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笑着,我有点莫名其妙,问女儿笑什么,她不仅没有回答,反而笑的更厉害了。我问妻子,她看看女儿神秘兮兮地说:“你快劝劝女儿吧!她已经这样癫狂好半天了。”这时候女儿从沙发上一下地挑起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站在客厅里又是摇头又是扭屁股,像吃了摇头丸,兴奋的神情有点狰狞。有什么好事让小小女儿高兴成如此模样,我真有点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感觉。我忍不住又问妻子,女儿不让她说,她只好抿着嘴笑着。女儿让我猜,我猜不着,女儿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为了制止女儿,我只好假装生气的喝道:“别疯了!这么大的丫头了,像啥样子。”女儿看见我生气了,才把那个信封递给我,眉开眼笑地说:“我的诗歌发表了,厉害吧!这下我可要出名了。”我一边从信封里拿出报纸,一边说:“出什么名,你老爸发了那么多文章,也没有出名,你发了一首小诗就出名,怎么会呢!”我从报纸上找到女儿的小诗,认真地读起来,心里暗自为女儿高兴,也真心地祝贺女儿。这时女儿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外公说:“外爷你好!告诉你一件十分高兴的事,我的诗歌在青海青年报发表了。”“好啊,祝贺你!你明天把报纸拿过来,让外爷好好看看。”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老人鼓励的声音。

    也许是受我的影响,女儿从5岁就开始学写诗歌,到现在已经写了二三十首,都被我整理保存在电脑里。前些日子女儿见我打开邮箱给报刊杂志投稿,硬要让我将她的小诗投稿,我说不行,她说试试。我打开女儿的文件夹,挑选了几首小诗,投给了青海青年报,没想到真的发表了,我知道这是编辑对女儿的鼓励。我打心里感谢编辑同志,也许这一鼓励会让女儿受益匪浅。

    坦率点说,女儿为自己的处女作得以发表而兴奋不已是可以理解的,想想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上世纪80年代我师范毕业后分配到家乡任教,家乡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离县城大约有30多里,道路不好走,交通很不方便,从县城骑自行车到学校,走走停停大约需要2个小时。那时学校各方面条件都不太好,业余生活自然十分单调,工作之余我便用读书写作充实自我,我不停地写不停地投稿,但投出去的稿子总是杳无音信,石沉大海。但是我没有气馁,对文学的追求依然执着,虽然写作不光只是为了发表,但不发表难以证明自己的进步,我坚信迟早有一天,自己的努力和付出一定会得到回报。

    同样是一个星期天,我骑着自行车去县城办事,顺便买了小一些书籍和杂志。路过邮政局时,我发现那儿有个阅报栏,便推车过去想看看报纸上有什么新鲜事,刚好当天的青海日报上有自己喜欢的文学副刊,便认真地读起来,因为喜爱诗歌的缘故,就先读起了上面的诗歌,其中有一首诗歌读起来十分熟悉,好像在哪儿读过似的,又突然觉得是自己写的,虽然编辑做了少许修改,这时我觉得自己心快别到嗓子眼上了一样,快速地看了一下署名,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名字居然是我的,别提我有多高兴了,我真想大喊一声:我的诗歌发表了。得知自己的处女作发表了,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父亲,想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让他为自己的儿子而感到高兴,因为是父亲含辛茹苦供我读书,让我考上师范,又支持我写作的。当时家里没有电话,我只能骑着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我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平时走走停停的山路,那次一下也没休息,一口气骑到家里,平时2个小时的路程,那次只用了40多分钟。回到家里我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开始父亲有点不相信,说我吹牛,我说不信你去村主任家里找青海日报看去,为了证明我不是吹牛,父亲便去村主任家找报纸去了。父亲回来时,十分高兴的样子,他不仅找来了本村的报纸,而且连两个邻村的报纸都找来了,看来我的处女作也为父亲带来了些许欣慰。

    不光自己为处女作兴奋不已,想想朋友何尝不是如此。我有一个姓赵的朋友,宁夏大学中文系毕业,不仅有较高的文学造诣,还写了许多不错的散文作品,可是他就是没有自信,从不投稿,在我的鼓励下他开始投稿了。说实话,他的作品虽然已达到发表的水平了,但近年来发表文章的确难上加难,我建议他向青海广播电视报投稿,因为据我观察这个报纸只注重质量,不注重其他,而且他的文章短小精悍,符合该报的品味。他问我有没该报的邮箱,我说有,他便拿来一篇名叫蝶恋的文章,让我修改修改,我说你这样充满诗情画意文章,我哪敢修改,于是我打开自己的邮箱,发给了青海矿播电视报。过了一段时间,记得那天是星期四,我与他去街上办事,办完事后我突然想起星期四是青海广播电视报发行的日子,我对他说今天你的文章有可能发表了,他说不会吧!我说我们打赌,他说如果发表了,他请我喝酒,我说我戒酒了,他就说请我洗脚,我说好吧!我想在我身上脚受的苦最大,也该让脚享享清福了。我俩不由分说,已经来到报刊亭前,买了一张电视报查找起来,突然一只蝴蝶的图案呈现在我们眼前,我们不约而同地说:蝶恋。我们仔细一看署名是他的大名,他顿时满脸通红,情不自禁地大喊道:我的蝶恋发表了。然后站在那里,耶——耶——地喊个不停,街上的行人还以为遇见了疯子,他这一喊不要紧,连报刊亭里年轻美丽的女售货员,向他露出赞许的目光,然后拿了一张报纸,问到:你的文章在哪里,在哪里?他兴奋地把剩下的电视报全买了,就奔回家去了,说要把这事告诉他的爱人去,却把请我洗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人生难得有第一次。想想自己,再想想朋友,我更理解了女儿的心情。但重要的是让女儿不要把这个第一次当做骄傲的资本,而要把它当做文学道路上前行的动力。但愿女儿以后的日子里,用心观察生活和体验生命,写出一篇篇美好的作品,完善自我,温暖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