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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你的名字,一种性别的疼痛
痛不欲生
身体残缺,而身体的使命重于泰山
现在,司马迁,你必须活过来,继承家传的职业
在天象中思考命运和宇宙
你手握刀笔的疼痛
正是性别的疼痛
现在,人间的权力之王高坐朝堂
双目凝神,他关注土地和刑罚,研究马匹和女人
他只有一根阳jù,却拥有许多女人
他几乎随心所欲,而他仍不满足于黄金、征伐、性
他要这个国家是唯一的国家,于是他命令战车战马还有战士战火
他要自己是这个国家唯一的男人,于是他随意阉割其他男人的阳jù,以示力量
而你,司马迁,在他庞大伟岸的影子里,喘息,苟且偷生
一个雄姿勃发的梦,如同胡须已经连根消失
现在,斗室无火,秋风有杀
你沉浸于耻辱、愤怒、疯狂
头颅撞进虚无,在虚无中,你复活万年血肉横飞的历史
竹简有腥,刀笔有仇
敲打那些古代的,当代的骨头
让那些男子汉替自己喊出一声痛
你,司马迁,一种性别的疼痛蔓延至骨髓
想起从前你脊背发凉,冷汗淋漓
你的嚎叫以时光的速度,穿透两千年的暗夜
而这血淋淋的嚎叫,完全是一只雄狼的嘶鸣
1999,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