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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拥抱你的诗歌，一同拥抱你
落难的衣衫和鞋
你在漂泊之途疾病缠绕的一把瘦骨
而今被一叶扁舟承纳
而这死亡来得太迟
是在经历太多的破碎之后，是在经历太多的死亡之后
始终无法让时光逆转，壮年的翩翩志向
一直在咳嗽与奔波
始终无法走出战乱、饥饿，土匪的包围
衰老比想象中更猛烈
回家比想象中更艰难
千万间广厦比想象中更容易毁灭于兵燹，更难于修建
当秋风滚滚，河流与岁月同样流逝
这速度让人恐惧又充满期待
你唯有在诗歌里倾吐不幸，悼念家国
你比所有的人都赤裸裸的贫穷
你比任何仁慈的皇帝还要关心天下苍生
你深沉的诗句最终超越那沉郁顿挫的命运
诗歌是你唯一的伞，用来遮挡尘世的雨水
还不至于泥泞，还不至于彻夜无眠
心灵还不至于支离，但不能庇佑妻儿，流离的百姓
所以心灵还必须坚实、博大
诗歌还必须更尖锐，以期敲响那些肉食者的朱门和耳朵
诗歌还必须更广阔，才能呼应千里之野的哀鸿
黑暗中，你的仰望被月亮映照，你的泪水滚烫深情
你苦吟的神州在月光下，荒芜触目惊心
而今夜，苍穹星斗满天，让我们，所有的诗人
一起思念春天的阳光和水鸟
来为你重新勾画当年山河的完整
一起呼唤你的名字，呼唤家园
2000；2008-10-4